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京。
他從省紀委出來,臉『』一直就很沉。
他倒不是因爲對馮仁纔有意見,而是他對荊江部的問題很憤怒。
順風順水,所有的問題都會被掩蓋,一旦遭遇逆境,面臨挑戰,問題就會暴『』出來。
司機老何一看書記臉『』不對,抿著就不敢吭聲了。
車走出紀委大院,老何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陳京是要返回荊江還是要回家。
他放緩車速,小心翼翼的道:“書記,柳市長進省城來了,您是不是……”
陳京嘿了一聲,道:“你給書長去個電話,讓他火速聯繫柳新林,讓他……你隨便找個地方吧,我進去坐著等他!”
紫羅蘭咖啡廳。
柳新林來得很匆匆,一進包房的門,他就察覺到了陳京的臉『』很不對。
他小心翼翼的湊到陳京邊,低聲音道:“書記,您這麼急找我過來,是不是我們工作上又出紕了?”
陳京盯著柳新林,良久,他才指了指沙發道:“先坐吧!工作的紕倒是存在,但我認爲最大的紕還是你個人問題上面。我問你,你跟駱紅豔是怎麼回事?”
柳新林一愣,臉『』倏然變得通紅,怔怔良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幾次掀脣,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陳京輕輕的哼了哼,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放,道:“你什麼人不能招惹?竟然招惹自己的下屬?而且對方也是領導幹部。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拿你的政治前途開玩笑?
現在多好的機會?荊江多好的平臺,正是你可以大展才華,大有可爲的時候。
你卻在這個時候捅出這樣的事,甚至還驚了省紀委的調查,你自己回去仔細想想吧……”
柳新林面紅耳赤,良久,他道:“書記,是我混蛋了!我當時也是一個沒把持住纔出現這樣的問題,我……我辜負了您的期!”
陳京眼睛盯著他,柳新林卻不敢和陳京對視。目閃爍。
陳京道:“怎麼了?躲躲閃閃幹什麼?不敢看著我嗎?”
柳新林擡起頭來。脣抿得很,神『』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陳京淡淡的道:“行了,這個事我只是提醒你。以後你要多長點心眼。作爲高級幹部。理『』控制不住。再談所謂的前途,那就真顯得多餘了!”
他話鋒一轉道:“還有一個問題我找你確認一下,關於萬海集團廠房招標的事。你干預過?”
柳新林臉『』一變,道:“書記,當時這個事是這樣的,楚城永固這邊他們請萬海方面的項目負責人吃個飯,我當時礙面子不過,也去飯局了。
但是我絕對沒表『』過什麼傾向,也沒幹預過他們的招標流程!”
陳京猛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髮衝冠的道:“那個場合用得著你表態嗎?那是什麼場合?那就是一個影響正常招標秩序的場合,你難道不懂那個場合的敏嗎?
我說你柳新林好大的膽子,堂堂的一市主管市長,竟然出現在那麼敏的場合,幹起了拉皮條的生意。你知不知道這影響多惡劣?
而且現在你看到了,楚城永固乾的什麼工程?
工程幹到一半,他們結款逃跑了,欠下一屁的債,這些都是農民工的汗錢。
如果萬海集團把這件事向紀檢部門彙報,你想過後果嗎?”
陳京幾乎是跳腳大罵,整個人緒激到了極點。
柳新林太混蛋,太王八蛋了,陳京心裡的火氣實在是制不住。
在荊江的幹部中,能幹事,會幹事的本就不多,柳新林算一個人。陳京對他也是充分的信任,委以大任給他。
但是陳京怎麼也想不到,柳新林的問題竟然出現了他自己的上,警惕『』太低,頻繁犯錯誤,對自己的份太不敏了!
一個柳新林不算什麼,但是因爲柳新林破壞了整個荊江的大好局面,這是陳京絕對容忍不了的。
陳京幹過這麼多工作,從基層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要說在哪個位置讓他投力最多,那絕對是在荊江。
他很珍惜在意荊江現在擁有的一切,荊江在他心中就像自己孩子一般重要。
如果誰破壞荊江的發展,他很在意。
而這一次,問題出現在柳新林上,他更是難以容忍。
一通劈頭蓋臉的大罵,柳新林從咖啡廳出來,可以說是倉皇逃竄。
他緒極度低落,走到下面的停車場的時候,迎頭就到了匆匆從荊江趕過來的肖涵。
他忙湊過去,肖涵道:“怎麼了?柳市?是不是工作又有什麼新的變化了?”
