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用二十四開屏風隔開的小間，外頭是一碩大的暖閣，往日太后常在此待客，如今天熱便閑置了。

小間后面有一排柜子，原先放了不被褥之類，這兩日烈，宮人們都給抱了出去曬去了，如今里頭都是空著的。

顧曦見春梅一副嚇壞的樣子見鬼似的跑了出去，一臉納悶，哪知道扭頭就看到皇帝目幽深狠狠盯著他。

顧曦眼珠子驚的差點掉下來。

“陛下……”兩個人在齒纏繞，還沒喚出口。

皇帝眼疾手快，上前將輕的子給抱在了懷中。

如今正是盛夏，顧曦又只著了薄薄一層里，跟沒穿沒兩樣，人就這麼被塞了他懷中，如一團棉花，任人。

他的膛跟著了火似的，得顧曦雙頰燙人。

“陛下……”吁不已，嚇得眼淚汪汪，聲音仿佛從牙齒里鉆出來，輕聲息，皇帝越發難耐。

他直接封住了那如菱形一般飽滿的紅。

顧曦拼命的掙扎，皇帝力道越發強勢，直接把人往后的墻柜上一。

柜子門被發出清脆一聲。

外頭兩個嬤嬤正在說話，忽然聽到這聲響，下意識的朝屏風后看了一眼。

春梅胡思想的思緒，瞬間被這聲響給拽了回來。

瞧了一眼那嬤嬤，飛快支著子走了過去，嗓門忽的拔高了幾個度，“嬤嬤，這裳做的可真好，我們家姑娘可喜歡這了…”

“真的嗎？”嬤嬤立馬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之所以試個服都在這邊陪著，無非就是知道顧曦很有前途，想提前拜個碼頭，套套近乎。

太后的想法很重要，顧曦的喜好也輕視不得。

春梅心下慌得不行，面上卻笑得比誰都燦爛，

“那可不，我們姑娘喜歡這湖藍的，鵝黃，好看的，都喜歡…”

說到最后聲音都跟著飄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里頭那柜子門忽的吱呀一聲。

媽呀！

這是進了柜子里嘛！

陛下還真是…好不講究呀！

春梅暗拍大，盯著一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忙扯住朝里頭瞄去的嬤嬤，“嬤嬤…這是雙面繡嗎？這朵海棠瞧著手法很不一樣呢！”春梅心直哆嗦，齒都在打架，那嬤嬤順著春梅的話低頭瞧上春梅手中的裳，暗道這小丫頭莫非不懂，索就開開眼界，于是細細跟春梅說起那雙面繡的技藝和特點。

春梅一邊裝的聽的認真，時不時還接上幾句話。

只是另外一位嬤嬤卻是覺得里頭不對勁，問了一句，“姑娘還沒穿好嗎？”

春梅眼角直突突的跳，按了按忙道，

“哎喲，嬤嬤唉，你們是不知道…”春梅一手拉一個，滿臉無奈道，“我們家姑娘什麼都好，就這穿裳病一大堆，角得給抹平了，那花還得對稱，穿之前還得看看有沒有線條，唉喲，可講究了……”

春梅霹靂吧啦細數了顧曦一堆要求。

兩位嬤嬤聽的臉漸漸發白。

這麼難伺候啊….

眼見二人面沉重，春梅立即話鋒一轉，

“不過，正是因為看重，所以才講究嘛，我們家姑娘別的喜好都沒有，就喜歡鮮艷的裳，回頭得辛苦兩位嬤嬤了…”

就在這時，里頭又傳來一聲難以言喻的呼聲。

兩個嬤嬤同時驚訝的朝那邊看了一眼。

春梅眼珠子一轉遛，“哎喲…”忽的痛呼一聲，捂著肚子坐到了地上，“痛……”

“哎呀，春梅姑娘，你怎麼了？沒事吧？”

兩個嬤嬤見突然倒地，哪里還管得了立馬那怪異的聲音，頓時一個急的去扶，一個忙著要去喚人。

春梅趕忙費勁扯住那婆子，滿臉懇求道，

“嬤嬤，無礙的，奴婢到底只是一個小丫頭，可千萬別驚了太后娘娘，否則就是奴婢的罪過了，還請嬤嬤們饒恕奴婢…”

兩個嬤嬤居宮中，自然知道多一事不如一事的規矩，便不再多說，一人扶著起，另外一人道，“我去外頭給你倒杯水來…”

走了一位，春梅松了一口氣，便拉著另外一位說起來了繡藝之事，心里默念“請陛下祖宗快點”。

而早在春梅剛出去時，皇帝便一手起顧曦的腰，含著的，將抱了起來直接著進了柜子里。

那紫檀木打造的十二扇長排高柜，上頭頂著橫梁，每一扇柜子足夠容納二人。

兩人窸窸窣窣的就了柜子，跟沒半點區別。

顧曦幾乎是哭出聲來，到了柜子里才敢吭聲，細細央求著他，“陛下，不要…求您了…”

