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公主,後來是質子,現在是死人。這條小命都是冷清歡不計前嫌賞給自己的。的確,喪失了所有的資格,如案上魚,喪家之犬。
默了默,冷不丁地出聲:“南詔使臣就快要進京了,不知道麒王爺可有準備?”
慕容麒腳下一頓:“需要什麼準備?”
“這次進京的使臣乃是我王叔的人。”
話不用挑明,慕容麒也能瞬間心領神會。一個對著南詔王位居心叵測的王叔,派人出使長安,必然居心不良。
“一諾公主在梅花觀,看似與世隔絕,但是你的訊息竟然比本王還要靈通。”
“你們長安人想要害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等著皇上砍我的腦袋。所以,我提前派了邊丫頭回南詔搬救兵,訊息靈通一點不是正常嗎?”
慕容麒聽清歡說起過,一諾跟前的宮人不知所蹤,原來早有準備?這個人果真不簡單。
他喜歡聰慧的冷清歡,但是討厭城府深有心機的人,諸如錦虞之流。抬腳就走,冷冷地隻留下一個背影。
天一道長正在玩泥,用膠泥小人。聽到慕容麒的腳步聲,頭也不回。
慕容麒慢慢走近他邊,直接將手裡的蠱蟲遞到了天一道長麵前。
冇說話。
天一道長放下手裡的桃木與小泥人,抬起臉來,瞇著眼睛看一眼那蠱蟲:“那人又出手了?”
慕容麒點頭:“這次是諳達王子,還有殺了刑部的邢尚書滅口。”
天一道長麵上一點驚愕也冇有,掐指細算,沉良久,方纔輕歎一口氣:“以一己之力攪四方風雲,好手段。”
慕容麒頷首:“不錯,父皇正是焦頭爛額。假如能找到這幕後之人,或許可以兵不刃地破解漠北之患。”
天一低下頭去,繼續全神貫注地手裡的泥人,對於慕容麒的話充耳不聞。
慕容麒等不及,出聲帶著催促:“清歡讓我問問,你能不能據這個蠱蟲,找到背後施之人?”
天一道長手下不停,泥人已經初見廓,出了模糊五。
“找不到。”
慕容麒有點失。
“不過,這種害人之過於狠,我與那紮一諾聯手,或許可以令對方遭反噬。”
慕容麒心裡又升騰起希來。
“什麼反噬?”
天一道長起眼皮:“傷。”
慕容麒狠狠地一錘掌心,這就足夠了!
他斬釘截鐵地道:“還有幾日,便是五月端午,此日午時作法,不知可行?”
天一道長終於抬起臉來,一眼慕容麒:“如此有竹,而且專挑此日,看來麒王爺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天一道長是一語道破天機,慕容麒輕咳一聲:“冇有,不過是覺得五月端午氣最重,利於道長施。”
天一道長“嗬嗬”一笑:“貧道記得麒王爺一向不信貧道的道,認為是在坑蒙拐騙。如今麒王爺將此大任托於我,貧道委實有點寵若驚。”
說實話,直到現在,慕容麒心裡還是仍舊有點無法相信,憑藉一隻蟲子,就可以隔空令施之人傷,簡直太不可思議。
但是清歡死而複生,借還魂一事,又太過於真實。當初天一老道的批文如今細想起來,句句暗合,早就泄了天機。這令他不得不信。
不過,天一這話裡明顯帶著挖苦之意,就知道這老頭記仇,自己招惹了他,如今有求於人,難免要低頭。
“天一道長該不會是想趁火打劫,有什麼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