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周昌全的調研工作於星期一正式開始。

周昌全帶了書楚休宏，侯衛東則帶了晏春平。侯衛東原本想安排警衛人員隨行，被周昌全拒絕了。

“算了，我們六個大男人，小於是警察，你的駕駛員才從部隊轉業，又是行走在嶺西的土地上，何必搞得那樣隆重。”周昌全依然保持著削瘦的材，這種材對有好，往往能長壽，可是削瘦材的人容易顯老，特別是臉上皮皺褶多，加上鬢角的星星白髮，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要蒼老一些。

而跟隨他一起調研的省政府副書長侯衛東、楚休宏、晏春平、于飛躍以及新換司機小耿，這五人沒有一個是胖子，腰圍皆在二尺五以，材都很標準，符合周昌全的審觀。

小耿是侯衛東來到省政府所換的第三位駕駛員，第一位於飛躍是被周昌全看中，第二位駕駛員喜歡傳小話，被侯衛東偶爾發現，藉故調走，最新的小耿是部隊就爲首長開車，一言一行有軍人風格，也講規矩。

這一路行程要到山區，侯衛東特意從通廳調來兩部越野車，並讓兩位經驗富的駕駛員提前悉了三天，這纔開始了周昌全的調研之途。

出發前的早上，小佳提前起了牀，從冰箱裡拿出酸、鹹蛋，煮了綠豆稀飯，蒸了一個饅頭，拿出一塊麪包。等到侯衛東洗漱完畢，兩人坐在了餐桌上。

侯衛東開了一罐豆腐，將帶著紅辣椒醬的豆腐抹在了發麪饅頭上，喝一口稀飯，咬一口饅頭，只覺味道十足。不僅舒服了，連腸胃也跟著了一道味。

小佳則打開了煉，煉抹在了麪包片上，同樣吃得津津有味。

“你要走幾天？”

“我們要跑好幾個地方，省裡隨時還要事。因此行程也在變。”

小佳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次去不去考察工集團，這是長很好的企業，在沙州和茂雲都有不產業。”

“你這人聯想到是富，九十年代初的陳年爛芝麻事，值得你念念不忘嗎？”

小佳道：“我要開展一場婚姻保衛戰，擊退那些窺視我們家庭的敵人。”

侯衛東看著小佳，狠狠地咬了一口抹著豆腐的饅頭。

自從那天“除溼機”事件以後，小佳開始關注工集團的事，從網上收集了一些資料，仔細閱讀以後，對李晶和工集團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還從一篇人專訪特知工集團在香港也有產業，李晶爲了拓展業務，經常來往於香港、國和嶺西三地。

雖然小佳拿不到任何把柄，可是的執著和驚人的敏，還是嚇了侯衛東一跳。

吃了早飯，侯衛東一邊穿鞋，一邊道：“這幾天，你把兒園落實下來，小囝囝不能總是和父母分開，這對的長不利。”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陳慶蓉和張遠征倒是喜歡小囝囝，可是畢竟是老年人，他們是用那人年代的方法教育小囝囝，這與侯衛東和小佳的教育理念有著衝突。

小佳的注意力就轉到了小囝囝上，道：“小囝囝隨時都可以過來，就是外公外婆捨不得過來。”

“這個簡單，那就把外公外婆接到嶺西。”

“他們在沙州住了一輩子，不願意到嶺西來住，不習慣。”

侯衛東穿好鞋子，擡頭對小佳道：“那我走了，你給父母做一做工作，一家人要天倫之樂，還得住在一起。”

小佳見侯衛東出了門，思緒又回到了“除溼機”上，有意道：“這次你們調研，是不是還要看工集團，工集團有什麼新設備，讓們送一臺過來。”

侯衛東回了一句，“你煩不煩人，我先走了。空到醫院看看我媽。”

到了門口，小車已經來了，司機小耿手裡拿著包子，見侯衛東走出房門，趕張大，幾口將包子吞進了肚子。

侯衛東見小耿狼吞虎嚥，道：“小耿，我記得你已經家了，怎麼還要外面吃早飯。”

小耿用巾將手乾淨，道：“我那懶婆娘，早上向來不起牀，我都是在外面解決。”

侯衛東又問晏春平，道：“你在哪裡吃早飯。”

晏春平以爲滿意足地道：“我家那位是勤勞慣了，就連著肚子，也要給我煮早飯。”

侯衛東就對小耿道：“到春節的時候，我們幾家人要聚一聚，到時我要好好批評你家那位，開車辛苦，吃好早餐，一天不慌。”

