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這裏工作了。”好吧，謊話總是要用另一個謊話來圓的。

“噢！”反應了過來，接著眼裏放出，熱切的著我，“你想不想租你自己原來的房子？”

我頓時張了O型，這也太……順利了吧！

三秒鍾之後，我立即回答：“想！多錢一個月？”

可是心裏卻敲起了小鼓，你隻是想回去看看，並不是為了長住，有誰願意把房子隻出租一個月的嗎？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那麽想回家看看，那麽想住進去，哪怕隻是幾天，也想試一試。

“八百一個月，一個季度起租，不用押金。”點著鼠標，估計在調客戶資料。

“八百……一個季度……”

“這個價錢很便宜了！這種房子，一般都要一千到一千二左右，我看是你，才向你推薦的。”說的，好像是真話，八百，真的很便宜。

可是，便宜歸便宜，我隻是想住幾天啊！一個季度起租，那不就是二千四，即使不用押金，我也是花了二千四住了幾天而已，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奢侈？

“那個……可不可以……試租一個月？”

說完連自己都覺得在無理取鬧。

那個房子，你比誰都悉，用的著試租嗎？還有，有租房的人向出租方提出試租的嗎？應該是倒過來才對吧。

前臺小姐明顯的愣了一下（其實不是前臺小姐），接著有點泄氣的對我說：“我打電話幫你問一下吧。這個房子是兩天前才來登記出租的，我覺得你蠻符合條件，才向你推薦的。”

“符合條件？”我忍不住問了一聲，房東想要什麽條件？

“房東明確要求隻租給年輕的單，租金由我們代收。但是要在他了解了租房人的真實姓名以後，他認可滿意了，才可以出租。”

“什麽意思？……知道真實姓名還不夠？還要……他滿意？”

“是的。”前臺小姐有點無奈的向我解釋，“一般特別優惠的房子都會有些苛刻的條件。其實不瞞你說，在你之前已經有兩個的，因為名字讓房東不滿意，都被他否決了。”

大約是看見了我小小的驚詫表，接著強調：“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到。”

“被他否決的……是什麽樣的名字？”我的名字，也會遭此厄運嗎？

“一個是因為姓，被他No了。”

“……哪個姓？”

“說了你不要笑。黃。他說黃，有晴嫌疑。”

我瞬間張大了，半天才說出話：“還有一個呢？”

這一個，肯定是因為名，被他No的吧。

果然。“另一個，是因為玲玲，也被No了。”

“玲玲……怎麽啦？”

“他說……太鬧了。”說完，前臺小姐就是一副垂頭喪氣被折磨的神。

我半天說不出話。

“陳小姐，你的全名……”

我連忙說：“陳玉，爾東陳，玉是寶玉林黛玉的玉……啊，不對，玉是王字加一點的玉。”

寶玉林黛玉？兩個早的初中生，晴！寶玉更是有大大的晴嫌疑，從丫鬟，到很多的姐姐妹妹，要是這樣說，一定也會被No掉。

“要不，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一問。”有點底氣不足。

“好。”

我已經覺得租不到了。一個月，沒可能吧。

我的公寓，現在屬於這樣一個有怪癖的人。

前臺小姐拿起手機進了裏麵的房間，大約覺得和這樣的房東通話，最好還是避開當事人的好。想想也有道理，無緣無故被當麵以各種怪異的理由No掉，還是令人不愉快的吧。

兩分鍾以後，衝了出來，竟是一臉的喜。

“他同意了！他同意了！可以先讓你試租一個月……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著驚歎。

我再一次微微的呆掉，我的名字，給我帶來了好運嗎？

也就是說，我可以回我從前的家，去看看了。

簽了一份簡單的合同，刷卡了錢，前臺小姐就從鐵櫃裏拿出了一把鑰匙。

“給你，今天晚上你就可以住進去了，我還是例行公事，陪你走一趟吧。”

我跟著走出中介公司，一邊走，一邊看手裏的鑰匙。沒錯，就是我原來的房門鑰匙，房東，沒有換鎖。

抬起頭，我問和我並排走著的前臺小姐：“買我房子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記得到上海的第三天，就接到中介公司的電話，說房子已經易功。那時候我腦海中印滿了東霖心碎的眼神，所以隻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沒幾天，他們就把房款給我打了過來。

