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蔡瑁,曹搖頭一笑,竟是將那封書信就著燈火點燃了,只見那拈著徐徐燃燒的信紙,淡笑說道,“看來,不管是我小看了你,就連那周瑜,也是小看了你啊!”說著,將堪堪燒到手的信紙丟于地上。
暗暗咽了咽唾沫,蔡瑁不明曹所言話中含義,不敢胡應對,抱拳低聲說道,“末將忠心,天地可鑒,主公明察!”
“不必如此拘束,”曹朗朗一笑,招招手蔡瑁座,隨即冷笑說道,“那周瑜使離間計,豈料小看了你,有趣!”說著,曹了江哲,略詫異問道,“守義,你與德珪好似有親,為何方才不為他辯解?”
只見江哲搖搖頭,淡淡說道,“此事顯而易見,何必辯解?”
“說的是!”曹哈哈大笑,見蔡瑁仍有幾分憂慮,笑著說道,“放心,擺著你與守義淵源在此,我豈會猜忌與你?哼!不想那周瑜小兒竟用如此淺薄之計,壞我軍中大將,若是可恨!”
了左右,荀攸接口說道,“主公,依在下之見,對于蔡將軍,恐怕那周公瑾亦是甚為忌憚,是故設計離間,依在下之見,不妨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曹著胡須似有所得,卻見帳郭嘉嬉笑說道,“公達的意思是,順了那周瑜心意,砍了蔡將軍?”
雖說明知是計,然而蔡瑁仍聽得心頭一跳,了一眼江哲,見他正用眼神安自己,心下一嘆:若不是與此人有些親,恐怕……
確實,歷史中蔡瑁便是無曹信任之人為他求,才被周瑜設計誅殺,而眼下,就算曹一時被周瑜蒙蔽,也要顧及江哲,再說,曹本又不是無謀之人,幾番思索之下,哪里還會看不明白?
“不過,如此簡單便中計,恐怕瞞不過周瑜吧?”司馬懿口說了一句,旁禰衡亦冷笑說道,“倘若周瑜如此無智,豈能做得大都督之位?”
“咳!”賈詡咳嗽一聲,皺眉了禰衡,接口說道,“以在下之見,不如借口下戰書,派一人為使,前去赤壁周瑜營中,我思周瑜必有后招,介時我等假裝中計,將蔡都督以通敵罪名斬首示眾,得聞此事,周瑜必然大喜用兵,待其疏忽之時,我等……”
“妙計!”郭嘉瞥了一眼滿頭大汗的蔡瑁,嬉笑說道,“賈長史所言,深合我意,既然周瑜用離間計,我等不妨順水推舟,‘助’他一把!”
除蔡瑁訕笑不已外,帳眾人紛紛稱善,正要商議何人為使時,卻聽禰衡冷然說道,“不若我為使!”
“你為使節?”司馬懿瞪大眼睛,逮到機會嘲諷說道,“恐怕你去得回不得!”
“哼!”禰衡冷聲一聲,那面荀攸深思良久,忽然轉首對曹說道,“主公,依在下之見,有一人倒是適合!”
曹眼眉一挑,凝聲問道,“何人?”
“蔣子翼!”
蔣子翼?怎麼這麼耳?江哲略驚訝地了荀攸,卻見他侃侃說道,“傳聞此人與周瑜有些,舊日曾相呼為友,主公不妨借口他說服周瑜投降,讓他前去赤壁周瑜營寨,我思周瑜必然會……”
曹微微一想,掌說道,“善!就這麼辦!”
說服周瑜投降?蔣子翼?難道是蔣干?
想到這里,江哲心頭苦笑不已。
說起蔣干這人,江哲往日倒也有過一面之緣,此人以辯才聞名,倒也不是不學無的蠢蛋,反而是極學問。
傳聞此人和周瑜自同窗業,琴棋書法無所不能,四書五經也早已爛于心。
論膽識,此人在兩軍對壘、周瑜殺了曹使節時主請纓,駕一葉扁舟去說降統兵數萬的東吳大都督。
然而論其究竟,他倒是也可以說是一個笨蛋,空有一肚子學問,卻毫沒用到點子上,盡為他人干些瞌睡送枕頭的蠢事,以至于最終葬送了曹魏八十萬兵馬。
不過眼下,此人倒是極為合適,這迷糊蛋一去,那周瑜必然大喜!
當夜,在蔡瑁帳,曹與眾人商議了一番,次日便傳令至荊州調來蔣干。
待得了曹之令,蔣干自然大喜,不明就里之下便帶著一子,駕一葉小舟赤壁而去,他哪里會知道,就在周瑜開始布局的同時,曹等人亦開始布局……
※※※
確實,蔡瑁、張允周瑜甚為忌憚!
雖說曹謀士,江哲、郭嘉、荀攸等人,俱是百里無一的深謀之士,可是在水戰之上,三人卻是不甚了了,就算智謀再高,那又如何?
