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沒事,”江哲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口中喃喃說道,“這不可能,我明明記得昨晚……”說著,他話語猛然一頓,因為他分明記起,對于昨晚的記憶,不過是被曹拉去喝酒,一棒子人喝到半夜,這才回自家府邸,昏昏沉沉之間,敲開了喬薇的房門,僅此而已……
怎麼會?
“夫君,”溫著江哲后背,喬薇半個人幾乎在江哲旁,溫溫說道,“待妾侍候夫君起吧,等下還有諸多事呢……”
“什麼事?”江哲下意識問了一句。
“咦?”只見喬薇疑地抬起頭來,詫異說道,“夫君還得寫好些帖子呢!”
“帖子?什麼帖子?”
“請帖呀,原本這事與賈大人與李大人就是了,不過夫君不是說要親自書寫麼?”
“請帖?”江哲沒來由地覺一陣心悸:莫不是又要娶什麼人吧?
“是呀,”只見喬薇點點頭,著江哲那古怪的表,掩笑道,“夫君也真是的,晟兒婚的大喜日子越來越近,府里忙得不可開,夫君還這般逗妾笑……”
“你……我……晟兒?”江哲出一個極為古怪的表。
“是呀,”喬薇點點頭,詫異說道,“晟兒已經十四歲了,是故曹公早前多次與夫君商議呀,依妾看呀,關鍵在于曹公之長晟兒兩歲,眼下已近十六,曹公恐怕是惹人閑言閑語吧,是故二人早早婚,咯咯咯……”
“笑笑笑!”下意識地一喬薇鼻子,不顧痛呼一聲,撅著,嗔怒著自己,江哲卻是想著自己的事。
建安十六年了?
這,這一轉眼,十一年就過去了?
腦中不停思索著對于這過去的十一年的記憶,其中,并沒有發現有何不對勁的,直到……
“薇兒?”
“唔?”
“赤壁之戰,我軍勝了?”
“是呀,怎麼了夫君?”
“哦,沒有!”承著人侍候,江哲一面穿著衫,一面捫心自問。
赤壁,真的勝了?為何自己潛意識中卻覺有點……有點說不出的古怪呢?
“赤壁之戰的事,妾往日聽夫君提及過,”一面理著自家夫君的衫,喬薇一面說道,“夫君說過,赤壁之戰,雖看似是大勝,其實曹公也是元氣大傷,更兼糧草不濟,是故無力再揮軍向東,只得撤軍,不過夫君也提及過,就算不攻,江東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咯咯,不過夫君,眼下并非是商議此事之時吧?”
著喬薇楚楚人的笑靨,江哲點點頭,忽然說道,“晟兒呢?”
“夫君還說,”只見喬薇咯咯一笑,掩說道,“夫君也是的,曹公請夫君喝酒,夫君自個去也就是了,非拉著晟兒一同去,這下好,方才妾招侍問起過,晟兒眼下仍在房中昏睡呢,午時他還有諸多事呢,這可如何是好?”
“啊?”江哲出一個極為古怪的表,細細想了一想。
得!還真像自己會做的事!
在喬薇的服侍下穿上了衫,著開始為自己梳妝打扮起來,江哲帶著滿心疑問,離開了房間。
一如既往啊!站在走廊著院中,江哲喃喃說道。
這時,他的眼角忽然瞥見轉角走來一人,一見自己,面微變,了腦袋又躡手躡腳轉了回去,形跡十分可疑!
“站住!”江哲沉聲喝道,“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那人嘀咕了一句什麼,訕訕走到江哲面前,低聲喚道,“老爹,啊不,父親!”
“……”江哲猛覺眼角一,直直打量著眼前這人,卻發現此人不過是一名年,看年紀不過十三、四歲,卻不同于一般孩,雖看似弱,卻有一氣勢在。
難道他就是自己長子,晟兒?
見江哲不說話,那年抬起頭來了一眼江哲表,隨后行禮訕訕說道,“睿兒給父親請安了……”
睿……睿兒?
自己次子睿兒?
強忍著心中驚愕,江哲沉聲問道,“看到為父,為何轉便走?”
“啊?”只見江睿抬起頭來,干干說道,“這不是……父親誤會了,孩兒是忽然想起有一事,是故,是故……”
“嘿!”著他滿頭大汗的模樣,江哲覺有些好笑,拍拍自己次子肩膀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有何要事?”
“這個……這個……”
“好了,”見這小子不時著自己,有些畏懼之,江哲又好氣又好笑,揮揮手說道,“去吧!”
“是,父親!”江睿了腦袋,轉緩緩走著,繼而越走越快,轉一個院圓門,一溜煙沒影了。
這小子就是自己的次人?為什麼這麼怕自己呢?
地,江哲有些失,就在這時,他見對面走廊上,一華服的蔡琰正帶著薄薄慍怒之走來。
“夫君,看到睿兒了麼?”
