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四十一
到了飯點的時候,不見人下來吃飯,紅姨曾經上過一次二樓,在臥室沒找著人,知道林寶在畫室呢,便猜想溫邢遠肯定在那陪著呢。
別墅里的門即使隔音效果再好,到底還是有一細微的哭聲地從門底下傳了出來。紅姨沒有敲門,不知道先生又哪里招惹了林寶爺了,想,把人給惹哭了沒有半響怕是哄不回來。轉就下了樓,跟廚房大師傅代先生恐怕要晚點開飯。
這一晚就晚到了下午三點。只在中間聽到樓上有開門和走的聲音。
溫邢遠回房間拿來的毯將林寶裹嚴實了,寶貝一樣抱著回了臥室。在大浴缸里放滿了水,將林寶抱在懷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半個多小時。
林寶泡得昏昏睡,被溫邢遠溫地用手指清洗后面的時候也只是哼哼唧唧地扭了幾下就算是作了抗議了。溫邢遠將人洗干凈,干了,又用大毯將人裹了抱上床。
“不?”溫邢遠問得溫,用手指撥弄林寶被熱水浸得紅潤潤的。
“嗯。”林寶往被子里了,躲開干爹的手指頭,點了點頭,聲音懶懶的:“又困得慌,想睡覺。”
“吃過東西再睡。”
“嗯……好吧。”
“想吃點什麼?”
“嗯……”林寶歪著腦袋嗯了半天也沒嗯出個結果。
溫邢遠從房里出來站在樓梯口人的時候,頭發還沒有干,手上扣著袖口,認真代紅姨要準備哪些吃的:“粥弄得稍微甜一點……讓楊師傅再做點小點心,就上次那種很的里面有椰子味外面還裹一點松的那個……”
“松椰子糕。”紅姨笑著接話。上次楊師傅做了一小碟子,林寶一個晚上就給吃完了。
“對,就是這個。還有那種面包圈,小小的那種……”
“還要淋上楓糖。”紅姨接著說完。
溫邢遠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那先生要吃點什麼?”
“就按平時的就行了。”
“哎。”
吃的沒用多長時間就弄好了。但是林寶又困又累的幾乎就要睡著了,靠在溫邢遠懷里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溫邢遠輕輕拍他的臉蛋,手上調羹直到他邊上,里輕聲細語的好歹哄著吃了大半碗。
紅姨敲門將做好的點心送進來,雖然知道溫邢遠是有些寵林寶的,但是見到林寶裹著被子就著個小腦袋被先生抱在懷里一口一口喂著飯,還是有些吃驚的。看那模樣,林寶小爺簡直就是先生的心頭,手心里的寶貝疙瘩啊。
紅姨放下點心,就退到了門口,請示溫邢遠在哪用飯。溫邢遠手里已經起了一塊糕點送到了林寶邊,一邊回答待會下樓在餐廳吃。
林寶聞到椰子糕的香氣頓時來了點神正要咬上一口的時候,溫邢遠忽然轉手將糕點塞進了自己里。關上門的瞬間,紅姨聽到了林寶那句氣呼呼的“我咬死你”和先生刻意低的愉悅笑聲。
晚些時候,紅姨進畫室收拾,發現畫盤畫筆散落一地,林寶小爺那雙維尼熊的大絨拖鞋也一前一后地翻在了地板上。
四十二
溫邢遠親自給林世杰打電話,說林寶在這再住兩天,他會和林寶一塊回寧。林世杰自然說好,并乘機將重卡試車出了問題的事說了,工程部沒有調查清楚呢就懷疑是他們廠的保險盒有問題,霧燈不亮說不定是燈有問題呢,并一再保證自己家的東西質量上絕對是不敢有任何問題的。
溫邢遠沉了一下,說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邢遠給郭正東打了個電話,問明了詳細的況,讓他跟進這件事:一定把問題檢查清楚,沒查出來之前讓工程部不要放話出來。查清是哪家的問題,采購員是哪個,貨日期批次,當天的檢驗人員和庫管人員各是什麼人。這些人和供應廠商之間有沒有什麼貓膩。不稱職的人決不能手一定要嚴格理。
花了幾年的時間日以繼夜嘔心瀝建立起來的重卡基地,他還沒有離開,已經有人要來分他的勝利果實了。不管是明正大來竊取的父親張應楓,還是某一個為了自己利益謀私的小小采購員。溫邢遠靠進座椅里,著已經黑屏了的電腦,凝思半響,從鼻管里輕輕地冷笑了一聲。
書房的門此時咔噠一聲被輕輕地擰開了,林寶穿著海綿寶寶的睡站在門口一手還在著眼睛,顯然是剛睡醒。林寶邁著小步子挪了進來,小眉頭皺著,聲音還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我屁有點疼。”
溫邢遠臉上瞬間便轉暖了,一把將人摟住抱到了上,扶著林寶的腦袋歪頭就用力啄了一口,心里溫得能滴出水來:“第一次都有點不舒服,明天就不疼了。以后慢慢習慣了就能好點了。”