柳新林尷尬的搖頭,諾諾良久,道:“不是,那個……書記現在緒不太好,那個……”
肖涵皺皺眉頭,湊過頭去低聲音道:“怎麼?被書記罵了嗎?”
柳新林尷尬的點頭,道:“是呀,我自己犯了錯誤,嘿!”他緩緩搖頭,緒更顯低落。
肖涵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往心裡去,書記罵人是好事。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況……”
柳新林離開了,陳京的火氣也漸漸的消了!
他忽然意識到,荊江部的確還有很多深層次的問題沒有解決好,沒有解決到位。
也正因爲此,荊江纔有被別人攻擊算計的空隙。
陳京規劃的荊江發展計劃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的,要實現荊江復興,是一個艱苦的過程,需要長期作戰。
現在的荊江雖然有了起『』,形勢轉好。但是另一方面,荊江現在也像一個脆弱的孩子,還經不起風浪的折騰。
長路漫漫,放鬆不得,得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一想到這裡,陳京的臉『』漸漸的愈來愈沉。
不管是侯氏兄弟也好,還是雷鳴風也好,陳京沒想過去招惹他們。
但是現在,別人已經招惹到荊江頭上來了,從湯奕那邊傳來的消息顯示,最近針對荊江搞的那些幺蛾子,最終的矛頭都指向雷鳴風和侯氏兄弟,還有一幫子他們糾集起來的烏合之衆。
輕輕的哼了一聲,陳京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
又是一整天的奔波,陳京回到家骨頭都快散架了。
打開房門,陳京一下子怔住了。
房間從到外,模樣全變了。
房屋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打掃得乾乾淨淨了。
在客廳以前那盆半死不活的藤纏樹,現在一顆變兩棵,生機,綠意盎然。
門口的拖鞋擺放得整整齊齊,那個有些老舊的鞋架已經被換掉了。
陳京微微蹙眉,深深的細了一口氣,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清香,很好聞,讓人有些『迷』醉。
『』出一抹微笑,陳京搖搖頭,換了一雙拖鞋。
他將包往沙發上一扔,一屁坐在沙發上,思緒又飛到了荊江的工作上面。
陳京現在制定了一個兩步走的計劃,一方面荊江高調宣佈朗州開發項目,朗州開發項目對外公開招標,讓金璐把朗州的土地先拿下來。
楚城玉山的項目,陳京隨時可以掐斷,掐斷玉山的項目,朗州的項目就全面激活了。
荊江會因爲這個項目財政增收數十億。
有了這筆財政收,陳京可以大力解決就業問題,走馬圃碼頭的項目陳京可以立刻到國家發改委報批。
走馬圃碼頭因爲涉及到荊江船廠,以前的天門碼頭將來必然要做軍用,所以這個項目的審批,本不存在多難度。
不僅如此,荊江還可以因此獲得國家一筆項目資金,走馬圃碼頭陳京可以規劃的規模是走馬圃的三倍,走馬圃碼頭建設,將爲全省最大的項目。
這麼一來,不僅可以大大的解決就業問題,而且可以將荊江打造爲真正的南部通總樞紐。
雷鳴風既然手在前,陳京也不介意和他好好的角力一番。
玉山項目做不,碼頭項目陳京不讓他做,這兩個關乎整個區域發展的項目楚城痛失,夠雷鳴風喝一壺了。
另一方面,陳京準備在輿論上對最近的各種傳言實施反制。
陳京已經搞清楚那所謂的五家撤資企業的背景,陳京可以隨時對他們手,查他們的公司資質和背景,只要揪住了他們違法違規的證據,陳京解決他們可以說輕而易舉。
至於楚城永固建築的問題,詹永固現在人躲在香港。
香港對很多人來說是避難的天堂,但是對陳京來說,他盯上的人如果躲在香港,那本就不是問題。
陳京有能力把詹永固揪回地,到時候不用荊江出面,楚北方面就會把詹永固的皮得乾乾淨淨。
侯氏兄弟不是能嗎?這兩個傢伙一朝賺了兩個錢,就語無倫次,滿世界的囂張跋扈。
陳京已經對他們夠容忍的了,現在他們既然敢變本加厲,陳京也就沒有手的必要了!
陳京想好一切,他拿起電話翻著電話號碼,最終號碼定格在伍書記的名字上。
他猶豫良久,他手機重新放了下來。
有些事可能還是隻做不說的好,不是陳京留心眼的問題,而且伍大鳴的位置太關鍵,陳京不想因爲這個原因,讓自己的計劃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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