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男板著麵孔，大聲說：“鄉親們，你們圍攻政府，要負法律責任的。”

一聽到要負法律責任，說笑的人們靜了下來。人群中有人弱弱地問了一句：“你是誰呀？說話算數嗎？”

看到靜下來的人群，大肚男認為把人鎮住了，馬上神氣起來：“我是政府辦鄒主任。”

楚天齊問吳主任：“這是政府辦主任？”

“副主任”，吳主任笑了一下，又補充道，“排名最後。”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對著鄒副主任說：“領導，我們到政府不是鬧事，是向縣領導反映況，請政府為我們想想辦法。”

鄒副主任一聽來人口氣很，就非常嚴肅的說：“圍堵政府就是違法，就是犯罪。會以擾社會治安、衝擊政府機關罪，將你逮捕、坐牢，弄不好要坐個三五年。”

中年男人臉上出膽怯表：“領導，我們隻是反映況呀。”

“你們必須無條件撤出，否則，馬上抓人，看你們還敢不敢鬧事。”鄒副主任義正詞嚴的警告。

大喇叭把鄒副主任的話，原封不的傳了下去。

“限你們五分鍾撤離，否則後果自負。”鄒副主任越說越來勁，“警察做好準備，準備清場。”

中年男人驚恐的退了回去。

靜，出奇的靜。

忽然，又是“尖嗓子”喊了一聲：“不能走，信用社還等要錢呢，沒錢就拿家裏東西，我們不得家破人亡呀。”

“對，就要政府出錢，誰讓他們讓我們養豬呀。”有人應合著，“不給錢，就去政府待著。政府大老爺們吃香喝辣的，讓我們在這裏罪，我們去政府樓裏找縣長。”

鄒副主任怒聲斥道：“誰敢鬧事就抓誰，一群無知的刁民。”

這一句“刁民”，激怒了這些上訪者，“誰是刁民，一看他就是個貪，打他。”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

上千人象水一樣向政府樓湧去，鄒副主任狼狽逃出人群，躲到組人牆的警察後麵，擴音喇叭也找不到了。

麵對著群眾，警察也是張的站著，不敢有過激的作，因為麵前的是人民，不是敵人。人牆雖然沒被衝開，但卻收到一起，向後慢慢退去，人群已經抵近樓門了。

雙方對峙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局勢就將失去控製。

“鄉親們，不要，不要衝，聽我說，你們是要解決問題，還是要鬧事。”驚雷一樣的聲音在頭頂炸響。

人群停住了，抬頭順著聲音看去，辦公樓雨搭上站著一個人，手持擴音喇叭，正是楚天齊。

原來楚天齊看到局勢要失控，馬上從鄒副主任手中搶過擴音喇叭，開始尋找製高點。看到雨搭，眼前一亮。上了二樓，開窗出去，到了雨搭上。

人們看著上麵的楚天齊，也在納悶。怎麽聲音這麽大，好像能穿心裏一樣。

看著下麵的人群，楚天齊嚴肅的說道：“大家冷靜想一想，如果你們被抓進去了，家裏的妻兒老小怎麽辦？誰來管？”

“你是誰呀？”人群中有人問。

“我是青牛峪鄉的鄉長助理。”楚天齊答道。

“尖嗓子”道：“你說話算數嗎？我們怎麽相信你？也沒見過你。”

“我今天剛到這個崗位，沒到鄉裏報道，但我現在就能代表鄉裏。”。楚天齊掃了“尖嗓子”一眼，繼續麵向著眾人，“我也是青牛峪鄉人，我是柳林堡的。”

下麵有人接茬：“怪不得看你麵，你是老楚家的大小子吧？”

順著聲音看去，是村裏的老人柳老三，人們尊稱他為三爺，楚天齊答道：“三爺爺，是我。”

“孩子，你下來說，這樣說話不得勁。”柳老三著胡子說。

楚天齊一樂：“好的”，轉順原路來到院，他看到人群中有三車，就一步了上去，站的高一點方便流。

“鄉親們，我知道，你們到這兒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來鬧事。”楚天齊停頓了一下，看好多人都在點頭，接著說：“所以，你們這麽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有什麽話必須坐下來說。”

“怎麽解決，信用社要錢，我們沒錢。”

“鄉裏推縣裏，縣裏推鄉裏，沒人管。”

“就知道把我們當皮球踢。”

……

大家七八舌，聲音哄哄的，本也表達不清楚。

楚天齊想了想，和邊的吳主任商量了一下，大聲說道：“這樣吧，你們派五名代表，我們到會議室去談。”