“討厭。”林寶靠著干爹的肩膀,撒似地罵了一句,不知道是罵屁疼還是罵讓他不舒服的溫邢遠還是罵以后要慢慢習慣這件事。
“我給你爸爸打過電話了,過兩天等你能跑能跳了,干爹和你一起回去。”
“我還沒和你一起坐過飛機呢。”林寶眼神有點呆呆的,看著溫邢遠襯衫上的一粒明的紐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手到后面摟在了溫邢遠的腰上,一手翹起一手指頭弄他的口。被溫邢遠一把將手攥住。
“……溫邢遠?”半響,林寶仰起頭了一聲干爹的名字。
“……嗯?”溫邢遠低下頭,和小寶貝對視。目里帶了一點點疑。
林寶出手來,一指頭點在了溫邢遠的鼻尖上,是用了力氣的,“溫邢遠。”林寶小聲地張著一字一頓,一對大眼睛里帶上了一些引而不發的笑意。
林寶似乎是在睡了一覺以后,直到此刻,才真正回過味來,他和他下午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那樣親的行為到底代表了什麼:他和他在金的里赤,他那時侯是在他的里面的。他的力量和激,他的,淚水和迎還拒。醒過來就要找他,此時后的疼,靠在他懷里莫名的安穩,自然的親吻,溫的寵溺。他就是想他的名字。以后也要這麼。
溫邢遠慢慢把頭低下去,含住林寶的兩片,探舌頭,允住了,深吻。
十八章
四十三
劉存明回國以后沒有回家直接飛的重慶。他和林世杰辦公司就是為了能跟家里頭老爺子差,完全就是個甩手掌柜。但是過春節不能不回家,因而他要先飛重慶,一是了解一下公司的況,免得到時候被問起來一問三不知,就算是讓他胡謅他對于汽配這一行也完全是謅不上來的。二是家里頭正催著他結婚,正好先避一避。三自然是為了溫邢遠的林寶貝,他的小徒兒了。
只是沒想到在機上竟能遇到了宋筠。
劉存明看到的第一眼差點沒敢認,還是宋筠先笑著跟他打了招呼。這麼多年沒有見,不管是外表還是氣質,看上去已經完全是個淑的模樣,人也稍稍滿了一點,哪還有一點半星當年瘋瘋癲癲的影子。
下了飛機,劉存明是有溫邢遠派車來接的,他還一度擔心要是溫邢遠親自來接機兩人上了該怎麼辦。他不知道現在的溫邢遠對宋筠是否還懷有怎麼樣的,他只知道當年的溫邢遠曾為了和張池的聯手背叛而傷心絕,他和侯元生曾整夜地陪在溫邢遠邊,三個人兩兩之間都隔著一個臺階的距離,坐在天的廣場上,一晚上每人掉了一包煙,一直坐到了凌晨四點多,到最后得嗓子眼都直往外冒煙。那一晚,溫邢遠好像是哭了,劉存明坐在他后面,只看見了那只夾著香煙的手指曾一度微微抖過。
結果劉存明擔心的沒有發生,讓他意外的事倒是有一件。宋筠也是有人接的,來人竟就是侯元生。
侯元生平時活寶一樣的人,此時在兄弟面前竟有些抓頭撓耳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劉存明皺眉,然后恍然了悟。
“晚上在大人的小別墅聚,你還要不要來?”劉存明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去問侯元生。本來當著宋筠的面劉存明覺得提溫邢遠還是要有些忌諱的,畢竟當年大家也是朋友來著。這時候便大喇喇地詢問侯元生。
“不是早說好了的。”干嘛還故意問。侯元生像小孩子生氣一樣鼓起了。見劉存明本不甩他,氣惱地大聲“哎”了一聲,劉存明頓了一下搖晃著轉過來,用眼神詢問他什麼事。見他顧忌著宋筠什麼又不說,只沖自己眼睛,于是拉著臉轉大步流星地出了機場。
不用侯元生眉弄眼的,劉存明豈會在溫邢遠面前提不該提的人,他又不是木頭刻多了累壞了腦袋。
中飯的時候,林世杰也從公司趕了過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公司的事都聊完了,劉存明酒足飯飽的非讓林寶斟酒拜師不可。林世杰自然是樂見其的。在他看來劉存明雖然是有那麼點不務正業,但是他家里是有背景的,林寶認了溫邢遠作干爹,再能認個劉存明做師傅,以后兒子萬事都不用愁了。
林寶看了看溫邢遠,笑著站起來斟了酒,鞠了躬,喊了聲老師。這禮就算是了。聽說別墅里還有林寶的畫室,劉存明當然要上去看看。他在畫室里轉了一圈,心里默默地點了點頭,倒并不是覺得林寶的畫畫得有多好,而是看出了溫邢遠對林寶的用心。房間寬敞,采也極好,關鍵是林寶只不過是偶爾在這里小住而已,費心布置這樣大部分時間其實是閑置著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間寬敞的畫室曾是溫邢遠的健房。冷人對林寶貝好像是來真的。這樣他倒放下心來。