“……”江哲頓時明白了,強忍著古怪之,著蔡琰背后一圓門,那個小子能探頭探腦著自己,心下一樂,搖搖頭說道,“沒見到呢,這麼了,琰兒?”
聽著那聲琰兒,蔡琰面上一紅,略帶地了一眼江哲,繼而回想起此行之事,又頗為惱怒說道,“夫君不知,昨日荀尚書派人到府,說睿兒在他那是何等的頑劣,妾自是想找睿兒說說此事,可夫君猜怎麼著?睿兒竟敢躲著妾!太放肆了!”最后一句,話中蘊含著濃濃的怒意。
“額,”著蔡琰背后那圓門,那個臭小子眼神討饒般地著自己,江哲心下有些好笑,輕輕摟過蔡琰,微笑說道,“孩子嘛,頑皮總是有的,琰兒莫要太過分苛刻!”
“睿兒是妾親生骨,妾自是他才,實是睿兒太過放肆,妾不得不……”正說著,蔡琰這才發現自己境,面紅,低聲說道,“夫君,要府下人看到,恐怕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輕輕摟著蔡琰,江哲對著那個小子一撇頭,只見那小子一面怪模怪樣的遙遙對父親嬉笑著彎腰打拱,一面一溜煙跑遠了。
“夫君,后好似有什麼……”
“琰兒聽差了。”著那個小子跑遠的背影,江哲摟著蔡琰微笑說道。
※※※
莫不是自己這段時間胡思想得太多,神恍惚?
坐在酒宴之中,著自己長子滿臉尷尬得被夏侯惇、曹仁、徐晃、張遼等叔伯輩的武將‘調戲’著,著自己次子在他母親旁愁眉苦臉的模樣,江哲好似有種在世為人的古怪覺……
“想什麼呢?守義?”旁傳來一句帶著霸氣的問話。
“沒什麼,孟德,”舉杯敬了旁親家一杯,江哲搖頭說道,“就覺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孩子們都這般大了……”
“哈哈哈,”曹哈哈大笑一聲,舉杯揶揄說道,“守義才過而立之年,竟說得這番話,孤……咳,我年過半百,豈不是要自稱老夫?哈哈,我可是還指著守義助我一統天下呢!”
“主公,”郭嘉晃晃悠悠地走了走來,聽到這句嬉皮笑臉說道,“眼下的西蜀、東吳,可不勞這位大人前往,在下去便是了……”說著,他抬頭著江哲,揶揄說道,“你說是吧,江司徒?”
江哲翻翻白眼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喝你的酒去!”
“嘿嘿,”郭嘉嘿嘿一笑,強行在江哲這開半個座位坐下。
無緣無故被開半個位置,江哲覺有些無奈,搖搖頭一不遠,正見自己長子江睿滿臉尷尬地著自己,心下一樂。
取過酒壺自斟一杯,江哲一口飲下。
幻,無法達到這種地步吧?
假設是幻,那麼這十一年來事,自己不可能記得那麼清楚吧?
不是幻覺麼?
待助孟德收復了西蜀、東吳,自己也差不多該功退了……
等等!
“司徒公!”
“唔?”愕然聽到一聲呼喚,江哲一轉,卻發現四周哪里有什麼酒席、酒案,只有一名穿朝服的員。
“陛下聽聞司徒公偶然風寒,是故派下前來,有幸見司徒公無恙,真乃天下之幸、社稷之富!”
陛下?
江哲愣了愣,開口說道,“老夫……”才說兩個字,話音便戛然而止。
老夫?
不顧那員的疑,江哲不聲走到這院中的池子邊,著水中的倒影,與此同時,腦海中涌現無數記憶……
天下早已安定,終究是魏南下滅了西蜀與東吳,孟德走了,文若走了,公達走了,奉孝也走了,就連元讓……也去了,自己這輩的,年長于自己的,差不多都去了,只剩下自己了……
罷罷罷!
窮者獨善其,達者兼濟天下!
天下已經一統,又免去了烏桓等外族之禍,自己也就不必過分擔憂了……
剩下的時間,就好好陪陪秀兒們,至于晟兒、睿兒,眼下已是長大人,也不必自己日日叮囑什麼了……
“嘿!”江哲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覺心中不對勁,江哲猛一轉,卻見面前不遠,站著一人,一襲白袍,正似笑非笑得笑著自己。
“好一個心懷天下的江司徒,佩服佩服!”
瞪大眼睛愕然著來人,江哲一字一頓說出了來人的份,“張-白-騎?”隨即,他一左右,見自己仍在自家府邸,心下一愣,繼而好似又想起什麼,手一面頰,面上疑更濃。
“嘿!發現了?”那人淡淡一笑,說道,“江司徒不曾忘卻在下之名,倒是在下倍榮幸啊!”
