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

就在海茵下令的同時,仍舊有喪尸源源不絕地靠近。

肖巖腰間的繩向上彈，與飛行連接,迅速離開地面,一腳了機艙。

馬克驟然將路德扛上肩膀，急速上升時路德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心臟幾乎停跳。馬克有些魯地將路德扔進機艙,按在座位上。路德驚魂未定，而對面的肖巖卻笑著替他將安全裝置下來。

馬克正齜牙笑得歡樂，明顯就是故意嚇唬路德。肖巖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想起曾經自己也是這群特種兵們嚇唬的對象。

幾分鐘后,他們功進了二號基地,沈冰抱著胳膊在停機通道里等候多時了。

海茵出機艙，走過沈冰的邊,只是略微頷首說了聲：“謝謝。”

路德與沈冰互相敬了個軍禮。

肖巖打量著沈冰，這家伙還是和自己第一次見到時一樣不茍言笑，但又憔悴許多。隨著夏爾城外的基地一個有一個到涌的攻擊甚至于被摧毀，二號基地作為城外研究重心的況其實也不容樂觀。沈冰的視線掠過路德的肩膀與肖巖對視，上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

“許久不見了，尉。”

沈冰將“尉”這個詞語念得格外清晰。

肖巖趕向沈冰敬禮。

“沈冰，你認識肖巖？”路德問。

“上一次見到他，他還是個會把自己困在潛意識里的菜鳥。”

“你口中的‘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差不多一年前吧。”

“看來這一年他長了許多，現在可誰也不會覺得他是菜鳥了。”路德對肖巖十分欣賞。

沈冰與夏爾取得聯系，夏爾將在三個小時之派出特殊任務部隊護送路德上校及病毒樣本回去夏爾。

這三小時的休整時間對于肖巖來說十分寶貴，當沈冰、路德還有海茵正在商討什麼的時候，肖巖坐在座椅上歪著腦袋就睡著過去。沈冰為肖巖安排了一間休息室，軍需上前正要喚醒肖巖，海茵卻沉默著將他抱起來，堂而皇之走了出去。

沈冰仰著頭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馬克和其他特種兵正在玩著某種老掉牙的紙牌游戲，麗芙整理著自己的裝備，他們對海茵的舉見怪不怪。

“伯頓上校什麼時候和肖巖這麼親近了？”沈冰看向那群特種兵。

“肖巖可是我們專用技兵！除了他，頭兒可不帶其他菜鳥出任務！”馬克回頭咧著笑了笑，一副“你連這都不知道，真是過時”的表。

“好像肖巖的格斗訓練也是頭兒親自教的吧？”另一名特種兵甩出一張牌。

“喂喂！我也有教他好不好！”馬克憤憤不平地補充。

麗芙涼涼地開口：“明明溫恩教得比較多！”

“本來這次任務溫恩校也要出，但高登將卻派他去保護中央科學院的艾維爾中將了，否則溫恩看見肖巖在實戰中的表現應該會很高興吧。”

“怪不得他和一般技兵不一樣……”路德發出一聲嘆，但路德心里很清楚并不是每一個研究員接了特種兵的訓練都能夠達到肖巖的戰斗水平。

沈冰無奈地按了按太，這些都解釋不了為什麼海茵會親自帶肖巖去休息室，別忘記這位上校可不會輕易讓任何人靠近，也從不接近任何人。

海茵將肖巖放在一張床上，后腦上枕頭時，肖巖輕輕呢喃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眼簾的隙之間，他看見的是海因低垂的睫，他的視線仿佛從幾十萬米的高空悠然落下，墜肖巖的眼中。

“伯頓上校……”肖巖原本困倦的眼睛完全張開，貪婪地描摹著對方的五。

“你還有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海茵原本托著肖巖后腦的手掌即將離開。

肖巖卻在那一刻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海茵的略微頓了頓，而肖巖始終注視著他。

現在他們安全了，肖巖也帶著屬于彗星病毒的研究信息來到了二號基地，但是他心深很清楚，這并不意味著自己真正變得強大。

“上校……如果不是你替我把藥劑盒找回來，可能我已經死了。”

肖巖并不期待海茵給他任何回答，他只是單純地忘不了海茵在作戰制服破裂的況下忍住極寒潛深水的形。

“你不會死，否則把你留在我的邊毫無疑義。”

這個答案，按著肖巖的心臟。他一直追尋的答案此時此刻再清楚無比。

海茵試圖起，而肖巖仍舊拽著他。明明以海茵的力量可以輕易掙，但他卻選擇停留在此時此刻。

肖巖略微仰起頭，即將上對方的瞬間，海茵別過頭去，肖巖的在他的臉頰上。

那一瞬間，海茵的一陣輕，肖巖能夠清楚地到。

思維深有什麼在瘋狂地涌，無法按捺。

“睡吧，尉。”

