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渾然不知自己的邪惡臉已經被沈倩看破,湊過來,還在那里大言不慚:“但有時候,人也要忠于自己的心,并不可恥。”
沈倩也不知這麼個十七歲的小孩兒打哪聽來的這麼多鬼話,往那一站,咧樂了:“你和我聊啊?好啊,那我問問你,你知道,為什麼‘長安一片月’,下面是‘萬戶搗聲’嗎?”
程浩哪里知道,沈倩上來就給他整文學這麼高端的東西,于是有些拘束地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沈倩笑嘻嘻地回答:“傻孩子,因為‘兄弟如手足,人如服’啊。那我再問你,為什麼會所里總要對客人夾道歡迎?”
程浩回答不上來,又搖了搖頭。
沈倩于是看著小孩兒,更加慈祥了:“哎,傻孩子,因為管鮑之深義重,每一回見面,都是一日三秋啊。”
程浩在國外長大,此時聽見沈倩的話,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只覺此簡直是流氓中的戰斗機,流浪詩人中的亨利米勒。
可沈倩對于教育小孩子可不怎麼興趣,嘆氣說到:“你看,咱兩的文學素養明顯不匹配。老實告訴你吧,像你這樣不中不洋的品種,配不上我這樣被老師表揚有五年級文學造詣的大才。”
程浩沒有被沈倩勸退,他更加迷沈倩了。
琳達原本一直在旁邊觀察著,此時聽見兩人的對話,只覺此子十分有病,小年夜時不在國,回屋給李茜去了個電話,得知程浩之前的“彪悍”事跡,當即決定給姚信和去了個電話。
姚信和原本是準備明天早上來送沈倩上飛機的。
如今得到琳達的電話,當天下午就帶著姚小糖坐了車過來。
節目組里對于家屬的來訪很是歡迎。
到了晚上,還專門給大家安排了一個篝火晚會。
這次參加節目的六個明星,年紀相差不大,兩個男歌手都是已婚,四個歌手里也有三個結了婚。
已婚的三位歌手,除去沈倩,另外兩位找的都是自己公司的高層。
家屬形象十分典型,大肚便便,頭頂幾縷堅強不屈的頭發迎風飄揚,油膩中帶著點兒中年男人獨有的自信。
劉巧君的丈夫喬凱就是這些中年男人里的一個。
喬凱是喬家幺子,也是姚信和那個二嬸喬麗蕓最小的弟弟,據說為人極其好,娶過四任老婆,每一任都是年輕漂亮大長。
娛樂圈里的際圈大多時候涇渭分明。
像劉巧君這樣,年世界、以利益為本的,大多為了圈地位很放得下段,往的朋友大多緋聞纏,旁人見著,倒也不覺得稀奇。
可像沈倩和曾冉華這樣,家庭條件不錯,又道德比較強的,一般況下,就與們集很,平時參加節目遇見,也只是點一點頭。
如今,姚信和從車上下來,簡簡單單的往那一站,立馬在這一群家屬里有了些鶴立群的意思。
老爺子前天早上已經正式將姚信和定為自己的繼承者。
劉巧君從丈夫喬凱的電腦里看見過姚信和的照片,彼時還只是心有嘆,如今見到真人,只覺整個人都驚訝了一瞬,想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見過無數世家子弟,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男人中的極品。
可姚信和顯然對于旁人的目并不在意。
從車上下來,他讓陳大泉給節目組里的工作人員每人發了一個林書提前準備的禮袋。
自己邁步去旁邊的民房里找沈倩,可找了好一會兒沒見著人影,十分鐘之后,才有導演過來,告訴他,沈倩正在前村跟男歌手張青健對著歌兒。
張青健也是這次參加節目的音樂人之一,非科班出,因為出道早,又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工科男,平時說話極為風趣幽默,模樣雖然一般,但十分招惹小姑娘的喜歡。
姚信和突然過來,沈倩瞧見他了,沒有表現出一點驚喜的緒,揮手讓他坐下,還繼續在那兒對歌,態度之敷衍,像極了一個被外面野花繚了眼睛的負心人。
姚信和坐在一旁,心顯然不怎麼好。
到了晚上,節目組錄制篝火晚會,張青健甚至還主提議,給沈倩用吉他伴奏。
兩人最后合作無間,帶周圍的一群孩子合唱,節目效果格外出眾,連導演都忍不住表揚他兩默契十足。
可姚信和并沒有覺到他們的開心,他看向邊的姚小糖,低聲問到:“你之前說要學習吉他,為什麼連一首簡單的歌也彈不出來?”
姚小糖有一些嚴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默默地回問:“那您唱歌不是也跑調嗎?”
在那里一刻,父二人都沉默了,那天晚上的寒夜里,零星的雨滴飄在他們各自頭上,顯得格外凄涼。
第二天,姚信和從聲中醒來,腦袋放空一陣,眼鏡不知道被沈倩放去了哪里。
他撐著腰起來,視野模糊不清的往外走。
鄉下的空氣十分清新,清晨的暖烘烘地照下來,打在一片綠油油的土地上,遠遠去,滿是生活的味道。
唯獨,不遠沈倩和一個男人并肩坐在一起的畫面,打破了這份難得的愜意。
沈倩渾然沒有發現不遠姚信和眼中的沉,笑著扭了扭,還很是出格的把腦袋往旁男人肩膀靠了上去,作極其令人不齒。
姚信和此時太上的青筋一瞬間冒了出來,快步走上前去,剛一腳把眼前的男人踹開,就聽一聲哈士奇的嗚咽傳來。
只見眼前被沈倩靠著的,哪里還是什麼程浩、什麼張青健,分明是程浩昨個兒帶過來的那只傻狗哈士奇,背上一黑的,從遠看過來,此刻人畜不分的姚信和的確很容易瞧不清。
姚信和知道自己認錯了品種,一時咳嗽,臉上難得地出些許尷尬。
哈奇士卻依然很是生氣。
這大概是它狗生之中遇到的第一個,比自己還要像狗的生。
在當狗的路上,它第一次遇著了對手。
于是,它憤怒得嗷嗚了兩聲,氣勢中著些許狂放,眼神中著些許鄙夷,茸茸的爪子往下一拍。
沈倩在旁邊好心翻譯——
“它說,生而為狗,它很抱歉,患有眼疾,一定不能諱疾忌醫。”
姚信和閉眼,著自己的眉間,沉聲說到:“它只是一只狗,不會說話。”
哈士奇于是又“嗷嗚”一聲,爪子越發往下刨了一把。
姚小糖這會兒也很是正義地站了出來,十分嚴謹地說到:“我證明,它的確說了,它說,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得,前兩天剛學的詩詞,今兒在這里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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