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白波黃巾若是按兵不,江哲自然是心生疑竇,然而眼下,白波黃巾猛攻汜水關三日,江哲卻仍是憂心忡忡……
無他,不過是心生警示罷了!
相信無論是張白騎也好,江哲也罷,兩人都明白,汜水關地勢險要,除非十倍于兵馬,否則如何強攻得下來?
難道張白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此將白波黃巾托付?
嘿!這江哲可不信!
張白騎,豈是輕言放棄之輩?!
隨著日落西山,徐徐落下,又是一日過去了,而同時的,關外傳來一陣“嗚嗚”的鳴金聲——白波黃巾終于收兵罷戰。
著大舉退兵而去的敵軍,汜水關守將鐘繇拄著寶劍長長松了口氣,繼而轉了不遠一眼,待見那穿青衫立于城墻之上的江哲時,面上出濃重敬意。
“司徒,敵軍退兵了……”
“唔,是啊,”江哲點了點頭,扶著城墻著關外徐徐退去的白波黃巾,面上滿是憂心之。
“司徒!”遠遠傳來一聲呼喚,大將徐晃大步走來,笑著喊道,“今日我軍又是一大勝啊!”正說著,他卻見了江哲面上的憂慮之,詫異問道,“司徒,敵軍既已退去,司徒為何仍是……”
江哲張張,卻是言又止,搖了搖頭回顧鐘繇與徐晃說道,“鐘將軍,派人清點一下我軍將士的傷亡況……”
“是!”鐘繇拱拱手,環顧一眼四周,喚來一名副將說道,“去,清點一下將士傷亡!”
“諾!”那副將命而去。
著那副將匆匆奔下城墻,徐晃自然是心思縝之人,細細一想,上前猶豫說道,“司徒莫不是認為賊軍另有詭計?”
“唔,”眺著遠白波黃巾退兵時的慘象,江哲皺眉說道,“按理來說,張白騎不該用強攻之法……去歲他十余萬兵馬亦攻不下此險關,今日竟派那馬超領區區兩、三萬兵馬前來……我思其中,恐怕有些不妥……”
鐘繇聞言一愣,好似想到什麼,低聲說道,“莫不是想拖死我等?”
“不無可能!”江哲皺眉說了句,繼而回顧二將道,“傳諸文武前去關中府邸議事!”
“是!”鐘繇與鐘繇重重一抱拳。
在江哲想來,眼下張白騎雖是瀕死一擊,不過他卻不信,張白騎會將關外這數萬白波黃巾銳盡數賠上……
張白騎仍取兗、豫兩州自重,然而要踏足兗、豫兩州,只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是汜水關,其二,便是滎!
這才是江哲心中憂慮之!
去歲張白騎引軍兵犯汜水關時,雖江哲麾下兵馬不多,然而中牟、長社等地皆布滿重兵,為防萬一,江哲更是調了李通與張繡去守滎,更有劉備麾下關羽、張飛等猛將相助,諸路兵馬一同施為,這才張白騎含恨收兵。
然而眼下,曹軍方才在赤壁大敗,四十萬大軍毀于一旦,治下八州作頻繁,已經無法再調出許多兵馬來,往日江哲帳下人才濟濟,恍如趙云、于、李典、樂進、徐晃、張遼、夏侯惇等善戰之將,眼下也只剩下徐晃與曹純,其余皆命鎮守一方,就連江哲心腹將、鎮南將軍趙云,亦被派往油江口——能用的人才,還是太了,得曹不得不厚將從江哲的西征軍調將領,以防止東吳、幽州,并各州叛。
而曹、江哲引以為傲的西征軍,經歷赤壁大戰之后,也是元氣大損,徒設編制而已,能堪稱銳的,只有虎豹騎!
劣勢啊!大大的劣勢啊!
立在關中府邸大堂,江哲抬頭著懸掛于堂上的牌匾,長長嘆了口氣。
“踏踏踏!”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江哲思緒,回過頭來,卻見賈詡笑呵呵地拱拱手,口中喚道,“司徒,諸位文武已至!”
江哲環視一眼,見鐘繇、徐晃、曹純、曹昂、陳到、賈詡、司馬懿并諸多副將已悉數來至,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這三日,辛苦諸位了!”
“叔父哪的話!”搶著說話的,肯定是曹昂無疑,跟了江哲許久,他自是明白這位叔父的脾,咧一笑,找了末尾一個座位坐下,旁的陳到連連瞪眼示意。
江哲自是不以為意,微笑抬手道,“諸位請坐!”
“多謝司徒!”眾人依次座,文以賈詡為首、司馬懿次之,武將以鐘繇為首、徐晃次之,至于曹昂與陳到,兩人坐在末位。
說起來,前兩日議事之時,鐘繇連番推辭不敢如此座,也是,擺著曹長子在此,他如何好坐得那首位?
