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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景治五年九月初，大周的國都冀京，發了一場繼三王之後最為聲勢浩大的的，輒近二十萬的軍隊再次相互廝殺。

這場仗足足打了有月余景，期間朝廷勢力與北疆勢力皆用了騎兵、步兵、弓兵，衛戎部隊、甚至是刺客組織，雙方幾乎員了所有能夠員的勢力。

而正如劉晴所猜測的，長孫湘雨早已預料到了北疆軍偏師主帥楊凌的盤算，因此，當老將楊凌率領近六萬北疆生力軍抵達冀京附近時，他第一時間便被冀州軍第一偏師主帥費國給糾纏上了。

一位是戎馬一生、經驗富的老邁名將，而另一位則是正值壯年、文武兼備的南征名將，頗人大跌眼鏡的，此前明明將東軍都死死製的老將楊凌，此番對上了費國這位冀州軍的第一猛將，竟是討不到半點的便宜。

無論楊凌是用兵以正、以奇，費國都穩穩當當地擋了下來，憑他那兩萬冀州軍第一偏師，以及相加近三萬的南軍與北軍，共計五萬大軍，生生將楊凌六萬兵馬抗了下來，替圍攻冀京的友軍取得了寶貴的時間。

倒不是說楊凌在謀略上遜費國，這位老將吃虧在如今年事已高，不複當年的勇武，因此，當遇到像費國這樣智勇雙全且細心謹慎的名將時，他的無力不亞於此前在他手中苦苦支持的東軍兵將。

而更關鍵的一點是，因為楊凌軍本來是李茂並不打算帶來冀京的勁旅，因此，盡管這位老將麾下的士卒依然稱得上是銳，但卻匱乏能夠抵擋費國武力的猛將。以至於費國往往只要在平分秋的況下親自帶人那麼一衝，便能穩穩當當地將一場勝仗收歸囊中，這愁得老將楊凌發須愈加雪白，只要厚著老臉向冀京借調將領。

畢竟那些英勇善戰且年輕氣的猛將。大多都在燕王李茂的主力軍當中。

在收到了求援的書信後。燕王李茂當然看得出這是朝廷兵馬圍點打援的戰，對他冀京圍而不攻。卻率先狙擊前來支援的楊凌軍，因此，他當即便佑鬥、樂續二將當夜離城，前往楊凌軍。

憾的是。曹達與樂續二將趁夜出城還行不到十裡，便撞到了馬聃這頭正在城外覓食的惡狼，這頭兇猛不遜費國的惡狼在城外潛伏了數日，就等著此時，趁機殺出，一口就咬死了樂續，當即北疆五虎減員。

本來馬聃是打算連著佑鬥一塊鏟除的。但有些憾，佑鬥的武力直費國，卻不是馬聃能夠對付的，因此。在佔到便宜後，馬聃便迅速退卻了，畢竟時隔多日，冀京城那些拉到腳的漁鐵騎們也早已恢復過來，馬聃可不想被其咬上。

果不其然，在注意到了城外的廝殺後，曹達當即率領八千漁鐵騎離京，追趕馬聃。

且不說馬聃與曹達這兩支即將遠離戰場，將展開一段騎兵獵殺戰的騎兵部隊，且說佑鬥順利來到楊凌軍中，接替楊凌為了偏師的主帥。

不可否認，佑鬥盡管當年狂妄自大，但如今卻是燕王李茂帳下最強的帥級將領，以至於當他接替楊凌之後，費國果然是陷了一番苦戰。

一位是北疆五虎中被稱之為下山虎的猛將佑鬥，一位是連梁丘舞都默認的梁國之虎費國，這兩位當世虎將，在冀京北側距離京師六十裡左右的地方，展開了整整二十余次鋒。

而最終，費國依然還是拚著付出沉重的代價，正面擊潰了佑鬥楊凌軍，且親自上陣，勇地將佑鬥斬殺，北疆五虎再減一員。

得知麾下大將佑鬥戰死，燕王李茂果然是然大怒，親自提兵來戰朝廷兵馬，但很可惜，如今的朝廷軍，已不必再畏懼這位燕王殿下，因為朝廷軍一方最強大的戰力，炎虎姬梁丘舞，早已率領著殘存的東軍騎兵，抵達了冀京附近。

此前有人說，東軍的強大，其實有一半是建立在梁丘舞武力的基礎上，而如今的北疆軍又何嘗不是如此?當燕王李茂被炎虎姬梁丘舞所牽製的同時，北疆軍又何來能夠抵擋廖立這等猛將的將領?

大周景治五年九月三日，燕王李茂親自提兵出城應戰，大敗，非但自己被梁丘舞擊傷了右臂，就連麾下大將張齊亦被廖立所斬，致使北疆五虎再減一員。

而此後不久，北疆五虎中最為年輕的將領肖火，亦被東軍猛將項青所殺，與此同時，遠方亦送來了馬聃擊潰曹達，設計將後者引陷阱殺的捷訊。

誰能想到，縱橫草原無有敵手的北疆五虎，竟會在這場之戰中盡皆喪生戰死?

