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溫
左蒼狼本想雇馬車,溫行野說:“我雖久疏戰陣,戰馬還是騎得的。”
左蒼狼隻好牽了馬,二人一路向西,趕往馬邑城。而此時,晉城中,薑散宜也接到消息,他很意外:“你是說,袁戲、諸葛錦他們在中秋宮宴之後,突然一言不發離開晉,返回駐地了?”
巡防營的人說:“正是。”
薑散宜說:“這倒奇怪了,陛下可有諭令?”
那人道:“並沒有,幾位將軍都是匆匆出城,也未留下什麽口信。”
薑散宜皺了眉,當天就向自己的長子薑齊發了書信,要他打聽況。雖然薑齊在俞地,但是手下兵士之間,難免有許多曾經並肩作戰的同袍。要打聽一點事,也不是不能的。
薑散宜忙著打聽,慕容炎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他問薜東亭:“這真是很有意思,他們就算是要走,何至於深夜出城而去?”
薜東亭不敢答話,旁邊王允昭笑著說:“也許是有急軍,將軍們匆匆返回,也是有可原。”
慕容炎說:“急軍?急到連派人支會孤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王允昭也不敢說話了。
慕容炎說:“端木傷。”端木傷自暗出現,跪在他麵前。慕容炎說:“去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端木傷應了一聲,慕容炎又說:“去一趟南清宮。這軍中的靜,恐怕還是清楚。”
南清宮裏,然而左蒼狼並不在宮裏。慕容炎看著薇薇和芝彤,說:“如今這晉城,還有什麽事,是孤能知道的?”
王允昭趕問:“將軍去了哪裏,你倒是說話啊!”
薇薇低下頭,許久說:“將軍隻是說,要前往馬邑城一趟。並不知所為何事。”
慕容炎說:“馬邑城?”隨後,端木傷進來,稟報道:“陛下,微臣查到,天還未亮,左蒼狼就跟定國公策馬出城去了。是向西而行。”
慕容炎沉片刻,說:“跟溫行野一起去馬邑城?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溫府其他人還在嗎?”
端木傷說:“回陛下,其他人均在。”
慕容炎點頭:“牢牢監視溫府,不許任何人擅自出。”
端木傷抱拳:“是。”
等他離開,慕容炎方看向王允昭,說:“傳周信回來。”
王允昭心中暗驚,正要傳令,隻聽有人稟報:“陛下,薑散宜薑大人求見。”
慕容炎眸如漆,說:“讓他進來。”
薑散宜進來,看到慕容炎麵沉如水,立刻低下頭,道:“陛下,微臣聽說將軍們匆匆趕回駐地,可是西靖又有異了?”
慕容炎說:“薑大人消息倒是靈通。”薑散宜猜不他這句話的意思,慕容炎又說:“你消息既然如此靈通,總不會不知道還有人也跟著出城去了吧?”
薑散宜有些尷尬,知道慕容炎已經看破他前來的用意,輕咳了一聲,說:“微臣隻是不解,若是真有異,朝中也好準備軍資。”
慕容炎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就準備吧。”
門口,王允昭言又止。如今袁戲等人隻是出城,尚不知何事。但是無論如何,隻要慕容炎備戰,他們定然心虛。此戰……說不定勢在必行了。但他終於還是不敢多說。
此時的慕容炎,誰說錯一句,隻怕真的會丟了命。
左蒼狼跟溫行野一路前行,一路餐風宿,然而兩個人畢竟都力有限,肯定是追不上袁戲等人了。好不容易過了小薊城,溫行野問:“我們直接進宿鄴城?”
左蒼狼說:“袁戲現在應該不在城中。”
溫行野吃驚:“他不在城中,能在哪裏?”
左蒼狼說:“他畏懼慕容炎,未必敢直接在城中屯兵而待。現在應該會布下伏兵。”
溫行野歎了一口氣,說:“你覺得,他會在哪裏設伏?”
左蒼狼說:“宿鄴城外有一康華縣,縣外有斜穀臨近白狼河,若是大軍前來,必過此。該非常適合伏兵。如果我沒猜錯,他會在那裏。”
溫行野突然有些興趣,說:“你對這裏地勢倒是了解。如果這次,你是前來平叛,可有破敵之策?”