不過曹昂一聲‘叔父’,卻是鐘繇極為用地領下了,說起來,鐘繇與曹也是舊時,只是不像江哲那麼時常在曹旁罷了,確實得曹昂一聲‘叔父’。
待吩咐了府中兵士上了一杯清茶,江哲舉杯說道,“近日諸位辛苦,我看在眼里,不過張白騎仍未退兵,我等仍需謹慎,如此,且以茶代酒……”
“理當如此!”鐘繇笑著點點頭,手接過兵士遞上的茶水,忽然面微變,好似到了傷口,臉發青。
江哲一見,急忙問道,“鐘將軍不礙事吧?”
“不礙事不礙事,”鐘繇連連擺手,自嘲說道,“說來可笑了,竟被一支流矢中……”
“嘿!”曹昂笑一聲,引來江哲與陳到一記白眼。
“好了,”飲了一口茶水,江哲將茶盞放置一旁,面凝重說道,“茶也飲了,我等且言規正傳……近日來,張白騎麾下大將馬超領三萬兵馬屢屢強攻我汜水關,諸位覺得,其中可否有些蹊蹺?文和,且說說你的看法!”
“是!”得江哲相呼,賈詡會意,起稍稍一理袖,出列溫和說道,“門下以為,司徒所慮不差,門下亦覺得張白騎此舉有些蹊蹺……”說著,他轉向鐘繇、徐晃、曹純等將領,皺眉說道,“諸位將軍,在下這幾日派出諸路探馬,已大致得悉敵軍軍力布置……”
“當真?”鐘繇一臉欣喜。
“是的將軍!”賈詡微微一笑,回顧一眼司馬懿,司馬懿撇撇,無奈起,從懷中取出一張行軍圖,屋眾人一見,紛紛圍了上去。
“諸位,”用手指逐一在行軍圖上點著,賈詡一面口中說道,“張白騎七萬大軍,眼下已兵分五路,一路為主,其余四路為次……張白騎自領中軍按兵不,屯扎在關外三、四十里,便是這里!”
“唔,”徐晃點點頭,隨即又憂慮說道,“三十里啊,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對,”贊許地著徐晃點點頭,賈詡繼續說道,“便是張白騎按兵不,我等才無法得知他意圖,張白騎此人,通兵法,此事不假……偏師四路,一路我等已經見到了,便是馬超那一路,大致是兩萬余兵馬,連日來頻頻強襲我汜水關,意圖不明!”
“這還意圖不明?他自是想攻下我汜水關咯!”陳到有些愕然地抬起頭。
“嘿!”旁曹昂取笑說道,“叔至,若是兩萬余白波黃巾便能取我汜水關,那其七萬兵馬豈不是能橫掃兗、豫?”
“額……”陳到聞言自是一愣。
此子才思敏捷!
“不錯!”賈詡贊許地點點頭,繼而沉思說道,“兩萬余兵馬自是攻不下此關,但是張白騎卻他這麼做,其中恐怕蹊蹺……”
話音未落,那面司馬懿冷笑說道,“蹊蹺?不過是為吸引我等注意罷了,三歲小兒皆知!”
賈詡張張,轉頭狠狠一瞪司馬懿,冷笑說道,“仲達說的不差……”
司馬懿一愣,頓時醒悟過來,避開賈詡視線,低頭著行軍圖,旁邊江哲搖搖頭說道,“好了好了,文和,其余三路呢?”
賈詡這才罷休,逐一在行軍圖上一點,口中說道,“那三路偏師,一路在關南三十里,也就是這……一路在關東北三十里,也就是這!”
“咦!”賈詡言到此,卻見鐘繇一行軍圖,一臉詫異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是……”
“對!”賈詡點點頭,滿懷疑說道,“據來報探馬言,此地有不百姓村落……往來張白騎于百姓秋毫無犯,不曾征兵、征糧,今日卻派軍前往此,有些怪異!”
“莫不是賊軍糧草不多?”徐晃抬頭,詫異說道,“末將以為,張白騎方才對漢中用兵,糧草所耗自是巨大,是故,不得已之下……”
“按理說來不無可能,不過在下……”說著,賈詡搖搖頭,指著行軍圖上最后一說道,“最后一路兵馬,據來報將士言,乃是朝滎而去!”
“什麼?”此言一出,屋諸人皆驚,其中鐘繇更是面大變,急聲說道,“賈長史可是探清楚了?賊軍當真滎而去?”
賈詡點點頭,回頭了江哲一眼,卻見面如常,著行軍圖淡淡說道,“文和,說說你的看法!”
“是!”微微一拱手,賈詡正說道,“諸位,在下以為,張白騎意圖,不過是兗、豫兩州,即便是說,要麼他取汜水關、要麼他取滎,借此踏足兗州!是故,在下認為,馬超那路兵馬,不過是‘佯攻’,莫要看他攻得狠,卻不是張白騎真正意圖所在……在下深思過,張白騎要麼是馬超拖住我等,暗中取滎;要麼是故意我等知道他襲滎,我等分兵,他好借機攻下汜水關……”
“廢話!”司馬懿暗暗嘀咕一聲。
“張白騎在做勢啊!”江哲皺眉說了句,著賈詡問道,“文和,依你之見,他張白騎是取此關,還是取滎呢?”
