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大學暑假放得要早兩天,楚晨沒有順男朋友林錫文的意趕回北京,反而跟著陶燦宇一塊回了江濱。在陶燦宇家里吃吃喝喝玩了兩天,林寶一考完試,兩個人就一塊回了北京。
走的這天是陶燦宇送的他們兩。陶燦宇就納悶了,這兩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什麼時候就好了這樣了。而且自從上次在sh見面到現在,他覺得林寶明顯是對他有些疏遠了。他幾次打電話想喊他再過去玩,林寶總是推說要考試,得一心看書。
楚晨在江濱的這兩天,找林寶過來吃飯,林寶也沒有空。雖然知道是期末考試沒有時間,但是心里頭還是有些失落。
陶燦宇單手袋地站在檢票口搖著手腕子跟兩人告別。楚晨對著他使勁揮了下手臂,轉過來摟住林寶的肩膀,“走吧。”
“你跟他說了嗎?”林寶跟陶燦宇笑瞇瞇的,笑完了轉回頭來小聲問楚晨,手里頭將背包往后一甩想背到背上。楚晨手幫他將背包弄好,隨口答:“那當然,早說了。”
“怎麼說的?”
“說你家大叔之于你絕不是一般的干爹。他那麼聰明,什麼都知道的。他那麼帥的男生,想追他的生能有一個排。你別擔心啦。你就是心太了。”
進了檢票口,兩個人勾肩搭背地隨著人下通道。林寶還從來沒有坐過高鐵,此時便從玻璃墻里頭一勁兒地往站臺上看,“什麼時候能到啊?”
“五個小時吧。”
“要那麼久。”
“差不多啊。你要是坐車從江濱到虹橋也要一兩個小時吧,還得提前進候機廳,多麻煩,反正票價都差不多。”
林寶覺得楚晨講得有道理,遂嗯嗯著點了點頭。他趕到車站的時候,楚晨要了他的份證就去把票買了。楚晨自然不會提錢的事,林寶就更不會提了。他覺得朋友之間這點來往本不必提。
“你沒跟林錫文說你今天回去嗎?”
“等到了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他肯定會高興的。我之前和他說還要在朋友家住幾天呢。”
楚晨一邊說話一邊對著車廂號。林寶跟在他后邊,悠閑地過車窗往車廂里頭看兩眼。
“你把跟我回北京這事告訴溫邢遠了?”
“沒啊。他肯定不會同意的。他這兩天一定要來找我的。”
“哦?”
“我也等到了再告訴他。”
兩個人此時想得都蠻好的,可惜天不隨人愿。
楚晨買的是一等座,兩人舒舒服服地靠在位子里聊天,后來兩人塞著一副耳機聽歌。下午兩點發的車,車窗外烈日炎炎,白得晃眼,正是困覺的好時候。聽著聽著兩個人都要迷糊上了。林寶頭一歪,別扭地靠在了楚晨的肩膀上,睡了。
兩人東倒西歪地一氣睡了一個多小時。等醒了的時候,林寶就覺得自己脖子是要拗了。他自己怕疼里哎呦著不敢,楚晨就慢慢地給他一點一點。
“好點沒?”
“再。”
天熱穿得都是t,林寶脖子上帶著溫長慶給的那個玉牌子。紅珊瑚串子在外頭,玉牌子在了t里面。楚晨一手給他著,一手就把玉牌子給扯了出來,掂在手心里正反看了,知道是好東西,又給塞回去了。
“這東西你帶著也不怕被人去。”
“他讓我帶著的。他說好東西收著有什麼意思。說丟了也沒事。”
“嗯。大叔說得非常有道理。”
這就是兩個人在車上關于這個玉牌子的兩句對話。這個牌子他已經戴了好幾個月了,早習慣了,如果不是今天脖子扭了他本想不起來脖子還掛著這麼一個東西。
列車是在晚上八點鐘到的北京南站。幾輛列車一起到站,出站口因為還要檢票所以變得人洶涌。
兩人一人一個背包,楚晨在前面走,反拉著林寶的手。簡直就是人挨著人了。眼見著就到了出站口。林寶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有什麼東西輕輕在皮上了一下,他抬手一,玉牌子已經沒了!
