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案子太多太忙,纔沒時間去理會陸錚,誰知道,再一次被陸錚踩了上來。
高志凱打定主意,過兩天取好證,上面再適當活活,這一次,一定要將陸錚徹底打垮,送他進監牢。
耳裡聽著章慶明勉勵陸錚的言語,高志凱更覺刺耳,但他慢慢閉上眼睛,一個快死的人了,自己又和他計較什麼?
……
陸錚和洪濤一起從章慶明的辦公室出來,來到樓梯轉彎,洪濤看看錶,11點多了,便笑道:“政委,我請你吃飯。”
陸錚做個往下走的手勢,說:“去食堂吃,我有飯票,今兒禮拜三,食堂改善伙食的日子,菜錯不了。”
“那怎麼行。”洪濤大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他現在對這位年輕的政委,不但信服,甚至都有些崇拜了。
兩人說著話,便來到了二樓,一名穿著土布衫的小夥子從審訊室匆匆走出,陸錚和洪濤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洪濤低聲說:“刑偵的人手真黑。”看這小夥子,走路都有些勉強。
陸錚笑了笑,刑訊的那套路數,他實在有些麻木了,暫時也不是他能改變的。
不過當小夥子從他們邊經過匆匆下樓時,陸錚怔了下,覺得不對,是一種本能的反應。隨即他就知道什麼不對了,因爲他嗅到了一腥味,而且,絕對不是被毆打出小傷口的那種腥,而是戰場上才能聞到的那種刺鼻氣味。
“喂,你站住!”陸錚喊了聲。
小夥子背影滯了滯,卻仍在快步下樓。
“站住!”陸錚追了下去,洪濤馬上知道不對,跟著往下跑。
突然,那小夥子猛的回,黑的槍口對準了陸錚和洪濤,那一刻,洪濤都驚呆了,卻覺一大力傳來,他猛的向旁邊跌去,震耳聾的“砰砰”聲中,他摔在了一旁。
“嘭嘭嘭”的聲音震得洪濤頭昏腦漲,距離太近了,樓道的結構又很狹窄,聲音本散不出去,就好像在他耳邊炸開一般。
槍聲很急促,也很短,也就幾十秒時間,洪濤晃了晃頭,才發現陸錚站在他邊,手裡有一把五四式,很眼,好像是他的槍。
一樓和二樓的拐角間,那個小夥子綿綿躺著,口一片紅,顯然,被陸錚一槍斃命。
洪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在那小夥子肩膀的一霎那,陸錚已經警覺,一把推開他,而且,還拔出了他的配槍。
“你中槍了,待著別。”陸錚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然後洪濤才發現,胳膊疼痛難當,鮮不時涌出。
而這時,四面八方傳來雜的腳步聲,陸錚大喊道:“快,救護車。”
洪濤突然噁心的厲害,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
洪濤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一片雪白,他躺在醫院的病房,陸錚,正關切的看著他。
“政委,到底怎麼回事?”洪濤想坐起來,陸錚笑著攔住他,說:“你躺著你的,現在局裡一窩粥,我得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回去替你打聽打聽?”
洪濤三十好幾的人了,卻被陸錚的一句玩笑話逗的臉通紅,他知道,剛纔是政委救了他的命。
晚上的時候,侯建軍來病房看他,洪濤這才知道了事始末。
原來,在局裡被擊斃的小夥子,便是公安部的頭號通緝犯——東北張自力,這人,行蹤詭,比二王還令人頭疼,在東北三省,他殺害了軍警不於三十人,但最近突然銷聲匿跡,公安部判斷他可能出了關,早就下文關各省,嚴稽查。
卻不想,他來了廣寧。
張自力有僞造的東北某單位的介紹信,就大搖大擺的住在了廣寧縣委招待所。本來他很是低調,晚出早歸的,但偏偏惹到了刑偵隊的人,其實他已經不吱聲了,刑偵的人卻明擺著欺負外地人,直接把他銬上了警車。
在審訊室,估計張自力本來也一直忍著,但刑偵的人下手太黑了,忍無可忍之下他纔出手反抗,兩名刑偵隊員都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割了,事後分析,應該是摔碎的玻璃杯,
張自力臨走又了其中一名刑偵隊員的槍,若不是被陸錚發現,只怕又會很快銷聲匿跡。
洪濤聽著侯建軍說來龍去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天,張自力?!”
侯建軍笑道:“可不是嗎?這個殺人魔王,沒想到被咱們陸政委一槍就要了他的命。遇到咱家政委,算他時運低。”不知不覺,他口中對陸錚的稱呼語氣都變了很多,只怕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洪濤舌頭,說:“聽說陸政委在部隊時殺越南小鬼子跟割草一樣,張自力到他老人家,那還不是個豆芽菜兒?”
侯建軍贊同的點點頭:“說的也是。”他渾沒注意到洪濤這句話的語病,二十多歲的政委了“他老人家”,侯建軍偏偏聽著覺得理所當然。
國人都有英雄崇拜結,只是和平年代,英雄難覓。
侯建軍又突然嘿嘿笑著說:“政委又立功了,局裡已經向市局、省廳做了彙報,省廳的調查組應該今晚就能到。不過,老章、高志凱可就慘嘍。”
洪濤點點頭,要犯被糊里糊塗刑拘,卻又殺害了兩名幹警後逃出來,這報告,可不知道高志凱怎麼寫,不過嘛,洪濤搖搖頭:“不知者不怪吧?”
侯建軍哼了聲:“什麼不知者不怪?省廳的文兩個月前就到縣局了,要求下發範圍是到派出所每一個幹警,都要拿到張自力的照片,要爛於。章慶明本沒當回事,這纔出了事故。他呀,就是安穩日子過久了,倒黴催的。”說著又冷笑兩聲:“要不然,你以爲省廳下調查組是爲了給咱請功麼?”眼見章慶明要倒大黴,章局在他裡就變了“老章”“章慶明”。
洪濤有些看不上侯建軍的勢利樣,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