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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親哥》 第97章

君懷瑯的作息向來很準。

第二日, 他睜開眼時,窗外熹微的晨恰好過床帳,落在了他的手上。

君懷瑯覺到手中有個的小, 不由得怔了怔, 攤開手去看。

就見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一塊半個手掌大的青玉令牌。

昨夜的記憶頃刻回籠。

他想起, 這塊玉是昨天夜里,薛晏親手給他的。

那會兒薛晏說了那番話,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片刻都沒有回應他。反倒是薛晏,拉著他站起, 將那塊玉給了他。

“我走后,你拿著這個, 可以號令留下的那隊錦衛。”他說。“還有段十四。我會讓他一直在暗保護你,若是要做什麼,只管喚他。”

君懷瑯那會兒面上不顯,但心里早就了一團。他的心臟突突地跳,又像是生了火, 讓他僅存的拿點鎮定, 只夠維持住表面上的平靜。

他應下,接過了玉,像是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般,將玉攥在了手里。

這一攥,就攥了一路。

這會兒,那塊邦邦的玉已經染上了他的溫,圓潤而溫熱,上頭鏤刻著薛晏的名字。

明明只是冷冰冰的兩個字, 君懷瑯的面前卻浮現起了昨天夜里,薛晏認真看著自己的那雙眼睛。

君懷瑯不由自主地將玉握回了手里。

薛晏分明一個字都沒有他,卻讓他心里的那,愈發活躍和蠻橫,在他的膛里四下突撞。

像一匹即將掙韁繩的野馬。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了拂的聲音。

爺,您醒了嗎?”聲音有些急。

君懷瑯坐起蓋彌彰地將那塊玉急急塞到了枕下。

“剛醒。”他淡淡道。“怎麼了?”

連忙替他拉開床帳。

“剛才奴才見外頭人都匆匆忙忙的,就去看了一眼。”他說。“聽說,長安的欽差帶著圣旨來了,老爺和王爺都去府外接旨了。”

君懷瑯一頓。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薛晏告訴他的事。

薛晏說,等到圣旨一來,他就要立刻啟程,到山東去。

——

君懷瑯匆匆洗漱穿,天還沒有大亮,便徑直出了院子。

不知他為何如此著急,卻也不敢問,只一路跟著他,快步走到了巡府的門口。

果不其然,遠遠地,君懷瑯就看見門外騎著高頭大馬的錦衛。

他加快了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趕到了府門口。

薛晏正騎在馬上,低頭跟馬下的永寧公說著些什麼。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就看見了君懷瑯的影。

他墨發束在腦后,穿了天青的直裰。上好的綢,隨著他的腳步向后輕輕飄揚。

他本就生得冷冽致,此時面上沒什麼表,看上去便恍如九天之上下凡來的仙長,半點凡塵都不沾染。但薛晏卻眼尖地看到,君懷瑯的腳步并不太平穩,看起來有些急。

像是急著來見自己似的。

薛晏的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面上神沒怎麼變,但那冷戾的五,立馬就被和了幾分。

像是有春風拂過冰冷的鐵劍,將幾分暖意留在了劍刃上。

正同薛晏談的永寧公也看到了他神的變化。

只見方才還低頭,冷著臉低聲說話的廣陵王,忽然看到了什麼,說到一半的話也停了下來,只往那個方向看。

共事了一個來月,這倒是永寧公第一次看到薛晏這幅神

永寧公遲鈍,只覺得薛晏的神與平日里大不相同,卻沒看出,那是因為薛晏此時眼里含著的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意。

他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就看見自家兒子竟出來了。

“懷瑯?”永寧公詫異地問道。“怎麼出來了?”

君懷瑯一頓,才注意到自家父親此時也在場。

他方才看到了錦衛的人馬,便有些急,只怕自己沒趕上。

出門檻,他便立刻對上了那雙琥珀的眼,一時之間……有些沒挪得開眼神。

再看向自家父親,君懷瑯心下沒來由地有幾分慌。

“啊,聽拂說來了圣旨。”他頓了頓,僵地扯了個謊。“兒子便想著來看看,是否有什麼要事。”

薛晏坐在馬上,聽到他這話,低聲笑了一聲。

這笑聲燙得君懷瑯耳發燙。

但永寧公卻恍若未覺,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別的大事,是皇上給江南派來了資。正好,王爺接到圣旨,便要北上去接應,你既來了,就同王爺辭個行吧。”

永寧公雖半點不摻和儲君之事,也從不跟宮中的皇子來往,但薛晏其人,卻讓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欣賞。

