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藥？”謝無衍重復一遍。

沈挽睜著眼睛說瞎話：“恩恩。”

“我明白了。”

謝無衍扣沈挽的腰, 把跟抱枕似的摟懷里，頭擱在的肩窩上，閉上眼：“那睡吧。”

嗯嗯嗯？？

按照現在這氛圍, 這句話在耳朵里自翻譯火車轟鳴聲, 腦子里自循環起現代時看得那些某英文組的畫面。

沈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渾上下寫滿了抗拒。畢竟演戲劇本上可沒有這一部分，而且可是正經演員，不接這種級別的片子。

但謝無衍比個子高大不, 將人這麼一摟, 沈挽跟只貓似的就蜷進了他的懷里, 腰還被他的手扣著，完全彈不得。

掙扎了一下，就跟小貓撓似的。

謝無衍眉頭稍皺, 了一下腰上的，沈挽立刻板僵直, 再也不敢了。

哽咽了一下, 試圖以理服人：“是這樣的, 我覺得男授不親。”

“是嗎？”謝無衍的下抵在肩窩上，說話時讓到耳都在輕震, “都是江湖人, 不必那麼拘束。”

沈挽：總覺得這話很耳, 好像聽誰說過。

謝無衍：“你說的。”

…被猜出心想法, 而且還功得到回答的沈挽險些淚流滿面，沒想到這祖宗除了記仇之外記憶力還特別好。

想了想，雖然很恥，但這種況下還是要說真話，免得萬一這位祖宗反應過來之后殺人滅口。

于是沈挽扭了扭, 試圖和謝無衍分開一點。

這子原本后背就是空的，這麼一彈，反而同謝無衍的膛得更，撓的人麻麻的。

謝無衍眉頭一皺，低頭輕咬在了沈挽的脖頸，語氣帶著些不耐：“別。”

沈挽頓時不敢了。

完蛋。

就憑這一下，在腦子里已經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從火攻心耳畔廝磨再到清醒事后的咔嚓擰脖。

一陷絕，的思維就又開始發散。

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換了別人這麼折騰自己，肯定要扯著頭發掐著對方的脖子扭打一團。但謝無衍擼貓似的把自己扣在懷里的時候，沈挽卻沒有很強的抵。

對于自己這個反應甚至有些驚恐，難道是因為每天晚上一覺睡醒發現謝無衍在旁邊掛機，現在竟然逐漸開始習慣了嗎？難道也像文主一樣患上了斯德哥爾癥嗎？

沈挽不能接。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最合適的答案。因為換別人自己掙扎一下可能還打得過或者玉石俱焚，而謝無衍打不過，還可能當場暴斃。

對一定是這樣。

要不然本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適應謝無衍躺在自己旁邊。

沈挽想了想，如果是妖艷風萬種那一掛的類型，可能還有點生還的希。順便俘獲謝無衍的心，從此之后為他的掌上明珠小妻，沒準還能順帶策反他。

但不是。

而且雖然上話一堆，其實腦子里一片空白，所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只限于口嗨。

甚至連今天早上被嬤嬤揪著教學的那堂生理課都忘得一干二凈。

于是整個人帶著生無可的表，在床上躺尸，臉上帶著‘你來吧反正我已經沒希了’的死氣。

謝無衍皺眉：“你在干嘛？”

沈挽：“在后悔為什麼不好好聽課。”

不知道這句話哪里中了謝無衍的笑點，他笑得將額頭抵在了的脖頸，扣著腰的手都在稍稍。

許久之后才抬起頭，語氣里全是戲弄：“行了，這種低劣的香料對我來說沒有半點作用。”

這句話讓沈挽黯淡的瞳孔瞬間亮了起來，激地翻了個，和謝無衍對視：“真的麼？”

“不然呢。”謝無衍嗤之以鼻，“什麼破爛玩意都能影響我的話，我早就死過不知道多次了。”

說著，他回搭在沈挽腰上的手，枕在后腦：“睡吧，我懶得和你熬一晚上玩那破爛棋子。”

沈挽覺得好。

大難不死的后勁上來，讓整個人都松懈了。于是心安理得地窩在了床上，了腰，覺得有點冷，于是哼哧哼哧地從謝無衍那里扯了一半被子過來蓋著。

接著又將一翻，整個人卷一個卷。

謝無衍看著自己旁邊心安理得就這麼躺一團的沈挽，陷沉思。或許是因為太淡定，反而搞得謝無衍很不淡定。

沈挽整個人裹一個麻薯球一樣，看上去就是個很有手的抱枕。

謝無衍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手將這“抱枕”撈進了懷里，在發現手的確很不錯之后，索也懶得放開。

