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塵奇山中,金仙賽的個人戰正在激烈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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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真仙賽已結束,金仙賽也漸近尾聲。在這場慘烈的角逐中,三宗的傷亡都比較大,但比起以往真正的大規模勢力間火拼來說,又要小得多。而且,獲勝者所能得到的賞賜要遠勝以往,更重要的是,那種萬衆矚目的榮耀。
這種本來只屬於那種頂階的強者的榮譽,如今這些“金字塔”底層與中層的真仙、金仙們也能資格擁有,再加上宗主的獎賞與許諾,怎能不讓參賽者瘋狂?
目前蠻荒山的積分高居三方之首,覆天山次之,莊華山最末。但三方的積分並沒有拉開,尤其是覆天山與莊華山之間的差距極其微小,蠻荒山的領先優勢也不是很明顯,最終勝者是誰還很難說。金仙賽只是中層的較量,勝者可得四分,由於玄仙賽勝一場可得六分,而宗主決戰中勝一場可得八分,所以覆天山與莊華山還大有機會後來居上,反超比分。
這一場對陣的一男一,分別是覆天山的兕道人與蠻荒山的朋蛇。
朋蛇是個頗有姿的子,眼角上挑,相貌妖豔,上的薄衫罩不住那凹凸的妙,力十足。在的對面,是相貌兇狠,一尊黑塔般的兕道人。
朋蛇俏臉含春,手中玩著帶,柳腰款款,朝兕道人行去。若是尋常男子見到如此子走來,就算不心,殺機也會減弱幾分。但在這種慘烈的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些許的遲疑都會遭致萬劫不復,誰又會心慈手?
在兕道人的眼中,這子就好比一條可怕的毒蛇,一邊吐著信子,一邊簌簌地接近而來。他正警惕間,就見朋蛇眼中出刺眼的芒,兕道人剛將目稍稍移開,立刻就覺間一,已被一繞住,定眼看時,原來是朋蛇手中的帶。
那帶陡然長,如同鞭子似的,地纏住了兕道人的脖子。兕道人猝不及防,被勒得差點幾乎不過氣來,抓住那帶想要掰開。哪知朋蛇看似是個弱子,力量卻十分驚人,一時竟然無法掙。朋蛇手中的帶忽然化作千百,將兕道人四肢都牢牢地纏了起來,彈不得。
朋蛇將軀一抖,現出真來,是一條型長碩,赤首白的巨蛇,相貌獰惡,口中發出牛一般的低沉之音。
那巨蛇張開大口,頓時腥風撲鼻,中獠牙如刀鋒一般,朝兕道人咬來。
兕道人全冒出淡淡黑煙,猛地膨脹起來,龐大的力量如炸般噴發而出,那帶頓時寸寸斷裂,落在地上,變一截截蛇皮。此時朋蛇已一口咬中了兕道人的軀。
兕道人暴喝一聲,型驟然變大,也顯出原形來,原來是一隻貌似犀牛的巨大異,皮呈青靛,雙眸出紅,鼻前一巨大的獨角黝黑髮亮。這“犀牛”筋骨如鋼鐵,巨蛇鋒利無比的獠牙咬中它的時,竟只能咬破它的表皮,再也無法深半分。巨蛇的反應也是極快,隨即如繩索,發出淡淡的青,將犀牛的整個都纏繞了起來。
犀牛左右扭,皆無法擺,它雖有鋼筋鐵骨,也架不住巨蛇這種至的金仙之力,嗥一聲,在地下翻滾、撞擊起來,一時山石碎裂,塵沙飛濺。朋蛇被那大力碾,也是吃力無比來。
歸墟之中,原本就是弱強食,這等場面生死相搏的腥場面在觀戰的異們看來,不僅沒有什麼不適,反而有一種特別的刺激,反而激發了心中的嗜姓,場上的每一次廝殺,每一次傷亡對於觀衆們來說,都是一種宣泄,尤其是搏鬥雙方的所代表的覆天山與蠻荒山,平曰就互有深怨,如今見到兩人死鬥,彷彿臨其境一般,紛紛大聲呼喝起來。
“把死!”
“朋蛇!勒死他!”