開車到了嶺西省政府，等了約五分鐘，周昌全的小車纔開了進來。周昌全沒有下車，他在電話裡給侯衛東打了電話，道：“你等我半個小時，我還有些事要理。”

侯衛東看了看時間，他也就懶得到辦公室，坐在車上，聽著音樂，專心等著周昌全，心道：“周省長說好了在省政府大院集合，然後一起出發，他上去半個小時，是什麼事。”

對於周昌全的活安排，侯衛東比較悉，他回想了這幾天的安排，並沒有特別重大的事。

等了一個多小時，周昌全才從辦公樓下來。侯衛東注意觀察他的臉，卻是一臉的撲克牌，看不出喜怒。

隨著汽車發，侯衛東的小車在前，周昌全的小車在後，朝著高速路開去。

嶺西省經過幾年通大建設，全省通狀況有了明顯的改變。從嶺西到沙州，全程高速不到一個小時。進了沙州境，侯衛東再打電話給周昌全報告：“周省長，我們到沙州先住下來，還是先到縣裡。”

“我們要暗訪，就要一到底，益楊是工業大縣，我們直接到益楊，真正的第一站是到你的據地去。”

侯衛東笑道：“周省長是沙州老書記，每塊地方都悉。益楊是您的據地。我可不敢將益楊稱呼爲據地。”

在嶺西的習慣中，如果某個人在某地當過一把手，就可以戲稱某地是據地，侯衛東沒有當過益楊縣的領導，他自然不敢稱益楊爲據地。

周昌全走出了省政府，心甚好，哈哈笑道：“你就別恭維我了，對沙州我還算悉，但是每次到縣裡調研，警察開道，威風凜凜，其實又能看到多況，這點我是知道的，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糊弄我。”又道：“我說你的據地，也是有道理的，今天第一站，我要從青林山上開始。”

如果不出意外，副省長的崗位將是周昌全政治生命的最後一程，他的心態和以前在沙州當市委書記有所不同，更加豁達，對權力以外的名聲看得淡了。此次沙州之行是調查研究，同時也有回顧自己歷史的一次旅途。

在周昌全的潛意識之中，能在退休之前，看一看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回顧以前的激歲月，是一件很欣的事。

侯衛東聽說第一站要到上青林，吃了一驚，道：“周省長，我們到了沙州，乾脆找個地方休息，吃了午飯以後，再到上青林。”他的想法是提前給青林鎮的鎮村幹部打個招呼，有所準備，免得到時招待不週到。

“上青林是鄉鎮企業發育很好的地方，有典型和代表。”周昌全又道：“上青林是你真正的老窩子，當初一個懵懂年分到上青林，居然能修出一條路來，我要去看一看你修的路對上青林的經濟有什麼影響，自從上青林有了這條路，出現了多老闆，對農民有多大的影響，這是最鮮活的例子。還有，聽木山說起，上青林日村那邊有一片大森林，裡面野不，今天我也要裝扮一回獵人。”

到青林鎮，周昌全事先沒有提過，打獵之事，更是出乎侯衛東的思考範圍。對於周昌全這種頗爲出格的要求，侯衛東很爲難，道：“周省長，我們沒有槍支，如果要準備槍支，就要驚益楊縣政府。”

周昌全道：“上次張木山打獵用的什麼槍。”聽說是武裝部的56式半自步鬆，他道：“上青林有沒有土獵槍。”

爲了周昌全的安全起見，侯衛東並不想讓他去打獵，更不會讓堂堂副省長用土槍打獵，道：“土槍的安全係數不高，如果炸了膛傷了你，我就闖了大禍，而且，派出所這幾年搜得，山上基本上沒有土槍了。”

周昌全開玩笑，道：“你這就是推三阻四，我也是當過兵的人，還不會玩槍？”

侯衛東臨機一，想起秦飛躍也喜歡打獵，道：“周省長，獵槍的事我安排，不會驚縣裡，但是要稍稍耽誤些時間。我有一個好地方，做張家水庫，距離縣城不太遠。裡面是真正的土家魚，以前我在益楊開發區當主任的時候，經常陪上級領導去。今天我們誰也不安排，直接到張家水庫去吃魚。同時，我安排人去找幾枝正規的獵槍。”

周昌全道：“這是你的據地，我聽從安排，先吃魚，再上山。”

談話間，兩輛車到了益楊境，很快下了益楊高速路，小車如兩枚導彈穿了益楊縣城，直奔張家水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