在擊潰了楊凌軍這支援兵軍，朝廷軍正式對冀京展開了猛攻，明以士卒攻城，暗東嶺眾、金陵眾趁夜混城擾，致使北疆軍日夜不得安生。

盡管誤歧途、被燕王李茂霸主魅力所折服的安邑豪俠，布劍神楚由率領上百安邑豪俠抵擋，但終究不敵東嶺眾與金陵眾，就連楚由本人，亦被漠飛詐敗引至城的竹林，用金鈴兒所傳的招，獵殺。

當事進展到這一步，無論是誰，都已認為李茂必輸無疑，然而就當李壽顧念著兄弟誼，派使節城勸降李茂時，卻沒想到那位使節在見到李茂後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李茂提劍給殺了。

北疆的霸主，不需要來自敵方的憐憫！

從九月六日起到九月十一日，燕王李茂開始突圍了，面對著十余萬朝廷大軍，很難想象這位北方的霸主帶著一幫屢戰屢敗的士卒，竟然還敢日複一日地強行突圍。

而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面對著梁丘舞、費國、廖立、馬聃等許許多多的朝廷方猛將，李茂竟真的殺出了重圍，生生從朝廷的大軍中殺出一條路。逃回了北疆。

盡管當時李茂邊已不足十騎，但他依舊還是順利地突圍而出了，依靠著他麾下那些至死都對他忠心耿耿的北疆兵將們。

來時十余萬大軍，甚至於。倘若加上那七萬左右的遼東遠征軍。燕王李茂此番揮軍南下的軍隊，有將近二十萬。但是當他敗退回北疆的時候，旁竟然只剩下寥寥不到十騎，數以十余萬計的北疆兵將戰死在這場戰事中，甚至於。即便在明知己方注定失敗的況下，絕大部分的北疆兵將依舊為了自己的主公能夠突圍回到北疆而貢獻著自己寶貴的命。

這使得當戰後冀州軍清點俘虜的時候，他們發現俘虜僅僅只有數千人……

何其悲壯！何其悲哀！

三王之、燕王之，這場長達兩年的，終於在今日得以告終，但大周卻也因此而元氣大損。據戰後清點損失，在這兩年犧牲的兵卒人員。竟高達百萬，是當年大周南下滅唐時雙方損失兵馬的整整五倍，甚至還要多。

的世，致使大周國力嚴重衰減。價高漲，國庫空虛，這使得朝廷暫時作罷了北伐的打算，也使得李茂暫時得以口氣。

大周景治五年十月，因為冀京的軍民在早前已盡數遷至朝歌，天子李壽不城中軍民再長途奔走搬回冀京，遂昭告天下，正式將大周的王都定為朝歌，至於舊日的王都冀京，則改稱冀州府，由冀州軍駐，為防北疆以及草原勢力的北方軍事重城。

十月六日，大周天子李壽向北疆的李茂發出了一份書信，不問罪亦不赦免，隻說一年之後的當日，朝廷當首伐北疆。

當時眾人皆不知李壽的意思，唯獨李茂在北疆閱過這份書信後默然不語。

而同時，朝廷正式犒賞冊封近年有戰功的重臣。

首當其衝，謝安被正式冊封為安樂王，不得不說這有些出乎眾冀州軍將領的意料，畢竟憑借著謝安這些年來的戰功，封個帶“武”字的王號實在是綽綽有余。

不過話說回來，恐怕也只有知的絕數，才清楚安樂王這個封號所代表的意義，那可是李壽在與謝安相識時的封號。

而更出於眾冀州軍將領意料的是，謝安與長孫湘雨所生的長子末末，這個還未周歲的小家夥，卻被李壽冊封為武安王，這使得眾人不私下猜測，是不是天子弄錯了，把其實應該給老子的封號給了其兒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封的時候，天子李壽親手將四爪的蟒袍授予了謝安，換句話說，從今日開始，謝安再穿那些紋有四爪黑蟒的袍，才算是名正言順。

而繼謝安之後，封的本該是李賢、梁丘舞、文欽等人，不過因為這些人的職已升到頂點的關系，此番李壽並非加封，只是親自執筆寫了一幅書有炎虎姬三字的字畫贈給了梁丘舞，另外送了文欽一柄寶劍，賜予了李賢可在皇宮行車、劍履上殿、朝不拜的殊榮。

至於長孫湘雨以及劉晴，因為是此戰出謀劃策的功臣，李壽亦不吝賞賜，不過憾的是，前者本不在意這種對而言可有可無的賞賜，而後者，那位年級十八歲的優秀軍師，顯然心中的芥還未消除，因此，並不接李壽這位滅了把南唐給滅了的大周國的天子的冊封，這使得李壽稍稍有些尷尬。