左蒼狼看了他一眼,說:“我曾經在那裏,嚇退過任旋,自然知道。不過那裏其實是個險地。”
溫行野說:“什麽?”
左蒼狼指指白狼河,說:“他伏兵,隻能伏在斜穀兩側。但是那裏地勢太低,如果敵人派出三百甲士,掘開白狼河,引水至此……”
溫行野臉上的表慢慢凝固,說:“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整個康華縣豈不是都要為一片汪洋嗎?”
左蒼狼說:“如果是他親臨的話,大約不會在乎這些吧?”
溫行野終於歎息,說:“左蒼狼,也許你是對的吧。”單憑袁戲等人,無論是如今的兵力,還是智計、狠辣,都不及慕容炎。他們起兵,怎麽會有勝算?
二人一路行至康華縣外的斜穀前,溫行野說:“爬上山去?”
左蒼狼搖頭:“山上路險,馬不能行。以你我力,要上去本就不易。何況野草沒人跡,如果被他們發現,先行放箭,反倒兇險。”
溫行野說:“難道我們直接走到陷井中去?”
左蒼狼說:“嗯。”溫行野盯著看,左蒼狼笑,說:“怕了?”
溫行野出手,說:“扶我上馬。”
突然的,便如今又回到年時。
兩人雙騎一路前行,很快看見了斜穀的口。溫行野說:“不知道他們哨探盡職於否。如果袁戲所在的地方太遠,本看不見我們,隻怕是會放箭。”
左蒼狼轉頭看他,他說:“你走在老夫後,若有不對,立時退出。”
左蒼狼朗聲一笑,打馬進穀。溫行野隨後追上。
斜穀綠蔭滿地,沒有飛鳥蟲鳴,果然是有伏兵。左蒼狼一馬當先,衝到穀中央。溫行野擔心袁戲真的放箭,趕大聲喝道:“袁戲何在?!”
山穀寂靜無聲,然而繁茂的青草叢中,出尖利的箭鏃。看樣子,不下千餘。溫行野深深吸氣,說:“袁戲,你這小子越來越大膽了,你今天要真是有種,就讓他們將老夫死在這裏!”
山嶺上方,袁戲終於撥開草叢,說:“溫老爺子。”
溫行野暗暗鬆了一口氣,怒道:“你還有臉我!看看你這做的是什麽事!”
袁戲不服氣,說:“溫老爺子,我有溫帥臨終手書在此,溫帥之死,乃是慕容炎以我等命要挾!是慕容炎那個逆賊,承諾不牽連溫氏舊部,從而死溫帥!溫帥孤赴死,中四十餘箭!老爺子,難道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幫著慕容炎說話嗎?!”
溫行野眼中含淚,說:“袁戲,砌兒已經死了。可……”未盡之言,是說可你們還要活著。左蒼狼聞聽此言,立刻開口,說:“袁戲,你總不能讓老爺子站在這裏跟你說話吧?”
袁戲說:“左蒼狼,你明知老爺子腳不便,還讓他與你千裏迢迢趕到這裏,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左蒼狼向他走近幾步,周圍的弓箭手立刻瞄準了。溫行野想拉住,手製止,仍然走到一個不用大聲說話,卻可以讓他聽清的距離。
“我正想問問你,袁戲,你、諸葛錦、鄭諸,你們明知道溫帥的父母、妻兒都在晉城,居然一言不發,以為溫帥報仇的名義調兵。袁戲,你想幹什麽?”
袁戲這才驚出一冷汗,確實,一旦他與慕容炎刀兵相見,舉家都在晉的溫家人,可還有活路?
他說:“我……”
左蒼狼說:“你什麽?如果溫家人真的因此而被陛下誤會為逆臣,有什麽閃失的話,你百年之後,拿什麽臉麵去見溫帥?”
袁戲頓時張口結舌,他這個人,勇不可擋,然而一時氣上湧,想不到這麽許多。這時候竟被難住。但是很快,他又怒道:“你這次來,不過就是為了給慕容炎作說客!你以為我們還會相信你嗎?”
左蒼狼環顧左右,說:“你們?相信我?”慢慢解下披風,在所有兵士視線的中央起袖,出下麵猙獰的傷口,說:“當年宿鄴城一戰,任旋設計我等城。我被西靖所擄,西靖皇帝切下三塊送回大燕。這是其中之一的傷疤。”
提及舊事,袁戲難免還是心中。但是想到溫砌,他怒道:“我們征戰在外,誰上沒有傷疤?”