遠近馳名的郭嘉,率十萬兵馬從東面襲江東,卻甘寧驅僅僅萬余兵馬擋在長江之上,不得寸進。
名傳天下的江哲,雖掌四十萬兵馬,亦無法渡江一步。
在周瑜眼中,論威脅,就算江哲與郭嘉再是如何威名赫赫,恐怕眼下還及不上區區蔡瑁、張允。
只要能除了此二人,周瑜便有八把握,可擊潰曹軍!
然而,周瑜卻是不知,蔡瑁與江哲有親,就算曹一時被蒙騙,也會看在江哲面上,留蔡瑁一條命,至,曹會給江哲一個代。
可惜,周瑜不知……
建安四年九月初,似乎與歷史中酷似,蔣干引一子,駕一葉小舟前往了周瑜營寨,一者是為向周瑜下戰書,二來嘛,便是想說降周瑜。
待得聞蔣干前來后,周瑜果然大喜,當即便與眾將商議一番,借蔣干之口,坐實了蔡瑁通敵嫌疑。
畢竟,僅僅靠著一份含糊不清的書信,周瑜也不信曹就會中計將蔡瑁誅殺。
果然,蔣干果然中計,揣著一封‘蔡瑁’寫于周瑜的書信,趁夜逃離了赤壁軍營,回漢稟告曹。
建安四年九月六日,待蔣干將蔡瑁通敵一事稟告曹,曹‘然大怒’,當即下令將蔡瑁、蔡仲、蔡和并張允一干人等‘斬首示眾’,將‘首級’懸于轅門之上,至于水軍,曹便于、夏侯惇統領。
聽聞此事,周瑜微微一笑,遂開始著手對付曹軍事宜,他哪里會知道,眼下蔡瑁一干人等,正活生生坐在江哲帳中飲酒呢……
在這個信息傳播不易的年代,周瑜僅僅只能依靠細作、斥候,那些細作、斥候又如何敢接近曹營?如此一來,懸掛在轅門上的首級真假,自然也不得而知。
相對的,曹、江哲等人理起此事來,亦是極為謹慎。
曹確實是傳令全營,將‘蔡瑁’一干等人斬首的,這是江哲建議的,畢竟,要騙過周瑜,首先要騙過自己人。
除了郭嘉、荀攸、賈詡等眾謀士外,恐怕也只有夏侯惇、于、曹洪等久隨曹旁出生死的心腹將,才得知此事,除此之外,便只有蔡瑁麾下心腹了。
至于蔡瑁、張允、蔡仲、蔡和等人,則暫時充當了江哲親衛,套上一鎧甲,久在江哲旁不出,外人哪里還認得蔡瑁一干等人?
建安四年九月中旬至十月末,曹軍一反常態,固守不出。
期間,周瑜則率水軍前來漢曹軍水寨之外搦戰,夏侯惇與于遵從曹命令,率水軍出戰,一個照面便被周瑜打得大敗。
也是,夏侯惇與于皆是騎將,哪里會調度水軍?
所傳的命令幾乎是百出,是故,周瑜暗暗松了口氣,急忙下令放緩了攻勢,假作不敵,與夏侯惇打了個不分勝敗、草草收場。
“曹用夏侯惇、于二匹夫統帥,必定斷送其四十萬兵馬也!”回到赤壁之后,周瑜與蔣欽、凌等一干將領哈哈大笑。
隨后,周瑜便開始算計諸葛亮了……不,應該說是算計劉備!
屯兵在長江南岸的劉備,與屯兵夏口的劉琦,二人麾下兵馬合到一,仍有兩三萬兵馬,周瑜為東吳大都督,自然要居安思危,早早謀劃。
畢竟,若是曹此戰敗北,荊州恐怕是唾手可得,然而劉備在荊州卻有諸多名,更別說劉琦乃劉表之子,荊州軍民自然心向二人。
周瑜哪里愿意為他人作嫁?
照他謀劃,最好是劉備與劉琦一同死在對曹戰事上,這才對江東有利!
一山哪能容二虎?
不得不說,周瑜想得有些太遠了……
是的,太遠了,曹,還不見得會敗呢!
※※※
‘蔡瑁’等人的人頭,在曹軍轅門懸掛了足足一個多月,只因曹、江哲等人生怕周瑜不知此事。
別的不說,蔡瑁每次見那些風干的頭顱,就覺背后涼颼颼的,張允、蔡仲、蔡和等人,無一不是如此。
當曹下令取下那些頭顱時,蔡瑁等人著實送了口氣……
拜周瑜所賜,蔡瑁做了江哲一個多月的親衛,倒是與江哲越發親近起來。
而江哲,亦漸漸明白,蔡瑁確實是個‘好下屬’,善于察言觀,審時度勢,可以說是有勇有謀,比起曹軍中某些將領來,毫不差,卻不是歷史中那無足輕重的小人模樣。
張允亦是如此,此人眼下正扮作夏侯惇旁親衛,明里是夏侯惇下令,暗地里,卻是張允,在周瑜不知究竟的況下,暗暗練水軍。
曹軍連環船的事宜,曹與了江哲、荀攸二人,然而要將四十萬人乘坐的戰船用鐵索連接,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更別說,江哲另有打算。
一日,江哲帶著蔡瑁、趙云二人,前去監督進程……
待見到所謂的連環船后,蔡瑁低聲勸道,“姑父,此法雖有利于我軍北地將士登船作戰,然實有大弊……”
“我知你心中憂慮,”凝神著遠,江哲皺眉說道,“你是怕江東用火吧?”