於是乎，李壽隻好加大對金鈴兒、秦可兒等另外幾位謝安的紅知己的賞賜，最後就連謝安認的乾妹妹王馨也撈到了一個公主的尊稱，盡管後者本沒有對這場大捷做出任何貢獻。

然後就是冀州軍的大將們了。

其中，費國被正式任命為大將軍;廖立接掌冀州軍，為冀州軍主帥;馬聃調到北地擔任雁門總將，替大周守衛並州的西北。

這三位冀州軍的當世猛將，無一不是重名累，到國家重用。

而至於其余的將領，亦相繼收到冊封賞賜，包括遠在荊州的大梁軍主帥梁乘，亦被提為荊州府的州府，甚至於。就連早前被太平軍所殺的徐州州府梁書以及廣陵郡郡守張琦，李壽亦追封諡號，並他們的子嗣繼承爵位。

值得一提的是，此戰之後整整一年。大周休養生息。逐步恢復著因連年征戰而導致的重大損失，但是在次年的十月。天子李壽果然按照前言，組織大軍對北疆展開了首次的討伐，目標正是被剝除了王位的燕王李茂無疑。

而為了這次的討伐，李壽將大周朝廷所有的銳以及猛將都調了過來。就連遠在雁門擔任主帥的馬聃亦臨時召來，這足以證明，李壽對北疆勢在必得。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茂那位孤傲的原燕王殿下，此番竟然並未出城應戰，在得知朝廷討伐的兵馬將至的那日，他將新娶的幾位妻妾以及其各自所生的子召到了邊。若無其事地與們一同用飯。

然而在當夜，李茂便飲毒酒自盡了。

因為他很清楚，無論是一年前還是一年後，幾乎損失了所有銳的北疆。那是本擋不住朝廷的兵馬的，如果必要，李壽其實早在戰後便可以梁丘舞追擊李茂，將北疆整個攻打下來。

毫不誇張地說，這一年的時間，是李壽刻意留給李茂的，為的就是讓李茂能留下子嗣，不至於像前太子李煒、秦王李慎、安陵王李承那樣，死後連個繼承人都沒有。

而正是到了李壽這份源自於兄弟誼的善意，李茂當時才會默然不語，不至於像前一次那樣，將勸降的使節斬殺。

不過，孤傲的李茂是不會容許自己向任何人低頭的，哪怕事關自己的生死，因此，為了回應李壽那份善意，李茂在手中尚有數萬兵力的況下，飲毒酒自盡了。

堂堂一代北方豪傑，縱橫草原的王者，曾幾何時北方大周居民心中的英雄，就此隕落。

在得知此事後，李壽昭告天下，赦免了李茂犯上作的大罪，追諡這位四皇兄為周殤王。這個平諡，既是李壽對李茂寬容，亦是對後者的惋惜吧。

至於李茂的那些子，李壽則收養宮，請皇后王氏代為細心教導。

當然了，這些只是後話，且將時間再回溯到景治五年的十月，因為這個時候謝安還有一件重大的刑事要理，那就是對韓宏、韓裎父子二人逆助燕王李茂背叛朝廷而做出判決。

當時，東軍在抓到韓裎之後，亦抓到了西國公韓宏，這老頭見大勢不妙似乎要逃，結果卻被羅超帶人截獲，如今，這對父子皆落了謝安手中，跪在刑部轄下大獄寺一堂之上，接判決。

因為韓家父子份特殊，老子是國公，兒子是侯爵，地位斐然，因此，這次除了已升任大獄寺卿的茍貢出面審訊之外，必須有謝安這位刑部尚書在場，除此之外還有刑部侍郎、衛尉寺卿荀正以及祿寺卿、北池侯文欽，因為這兩位再加上如今的茍貢才算是三尉聯審，若是再算上旁聽並且記錄的史臺史大夫孟讓，以及吏部侍郎、翰林院編修文士王旦，整個大周朝廷的刑事有關府衙才算是盡數到場。

值得一提的是，就連北鎮司司都尉漠飛、南鎮司司都尉丁邱，這兩位也算是半個刑事有關衙門的負責人亦到場旁聽，可而想知這場刑審的規模。

也難怪，畢竟韓家父子的份的確特殊，要將這樣兩位大人問罪，就必須嚴格地按照規章辦事，免得落下口實。若是不知的人誤認為這是朝廷迫害大周曾經的功臣，那就不妙了。

不得不說，著堂下所跪的韓家父子，謝安心中不有些慨。

遙想當年，謝安因為某些事從南公府憤然離開，走投無路之際，當時的西鄉侯韓裎可稱得上是意氣風發，可如今，他謝安當年乞丐般的小人高居於堂上尊位，任刑部尚書這等顯赫職位，而當年隨手丟給他五兩銀子的西鄉侯韓裎，卻了階下囚，這讓人不得不慨造化弄人。

不過，謝安認得韓裎，可不代表韓裎認得謝安，畢竟人靠裝，即便韓裎此前也見過謝安許多面，可他怎麼會想到，如今天子旁最紅的權臣。竟會是當年在臘月年末在他西公府門前討要壽事果腹的乞丐般小人呢?

謝安在那邊恍恍惚惚、神遊天外，茍貢這位新任的大獄寺卿已針對韓家父子的叛逆之舉做出論，無外乎斬首、抄家罷了。

看得出來，茍貢有些。也難怪新上任三把火。他這位新上任的大獄寺卿一出場便要斬一位國公、一位侯爵。可想而知心中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