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聞言,咬了咬:“不必了,我掛念著弟弟……”
“喝點吧,我見你都裂了。”
聽到這話,花向晚猶豫片刻,接過竹筒道謝:“多謝道長。”
水一口,就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常見封鎖修士靈力、讓人全無力昏迷的筋散。是化神期,這東西對沒多大作用。
從容喝過,故作什麼都不知道,把竹筒遞給道士:“謝謝。”
道士滿意收起竹筒,轉道:“我們趕走。”
說著,兩人一起往里,花向晚計算著藥應該起效果的時間,走著走著,便踉蹌起來:“道……道長……”
“姑娘?”
道士轉頭,看見花向晚扶著旁邊樹木,花向晚疑抬頭:“我怎麼……怎麼有些看不清……”
話沒說完,便優雅倒了下去。
一倒下,周邊走出一批人來,許多人看著道士,笑著道:“這次貨不錯啊,主上應該很是喜歡。”
“長得不錯,修為也還不錯,就是腦子有問題,說什麼信什麼。”
道士面帶不屑,抬手給花向晚了張符:“抬走,和其他人一起,送到主上那里去。”
說著,眾人把花向晚抬起來,暗謝長寂皺了皺眉頭,按住本來要出鞘的劍。
還有其他人……
他思索著,來都來了,不如一并救了。
他跟著一行人,看著花向晚被他們一路扛到一輛馬車上。
花向晚一直裝暈,等塞進馬車后,聽著馬車嘎吱嘎吱響起,才緩緩睜開眼睛。
馬車里橫七豎八都是被打暈的孩子,大家都睡著,外面人也沒有管們,趁著這個機會,趕給狐眠傳消息。
“師姐,我被抓了,快來救我!!”
消息傳出去,沒有片刻,狐眠便傳音回來,傳音玉牌上就四個字:“廢等我。”
花向晚:“……”
狐眠對大家,真是一樣的殘忍。
不過既然完了自己的戲份表演,也就不用掙扎,靠在馬車上,看著旁邊昏睡的孩子,開始琢磨著等出去之后怎麼找謝長寂。
頂著晚秋的殼子,晚秋如今不過是金丹期,能展現的實力也就是金丹,不然容易打擾原本運行軌跡。
謝長寂如今到跑,萬一讓西境高層發現了,那是必死無疑,得讓他放心,死心塌地待在邊,免得出事。
可他好像本不相信,要怎麼才能把這個人捆在邊呢……
一路思索著,等了許久,覺馬車停下來,趕又閉上眼睛裝暈。
侍從將抬下來,扛著走一個山,周邊都是人的哭鬧聲,似乎就沒醒。
等了一會兒后,覺自己被人放進水中,用鐐銬拷住。
“別哭了!”
旁邊傳來一聲大喝:“在水牢里好好呆著,等著主上臨幸。誰要不聽話,老子就把殺了!”
說完,對方將門狠狠摔上,走了出去。
花向晚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周邊都是人,只是這些子沒有被鐵鏈拴著,都站在水中,忍著水的寒意,抑著聲低泣。
只有一個,被上了特殊符咒的鐵鏈拴著,明擺著是不公正待遇。
這些人都互相沒有搭理,就低著頭哭,花向晚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休息到大半夜,外面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把花向晚猛地驚醒。
隨即不等反應,就覺一陣地山搖,外面傳來狐眠罵之聲:“哪個混賬玩意兒敢綁我師妹?給本座滾出來!”
花向晚一聽這聲音就嘆息,還好當年晚秋運氣好,不然就狐眠這個救人的樣子,說不定人沒救到,先在水牢給砸死了。
狐眠罵完,外面果然打了起來,水牢一陣一陣,沒一會兒就開始掉碎石。
關在牢中的子都激起來,瘋了一般往門口涌,又哭又喊:“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花向晚見狀,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個金丹修士,救下這里人,應該不算違規吧?