同他接了些日子,永寧公也能看出,薛晏與朝中那幾位拉攏擁躉的皇子截然不同,即便對自己敬重,也無半點拉攏易的意思。

永寧公只當其人正直,對他更為欣賞的同時,也希自己的兒子能多與他接幾分,能學到不東西,還可免除站隊黨爭的嫌疑。

聽到父親這話,君懷瑯抬頭看向薛晏。

就見他坐在馬上,一利落的黑勁裝,正低頭看向自己,笑得有兩分壞。

君懷瑯的目下意識地躲了躲。

永寧公要和薛晏說的話已然都說完了,這會兒便徑自退到一邊,示意君懷瑯上前去見禮。

君懷瑯剛走近,就聽到了薛晏帶著笑的聲音。

“此時并無外人,世子不必多禮,只當跟我是平輩。”他說。

語氣中藏著兩分只有君懷瑯才能聽得出的調侃,讓他耳一熱。

……這人如今越發膽大,也越來越惡劣了。

君懷瑯抿了抿,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抬眼瞪了他一眼。

就聽薛晏又笑了幾聲。

接著,他低下頭來,低聲問君懷瑯:“這才幾時,怎麼這麼早就起了?你一會還要去堤上,哪里撐得住,中午讓進寶盯著你多睡半個時辰。”

君懷瑯自然答不上來。

他說不出口,自己只是想到薛晏即刻就要,心下便迫切地想在他臨行之前,再來見他一面罷了。

也不是真有什麼話說,或有什麼要事要做,只是相見他,僅此而已。

見君懷瑯沒說話,薛晏也沒再問。

只是眼中的笑意愈發深了。

“沒事,什麼都不用擔心。”他微微俯下,湊近了君懷瑯。

君懷瑯只抬著頭,看向他那雙剔的眼。

“等我回來。”

薛晏看著他,說道。

——

君懷瑯仍舊日日都到堤壩上去。

如今,金陵除了仍舊缺錢缺糧,其他的,也算都到了修復的正軌上。

城南的災民營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君懷瑯和沈知府也在想盡辦法地給他們找些活做,好讓他們換取銀錢,購買食和藥品。至于其他的,金陵府如今只有能力每日一頓地在城南供粥,即便員城中的富商們捐了幾次款,也是杯水車薪。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城北破損的堤壩了。

想要將堤壩修好,定然不是一月兩月之功。要先將破損暫且堵住,再將河水疏導出去。等清理完畢,規劃好方位,還需有足夠的人力力支撐,才能開始修補重建。

而這些,也都在君懷瑯的部署下井然有序地進行。如今,只需等長安派撥的資運回來,金陵此番的災,就算穩妥地解決了大半了。

而從薛晏走的那日起,進寶就一直跟在君懷瑯的側。

不愧是在宮里伺候的公公,無論什麼瑣事都能做得滴水不,還有張能說會道的巧

而君懷瑯每天的日程,進寶也嚴格地按照薛晏的安排,分毫不差地執行。

什麼時候啟程,什麼時候請他休息,什麼時候用飯午睡,進寶都按薛晏在時替君懷瑯安排。待到了夜里,無論工程有沒有完全收尾,進寶都要提前將君懷瑯勸回去休息,其余的,都由他來盯著完

一時間,有時候忙起來,君懷瑯甚至有種薛晏并沒走的錯覺。

一直到了這一日。

這日上午,修繕堤壩的圖紙出了些問題,從工頭找到君懷瑯起,他便一心撲在了修改圖紙的事上。

畢竟前世和今生,堤壩垮塌的時間差了一個多月,前世又出了許多子,到了修堤時,已經秋了。那時和現在的土壤況、水流大小,都有不的區別,因此到了修整時,也要做些調整。

這一修改,就一直到了中午。

君懷瑯匆匆用過午膳,便又將圖紙拿了過來。進寶見他半點想休息的意思都沒有,臉瞬間苦得皺了起來。

好家伙,在這位主兒這里,不過是睡了一頓午覺,可萬一讓他主子知道了,那自己這腦袋能保到哪一日,就要看主子哪天回來了。

不過,進寶也知道,君懷瑯手里的圖紙確實要。聽說今天早上修整河道時,因著土壤過,監工的又不小心,在堤壩上出了個小事故,傷著了幾個人。

進寶便也不敢打擾他。

權衡再三,進寶還是沒開口,只默默給君懷瑯添了茶,站在旁側陪著他,一邊陪,一邊合計著一會等圖紙改好,再想辦法勸他休息一會。

就在這時,外頭約傳來了的聲響。

君懷瑯抬頭,皺眉往外看了一眼,對進寶說:“進寶公公,麻煩幫我出去看看,外頭這是怎麼了。”

進寶連忙應下,就要出去。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一只隼鳥,驟然從窗子躍了進來。

進寶嚇了一跳,就見來人是段十四。

他臉上沒表,只幾步上前,在君懷瑯面前抱刀,行了個禮。

十三歲的年,個子剛到君懷瑯的肩膀。

“請世子隨我走。”他說。

“發生了什麼?”君懷瑯問道。

就聽見段十四沒什麼地開口道:“有人鬧事,我先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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