“向主任批評的是…”

韓梓宇先承認錯誤，作為一個廳級干部，還是在場上混跡多年見過許多人世故的干部，韓梓宇下午進山又沒多帶幾個人，客觀來說的確是非常冒險，這樣的沖一向是場大忌。

“我哪里是批評，只是韓廳長的事跡都傳到了中央，之前在三禾縣英勇救下明星，真是佳話啊…”

向東眼睛微瞇，讓人看不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一旁的向俊不想參與這刀劍影的對話，自己走去帳篷外準備給向俊和韓梓宇倒杯溫熱的茶水。

“還有，這提拔人，韓梓宇今天一來縣，就把這小小的書提拔到代理縣長的位置，是否妥當呢？”

向東并不在意韓梓宇的沉默，他的話像尖銳的箭，直往韓梓宇的心口去。

“向主任，我的確有很多錯誤，但如今縣災嚴重，我看還是先救災才是關鍵…”

韓梓宇知道這個中央來的向東肯定不是善意，他如今只是市里的一個廳長，不和向東對著干才是理智選擇。

“韓廳長，到底是擔心縣的災還是你的糧食計劃啊…畢竟這個糧食計劃省里中央也都很重視，跟你的政績直接掛鉤啊…”

向東看這韓梓宇頗耐得住子，即使自己故意刺激他，他的回答也是沒有任何差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向東覺得自己之前倒是小看韓梓宇。向東還記得自己接到中央的命令，領導邊的書還特意提點他多多注意韓梓宇，多多注意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整治這韓梓宇了。

“向主任，救災當然比糧食計劃更重要，何況現在泥石流導致大量山坡，糧食計劃的實踐基地不能幸免，剛種下去的種子都被沖走了…我趕來縣，是因為縣縣長出了事而且縣委書記又在中央學習…”

韓梓宇覺得自己這個解釋已經有理有據。

“那之前農業局的羅副廳長落馬，韓廳長能說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沒想到向東話鋒一轉，直指韓梓宇和羅副廳長之間的糾葛。

“一個農業局里兩位大領導還斗，烏煙瘴氣…林海市的農業放在你們手上，我真是擔憂…”

向東這話說得不輕，如果按照向東這話頭韓梓宇在林海市的日子不僅沒做出政績還玩弄權玩忽職守。韓梓宇用舌抵住上頜，強行要求自己不要急躁，這向東知道自己這麼多事看來是有備而來。

“向主任，對于羅副廳長的事，紀委那邊有詳細的報告，我相信紀委的調查…”

韓梓宇沒有后退，他只是羅副廳長的事是石平做的，但石平如今已經伏法，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

“韓廳長…”

向東還想說什麼，但帳篷被拉開了。

“包書記。”

韓梓宇一見來人，心中一驚。居然是市委書記包海寧，自己來林海市不久但除了市里看會的時候和包海寧聊過幾句還從未私下拜訪包海寧。

“包書記，你好啊…”

“向主任，你好。”

向東站起和包海寧握手。這包海寧四十五歲，一頭烏發里參雜著些許白發，一張寬臉鼻梁堅。

“向主任來林海，我還沒好好招待，就這麼快來縣了啊…”

原本的桌子是長方形，只有一個主位，但這對于包海寧和向東兩個人的份來說并不合適。包海寧的書機警，給包海市搬來一張椅子。包海寧和向東共同坐在桌子的主位。韓梓宇還是坐在之前右手下的位置。

“哪里哪里，我和包書記真是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忙，我也不好去叨擾。”

向東前幾年在中央和這包海寧有一面之緣，兩人之間并無深的，向東不知包海寧在中央派系間的的站隊，還是和包海寧打著哈哈。

“向主任這話就客氣了，再急的事還不是得按照規程來，之過急不是向主任的風格。向主任還不容易來一趟林海市，我沒招待好也是心中有愧…”

包海寧拿起向俊端上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向東笑了一下，也開始喝茶。向東知道包海寧這話明看著好客，但實際上是想保這韓梓宇呢。向東思索著：之過急明顯就是在說自己來縣揪辮子，難道韓梓宇是包海寧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真不好再繼續手了。先得再問問中央那邊的意思才好…

韓梓宇也聽出了包海市的弦外之音。現在坐著的兩位領導一位是中央特派專員另一位是林海市市委書記，韓梓宇剛剛被這向東迫，但如今包海寧一來局勢就變了，韓梓宇沒有話，即使他對這包書記的意思不解，但現在如何讓向東這尊大佛消停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在縣災還沒緩解的時候，自己被向東整治了，那各種罪名一起戴在韓梓宇頭上，韓梓宇就再無翻盤的機會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政治生涯和之前那個被向東摔碎的杯子一樣。

“這茶還是不錯…縣產出的也是在林海聞名，向主任這次真是有口福了…特別是雨季后的新茶，向主任臨走前記得帶些回去啊…”

包海寧沒有提及縣的災，但向東也覺得每句話都是在在暗示自己，如果讓自己把“新茶”帶走肯定不是讓向東自己喝，那是要獻給高林派的意思？這是不是包海寧的一種主靠近呢？

“是啊，包書記，你真是越來越懂生活了…”

向俊附和著，他眼尾掃過一旁的韓梓宇，沒有發現韓梓宇和包海寧之間有眼神互。他越發猜不這韓梓宇和包海寧的關系了，據他手上的消息，韓梓宇和這包海寧也走得并不近，這究竟是事實還是一種假相，向東拿不定。他自己正于調任的邊緣，可不能因為這一步毀了多年的苦心經營。

“咳咳咳…”

向東突然咳嗽起來了，聲音不大，但帳篷外卻能聽見。

“向主任，有您的電話。”

帳篷里的三個人心思各異，向東的書卻捧著手機站在帳篷門口。

“不好意思…”

向東朝包海寧一笑，出帳篷接電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