海茵的聲音將自己的緒收斂得不風，離了被肖巖握住的手，坐直了。

就在海茵站起時，肖巖開口：“上校，你能留在這里嗎？”

海茵沒有回答。

肖巖的心臟狂跳起來，他這一生都沒有這樣的覺。他記得在水下當海茵的膛被利刃刺穿時，自己是多麼的惶恐。他害怕他的傷口在低溫下無法愈合，他害怕自己為海茵的累贅。

“你不需要費那麼大的力氣保護我，我不是聯邦總統。”上扯起一抹笑，肖巖十分認真地說，“你對于特殊任務部隊來說，是不可替代的傳奇。”

那些游走在刀鋒邊緣的特種兵們，需要海茵這樣的神寄托。

“我從來不是不可代替的，所有傳奇都會為歷史。而你卻遠遠比我特別。”海茵坐在床邊，背對著肖巖。

“我有什麼特別？因為三億兆的大腦介速度？還是因為我為彗星病毒做了最后的環境研究？”肖巖從沒覺得自己可以如此勇氣可嘉，還有誰能像他這樣問海茵·伯頓問題嗎？

“因為你對我而言不可代替。”

世界在那一瞬間跌一片之中。

肖巖的手指扣床單，他坐起來，他有種錯覺，自己完全進了海茵·伯頓的領域，如同瑪亞所說，這個男人也許在他面前沒有底線，因為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包容肖巖的一切。

“上校……我想看著你。一直看著你的背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海茵終于略微回過頭來，他的眼神依舊漠然，但肖巖能到其中不一樣的溫度。

“這樣想起來，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總是忍不住看著你。就算被威脅把眼睛挖出來，我還是忍不住。”

肖巖的聲音平靜而坦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海茵斬殺喪尸的形，金棕發如何從他的眼前一閃而過，強大地鎮著他的視覺神經，那就是最初始的烙印，越是試圖抹平，就越是深刻。

“睡吧，尉。”海茵的聲調沉了下去，卻沒有毫冷酷絕的意味。

“我不確定自己每一次心底忽然而起的沖是為什麼，無論是親吻還是擁抱。但我很清楚每一次我看著你的時候……都不是因為X病毒。”

也許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肖巖會為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到窘迫甚至后悔。

但他心中有一種近乎自負的錯覺，那就是這個男人會不余力甚至于不顧一切保護他。

海茵仍舊沉默，這樣的沉默卻沒有讓肖巖忐忑，因為無論自己說了什麼，至這個男人沒有起離開。他聽他說，甚至一不，全然接他的一切。

肖巖打開自己的藥盒，將最后一一瓶溶劑推注槍中。

“你要干什麼？”海茵終于回過頭來。

“這是最后一劑了，用完它我可能會昏睡上好幾天，但我要用它來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說完，肖巖猛地將藥劑注自己的中。

那個清晰無比的世界驟然再臨，只是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沒有了危機重重，沒有了任務，一切干擾被剝離，出最原本的真相。

“上校……我不想浪費這僅有的幾分鐘。”

那一刻，肖巖敏銳地看見海茵的瞳孔一陣收，所有從容不迫碎裂開來。

男人的撞了上來，瘋狂到令人難以置信，肖巖被狠狠按著，哪怕是手試圖抱他。

海茵扣他的手腕在腦邊，一切離了理智的束縛，肖巖的口腔被對方完全占據。

不滿足這樣的接，海茵的手掌用力摁住肖巖的后腦，猛然坐起來。肖巖確定，他和海茵的想法是一樣的，他們想要毫無距離地接彼此，連空氣都是多余。

肖巖跪坐在海茵的腰上，扣海茵的肩膀，舌尖輕微一頂，但對于海茵來說仿佛從云端被狠狠扯落，他更加用力地錮著肖巖。

漸漸地，瘋狂沉淀，親吻的力度變得緩慢起來。肖巖閉著眼睛，著屬于海茵的，他的溫度他的氣息，甚至于每一次他的舌尖過自己的口腔，都令肖巖心緒搖擺。

海茵親吻的力度仍舊強，與其說是不容拒絕，更像是將每一秒當做生命的最后一刻。

藥效正逐漸散去，肖巖的承力正在減弱，他的骨骼在海茵的懷抱中發出咯咯的聲響。海茵卻不舍，他以一種和到肖巖從來都想象不到的方式親吻著他，這個世界仿佛對海茵·伯頓來說本沒有意義，只有肖巖給他的溫度才是真實。