的鵝黃衫已經被扯開了一半，右邊如鴿一般的香肩就這麼在皇帝視線里。

皇帝眼眶發紅，顧不上顧曦的求饒，將高高托起按在角落里，埋首啃了上去。

顧曦倒吸一口涼氣，一雙小拳死死抵著他，可男人卻越抗拒越興，啃得越發歡了。

顧曦眼淚悄然落，忍不住趴在他肩上咬了他一口。

皇帝倏忽抬眸，嘶了一聲，在耳邊低低一笑，

“朕喜歡這樣的你…”說罷腰間的手力道越重，的差點出聲。

“曦曦，你有本事出來，朕不怕…”

顧曦氣紅了眼，這是有恃無恐，他就知道不敢太后知曉，故意這樣欺負。

顧曦氣的對他拳打腳踢來。

差點把皇帝踢得控制不住，皇帝無奈只能用第三條抵住，顧曦渾一僵，瞬間就老實了。

漸漸的，發現了，越抵抗他就越來勁，手臂松懈下來，甚至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引發靜，反而迫不得已抱住了他的脖頸。

皇帝角略略一勾，里那邪火竄了起來，他把放了下來，將子翻轉，讓背對著自己，對準那優的蝴蝶骨親吻了上去。

手更是不老實，從腋下了過去，住了那。

狹小閉的空間，曖昧旖旎無限瘋長，唯有二人的呼吸聲，這樣的瘋狂和刺激，皇帝如何都停不下來。

他甚至就想在這里要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就在那念頭與理智做瘋狂斗爭時，他聽到下的人兒哽咽了一聲。

這一聲跟針一般刺痛了他的心，也像冷水一樣將他的理智給拽了回來。

皇帝手下作一停，呼吸在耳畔沉重起伏，默默無聲。

顧曦一只手拼命拉扯住那里，不讓自己變得不著片縷，一只手掐那柜子的里，拼命忍住不讓自己出聲。

皇帝閉了閉眼，著自己冷靜下來。

他親手將的裳給拉了上來，將那布滿紅印的肩背給蓋住，再幫輕輕系好，在耳邊低低咬牙，“顧曦，朕的耐心有限，你別讓朕等太久。”

隨著話音一落，顧曦到后燙人的熱度離，接著似乎聽到一聲輕微的響聲，扭頭看去，卻見他清俊的影已經消失在隔間。

緩緩從那柜子里走了下來，隨后子一，躺倒在地，“春梅……”

低低喚了一聲。

外面的春梅正跟嬤嬤口若懸河的討論花樣，驀然聽到這麼一聲低低的呼喚，忙不迭沖了進去。

再見顧曦癱倒在地，頓時嚇了一跳，趕忙奔向前把人給抱住，“姑娘，別怕，別怕，沒事了…”

顧曦在的鼓勵下，緩緩吸著氣，攙著的胳膊起。

春梅親自幫著顧曦穿戴好，再拉著走了出來。

“嬤嬤，好看嗎？”

“好看，好看極了……”

顧曦垂著眸，一張水潤的臉蛋兒紅彤彤的，自然是不勝收。

這邊皇帝匆匆出了后殿，來到了太后所在的前廳，竭力平復心，跟太后道，“母后，兒臣突然想起還有一件要事忘了代，兒臣先去書房，就不陪您吃飯了。”

太后微微驚詫，不過知道自己的兒子勤政克勉，也就沒多想，“對了，皇帝，母后想曦曦住在慈安宮，也省得一個人住那麼大地方，冷清的慌。”

皇帝不在意道，“母后安排吧…”說完這話便大步離開。

太后盯著他的背影，滿臉狐疑。

“你沒覺得皇帝好像有幾分怒意？”太后問旁的大宮。

大宮平日也不太敢窺測圣躬，只得笑著道，

“奴婢不敢細瞧…”

太后不做聲了。

剛剛進來時神還好，突然間就離開了，莫不是有人冒犯了他？

宮里可沒有這種不要臉的奴才，但凡有這種事，必然就是一個死字，應該沒有人有這等膽子犯。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會，顧曦出來了，整理著心，沒太后看出端倪。

太后告訴今天晚上就住在慈安宮，顧曦頓時松了一口氣。

就怕皇帝晚上去尋，屆時怕是無論如何也扛不住他的霸道，住在慈安宮，想必皇帝不敢再來了。

皇帝果然也沒再尋。

又過了一日，司繡房的嬤嬤把裳送來后，顧曦便跟太后提出出宮。

太后倒沒立即答應，只說再住一日。

當日夜里，太后顧曦坐在床前說話，便有心問道，“曦曦，你可喜歡皇帝？”

顧曦跪坐在太后對面，冷不丁聽了這話，一張臉得通紅，“太后娘娘，臣不敢肖想陛下…”拜了下去，伏塌不起。

太后歪在大迎枕上笑了笑，

“曦曦，哀家喜歡你，想讓你做哀家的媳婦兒，而陛下呢，對你也算關心，你瞧著怎麼樣？”