劉存明到客房剛睡下沒多久,侯元生的電話就來了。
“剛睡著就被你吵醒了。”劉存明閉著眼睛蹙眉,話自然也說得不。
“這麼大火氣。”
“比不上侯大隊長你厲害。”
“……你沒跟人說什麼吧?宋筠……可能還是喜歡邢遠的……哎,我啊……”侯元生在那頭嘆氣,聲音也輕了下去,竟著一濃濃的失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這麼多年了……就是覺得還是偶爾會惦記著,一直跟斷斷續續有點聯系,跟姓張的那個沒心肝的白眼狼離婚了,都一兩年的事了。這次回來我覺得還是為了邢遠吧……我前一段跟線上聯系過,說邢遠現在找到真了,以前那幫模特全給甩了……你怎麼不說話啊?還氣我呢?不是故意背著你兩的,人不是恨和池嗎,我這不是不敢在他跟前提這兩人嗎。”
“哦。”半響,劉存明睜開眼,應了一聲。侯元生是他們四個人里頭年紀最小的一個,平時看著有點沒心沒肺的,沒想到當年的那一點暗他能一藏就是這麼多年。他們這四個人里頭就數張池最沒有心肝,而侯元生竟是最長的那一個。
那一個讓溫邢遠傷心絕的夜晚,兩個陪著他的好兄弟,坐得最遠的那一個其實也一直著煙傷到了黎明。為著自己那注定要無疾而終的暗。即使那個可惡的瘋丫頭是以這種傷害溫邢遠的方式離開了,他在心里也無法做到真正地去厭惡。他迎著晨曦掐滅最后一支煙,憤憤地在心里罵道:張池你為了個人了兄弟兩刀可真TM的不是個東西啊。
四十四
人有時候要通過切會實際對比才能真正分得清到底哪一個男人才是可以托付終的對象。不過這世界上是買不到后悔藥的。
當年和冷人拍拖又暗暗喜歡上風流倜儻的白眼狼的瘋丫頭早就已經后悔了。羅曼克都只是一時的,生活卻是重復而瑣碎的,需要彼此的真心,責任和很多好的品質來維持。顯然張池不備這些。張池的留,對人的浪漫無匹讓真正明白了溫邢遠的好,雖然他對人總是有些冷冷淡淡的,但是對卻從來都是溫溫,任何事也都是把放在第一順位考慮。確定了關系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帶去見他最尊敬的爺爺。這些才是最重要的。當年是在福中不知福。
獨守空房的夜里無可避免地總是一遍遍想起溫邢遠。一遍遍譴責自己。對不起他,沒有臉回來見他。只能從和侯元生的只言片語里了解他的消息。知道他找了很多朋友的時候,下定了離婚的決心。又是兩年過去了,溫邢遠已經三十出頭了,還沒有結婚,甚至沒有公開過朋友,曾在心底幻想過,會不會其實他心里還是放不下自己,即使是恨著的。
終于在侯元生說他找到真的時候鼓足了勇氣,回來了。想為自己試一次。哪怕失敗了,至以后不會后悔。骨子里,還是當年那個瘋丫頭,就當是為了自己再瘋一回好了。
和侯元生吃飯的時候,看過他的手機,記下了溫邢遠現在的私人電話。
林寶被電話鈴聲吵醒了,皺著眉翻了個,也沒見著溫邢遠,迷迷糊糊地抓過了柜子上還在響不停的手機,“喂?”了一聲以后才后知后覺這是溫邢遠的手機。
“……呃……這是溫、溫邢遠的電話吧,請問你是……”宋筠想過了無數種況,溫邢遠直接掛他電話,一聲不吭,或者沒事人一樣寒暄幾句。獨獨想不到聽到的是一個年的慵懶的聲音。
林寶也不知道溫邢遠現在在哪,直接就回答問題:“我是林寶。干爹現在不在。你是哪位?我待會讓他給你回電話。”
“……”溫邢遠的干兒子?宋筠楞了一下神,“我是他的前……朋友。”這個前字宋筠說得很輕,吐字艱難一樣。
“……朋友?”林寶喃喃重復,眨眨眼睛,呆呆地“啊?”了一聲,這下終于是醒了。
十九章
四十五
醒了的林寶一咕嚕就從床上翻坐起來,想也沒想直接對著那頭的宋筠來了一句:“不可能。”
“……”宋筠又愣了一下。對于年斬釘截鐵的語氣立即生出一種微妙的不快來。
“溫邢遠沒有朋友。”林寶蹙起眉頭追上一句。林寶等著對方對這句話做出反應,然而只是聽到了一聲愉悅的笑聲。
聽了林寶的話宋筠反而高興起來,雖然也想到了侯元生此前說過的話——溫邢遠找到真了,但是此刻更愿意相信這位干兒子出來的信息。因而聲音里自然也就帶上了一些輕快的調子:“那麻煩你,和大人說一下,就說……”宋筠長出一口氣,“就說小瘋子找過他就行了。哦,對了,大人就是你的干爹溫邢遠。”宋筠說完,苦中作樂地抿一笑,謝了一聲就迅速掛了電話。不知道溫邢遠知道打電話找他會是什麼樣的表。電話溫邢遠回也好,不回也好,都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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