“正是!”蔡瑁點點頭,指著遠戰船凝重說道,“數千艘戰船連至一,若是江東用火攻,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此事我知,”江哲微微一笑,忽然好似見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凝神了良久,面上皺的雙眉方才展開。
“既然周瑜獻策‘連環船’,不用豈不是對不起他?哼!待我他與諸葛孔明看看,什麼連環船!”
旁的趙云自然瞥見了江哲畫在手中紙上的東西,微微一笑。
而與此同時,司馬懿正頗有閑在營中巡視……
說是頗有閑,其實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眼下的司馬懿,幾乎可以說是毫無作用。
對付孫、劉兩家聯軍的策略已經擬定,也就是說,已經用不到司馬懿與禰衡了,當然了,賈詡自然有忙不完的事,畢竟他是江哲最信任的下屬文。
而作為賈詡信任的禰衡,或多或也有些事可做,不過司馬懿嘛……不好意思,賈詡可是時時刻刻防著此人的,關系重大的事,賈詡從來不司馬懿經手,而司馬懿又不屑做那些蒜皮的事。
久而久之,著營中上至將領、下至士卒,人人為大戰忙碌著,司馬懿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管是手掌天書的江哲,還是老謀深算的賈詡,都司馬懿心中甚為忌憚。
雖說在曹眼中,司馬懿已不在當初無足輕重的小人,可是比起賈詡來,他還是差一截,更別提江哲、郭嘉、荀攸等一干曹心腹重臣。
“此戰,恐怕是十拿九穩了,然而我……唉!”
搖搖頭,司馬懿漫不經心走在營中,只覺心中苦悶。
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搏他一搏,待當初曹與袁紹爭斗時,將那詔與劉表、亦或是劉備,曹大敗……
嘿!要是曹死于此戰,那該多好……
曹若死,冀州、青州、并州、兗州、徐州、豫州,必定大,即便是其子曹昂繼其位,只消自己稍加傳以謠言,功高震主的江哲,必然為避嫌而退,江哲既走,賈詡那老狐貍無人撐腰,難有作為。
剩下的,唯有郭嘉、荀彧、荀攸、程昱、李賢……
李賢同賈詡一般,不過是借著江哲權位,郭嘉傳聞患有疾,荀彧、荀攸雖有才學,然其家世過于龐大,若是曹一死,那麼荀家逃不了……唔,或許江哲會出面……
至于程昱此人,此人心狠手辣,倒是勁敵……
唉!想這些做什麼,此戰十拿九穩,那曹如何為死?
待曹擊潰周瑜,拿下江東之后,剩下的,只有張白騎與劉璋了……
劉璋此人,名不副實,不過一庸才耳!
張白騎嘛,嘿!這位師兄區區兩月間拿下漢中全境,恐怕多有妄用妖,命不久矣……
就算他留得些許時日命,恐怕也不會江哲對手,介時曹拿下江東之后,率得勝之師,分兵兩路,江哲取漢中、郭嘉取蜀地,二者無法聯手……
長則年載,短則數月,曹便可問鼎天下!
何時才是自己出頭之日?
想到此,司馬懿不嘆之又嘆。
他不是沒想過繼續忍,忍至江哲、郭嘉、賈詡等一干等人老死,然而要知道,司馬懿比江哲小不了幾歲,要等到曹老死還可一說,要等到江哲老死?
想來想去,司馬懿只覺得前途渺茫,搖搖頭走著。
走著走著,路過一名佇立在營寨中的曹兵旁,司馬懿卻見那名曹兵渾哆嗦著,心下一奇,上前問道,“怎麼?冷麼?”
只見那名曹兵抖索著搖搖頭,低聲說道,“啟稟大人,冷……”
“咦?”司馬懿了自己上薄薄衫,又了那士卒上皮甲,暗暗稱奇,心下疑說道,不過是十一月左右,就算有些冷,恐怕也沒到這種地步吧?
似乎會錯了意,那曹兵抱著手中槍桿,強笑說道,“小的不礙事的,過些時辰便好了,倒是,恐怕還會覺熱呢……”
“覺熱?”司馬懿雙眉一挑,心下似有所得。
“是,是啊,”那名曹兵點點頭,勉強說道,“或許有些水土不服吧,營中好些弟兄都是如此……”
“很多人麼?”司馬懿漸漸覺此事有些蹊蹺。
“是啊!”
皺眉了想那名士卒,司馬懿低聲說道,“除了此事之外,可還有其他不適?”
“這……”那名曹兵思忖一下,如實說道,“除去時冷時熱外,有時就是略頭痛,不過營中好些弟兄,還覺四肢酸痛、眼目酸痛……”
凝神盯著面前那士卒,司馬懿凝重問道,“可還有時常覺咽干涸、以及目眩嘔吐之事?”
“咦?”被司馬懿這麼一問,那曹兵疑說道,“大人如此得知?莫非大人亦是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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