聽到楚天齊的話，現場嘈雜的聲音停止了。停了幾秒，“尖嗓子”和他旁邊的人大聲說：“你騙人，誰和你們去，就會被抓起來。要談就大家一起談。”

這時，人群一陣。

“尖嗓子”繼續說道：“去年，我們村二柱子就是這麽被抓進去的，大家不要信他，就讓政府給我們出錢。”

又有人幫腔：“就是，剛才那個大肚子也說了，一進去就得坐個三五年，還不得被他們折磨死。”

聽著他們的鼓，人群的緒更大了，並且向楚天齊站的三車圍攏過來。

“打他”，隨著這個聲音，楚天齊覺腦後生風，急忙一歪頭，一個東西從耳邊飛過。楚天齊回頭看到，襲擊他的正是“尖嗓子”，“尖嗓子”又從隨的包裏抓了一下，向他一揚手。

“這小子什麽時候去了我的後？”來不及細想，東西已經奔腦門飛來。楚天齊這次沒有躲，而是抬起右手，抓住了這個東西。攤開手，手中是一個蛋。

楚天齊左耳急速了幾下，要是他的“死黨”看到這個作，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楚天齊突然右腳一點三車，騰空躍起，借著人們的肩膀，幾個躍到了“尖嗓子”麵前。

“尖嗓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天齊抓住了脖領子。

“你要幹什麽？”“尖嗓子”驚恐的說。

楚天齊哼了一聲：“你說說你要幹什麽？你是養戶嗎？”說著從他上取下那個挎包，拽著他，回到了三車上。

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了”“怎麽了”的相互問著。

楚天齊掃視了一下全場：“鄉親們，有人認識他嗎？”下麵沒人答聲。

“他用蛋襲擊政府幹部”，說著，楚天齊打開了那個挎包，麵向著眾人，裏麵的幾個蛋了出來。“看他的打扮像養戶嗎？”下麵還是沒人答聲。

一名警察進人群，說道：“他是縣城三街的一個混混，姓茍，外號“狗二橫”，平時就是打架、放賭、調戲婦，上個月他在一中看生上廁所，還被關過幾天。”

被揪著脖領子的“狗二橫”，臉憋得通紅。

聽到警察的話，楚天齊微微一笑：“那就給警察吧。”說著，用左手在“狗二橫”上一劃拉，鬆開了他。

“狗二橫”跟著警察向外走去，走出幾步後，對著楚天齊道：“姓楚的，你小子等著。”

楚天齊隻是冷冷的看著“狗二橫”離去。

“哈哈哈……”，走出很遠的“狗二橫”忽然發出了怪笑。

“裝什麽鬼”，警察罵道，抬給了他一腳，可“狗二橫”依然一直在笑著，直到走出很遠，還能聽到他的笑聲。

人們都不清楚怎麽了，隻有楚天齊知道原因，“狗二橫”笑半個小時就會停止，不過，“狗二橫”的“狗鞭”一年隻會是六點鍾，不會有十二點出現了。一年後“狗鞭”才會正常，這就是常做惡事的教訓。

看著“狗二橫”和他的同夥被帶走，現場的人們安靜了下來。

楚天齊看著眾人，指著“狗二橫”遠去的方向：“這個人怎麽也來上訪，他難道也在青牛峪鄉養豬？”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

“各位鄉親，就選五名代表出來吧，我們一起看一看問題怎麽解決，開一個協調會。”楚天齊說道。

經過“狗二橫”的事，上訪群眾也覺得現在應該配合政府，才能解決問題。

很快，五名代表選了出來。

當然，上訪群眾也做出了一些讓步。把政府大門的三車和倒地的門挪開，路上障礙也弄到了一邊，市政道路恢複了通，車輛也能進出政府了。不過，群眾也說了，如果不能解決問題，就會繼續堵下去。

“先不管那麽多了，相信總會談出結果的。”楚天齊想著，在信訪辦吳主任的帶領下，一行人到了政府四樓的會議室。

小型的會議室，橢圓形的會議桌，四周圍了有二十多張椅子。

眾人坐了下來，五名群眾代表坐在了一麵，楚天齊等坐到了另一麵，儼然是雙方談判的架勢。

楚天齊這邊有五人，政府辦的鄒副主任、信訪辦的吳主任、公安局雷政委、楚天齊和一名記錄員。

楚天齊拿出自己的煙給各位散了一圈，然後坐下來，鄒副主任把楚天齊發的紅塔山煙放下，從上拿出玉溪煙吸了起來。

會議沒有馬上開始，他們在等信用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