“你……”驚愕指著來人,江哲驚訝說道,“你不是死了麼?”
“是啊!”張白騎毫不在意地點點頭,手打了一個響指,頓時,四周的景象頓變,瞬間從許都司徒江府外院,變換為汜水關下的酒席,一如當日景。
不顧雙目驚訝環視前后的江哲,張白騎顧自上前坐在席中,抬手說道,“江司徒,請!”
“……”疑地了眼后雄偉的汜水關,遙遙著關上滿曹軍旗幟,無數弓弩手來來往往,一如往日景,江哲皺眉了眼張白騎,席說道,“幻陣?”
“呵,”張白騎點點頭,舉杯毫不在意說道,“舉兵伐汜水關之前,我預此行多半會有風險,是故在城外樹林設下一座幻陣,就算此行大敗,我亦可全而退,若是你江哲來追,呵呵……只可惜,”說著,張白騎眼神流出淡淡的悲傷,搖頭說道,“萬萬不曾想到,我張白騎沒敗在你手上,卻是敗在自己人手中……”
“聽說了,”江哲點點頭,抬手為張白騎倒了一杯,揶揄說道,“說吧,那麼好心提醒我離那幻境,想必是事……”
“嘿,”只見張白騎舉著酒盞,嘲諷說道,“你這那麼肯定?這次不是幻覺?”
江哲一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罷了,反正也是我有求于你,激怒了你,對我沒好,”自嘲說了一句,張白騎放下酒盞,了后的白波黃巾陣型,微嘆說道,“江哲,你贏了!張白騎一生不曾求人,今次,求你善待我白波黃巾……”
“你這麼肯定我會答應?”江哲自然想報剛才‘一箭之仇’。
“不!你會的!”張白騎肯定說道,“天下人唯獨你呼我等‘白波黃巾’,不冠賊名,更何況,江哲,當初我與你有恩,《奇門遁甲》,可是我派人與你的!若是沒有這本天書,你豈是如今的江司徒?”
“嘿!”微微飲了一口酒水,江哲淡淡說道,“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我并無欠你人!”
“額,”聽聞江哲之言,張白騎面有些尷尬,愣了半響,長嘆說道,“真是小看你了……確實,你不欠我人……”說著,他直直著江哲,眼神復雜說道,“算我張白騎欠你一個人,怎麼樣?”
“呵,”江哲苦笑著搖搖頭,忽然抬頭揶揄說道,“你既已死,卻不歸地府,就不怕落得個魂飛魄散?”
張白騎愣了愣,繼而明白過來,自嘲說道,“怕?”說著,他緩緩起,從懷中取出一,丟給江哲。
“這是什麼?”接過丟來的類似玉佩的東西,江哲有些莫名其妙。
“算是我的私印吧,或許對你有用!”張白騎淡淡一笑,說道,“對了,城北,黃河南岸,有一屯糧之所,知者之又,可資助你收編我旗下白波黃巾……唉!說來可笑,這些原本是為了打兗、豫兩州而準備的,誰想……”
著張白騎嗟嘆的模樣,江哲小心將那枚玉佩放懷中,猶豫說道,“那麼……還有什麼言麼?”
“哦,該死!”張白騎低聲罵了一句,繼而與江哲對視一眼,哈哈一笑說道,“沒了!只要你善待我旗下白波黃巾……”
“包括那韓襲?”江哲抬眼說了一句。
只見張白騎雙眉微皺,繼而舒展開來,點點頭說道,“好歹他也為我立下赫赫戰功,放他一條生路,也無不可……”
“你倒是好量,”淡淡說了句,江哲緩緩起,指了指左右說道,“那麼,怎麼出去呢?”
“哈?”仿佛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張白騎哈哈大笑,搖頭說道,“若是你能狠下心來,恐怕早早便破了此陣吧?嘖嘖,揚名天下的江司徒,也不過是眷家中妻的凡夫俗子罷了……”
“我從來沒自己有何不同尋常之!”江哲淡然說道,說著,他了眼張白騎,揶揄說道,“還不走?若是待我破陣,你可就走不了了!”
“嘿!”張白騎呵呵一笑,凝神了江哲半響,忽而面古怪說道,“我早早便知道,與你為敵,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右手著一個印,江哲皺眉說道,“什麼意思?”
只見張白騎上下打量了一眼江哲,似笑非笑說道,“怪不得,你會說天下三分,卻沒有我張白騎……托你的福,見到一些有趣的事……”
還不待江哲反應過來,張白騎便化作一白煙,徐徐消散,只留下面微變的江哲。
“該死!這家伙一直在旁邊看好戲!”
“嘖!給我破!”
※※※
而與此同時,林中虎豹騎副統領楊鼎正沖著旁一名將士大吼著。
“什麼?還找不到司徒?繼續找,給我把此地翻個遍!”
“可是……楊老大,”那虎豹騎將士猶豫地了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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