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
“哎我草,你怎麼罵人啊?”王川聲也不是沒脾氣的人,一翻就從床上坐起來,兩步到林寶跟前。他比林寶高一些壯很多,此時指著林寶很有點居高臨下的氣勢。
氣氛立即就劍拔弩張起來。小伙伴們都驚呆了,兩人眼看著要手的架勢。男生打架,往往就是個一言不合,覺得自己到了對方的挑釁。
林寶子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手將王川聲的手拍飛了,怒道:“是你他媽的找罵。”
王川聲手背被拍得發麻,當即就火了,對著林寶就是猛一把推在了心口上。他個子大手腳重,這一下就把林寶推得踉蹌地后退兩步撞在了吳霄義上。
“哎呦,我的腳!王川聲你干嘛啊?”吳霄義被林寶踩著腳了,他還沒完呢,林寶已經回上去就是一拳了。
十來天的軍拳沒白練。兩人怒氣噴張地立即就斗一團,你來我往的有時候也能看出點訓練過的影子,但是大部分都是毫無章法的糾纏在一起。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你抱著我脖子,我勒住你腦袋。
小伙伴們上前拉架,兩個人倒在一張下鋪上互相掐著對方脖子,都是臉紅脖子的模樣,竟然是一個拉不開。吳霄義已經跑出去喊教了。
很明顯林寶從格上看就不是對手。剛開始還勢均力敵,越消耗力,林寶越不是對手。王川聲上別住林寶的,猛一翻,把林寶到了下,手上還想一手扣住他兩手腕子,把另一手騰出來揍個過癮。目要是能殺死人,估計此時兩人已經將對方都殺了一百遍了。
話說溫邢遠要是看到這個畫面說不定能氣出個好歹來。一是寶貝被人揍,二是這個姿勢實在礙眼。
“我早看你不順眼了。”王川聲聲音充滿不屑,終于一手攥住了林寶兩手腕子,用力扣在頭頂。抬手對著林寶就是一拳頭。林寶瞪著他渾用勁掙,但是上下都被他制得死死的。有兩人上來拽王川聲,讓別打了,林寶鼻子出了。
然后,教就來了。
兩人先到大場站軍姿半小時,然后每人寫檢查。寫完了檢查才能去吃飯。到了食堂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吃過了,只有冷掉的剩菜剩飯了。
林寶鼻子里還塞著一團紙巾。打了飯,一回就看見了剛進門的王川聲。不再多看一眼,找了個位置默默吃飯。炊事班的仿佛知道他們的軍訓快結束了似地,把飯做得越發難吃了。反正還有最后兩天就結束了,林寶夾一筷子包菜拌到米飯里一口氣了半碗。
吃完了收拾盤子站起來的時候,林寶聽到王川聲喊了他一句,“對不起啊。把你鼻子打出了。”這是教讓他道的歉。
林寶看了他一眼,面無表地走了。王川聲故意在后小聲哼哼一聲:“瞎得瑟。”
回去林寶躺在床上給溫邢遠打電話。
“聲音怎麼怪怪的啊?”溫邢遠在那頭問,“干嘛不說話?今天太累了是不是?”