沈挽整個人一激靈，睜開眼，反應過來之后全當謝無衍又被那封印咒疼得睡不著，于是也沒喊，換了個姿勢繼續閉著眼。

閉了一會兒，突然發覺不對。

頭腦昏沉，約間有燥熱，一開始淺淺的，后來一波一波涌上來，蔓延到腦海里。

…等等。

這香囊的確對謝無衍沒用，可對有用啊又不是大佬！

沈挽想睜開眼。

但是發現自己的眼簾更灌了鉛似的，本就睜不開。但并不是因為疲倦和困意，更像是類似于鬼床般的覺，明明意識清醒，但卻彈不得。

逐漸意識到不對勁。

如果是因為香囊里的催藥，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原本眼前應該是一片黑暗，但是像迷霧變化一般，很快就出現了別的景象，像是在夢境中一般。

但沈挽能很清晰地覺到這不是夢。

那燥熱的氣息還在，但不是在上，而是在腦子里不斷盤踞。

沈挽能篤定了。

這不是因為香囊，而是因為妖。

所以這滿月樓里的妖怪殺人，都是同夢境有關嗎？

眼前場景逐漸清晰。

浴池，月影，紅羅帳，以及只著一單，渾上下都帶著能讓人高呼‘我可以’氣質的，謝無衍？？？

草。

沈挽罵了句臟話。

春夢。

而且為什麼春夢的對象是這個玩意？

這妖怪也太不懂孩子心了，把這個祖宗擺到夢里這不是噩夢嗎？

沈挽本能想要溜走，但是卻不聽使喚似的朝著謝無衍走去。

哽咽了，索破罐子破摔。

反正做夢呢誰也不知道，不信謝無衍這麼厲害一祖宗發現不了睡在他旁邊的可花魁被妖纏。

等他把妖除了，世界上就沒人知道自己做過這麼恥的夢了。

想到這沈挽就頓時不難過了，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謝無衍。

果然是夢境，夢里的謝無衍完全沒有平時里那戾氣，興許是被妖控的緣故，渾上下都帶著點。特別是配上那格外出挑的一副面容，讓沈挽覺得自愧不如。

自己配不上花魁，他才應該來當花魁。

然后“謝無衍”就開口了：“姑娘點了我，是想做些什麼？”

…什麼東西？？？

真就妖小倌的劇本？

沈挽覺得這妖還是可以不那麼急著除。

做夢真的好快樂。

地坐在床邊，覺得腦子里盤踞的那燥熱好像不太重要了，整個人全沉浸在翻農民把歌唱的快樂之中。

于是快樂地說：“這樣，你跳個舞先。”

謝無衍很快就發現沈挽的不對勁。

懷中的人燙得不正常。

他睜開眼，皺起眉，發覺面紅，額頭上滲出大滴的汗，呼吸也變得沉重。

不應該是那香囊。

在拿到手上的時候，謝無衍就想過這香料恐怕會影響，所以刻意外放了氣息庇護住。

難道是蝕夢妖。

但不應該。

即便上的封印咒會讓謝無衍在夜晚時分力量大幅度削弱，也不應當毫無覺察。

但眼下，不能讓沈挽繼續在夢境里呆下去。

他抬手，住的后頸，迫使抬起頭。

接著，將自己的額頭了上去，閉雙眼，進了的靈府。

謝無衍很進別人的靈府。

因為那里會盛放著人心最暗的罪惡面，到都是難聞的氣味，很臟。

但進沈挽靈府的時候，他沉默了一下。

周圍全是甜膩膩的味道，甜到發齁。

他試圖理解了一下沈挽平時里都在想什麼，然后發現全是杏仁糕桂花蛋黃月餅雪梨槐花餅……

怎麼會有人腦子里全是這種東西？

謝無衍都替覺得丟紀家這種名門的臉。

終于，在一大堆菜名和甜點里，謝無衍捕捉到了沈挽的夢境。那里是所有燥熱的源，仿佛一個逐漸燃燒的熊熊火爐。

蝕夢妖織出來的夢境，如果被外人強行闖，必定會遭到些許反噬。

謝無衍卻跟沒事人一樣，從那烈火中穿過。

燒的不是，是魂魄。

終于，他看見了沈挽。

以及另一個…自己？

沈挽跟大爺似的躺在床上嗑瓜子，看樣子還舒坦，順便指揮著面前那個盜版謝無衍跳舞。

謝無衍本人：“……”

他沉默了會兒，抱著胳膊看著這位在妖怪布下的陷阱里清福的神奇怪。

如果蝕夢妖知道這一切估計挫敗的。

它的妖就是織造一個夢境，讓在夢境中的人沉溺于，在合和濃的時候在吸取夢境主人的魂魄。

那如同中藥一般的燥熱則是雙重保險，通過幻控制神，迫使你去做那種事，以保萬無一失。

但沒想到，沈挽意志居然這麼堅定。

而且堅定的原因竟然是：謝無衍跳舞百年一見，就算難死了也要看。

“這樣。”沈挽說，“你跳個芭蕾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