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周瑜揮了揮手。
本個時辰之后,魯肅終于來了,其實他就在周瑜附近不遠住著……
了一眼滿頭大汗的丁奉,周瑜微笑說道,“辛苦了,你且退下歇息吧。”
“不敢……諾!”丁奉抱拳而退,旁魯肅好奇地打量著他背影,指著他問周瑜道,“此人,新到公瑾帳下?”
周瑜一笑置之,抬手說道,“子敬,坐!”
“多謝!”拱拱手,魯肅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隨即抬頭有些不明地著周瑜。
似乎是看破了魯肅心思,只見周瑜猶豫半響,低聲問道,“子敬,你對他諸葛孔明,有何看法?”
“諸葛孔明?”魯肅愣了愣,心下頓時明白過來,詫異問道,“莫非公瑾對此人……”
打斷了魯肅的話,周瑜凝神說道,“此人不可小覷,方才他前來向我獻計,言先用離間之計除去蔡瑁,隨即曹將麾下戰船用鐵索連接,以便于作戰,謂之連環船,待其自信滿滿,揮軍進攻之計,我等驅火破之,他口中所說,與我昨夜所思,分毫不差,此人出計與我暗合,瑜甚匪夷所思!此等人才,若是不為我江東所用,日后必大敵!”
“公瑾,”見周瑜這麼一說,魯肅當下面微變,抬手勸道,“大局為重,莫要因小失大,眼下曹才是大敵!”
“這個我自然省得,”周瑜點點頭,正說道,“眼下我自然不會對此人怎樣,無論如何,待至破曹之后再說,今日我子敬來,且子敬心中有數:諸葛亮,不為我所用,當為我所殺……子敬不妨找個機會,趁著其兄諸葛瑾在江夏,他前去說說那諸葛亮,但愿諸葛亮能為我江東所用才好,如此大才,我實不忍殺之……”
“唔!”魯肅點點頭,隨即好似想到什麼,搖頭苦笑說道,“依肅愚見,諸葛亮何等聰慧之人,恐怕一見其兄,便明我等之意,勸說不,反他心中有了警惕之心……”
“無妨,”周瑜揮揮手,自信說道,“眼下劉備不過是仰仗我江東鼻息,譬如嬰兒在掌之上,絕其哺,立可死,即便是諸葛亮再是智計過人,又能如何?”
“這……”魯肅想了半晌,卻找不出話來反駁,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稍稍談了片刻,魯肅便告退寫信至江夏,諸葛亮之兄諸葛瑾試試能否說服其弟,正走到帳口,卻又被周瑜喊住。
“公瑾,莫非還是他事?”魯肅有些疑。
只見周瑜起在帳中踱了幾步,忽而抬手指著魯肅說道,“子敬,你且幫我再試試那諸葛孔明,你就對此人言:登船戰于江上,弓弩自是不可缺,今我營中缺箭支,他為我打造十萬只箭,我與他七日時間,七日之后,我登船與曹軍再做戰!”
“十萬支箭?七日?”老實人魯肅瞪大了眼睛,搖頭皺眉說道,“公瑾,你這分明是為難他人,七日之,如何造的出十萬支箭?”
“呵呵,”周瑜微微一笑,低聲神說道,“且勞子敬如實告知諸葛亮,既然是孫、劉聯手,他劉玄德自然要出得幾分力氣,否則,還不如我江東獨自抗曹……去吧!”
“這……也罷!”搖搖頭,魯肅搖搖頭離開了。
著魯肅離去背影,周瑜哂笑一聲。
“造不出,可以借嘛!諸葛孔明,且看你能否再想得與我分毫不差!”
不說周瑜自是開始理起營中軍務,且說魯肅來到諸葛亮住。
時諸葛亮正在帳看書,只見帳外傳來一聲呼喚。
“孔明……”
“唔?”諸葛亮抬起頭來,卻見魯肅走,起笑道,“子敬無事與亮閑談耶?”
“孔明說笑了,”魯肅顯然有些為難,心中正想著如何將周瑜的話轉述諸葛亮,思忖一下,他猶豫說道,“額,孔明方才是否見過都督?”
諸葛亮愣了愣,一面請魯肅座,一面疑問道,“正是,怎麼?”
“多謝,也不是大事,方才我見都督,見都督對孔明贊譽不絕,是否乃有此問……”話雖如此說,魯肅眼神卻是閃爍不停,顯然是做慣了老實人,不善于蒙騙他人。
“哦,是麼?”諸葛亮輕笑一聲,不置褒貶,顯然他也看出了其中破綻,為魯肅與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諸葛亮細聲問道,“子敬此來,可有要事?不妨直言!”
“這個……”著諸葛亮猶豫半響,魯肅一咬牙,低聲說道,“都督的意思是,他七日后與曹軍一戰,然而箭石缺,是故,勞孔明督造十萬支箭,助都督破曹!”
“十萬支箭?”諸葛亮顯然是愣住了,聽著魯肅言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在七日,打造十萬支箭,這怎麼可能?
了魯肅,卻見他臉也不怎麼好,想了想,諸葛亮心下猶豫說道,“都督可曾提及其他?”
“額……”魯肅回想一來,很是為難說道,“都督別的都不曾說……”
“不曾說”諸葛亮喃喃念叨一句,忽然想起一事,面上出幾分會心笑意,點頭說道,“亮明白了,看來都督是考在下本事了……”
“咦?”見諸葛亮不急反笑,魯肅心下暗暗稱奇,詫異問道,“孔明有把握在七日督造十萬支箭?”