林寶迅速轉頭,一個戴眼鏡的瘦高男人本是在他后的,這時正快速轉。林寶想也沒想,上去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抓起來,手里什麼都沒有。
“嗨!你這人干什麼?”眼睛男居高臨下地責問,使勁掙了兩下,林寶抓得的。楚晨這時候已經回過頭來。
“我的玉牌子不見了。”林寶著急地跟楚晨解釋,拽著人不放手,已經氣得橫眉豎目了,“就是他的。”
“你放開!你tm的這是口噴人。”男人看起來比林寶更氣憤,一副被侮辱的模樣。林寶不放手,問他不是小為什麼出站口就在前面要往回走。剛才林寶抓起他手的一瞬間就知道了肯定是他:只有小才會配合地將五指張開,是想告訴對方東西不在他手里。他肯定是賊。
“你說我你東西,東西呢?”眼鏡男大聲囂。手指頭幾乎要點到了林寶鼻尖上。楚晨二話不說上去就要搜。眼鏡男自然不給搜,順手就往外推了他一把。楚晨對著他立即當就是一拳。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來一個年級很輕的穿著黑t的男孩子,竄上來從后面對著楚晨的彎子就是一腳,這一下將楚晨踹得撲到林寶腳邊,幾乎就是直接跪到了地上。
楚晨被打,林寶立即就火了。丟開那個眼鏡男不管,沖過來就還了男孩子一拳一腳。楚晨爬起來頓都沒打回就要出拳頭,被眼鏡男從后面一把抱住。四個人于是你來我往地就正式開了打。
有熱鬧可看,即使是在這麼擁的人堆里,還是有不人駐足圍觀。因為就在出站口,很快就驚了乘警。
后來是四個人一起被扭送了派出所。
楚晨本是想給林錫文一個驚喜的,結果是只有驚嚇。他急三火四地到派出所的時候,四個人正一溜排地站在辦公室的桌子前面跟一個老民警代事。
“林大律師你怎麼來了?找林局有事兒?”老民警了脖子頗殷勤地跟林錫文打招呼。林錫文沒顧上理他,直奔了楚晨跟前,把人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確認了除了下頦有點破皮,眼窩里有點青,整個人還算全須全羽,這才出一口氣,回頭笑著指了指楚晨,“不是,我來看看朋友。”
“哦——”老民警了然地點了點頭,趕地給林錫文讓座。可是林錫文已經一轉又出去了。過了兩三分鐘,林錫文大律師又邁著大步進來了。上襯衫后背已經汗了一片。手上正拿著兩瓶冰飲料。一瓶遞給了林寶,一瓶擰開了瓶蓋,送到了楚晨臉前。楚晨這才抬起眼睛,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林錫文沖他努努,把涼涼的瓶到他干的上。楚晨實在是了,接過來一氣兒就喝了半瓶。
老民警倒是有點傻眼了。這大熱的天,對方皮子都不用一下,林錫文就能跑出大院去給買冰汽水,什麼時候見過大律師跟人這麼殷勤了。買回來人家還搭理不搭理的。
事他已經問完了。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也已經說過。雙方還是一個說了,一個說沒。現在只要等去車站調監控的同事回來就行可以真相大白了。于是老民警“大發慈悲”地趕讓幾個人去墻邊的位置上坐下休息。哎,皇城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上了個真“皇親國戚”了。
事實證明老民警的決定是多麼明智。這天這四個人在辦公室里“關了”三個小時,站了兩個小時,坐了一個小時。期間林錫文出去給那個楚晨的大男生買過冰激凌和壽司。看袋子上的標簽肯定是跑了遠路了。另一個林寶的細皮的男孩子則是在一邊不停地打電話,老民警就聽他跟那邊的人撅哼唧說他玉牌子不見了。
就在這四個人坐下的一個小時里,來了一個行匆匆的姓溫的男人,竟然是由侯書記的書陪著來的。聽說劉書來了,局里值班的兩個領導也都趕來了。不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呢。
沒等調查監控的民警回來,另外兩個人就改口了,稱確實是了東西。東西在另一個孩子手里。人現在就在派出所外頭不遠的地方。
事全部弄完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溫邢遠跟林錫文站在派出所的大門口握手再見,約了明天一塊吃飯。然后各自領了自己的人上了車。
“溫邢遠我好。”林寶窩在副駕里沖他撒。
溫邢遠轉頭看了他一眼,沒理。林寶了鞋,把腳上來,過變速桿去輕輕踩他的腰,“聽到沒有?我。”
“嗯。”溫邢遠搭理一聲算是聽到了,忽然蹙眉輕叱:“別。”他是帶著一腔□來機”的,結果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林寶在派出所的電話。差點被他給急出了心臟病了。小東西真不讓他省心。一聲不吭地就跑來了北京,欠教訓。還跟人了手,進了局子。他的基不在這里,只能立即給侯家人打電話。還好人沒有什麼事。
林寶把腳到他大上,躺了下去,他今天站了好長時間,現在是又累又。剛開始還晃著腳丫子纏著溫邢遠說話,溫邢遠不理他,他就輕輕地用腳尖去上到他。把腳踩在他肩膀上,問他這車是誰的?現在要去哪兒?溫邢遠無奈地把他腳丫子撈進了懷里。
說著說著林寶自己就迷糊上了。后來就只記得耳邊是溫邢遠低沉的聲音在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