“……鼻子破了,塞著紙巾。”林寶呼出一口氣,心里非常郁悶。他這還是頭一回跟自己小伙伴打架。
“怎麼回事?”溫邢遠聽到這注意力開始高度集中了。
“……我今天跟人打架了。”林寶忍不住翻了個,把已經撅起來了。
“有沒有怎麼樣啊?鼻子出了?”溫邢遠立馬張了,不問原因,不問和誰打架,先擔心他有沒有吃虧。
溫邢遠這麼張張的,林寶就覺得心里頭舒服多了。他也不多說,只三言兩語,說和一個人有,“互相看不順眼唄。就了兩下手。寫了檢查,也站過軍姿了。我現在可厲害了,站軍姿半小時完全沒問題了。嘿嘿。”林寶輕描淡寫的,怕說多了溫邢遠跟著心里不痛快。
氣方剛的年輕人,文化背景,家庭條件,生活習慣,還有格各方面都會有所不同,住在一起時間久了什麼問題都會有。別說男生了,生打架的都比比皆是。
“才相了幾天就有矛盾了,當初你還鬧著要住宿舍呢。”溫邢遠覺得讓林寶出來住還是非常明智的。雖然這樣可能會失去一些朋友的機會,失去一些人際關系理鍛煉的機會。但是他有足夠優越的條件可以讓林寶過隨心所的生活,這種鍛煉如果是要他的寶貝以心里不舒服為代價,那麼不要也罷。
方隊列檢以后,最后一天就是野外拉練。因為是最后了,所以教們都沒有那麼嚴了。一大群隊伍走在郊外的土路上,向營地后面山上的練靶場進軍。途中先是唱軍歌,后來大隊人馬還練習了空襲臥倒之類的項目。徒步五公里,然后爬山。進了靶場,每人十發子彈。
山谷里響起一陣陣槍聲,每次響完了,總能聽到一點余聲,林寶伏在地上,抱著槍瞄準了遠的靶心,一滴汗從額上留下來,每次扣扳機都覺很爽,專心致志地打完十顆子彈。打完了軍訓也就徹底結束了。
最后一晚的熄燈臥談會,大家互相留了手機號碼。當然打過架的就算了。
“這的公一小時來一輛真的要等死人了。不過我愿等公,學校租的那破車我是再不會坐了,要散架似的,顛死人。”睡在門口的小個子抱怨。
“你是不是回去有事?我干爹明天來接我,要不要坐順便車?”林寶在黑暗里問。
“那怎麼好意思?”
“太好了,算我一個吧。”吳霄義聽說有免費車坐立即響應。
“行啊。”林寶爽快答應了。
王川聲半天沒說話,此時也出聲了,他隔壁床上的男生也是國貿系的,他兩住一棟樓:“明天我有車接,你坐我車回吧,正好到宿舍樓下。”
“好啊。”男生笑著說謝謝,兩個人聊起來,男生問他是家里什麼人來接的。
王川聲說是表哥,已經畢業了好幾年了就在sh這邊工作,是做機械設計的。
“他們學校這個專業出來都牛的,他現在就在長江集團做工程師。”其實他表哥來接他,開的就是他暑假里買的攬勝極,新車他表哥非要借去開兩天,作為報酬,明天要專門來接他一趟。
第二天早上,在食堂吃完最后一頓飯,和教們告別以后,大家就是出了籠子的鳥了,奔回營房,提了包就走。大部分同學還是坐學校的車走的。當然大門外頭像林寶和王川聲這樣家里頭來接的也有很多。小車一溜排把路邊都停滿了。
其中有一輛白的攬勝極和一輛黑的奔馳房車就停在了一塊,巧了,車上的人還彼此認識。長江工程部的王表哥,曾經跟著自己上司在產線上給溫邢遠講解過流水線生產流程,還一起吃過飯。更巧的是,他兩要接的人也彼此認識,還打過架。
林寶到的時候,王川聲已經站在車門邊準備上車了。正愣著看他。
林寶掃了王表哥和王川聲一眼,提溜著包就鉆進車里去了,招呼小個子和吳霄義上車。
王川聲頓時有些傻眼了,直直站著,耳里聽到后上車的小個子說什麼:艾瑪,這車……
他表哥站在一邊正微笑著和一個材拔面容有些冷峻的男人說話,他以為那個男人是在不耐煩,其實不然,溫邢遠不笑的時候,氣質看上去總是有些冷冰冰的。不耐煩的是林寶。他把車窗降下來一點,出一點目,沖溫邢遠不高興地喊:“還不走!”
“不好意思,耽誤您了。”王表哥連連抱歉。溫邢遠轉頭看了林寶一眼,這才出一點笑來,“小家伙不懂事。下次再聊吧。”
“一定。”王表哥笑著連忙握住了溫邢遠過來的手。
王川聲看著司機連忙下車給溫邢遠開門,關門,然后車子啟,悄無聲息地在大門口拐了個彎,開走了。
“他是誰啊?”王川聲回,半響問了一句。
“他就是那個凌江集團的大老板溫邢遠啊。年輕吧?”王表哥笑著一甩頭,做了個讓表弟上車的作。然而等他在駕駛室里坐好了,王川聲還在車頭楞站著呢。
原來那個林寶說的都是真的。價上百億的人真的是他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