左蒼狼說:“不,我隻是要你想一想,如果我當時有一,哪怕隻是一想要逃走的想法,我會不會落靖軍之手?”
袁戲語塞,左蒼狼說:“那一役,我們損失了五千餘弟兄。可是也保住了三萬餘兄弟。所以割流,我都認定值得。可是袁戲,你今天又要把他們帶上死路!”
袁戲手握刀柄,他邊的兵士卻慢慢鬆了手中的弓弦。左蒼狼說:“今天能在這裏的,都是老兵,是大燕的百戰之師。但是這些年來,我們因為戰爭,失去了多弟兄?流了多?如今好不容易大燕一統,我們卻要開始自相殘殺,在自己的土地上流自己人的嗎?”
四周寂靜無聲,袁戲嘶聲道:“難道溫帥的仇就不報了嗎?難道還要我們跪倒在殺死他的仇人麵前,為其效力嗎?”
左蒼狼說:“袁戲,我今天帶老爺子過來,就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溫帥的信件是真是假,給溫老爺子辨視。自有定論。你先收兵。”
袁戲說:“我會帶老爺子城,將溫帥的親筆信給他查看。你先退後。”
左蒼狼環顧四周,說:“若我不退,你們打算如何?殺我嗎?”
周圍的兵士漸漸低下頭,左蒼狼說:“我來之時,曾想過。我覺得多年同袍,你們當不至於對我下手。”四周寂靜無聲,繼續說:“可是萬一如果真是見了,你們從此無法回頭,隻能一戰。到時候你們中間,又能剩下幾個人?我可以死在這裏,但我不能用你們命,卻賭這萬分之一。”
周圍不知是誰先放下武,慢慢所有人都扔了兵。左蒼狼暗自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袁戲說:“進城,讓溫老爺子比對溫帥筆跡。”
袁戲頗有些不是滋味,他確實將溫老爺子一家人陷險境。他走下來,扶起溫老爺子,溫行野推開他,說:“臭小子,我還沒老到這種程度!”
袁戲腆著臉仍然扶住他,問左蒼狼:“你也跟我們一塊城?”
左蒼狼說:“不然呢?”
袁戲說:“我們素在軍中,溫帥筆跡,我等絕計不會認錯!如果溫老爺子也確認那是溫帥親筆,又怎麽說?”
左蒼狼說:“那時候你要殺我,也還來得及。”
“你!”袁戲被噎住了。
袁戲是計劃把馬邑城當作最後的據點,是以一開始就打算守住宿鄴。此時回到宿鄴城中,這一番奔波,左蒼狼和溫行野都疲憊不堪了。袁戲拿出溫砌的信,給溫行野。
溫行野強打起神,仔細檢視。鄭褚、諸葛錦分立左右,一臉肅穆地等待結果。左蒼狼說:“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幾個人,有些話,想必也可以說了。我想問問三位將軍,以你們現在的兵力,如果周信大軍殺到,你們能守住宿鄴幾天?”
三個人互相看看,不說話了。左蒼狼又問:“能守馬邑城幾天?”
還是沒有人說話,左蒼狼說:“我知道,三位將軍都是慷慨高義之士,不懼一死。甚至為了溫帥,連家人親眷的命,也可以置之度外。但是你們要將大燕百姓的生死、家國河山也都置之度外嗎?”
諸葛錦說:“將軍,我承認起兵隻是激於義憤、報仇心切,可是無論如何,這世間總該有正義、公理!慕容炎這樣的人,我們不征不討,難道還要繼續卑躬曲膝,俯首叩拜嗎?”
左蒼狼說:“諸葛將軍說得好,激於義憤,報仇心切。可是你們捫心自問,這是一個將領能做的事嗎?你們手裏六萬餘兵士,三位將軍就準備用他們的,他們族人親眷的命,來讓你們快意恩仇?”
袁戲是個人,聞言隻覺得心裏煩,問:“難道溫帥的仇就不報了不?”
