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平先生傳信過來,說是等梅茹子好了,就帶出去云游,長長見識。梅寅和喬氏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一想到循循留在京城說不定更危險,不如跟在平先生邊,多添些名聲,于是就答應下來。
梅茹聽到這消息,激極了,愈發努力的養病。
這日歇完晌,梅茹還在榻上躺著養神呢,靜琴過來道:“姑娘,十一殿下過來探你了呢,如今在前頭,管事兒的陪著呢。”
梅茹很是意外:“他怎麼回來了?”
孟蘊蘭在旁邊練字呢,這會兒哧哧笑道:“這位傻子殿下準是一回京就眼來了。”
“還胡說?”梅茹瞪。
孟蘊蘭還是笑:“還不快去?省的他等著。”
這莊子里沒個男丁,梅茹跟十一還算有,換了裳又讓靜琴替自己梳妝好,還不忘拉上孟蘊蘭才去外面見客。
一見梅茹過來,傅釗果然驚訝萬分,他起迎過去道:“循循,你怎麼病得這麼重?”
梅茹子一向不錯,極難生病,偏偏這次病來像山倒,病去如,再加上心里放著那些沉甸甸的事,這病就纏纏綿綿,沒完沒了。整個人雙頰消瘦下來,面還是蒼白,沒什麼紅潤。
這會兒聽傅釗這麼問,梅茹笑了笑,只道:“還好。”
一笑,傅釗便覺得面前的人愈發清瘦,雙頰清減。梅茹原本是飽滿的花枝,如今卻了水,讓人看著就心疼。一想到太子那惡心行徑,傅釗愈發憤慨。這會兒在梅茹面前他也不提,只將自己從西羌帶回來的杏仁遞上前,獻寶道:“循循,這會兒天氣太熱,杏子什麼的帶不了,你嘗嘗這杏仁。”又得意問道:“那半筐青杏可是我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京的,七哥派人送你府上了吧?”
梅茹怔了怔,疑道:“半筐?”
旁邊的孟蘊蘭也聽出不對勁,看了看梅茹,又看了看傅釗。
傅釗毫沒有察覺不對勁,他笑道:“是啊,戰事張,我就尋到半筐,你可千萬別嫌。”見梅茹怔在那兒,傅釗怕梅茹在氣自己食言,連忙道:“別想杏子了,其實這些杏仁也好吃的,還能給你補子呢。”
梅茹眨了眨眼,心里愈發沉了。嘆了一聲,客氣福道:“多謝十一殿下。”
傅釗撓頭:“你跟我這般見外做什麼?”說完這話,他面微微有些紅。
定定看了看他一眼,梅茹婉拒道:“是該見外的。”若不是有孟蘊蘭在,梅茹說的會更一些。
聽這麼生分,傅釗有些不高興,看在梅茹生病的份上,他不跟計較斗,只道:“你快些去歇息吧,別廢這麼多神了。”又道:“夜里父皇還要替我接風洗塵,我先回城,改日再來看你。”
梅茹還要說什麼,傅釗已經又急匆匆的走了,好像生怕說什麼似的。
看著傅釗留下的那些東西,再思量到自己生辰時的兩筐青杏和幾個甜瓜,梅茹眉心輕蹙。原先一直以為那是十一讓人送的,現在看來除了傅錚,還能有誰?一想到那個人,梅茹腦袋又疼了,輕輕嘆了一聲。
孟蘊蘭好奇了:“循循,那兩筐杏和甜瓜到底誰送的?不是這傻子殿下?那你剛才為何不明說?”
這一個接一個問題,梅茹一個都沒法答,這會兒只尷尬又窘迫的看著孟蘊蘭。
孟蘊蘭從來也是個聰明人,腦子轉了個彎兒,就反應過來,這會兒不可置信的著梅茹,“燕王殿下”這幾個字就要口而出了,又被咽下去,孟蘊蘭面怪異道:“放心吧好循循,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梅茹心頭還是沉。
忽然又無比慨,幸好傅錚收手了,不然真的是無地自容。
梅茹又想,等下次見到傅釗,得把有些話說明白,省的再尷尬。
……
這日夜里,延昌帝確實是為傅釗接風洗塵,在宮中大擺筵席。
傅釗贏了漂亮的勝仗,而太子這幾日則辦下不的差事,正春風得意,諸人番恭賀下來,他們都已經喝了不酒,尤其太子眉角眼梢都恨不得飛起來,唯獨著傅釗的時候,有些冷意。
傅錚閑閑過去一眼,又淡淡垂下眸子。場之上最是跟紅頂白,一個落魄王爺沒人搭理,再尋常不過。他獨自坐在那兒,安靜的好似不存在。胳膊傷了,傅錚也不怎麼筷子,只偶爾獨飲杯酒。他不說話,直到察覺十一弟那躁的脾氣起來,就要跟太子沖撞了,他才起來,將傅釗拉到外面醒酒。
夜里有風,傅釗喝過酒被這樣一吹,腦袋昏沉沉的,很有些醉了。
看了他一眼,傅錚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問:“三姑娘病得如何?”
傅釗雖然醉了,卻還是下意識回道:“循循病得有點重呢,整個人都瘦了。”
聽到這話,傅錚眸稍稍一沉。不過很快,他話鋒一轉,就說其他的事去了,好像先前那句不過是隨意的開場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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