“……”
場上兩人在捨生忘死的搏殺,而場下很多人的神更加張,其中不乏第三方的觀衆。原因很簡單,他們的手中都拿著一種特殊的石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石頭有時代的意義,因爲它可算是歸墟中所公開“發行”的第一份“彩票”。
說穿了,這就是賭博。賭的是每一場戰鬥的勝負。投注者可用冥石、儲存著玄清之氣的寶珠等貴重之作爲彩金下注,然後領取這種“彩石”。獲勝後,可憑此領取獎勵,此在領取時,都詳細登記了購買人的信息,並有玄仙專門監督,以免作假。
一開始,大家還是抱著嘗試新事的態度去購買,一兩場下來,購買的人越來越多,這風氣也漸漸蔓延開來。無論最終誰勝誰負,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買中的人自是喜形於,而沒有買中的則表現出忿怒、失、頹喪等各種負面緒。
但無論中或不中,他們下一個舉一般都是不假思索地再次投到賭博中去,對於千萬年來已廝殺得有些厭倦的歸墟中人來說,這樣新奇的刺激,顯然無異一劑強心劑,所引發的狂熱是超乎想象的。哪怕是平曰沉著、持重的修士,在這種狂熱的氣氛中,也難免食髓知味,難以自拔。
毫無疑問,這種賭博正是張紫星策劃的好戲之一。有了這樣東西,所有人都能參與到這場盛會中來,換句話說,也就是使所有人的力都集中在了“奪旗”大賽上。
由於參與人數衆多,下注踴躍,作爲莊家的蠻荒山,所取的那部分“手續費”也是極其可觀的。
昆道人與獬豸這才知道爲什麼當初窮奇在商議大賽時,會提出這方面的“小要求”了,但是兩人對此倒不以爲意,如今卻是追悔莫及。眼看那大量的資源憑空流窮奇的“腰包”,兩人均是眼紅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窮奇自然是心頭大悅,對策劃者張紫星讚賞有加,並予以重賞。
在張紫星的暗中策劃下,這賭風一直蔓延到丹塵山外的守軍中,甚至連遠在府勢力邊緣的三方聯軍也未能倖免。聯軍是通過數人聯合施展的一種特殊的“定點”法來觀看“遠程直播”的,這種法需要在觀看的固定位置設下相應的符咒,丹塵山負責大賽“場地”的張紫星在得知此事後,自是默不作聲地無償提供了這個便利,更是博得了慷慨之名。
每一次“直播”都能吸引聯軍中大批的人觀看,並進行賭博,本來防備府是件苦差,這一來倒是苦中作樂,到了衆人的一致讚賞。
聯軍的幾個首領本來還嚴令止,但後來在某些人的策下,自己也漸漸參與並沉湎其中,自是無法以作則,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依照府多年的戰鬥習慣來看,目前並沒有發攻擊的跡象。況且此時臨朐山被佔領不久,府還需要時間來進行清剿與穩固工作,通常不會這麼快就開展下一攻勢。
這時丹塵山中的決鬥已到了最後的關頭,那巨型犀牛狂嗥一聲,目中紅更甚,型再次膨脹了一倍,那朋蛇原本已傷痕累累,無法住如此龐大的力量,束縛的力量減弱了不。那犀牛趁機發全力,將一抖,響聲傳來,那朋蛇的長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跌落在遠的地面上。犀牛不等朋蛇起,腳下一發力,偌大的軀騰空而起,冒著黑煙,如隕石一般攜著萬鈞之勢朝朋蛇去。
那朋蛇躲避不及,軀被犀牛個正著,地面頓時一陣抖,出現了大面積的裂,表面都塌陷了下去。碎裂的巖石在這巨大的力場作用下,紛紛飛天而起。朋蛇此重創,戰鬥力大減,在下方痛苦地蠕著。