驀地，海茵完全松開了肖巖，雙手撐在肖巖的耳邊，低著頭，沉重地著氣。海茵吻上他的側臉，他的額角，手掌緩緩移著確認他的存在。

“嗯……”

對于肖巖來說，海茵的上自己的覺和這個男人平日里的冷漠強天差地別，這種強烈的反差令他更加海茵的親吻。他的膝蓋下意識抬起，與海茵的腰側靠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肆無忌憚海茵懷抱的人。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困倦來襲，肖巖再也支撐不住，耳邊是海茵如同黑夜深海的呼吸聲，肖巖沉沉地睡了過去。

海茵埋首在肖巖的頸間，手指小心翼翼地掠過他耳際的碎發。

“傻瓜，下次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我差一點就殺了你。”

肖巖毫無反應地沉睡著，海茵側過，胳膊繞過他的肩膀，將他帶進自己的懷里。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夏爾派出的特殊任務部隊趕到了二號基地。

機艙門打開，簡的長邁出，他的臉上沒有毫的笑意。

海茵迎面而來，他的后跟著馬克，而馬克背著沉睡不醒的肖巖。

“怎麼回事？”簡的目停留在肖巖的上，皺了眉頭。

海茵沒有回答，進艙門冷冷坐下。

馬克走過簡邊時，覺到對方周散發出來的低氣，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趕將肖巖送機艙，海茵親自替他下安全裝置。

簡沒有親自駕駛飛行，而是坐在了海茵的對面。

他們駛離二號基地，朝著夏爾的方向行進。

“這個任務艾維爾中將屬意的是凱西，你為什麼要帶肖巖出來？”

一直沉悶的機艙里，簡的聲音不大，卻極為清晰。

“我不會阻止他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會阻止他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海茵的聲音平靜無瀾，猜不他任何緒。

簡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這個答案會讓他比從前更加危險。”

飛行平安抵達夏爾，回到了特殊任務部隊。

瑪亞早早在停機通道里等待著，當馬克背著肖巖走出機艙時，這家伙張得要命，“馬克！肖巖怎麼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說……他又被涌的‘阻斷者’侵了？”

馬克不耐煩地撇了撇，“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累了，睡著呢！”

瑪亞靠近，這才聽見肖巖的鼻間傳出輕輕的鼾聲。

“瑪亞，送肖巖回去休息。”

海茵下達指令之后，去到高登將的辦公室復命。

將坐在辦公桌前，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雖然知道沒有你完不了的任務，但是聽說路德上校的飛行墜毀時，我還是了一把冷汗。”

海茵的目沉斂。

“肖巖尉還在睡？我們自作主張放棄了凱西中校，選擇肖巖，艾維爾中將的意見很大呢。”高登將玩味地觀察著部下的表。

只是海茵仍的目里連一波都沒有。

“還好路德上校在艾維爾中將的面前表現得對肖巖十分欣賞，至他認可了我們的選擇。”高登將頓了頓，“海茵……肖巖已經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學生了，也不僅僅是一個技兵軍。將會有更多人窺探他的大腦，試圖了解他的思維。總有一天，你憑個人之力甚至于我們整個特殊任務部隊也無法保護好他。”

“那個時候，他已經學會如何保護自己了。”

高登將無奈地笑出聲來，“你對他真是信任到盲目。”

“請問還有其他事嗎，將。”

“告訴肖巖，從此時此刻起，他不被允許進任何非獨立終端系統，沒有艾維爾中將的指令，止與任何人流他的研究。作為他的監管者，伯頓上校……你的責任比起他去南極基地之前，要沉重得多。”

“是的，將。”

海茵信步離開，當他的長邁出門去的那一刻，聯絡杰西卡不可自控地了過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海茵出高登將的辦公室了，這個男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冰冷到與世隔絕。杰西卡知道，這個男人的喜怒有一種近乎絕對的尺度，就連他的漠然與從容都十分純粹。

只是他垂下眼簾那一刻，有什麼與從前不一樣了。

作為肖巖的監管者，海茵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肖巖的房門。房間里一片昏暗，能清楚地聽見肖巖平緩的呼吸聲。海茵一條上床沿，側坐在肖巖的床邊，輕過肖巖的額頭，手指著他黑發的尾端。

“嗯……”肖巖的鼻間發出無意識的一聲低。

海茵撐在他的耳邊，緩緩低下頭來，覆上他微張的。

肖巖原本微蹙的眉心舒展開來，手指下意識了，側時，海茵撐起來。肖巖蜷起，膝蓋正好擱在海茵的上。海茵的略微僵住，直到肖巖一不地躺著。

海茵靜靜地坐著，而肖巖睡覺的姿勢卻已經換了好幾個。最后，他還是平躺著，被子落一邊，只剩下一角搭在腹部。海茵替他將被子扯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