顧曦默了默，皇帝如今對是勢在必得，再掙扎似乎也沒多意義，若是太后執意賜婚，也無力抵抗，索便垂眸道，“若是能服侍陛下，伺候太后娘娘是臣的福分，只是太后娘娘，臣的子確實不太適合后宮，臣怕漸漸迷失了自己…”

太后聞言微微一震，盯著顧曦看了好半晌沒吭聲。

太后回想了下，之所以喜歡顧曦，倒不是全因為顧曦長相肖似故去的兒，更多的是因為顧曦子天真爛漫，上有一旁人沒有的靈氣。

之所以猶豫這麼久，確實是在試探，若是皇帝喜歡顧曦，那不得做這個惡人，將顧曦納宮中，今后有照拂，顧曦也不怕被人欺負。

不過顧曦說怕迷失了自己….

這話太后聽著，卻不知道該如何回。

默了半晌，太后緩緩道，

“你回去歇著吧。”

問問皇帝再做決定。

次日清晨，太后打發顧曦去花園摘花，派大宮請皇帝下朝后來慈安宮一趟。

皇帝不一會便來了。

太后屏退宮，開門見山道，

“皇帝，你覺得顧曦如何？”

皇帝倒是早做好被太后詢問的準備，直言道，

“好的。”

太后神一喜，頓時來了勁，

“那皇帝可想收宮？”

皇帝神脈脈，并沒有立即接話。

他倒是想直接應下，可前日那麼對了，心中怕是有怨氣，自個兒也有幾分愧疚，既然答應了顧曦給時間考驗，便不能食言。

“母后，給兒子一點時間吧。”

太后頓時不悅，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只蚊子，

“皇帝，你是不是忽悠哀家，剛剛又說好，如今又不肯收宮，你實話告訴哀家，，你是不是嫌棄的出？”

皇帝聞言大頭疼，忙辯駁道，

“沒有，兒子覺得好，知書達理，品行高潔，比京城許多名門貴還要好。兒子怎麼會嫌出。”

“但至于要不要，還請給兒子一點時間。”

太后沉著眉盯著他沒吭聲，顯然對這個答案還不滿意。

皇帝嘆了一口氣，笑著上前，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太后，“母后，兒子想要什麼樣的子陪伴一生，是需要時間來考驗的。”

太后見皇帝服，氣也消了大半，覷著他道，

“先進宮，慢慢的不就悉了適應了？你瞧你父皇，他納哪個妃子之前會去了解的品？不過是瞧著貌就娶了，甚至有些還只是聽了個名字便要了，杞兒，你年紀不小了，你是皇帝，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江山社稷著想。”

皇帝神平靜接話，

“兒子正是因為為江山社稷著想，想更慎重一些。試問母后，父皇納了幾十個妃子，母后您開心嗎？”

太后子狠狠一震，心頭淌過一苦，半晌都說不出來。

皇帝回到自己席位上，坐了下來，繼續道，

“母后，父皇那些妃子日為了爭寵，花樣百出，手段狠辣，為此，父皇折損了幾個子嗣，想必母后比兒臣更清楚，試問那些人們，又有幾個對父皇有真心？這樣烏煙瘴氣的后宮，不是兒臣想要的。”

“兒子一來，想尋覓一可心人兒，常伴一生，既是一朝帝后，也是民間的尋常夫妻，二來，也不想自己的人和孩子再過爾虞我詐的日子，兒子雖貴為帝王，卻也想民間之樂，故而，宮的人選，兒子還得斟酌。”

他可以著顧曦宮，可若是顧曦宮后，日強歡笑，他寧可不要，他不會歡喜，顧曦也郁郁寡歡。

終有一日，他會心甘愿跟了他。

皇帝一席話說的太后啞口無言，緩緩吸著氣，釋然一笑道，“杞兒如今大了，乾綱獨斷，萬事你自己做主吧。”

皇帝也懂得如何討太后歡心，便承諾道，

“母后，兒子跟您承諾，不出一年，這后宮必會有主人。”

太后破涕為笑，“如此甚好。”皇帝不會輕易承諾，但一旦承諾了就必定會踐行。

當日下午，太后便放顧曦出宮，又賞了一車子東西，顧曦推不得，臨近出宮，元寶又親自把皇帝上次挑出來的那套點翠首飾送給顧曦，還暗示顧曦這是沒有登記造冊的，言下之意是顧曦可以隨意置，顧曦只得收下。

這次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出了皇宮。

比起上次回府，這一次顧曦心平靜了許多。

需要時間來做抉擇，到底是剪了頭發做姑子，常伴青燈，還是為了他和家族，淹沒那后宮塵埃中。

或許，還不夠。

當夜回到顧家，倒是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因著皇帝賜婚，顧蘭的婚期近在眼前，的娘親和哥哥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