犀牛踏住朋蛇的頭部要害,正要發力,忽然形一頓,眼中紅變了青,最後暗淡下來直至消失不見,整個軀僵立在當場。朋蛇在它腳下勉力一掙,將犀牛巨大的軀推倒在地,那犀牛黑的皮漸漸變了青,皮也在迅速地腐爛,最終化作嶙峋白骨,繼而湮滅在空氣中。
原來,朋蛇的牙中含有劇毒,這毒無無味,一旦發,則猛烈異常。先前在咬破兕道人表皮時,那毒已潛其。兕道人對此毫不知,反而自恃鋼筋鐵骨,盡全力與朋蛇戰鬥,卻不知此舉進一步加速催了毒姓的蔓延,結果在最後的關頭毒發亡。仲裁立刻宣佈蠻荒山獲勝,加四分。
朋蛇雖然殺死兕道人,自也是傷極重,但畢竟是獲得了勝利,當即興地朝天狂嘶,發出如同牛一般的聲。此番逆轉,使得蠻荒山衆人瘋狂地歡呼起來,而覆天山門人見兕道人功敗垂,皆是捶頓足。還有許多買中朋蛇獲勝的觀衆均是欣喜若狂,而下注買兕道人的,卻是咒罵聲一片,不人甚至將手中形同廢的彩石碎。
朋蛇恢復子之形,拖著傷軀一瘸一拐地走下場,在同門的幫助下,飛回蠻荒山休息地。看著沿途衆人或羨慕、或崇拜的諸多神,朋蛇表面不聲,目中卻閃著得意之。
這時一個獨眼壯漢迎著朋蛇走來,朋蛇一見此人,頓時收斂了得意的目,正要行禮,被此人阻止。這壯漢大笑道:“你這婆娘愣是要得!方纔老子還以爲你要被那傻牛擊敗了,卻不料居然反敗爲勝!”
說著,壯漢習慣姓地用力一拍朋蛇,朋蛇原本就與這壯漢力量差距極大,又加之傷不輕,竟被這一拍擊飛了出去。朋蛇不由自主地在空中飛了出去,只覺五臟六腑都快要碎裂了。幸虧後背一溫和的力量傳來,將的形托住,輕輕放在地下。
朋蛇回頭一看,連忙施禮:“多謝張宗老!”
施展力量救下朋蛇的正是張紫星,他對朋蛇點點頭,朝獨眼大漢皺眉道:“老蜚,你下手也沒個輕重!方纔險勝對手,爲我宗立下大功,若是被你這一拍加重傷勢,豈非是天大的冤枉?”
獨眼大漢笑著走上前來,對著張紫星的肩膀又是一拍:“老張,你知道我一向如此,又怎來怪我了?況且這婆娘不是被你救了麼?”
朋蛇趕說道:“弟子並無大礙,謝蜚宗老讚賞。”
獨眼大漢正是蠻荒山幾位宗老中唯一與張紫星好的蜚道人,聽朋蛇這麼一說,故意示威般地朝張紫星瞪了瞪眼。張紫星搖搖頭,嘆息一聲,也不再理他,對朋蛇說道:“此有太清純珠五顆,你且先拿去作爲療傷之用。此番你立下大功,回頭宗主必另有重賞。”
其實療傷的話,半顆太清純珠就綽綽有餘了,其餘的門人聽得五顆之多,紛紛出羨慕之。朋蛇心中大喜,接過太清純珠,眼中秋波流轉,謝過張紫星,搖曳著人的腰肢,朝療傷之走去,路上還回頭看了張紫星一眼。
蜚道人看在眼中,笑道:“老張,這婆娘看來夠勁,又對你有點意思,倒不如……”
張紫星一聽這個,面頓時沉了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蜚道人知他又想起了那位瑤夫人,當下也不敢再多說。
此時一位門人的話打斷了有些凝固的氣氛:“二位宗老,宗主有請。”
張紫星緩過神來,朝蜚道人點點頭,兩人一同朝窮奇所在的臨時搭建的大殿飛去。
進大殿後,窮奇輕輕揮手,左右護衛盡數離開,殿中只剩下窮奇、張紫星與蜚道人三人。
窮奇看了看周圍,了個仙訣,一圈霧氣朝周圍蔓延開來,直至三人十丈外左右的距離方纔停下來。
蜚道人暗暗吃驚,窮奇屏退左右後,還施以如此防止外人窺探,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之事需要商議。
窮奇看了蜚道人一眼,開口對張紫星問道:“張宗老,奪旗盛會進展如何?”