“毫無把握!”
“那……”
“放心,”諸葛亮微微一笑安著魯肅,神說道,“此事,亮自有安排!”
“咦?”魯肅自是一頭霧水,只是見諸葛亮不再說,他也不好詢問。
“造箭之事好說,只不過此事還需子敬相助!”諸葛亮微笑應道,心下卻暗暗懷疑,他周公瑾為何要考自己本事?莫非……
想到不妙,諸葛亮心下暗暗提神,江東是江東,主公是主公,兩者雖眼下合力,日后如何,恐怕難說,還是小心為好……
“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孔明但言無妨!”老實人的魯肅一臉正說道。
建安四年八月十九日,天起大霧,不利于練兵,是故蔡瑁下令全軍休整,不復練。
最近一段日子,蔡瑁可謂是春風得意,一來從周瑜手中小小勝了一、兩場,被曹一通嘉獎,二來嘛,他最近與夏侯惇等一干曹直系大將喝酒,算是比較悉了,不會再有像當初那樣被眾人排在外的尷尬尷尬。
雖然蔡瑁也明白,那些軍中將領多半是看在自己‘姑父’司徒江哲面上,才對自己如此親近,不過顯然蔡瑁不會在意,為自己家門興旺,當初卑躬屈膝侍奉劉表,眼下不過是換了個主子罷了,有何大礙?
至于稱呼一個兒輩年紀的人為姑父,蔡瑁也不覺得有些丟臉之,一來,那人是當今司徒,名不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朝野,俱是鮮有能及者,更為重要的是,自己姑父與曹相甚厚……
攀上江府,便是自己蔡家最有利的保障,再說那人待自己也是不錯,多有提攜、提點,讓自己漸漸明白,何時曹公是佯怒,何時曹公是真怒,佯怒之時,自己辯解幾句也是無妨,若是真怒,自己上去辯解,豈不是越演越烈?
不過鬧到最后,那位姑父大人肯定是會開口求的,這一點蔡瑁心下明白得很。
只不過是區區一聲‘姑父’嘛,保我蔡家興旺,豈會不值?
“額……”與夏侯惇一行人喝酒回來,醉醺醺的蔡瑁自己帳篷,打了一個酒嗝。
軍中是嚴令酒的,是曹親自頒布的。
不過像夏侯惇這類酒,總是會溜到軍需帳篷,里面酒水喝,蔡瑁可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換做一個月前,他是萬萬不敢違抗曹命令的。
不過眼下嘛……
反正是法不責眾,有夏侯惇等人領頭,蔡瑁也樂得一同前去,畢竟,善于察言觀,甚至可以說有些狡猾的他,顯然不難明白一事,那些一面鄙視恪守教條,不善于際、不善于與人培養的,往往是死得最快的,有些時候,就得‘同流合污’。
就算曹得悉此事,也不過是一通責罰,頂多仗責而已,可是換來的,是曹軍將領的,此間利弊,蔡瑁如何會不明白?
眼下他的任務就是擊敗周瑜,其余之事,有那位姑父在,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待日后對戰周瑜,陣型還需變變……”喝得醉醺醺,蔡瑁也沒忘記此事,畢竟,這是他職位所在。
雖然有江哲在,蔡家自是無恙,可是蔡瑁卻是仍想爬得更高,若是能封地拜侯,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他也明白,此事若要,別說自己那姑父不會徇私,若無戰功,職位越高,反而惹人眼紅,麻煩。
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取得戰功!
“咚咚咚……”
“唔?”蔡瑁歪了歪腦袋,喃喃自語道,“何擊鼓?”話音剛落,他卻是察覺到了鼓聲傳來的方向,心下一驚,酒意頓醒。
“大哥!”隨著一聲急呼,一人闖帳,蔡瑁一見,正是其弟蔡仲。
“大哥,江上鼓聲震天,難道是周瑜前來襲營?”
“……不會!”果然是蔡瑁經驗富,不比歷史中對水戰毫不懂的玠、于二人,定下神來,蔡瑁正說道,“走,前去看看!”
“是!”
急急匆匆,蔡瑁、蔡仲二人趕到水寨,卻見水軍副都督張允已率了數千弓弩手在江邊集合,一見蔡瑁趕來,張允急聲說道,“都督,重霧彌漫江上,周瑜軍忽至,必有埋伏,不可輕,不若弓弩手箭之……”
按理說,周瑜通水戰,豈會不知重霧不利于作戰?
正思量著,忽然江面上鼓聲越來越近,一時之間,蔡瑁亦有些驚慌,生怕當真是周瑜前來奪寨,厲聲喝道,“弓弩手聽令,放箭!”
蔡瑁一聲令下,但見江邊數千乃至近萬弓弩手當即舉弓弩齊,期間,不時有兵馬加。
時至半個時辰有余,江上鼓聲近近遠遠,甚是怪異,暗暗傾聽鼓聲向的蔡瑁有些詫異,不明敵軍意圖何為?
想來想去想不出頭緒,蔡瑁搖搖頭,將此事歸于周瑜探營,揚手喊道,“放箭!放……”
話音未落,忽然蔡瑁覺一人搭上自己肩膀,沉聲說道,“德珪,放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