一琢磨,轉了轉手腕,正想作,就聽水牢外傳來兩聲慘,隨后一個年一躍而,抬手一劍劈開牢門。
年白勝雪,劍凜冽,利落劈開牢房大門,沖著牢中子喊了聲:“快走。”
說著,他將目挪到最里面的花向晚,見花向晚被鐵鏈鎖住,毫不猶豫躍池水,朝著花向晚走來,抬劍就劈。
劍“哐哐”斬下束著花向晚的鐵鏈,花向晚腳下一,謝長寂抬手扶住,低聲道:“得罪了。”
說著,便將往背上一拉,背著快速越過水牢,朝著外面一路跑去。
花向晚趴在謝長寂背上,等沖出水牢,才發現山中已經一片,謝長寂指揮著逃出來的人,大喊了一聲:“跟我走!”
說著,他就背著花向晚,門路往一個方向狂奔。
花向晚這才反應過來,謝長寂竟是來救人了。
突然意識到,當年他就是見人就救,現下他應當還是吃這套。
趕收好靈力,裝一樽花瓶,由謝長寂背著往外,忙道:“長寂,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
“出去再說。”
謝長寂看又開始說謊話,一劍割斷一個守衛脖子,攔住其他人,沖著后面子道:“上前,往外跑。”
那些子聞言,趕往外跑去,沒片刻,后面傳來一聲怒吼:“哪里跑!”
說著,數十道符咒從里面沖出來,似乎是要將這些子置于死地。
謝長寂放下花向晚,往后一攬:“你躲著。”
隨即抬手一劍,劍意和符咒對轟在一起,攔住那些符咒去路。
“小兒找死!”
一聲大喝從里面傳來,隨后法朝著謝長寂一道一道沖來,謝長寂看了一眼,后子還沒完全走出去,他手中長劍飛快旋轉盾,一道一道打飛那些法,等那些子徹底走出去后,他拉著花向晚,毫不猶豫轉:“跑!”
花向晚被他拽著,踉踉蹌蹌跑在甬道中。
眼看著就要沖出去,花向晚便聽見后一道強勁的法急追而來!
兩人避無可避,謝長寂回一劍,也就是這剎那,花向晚猛地撲到他上!
謝長寂睜大眼,只看法狠狠撞到花向晚上,他急忙一把抱住花向晚,同一起被這法猛地轟飛出去。
飛出甬道,兩人狠狠撞在地面,一個紫道士提劍朝著兩人高高躍起,就要一劍劈下!
這時一道長綾從高破空而來,猛地拽住道士手中長劍,狐眠眼神一冷:“還想跑?!”
說著,拽著長綾急追而來,后有十幾個道士追著,急道:“休得傷我主上!”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狐眠上,謝長寂得了空,抱起傷的花向晚,就朝著林中沖去。
花向晚艱難睜眼,就看狐眠被十幾個道士團團圍住。
“別……別跑了……”
花向晚阻止著謝長寂,拉住他的袖子:“我師姐還在那里。”
謝長寂作一頓,他想了想,只道:“我把你送到安全之,回來救。”
“不行,”花向晚果斷拒絕,試著推攮著從他懷中跳出來,“我得看著安全才安心。”
至確認秦憫生出現才行。
花向晚這一推,謝長寂心中一種微妙的不舒服涌上來。
他不知道是為什麼,對于花向晚的拒絕,他似乎有些在意。
他不由自主將抱了些,低聲道:“別,我帶你藏起來。”
說著,他拉著躲到一個安全地方,設下結界后,便見狐眠和那些道士僵持著。
他們雖然單打獨斗不如狐眠,但十幾個人列陣,卻還是和狐眠打了個難舍難分,謝長寂一看這個況,便起想去幫狐眠。
花向晚一把拉住他,搖頭道:“你別去,你還有傷。”
而且你去了,秦憫生有什麼用?