張紫星微微一笑,答道:“宗主放心,一切進展順利。據我看來,此刻正是施行那計劃的最佳時機。”
窮奇出滿意之,說道:“奪旗盛會能有今曰之勢,全仗張宗老謀劃,此事若,張宗老當居首功,將來我必不會虧待於你。”
張紫星面上的微笑驀地換了狠厲之:“那地位權勢倒還罷了,宗主當知我最想要什麼。”
窮奇頷首道:“放心,屆時我必殺鯤鵬與獬豸二人,爲你報仇。待百年之後,我當盡全宗之能,尋訪瑤夫人重生之所,與你再續前緣。”
張紫星聞言,朝窮奇深施了一禮:“多謝宗主!”
蜚道人聽得大奇:就算蠻荒山擊敗其餘兩宗,窮奇奪得真武皁雕旗爲盟主,也無法殺死鯤鵬與獬豸,莫非宗主另有所謀?
窮奇見蜚道人面上出疑之,淡淡地問了一句:“蜚宗老,若在奪旗大賽中給你一個施展瘟毒的機會,須得要多長時間,才能使丹塵山所有人盡數中毒而不被察覺?”
蜚道人心頭猛的一震,一個可怕的假設從心中冒了出來,面大變:“宗主,莫非……”
窮奇眼中兇戾之愈濃,渾的氣息陡然增強,將蜚道人牢牢地鎖定,森然道:“你只無須多問,只需回答。”
蜚道人畢竟是非凡之人,立刻清醒了過來,知道再遲疑下去,只怕有殺之禍,連忙答道:“那瘟毒無形無跡,無無味,毒發時只須片刻工夫,便可奏效。中毒者重則喪命,輕則頭暈腦脹,渾乏力,縱是玄仙修爲,也至要半曰之功方能祛除。”
窮奇兇收斂,贊到:“蜚宗老施毒之能,果然了得!今曰我既如此相詢,你該知如何去做了?”
“我願竭盡所能,助宗主就不世大業!”蜚道人慌忙行禮,又猶豫地說到:“不瞞宗主,萬自有生克,丹塵山奇人甚多,如耳鼠之流便可不畏劇毒,而此毒對門主這般頂階玄仙也無太大功效。況且我那瘟毒若要無聲無息、不被人所覺地傳播,還須得介之,否則一旦被人察覺,就前功盡棄了。”
“耳鼠之流可遣人暗中除去,而那介之更是好辦……”一旁的張紫星了一句,手中多出一塊石頭來,朝蜚道人拋去。
蜚道人手接過,一看那石頭,恍然大悟:“原來……”
窮奇滿意地點了點頭:“有張宗老這等算無策的智者相助,何愁大事不!蜚宗老,你只管下毒,至於那幾位頂階玄仙,我自有辦法。”
蜚道人躬領命,遲疑著問了一句道:“敢問宗主,爲何不在最後決戰之時施毒,而要在此時?”
窮奇答道:“最後結束階段關乎到盟主人選,故而那時覆天山與莊華山必定謹慎得多。此刻那比賽正是如火如荼,勝負未明,衆人注意力都集中於此。而我宗積分暫時領先,誰都料想不到我宗會在此時發難,正好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宗主好算計!”蜚道人出敬服之,又問道:“那瘟毒若事先服下解藥,可暫保無事,屆時是否要先行與我蠻荒山門人服用?”
窮奇沉片刻,朝張紫星看去,張紫星卻是搖了搖頭:“要騙過敵人,首先要騙過自己人。況且我蠻荒山門人衆多,難保沒有那兩宗派來的應,萬一敗,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宗老以下,皆無須服用解藥。屆時只要滅去兩宗的首腦與宗老級人,餘者自然無法反抗,這樣一來,宗主自可實現獨尊三宗的雄心。隨後只須集合三宗之力滅去府,當可開創永世霸業!”
窮奇聽得兩眼發亮,彷彿看到自己君臨歸墟的一幕,不由哈哈大笑。
張紫星也出了笑容,與窮奇一樣,他笑得很開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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