左蒼狼說:“你若信我,這件事給我。你若不信,你現在出去,提著你的重戟,跟慕容炎拚個高下。反正你是必死,到時候以慕容炎的,你的父母親人必然你牽累。你在天有靈,也正好可以看著父母斬首,妻賣,親朋好友一律流放。”
袁戲急怒之下,更想不了那麽多了,他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左蒼狼素手按住他的肩,慢慢用力,說:“諸葛將軍說過,無論如何,這世間總該有正義和公理。但是袁戲,正義和公理也需要時間,現在的大燕,經不起這樣的風雨了。”
袁戲著的眼睛,慢慢平靜下來,說:“你相信那些書信是真的,對不對?”
左蒼狼沉默,許久之後,說:“嗯。”
袁戲說:“你都沒有看過一眼,真的相信?”
左蒼狼轉過去,徐徐說:“我用了很長的年月去看,一點一點,艱漫長。”
溫行野這時候才站起來,問左蒼狼:“向外麵的兵士解釋嗎?”
左蒼狼說:“嗯。”
溫行野走到袁戲三人麵前,猛然雙膝一屈,跪倒在地。三個人俱都大驚,溫行野說:“我替砌兒謝謝你們。他這一生,過得不易。但是能有你們幾個袍澤,總算沒有白過。他一生所求,不過是守住這片山河,守住大燕,又何償不是守住你們?不管付出多,如果你們都在,大燕河山還在,想來便是值得。”
三個人將他扶起來,百戰將軍也是淚眼婆娑。也隻有他們,知道溫砌是怎樣在這荒涼的邊城,艱難地守住家國。那些日日夜夜的經營籌謀,到頭來,竟不知是失敗,還是功。
許久之後,幾個人一齊出去,召集外麵的兵士。溫行野走到人前,高聲說:“方才在室,我仔細比對了砌兒的筆跡,如今三位將軍也仔細參詳之後,發現這封信,是有人蓄意偽造的。”
眾人頓時大嘩,溫行野厲聲說:“定是有佞小人在暗挑撥,引起我等與陛下的猜忌。將我等陷不忠不義、萬劫不複之地。我在這裏代砌兒謝謝大家!”他深鞠一躬,說:“溫氏滿門永遠念各位高厚義。但是我們是大燕的軍人,軍人天職,就是保家衛國。大家萬不能中了小人計,令我等燕人同室戈,做出這等親痛仇快之事!”
兵士們頓時有些慌了,有人問:“袁將軍,如今陛下恐怕已經知道我等前來宿鄴城,聽說周太尉已經奉命備戰,軍隊正在趕來途中。我們如今……可如何是好?”
袁戲看了一眼左蒼狼,左蒼狼說:“袁將軍召集諸位,隻是要查清這幾封偽造信件的來由。我們暗的敵人,可能是西靖細,也可能另有其人。大家要戒備團結。至於陛下那邊……若是有人提審,大家直言便是。隻是現在,袁將軍要照例搜索諸位的隨品,看看有沒有混軍中的細作。”
本是縣令家的千金,陰差陽錯卻被嫡母逼迫嫁入農家。 她穿越而來,身系異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婆家如魚得水、相親相愛,干翻各路極品,過上了不一樣的農家生活。 嫡母: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早知道這樣,我打死也不會讓她嫁!
她,是醫藥世家,廢物顧七,平凡的麵容下掩藏著一張傾城國色。 她,是鬼醫聖手,異世靈魂,淡漠的麵容下有著隨心百變的性格。 當她穿越而來,代替她成了“她”時,身中極品媚藥,是再死一次?還是找個男人當解藥? 他,玉樹蘭芝,清逸絕塵,看似無害,實則卻是吃人不吐骨的腹黑狼,一朝錯上,為免被他剝皮抽筋,她隻能用上連環計,一避再避,量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絕不會想到,當日強上他的人就是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寵她入骨,愛她至深,哪怕她是世人眼中的廢物,無才無色,他卻視若手心之寶,把她放在心尖之上,許諾,哪怕負盡天下,也絕不負卿! 她本是慵懶淡泊之人,冷血而冷情,稟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既然有他護著她,寵著她,愛著她,她就斂起鋒芒,掩去風華,當一個世人眼中的廢物,偷得浮生半日閑。 是誰觸了她的逆鱗?激起她心中嗜血? 無法修煉的廢才?無一是處的廢物?毫無戰鬥力的顧七?誰知,她風華的綻放,強勢的崛起,隻為那守護她而倒下的男子! 一朝風雲湧動,揭去廢物之名,揚吾強者之威!長劍在手,且問天下誰與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