“這個嘛,”賈詡聞言,籌措良久,搖頭說道,“慚愧,此次門下亦是猜不到張白騎意圖,不過按理來說,張白騎去歲被司徒死死擋在汜水關外,眼下他壽將近,理當會避過司徒……說不好啊!”
避開麼?
江哲暗暗嘆了口氣,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前幾日在關外與張白騎把酒約定的景,回想起張白騎一言一語,搖頭說道,“我倒不認為張白騎會懼我,故而轉道襲滎……仲達!”
“在!”猛然被江哲一喚,司馬懿心下一驚。
“說說你的看法!”
“啊?”只見司馬懿愣了愣,環顧一眼著自己在眾人,猶豫說道,“賈大人所言極是,在下附議……”正說著,他卻見了來自賈詡的輕蔑眼神,心下大怒,拱手說道,“不過在下仍有一些不同看法,兵法云,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保不定張白騎是故弄玄虛,其真正目的,仍在此關呢?”
嘿!心高氣傲不經激!
心中暗暗一笑,賈詡冷著面,淡淡說道,“哦?繼續說!”
哼!
輕哼一聲,司馬懿對屋眾人拱拱手,正說道,“在下亦不確定張白騎意圖,且妄加評斷一番……馬超這路,無疑,佯攻偏師罷了,不必多慮;屯兵于附近村落那路,亦不過是我等以為賊軍軍中缺糧,詐計也!屯兵于關南三十里的那里兵,在下以為,不外乎是接應其各路兵馬,且看他毫無向便知,亦不足為慮,我等真正該在意的,便是那路前往滎的兵馬,看他何人掌軍,軍中弓、騎、步配置如何,每日行程幾何,借此推算張白騎是否是襲滎!”
“仲達大才!”江哲聞言容,回顧賈詡說道,“文和,那路兵馬何人掌軍?軍中配置如何?日程又是幾何?”
“這個……”賈詡此刻也是著司馬懿發愣,問言猶豫說道,“何人掌軍、軍中配置這個恐怕難以探到……”
“那麼日程呢?”
“啟稟司徒,此乃前日來報,今日尚且不知,且需等斥候將士來報,不過,馬超派重兵屯于關外不遠,要傳報關,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前日,二十余人斥候,僅有一人死命突關中,然也是中數箭……”
“這樣啊……”江哲微微有些失,忽然屋外傳來一聲大喊,“大人,大人,急報至!”
只見江哲面一變,抬手喝道,“速速進來!”
隨著江哲的應允,一名曹兵聞聲而,只見他雙青白、上臟不堪,一屋,便叩地氣吁吁稟道,“啟稟司徒,啟稟諸位大人,小的奉命前來……”
“莫急莫急,”著那士卒氣吁吁的模樣,江哲反到靜下了神,端著一杯清茶遞給那曹兵,微笑說道,“起來吧,且飲口茶水,順順氣,慢慢說!”
“多……多謝司徒!”那曹兵寵若驚,抖著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繼而深深吸了口氣,抱拳說道,“什長小的前來稟報敵軍向,賊軍五路兵馬,皆無毫異……”
“毫無異?”江哲聞言一愣,繼而想到什麼,急聲問道,“敵軍乃有一路兵馬前往滎而去,卻也是毫無異?”
“是的,司徒,那路兵馬不知為何,接連三日屯扎在原地,不曾有毫向,不過守衛倒是森嚴,我等只敢遠遠圍觀……”
“既然是遠遠圍觀,可曾看得仔細?若是敵軍使得個金蟬殼之法……唔,假意按兵不,暗中卻滎而行……”
“不會的,司徒,我等好多弟兄都暗中守著呢,錯不了的!”
“哦,這樣啊,辛苦你等了,”拍拍那士卒的肩膀,江哲心中充滿疑慮,回顧屋眾人說道,“他張白騎竟不取滎,這倒是奇怪了,他到底想做什麼?難不就單靠馬超那三萬兵馬取下此關?”
鐘繇聞言,呵呵一笑,見那士卒還立在屋,揮揮手說道,“辛苦你了,你且下去吧!”
“諾!”那斥候聞言抱拳,躬而退。
“且慢!”就在此時,一直上下打量著那士卒的賈詡忽然喊住了那名士卒,疑問道,“我且問你,與你同行者,有幾人?”
“唔?”只見那士卒愣了愣,詫異說道,“大人,僅小的一人啊!”
“一人?”賈詡愣了愣,古怪說道,“這麼大的事,僅派你一人前來?”
“哦,”那士卒聞言恍然,連連搖頭說道,“大人誤會了,我等一什人皆命前來稟報此事,不過什長見敵軍守在關外,為防萬一,便我等二十余人分二十余路前來,即便是有弟兄不慎被敵軍所殺,也能及時將此事稟報諸位大人……”
“……”江哲聞言,暗暗嘆了口氣,卻聽賈詡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過恕我冒昧,眼下關外敵軍雖退兵,卻仍有不探馬、暗哨,我見你甲雖是凌,卻無毫跡……你可遇到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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