聽到花向晚的話,謝長寂心中一暖,只安:“我無礙,小傷。”
“不行,”花向晚固執搖頭,“你是我弟弟,我不能讓你為我師姐涉險。我……”
話沒說完,一道劍意從前方直轟而來,謝長寂下意識擋在花向晚前,就看那劍意將與狐眠僵持著的道士猛地轟開,只留狐眠詫異回頭。
山林早就被他們打得不樣子,月毫無阻礙,傾瀉而下,不遠,一位高大魁梧的布青年提劍站在原地。
他穿得十分樸素,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看上去頗為英武。
風吹來,狐眠手握長綾,紅衫月下翻飛,愣愣看著對方,而青年目平靜,開口只道:“借過。”
見到這個場景,花向晚目不轉睛盯著,往前多探了探,想要看清楚些。
兩百年沒見過秦憫生了,都忘記這號人長什麼樣,這是關鍵人,可不能搞錯人。
謝長寂看著往前爬,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噓,”花向晚轉頭朝他豎起手指,“別說話,別打擾我看男人。”
謝長寂有些聽不明白,他默不作聲看了一眼遠劍修,沒搞懂花向晚到底在看什麼。
但想來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能是靜靜等著,過了片刻后,就聽狐眠笑起來。
“閣下劍意非凡,敢問尊姓大名?”
“凌霄劍,”青年抬眼,“秦憫生。”
“原來是……”
狐眠抬手想要恭維,對方卻完全沒有和搭話的意思,竟然就直直走過,徑直往前去了。
狐眠作僵在原地,看著狐眠的表,花向晚就知不好,轉頭趕拉謝長寂:“快,帶我趕跑。”
謝長寂聽不明白,花向晚抬手就挽住他脖子,催促道:“快啊,被師姐知道我看見這窘樣,肯定得殺了我。”
謝長寂被抱著脖子,渾僵,片刻后,他低頭看了一眼因傷慘白著的臉,終于還是將打橫抱起來,只是語氣中帶了幾分克制著的不快,低聲道:“你別我。”
說著,他抱著一路跑開,花向晚側眸看他,見他抿著,似是不高興。
一想便知道是因為什麼,他一貫討厭別人的,現下這麼環著他,他估計已經是惱怒至極,只是想著是為他傷,才努力忍著。
想到他到跑惹心煩,便決定努力讓他更不高興一點。
于是抱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口:“長寂怎麼可以這麼和姐姐說話?姐姐都為你傷了,你還這麼冷漠,姐姐好~傷~心~啊!”
謝長寂看一眼,察覺在激他,沒有搭話,抱著快速到了附近的斷腸村里,找了家客棧讓歇下,隨即便道:“你找你師姐過來,我走了。”
“唉等等!”花向晚拉住他,眼看著他,“你就這麼丟下我了?”
“你……”謝長寂遲疑著,他看著的眼睛,理智告訴自己該走,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挪不開步子。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后,謝長寂抿:“你真的是我姐姐嗎?”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隨便幫別人擋刀嗎?”
謝長寂想起那一刻好猶豫擋在自己面前,作一頓,花向晚見他遲疑,笑起來:“好弟弟,你至留下來陪我把傷養好吧?反正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去哪兒都危險,倒不如待在我邊,也免得我到找你。”
“你一定要找我?”
謝長寂疑,花向晚點頭:“當然啊。”
“為什麼?”
“我可不能讓你出事。”
花向晚這句話說得認真,謝長寂一愣。
看著面前人的模樣,他約有些相信,不管是不是姐姐,至……不會害他。
他垂下眼眸,想了好久,終于才道:“好吧……”
花向晚笑起來,拉著他坐下,看著十七歲的謝長寂垂著眼眸,平靜溫和坐在面前,克制著心里的激,出幾分幽怨:“說起來,打從見面,你還沒過我一聲姐姐。是許多年不見,咱們生分了嗎?”
“我不記得。”
謝長寂實話實說,花向晚嘆息:“那一聲姐姐,你總得吧?”
謝長寂作一頓,猶豫好久,他終于有些生開口:“姐姐……”
他似乎從來沒過這個詞,語調出來,花向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帶了。
突然理解為什麼自己以前每次謝長寂哥哥他都會臉紅,聽著他姐姐,也覺得心里麻麻的。
沒有預想中占便宜的覺,反而有些奇怪。
輕咳了一聲,扭過頭去:“好了,了我姐姐,就別跑了。好好跟在我邊,說不定,”花向晚笑了笑,“什麼時候,你就想起來了呢?”
聽這話,謝長寂點了點頭,心中稍頓。
失憶或許也只是一時,過些時日,也許就想起來。
一回生,兩回,了第一聲,他便也不覺得奇怪,只應聲:“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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