突然像是有點興：“噢，我記得很清楚。是個帥哥，個子很高，來了說了不到兩句話，就和我們了。”

我的腳步沒來由的就頓了一下。

回頭等我：“可是，沒想到是個有點奇怪的人。不過，他對你的名字倒是很有好，說聽起來簡單幹淨，所以立即同意租給你了。”

說著，又像是自言自語，“我算是開眼界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麽樣的怪人都有啊。”

“他……他姓什麽？”

“對不起，這點他要求保，我們要尊重客戶的意見。”

“哦，沒關係，沒關係。”

是我想太多了吧。帥哥有不同的帥法，也有帥的不同標準，也許眼裏的帥哥，在我看來是要被直接過濾的對象，會有東霖的一半嗎？如果有，也許可以算一個吧。

上到五樓，練的開鎖，左一圈，右半圈，“嘎嗒”一聲，我推門，鐵門哐的開了。

我進屋，站住了，放眼看眼前的客廳。

什麽都沒改變！

晶晶亮的地板，我特意定做的格子布藝沙發套，配小客廳的小巧原木餐桌，唯一有點昂貴的橡木椅子。

和我走的那天一模一樣！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有一霎那的恍神，仿佛自己剛剛從商場下班回來，打開了房門，正準備進去。

甚至，東霖就會從哪個門裏走出來。

前臺小姐也跟了進來，站在我邊，“咦”了一聲，“和那時候一個樣子哎。”

半年前，就是在那張餐桌上，和另一個人和我簽了代售合同。今天，估計是第一次帶人來看這個出租房。

低下頭，我習慣的去找拖鞋。總算看見了一點不同，地上，是一雙嶄新的小熊卡通棉拖，茸茸的，穿進去，一定很暖和。

可以穿嗎？房東連這都配好了？眼前的一切，滿的有點不真實。

在我猶豫的當口，前臺小姐從口袋裏掏出了兩雙鞋套：“公司的規定，自備鞋套。”說著，遞給了我一對。

我接了過來。

走進客廳，我先去推書房的門。

忍不住又是一愣。沒變！我那臺用了三年多的臺式電腦還好好地霸占著一麵牆壁。

再去推臥室的門。

依然沒變！我的床單，我的被子，我的枕巾，每一樣，都是我悉的品。

呼吸不知不覺變得小心翼翼了。

旁是櫥，我抬起胳臂，雙手用力拉開，頓時怔在了原地。

櫥裏，懸掛著的，都是我當初留下的服，一排冬，大，，棉，分門別類，從長到短，被整齊的排列著。

前臺小姐跟在我邊，已經不說話，隻是睜大了眼睛驚奇的看著。想必這也是從未見過的，房東在出租給房客的櫃掛滿了服，而且，都是不錯的服。

轉過，我的視線被梳妝臺上一個眼的模型吸住了。

我不是把它帶走了嗎？擱在了早早的房間裏，這裏為什麽又出來了一個？

心髒猛烈地跳起來。

屏住呼吸，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我去向臺。

我看見了那盆蔥。

冬天，它們依然活得很好，還是碧綠，還是筆直。

眼睛瞬間溼潤了，回，我去最後一個地方，廚房。

沒變！還是老樣子。

站在冰箱前，我拉上麵的門，一大袋餃子，一大袋湯圓，上麵結著霜；再拉下麵的門，冷藏格裏，裝滿了小小的香梨。

我笑，睫上卻有晶瑩的東西在滾來滾去，終於，它們了出去，順著臉頰慢慢的向下蠕。

東霖，東霖，你知道我想回來看看的，是嗎？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你想對我說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任了。

不再做鴕鳥

我把中介公司的前臺小姐送出公寓，出門時用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的眼神看著我。

“你和房東是認識的吧？”

我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難怪呢……”

目送走下樓梯，我關好門，回到客廳。

站著，環顧邊的一切，我突然想笑，又突然想哭。

東霖，現在，你在哪裏？

我回了招待所，把房間退了，提著小旅行背包，在路邊等車。

等的士，送我回家。

然後在家裏，等東霖。

他已經知道我回家了，也許，說不定，有可能，他會來找我。

可也許他還在生氣，不會那麽快就轉變。那樣也沒關係。倘若他不來，我就去找他。站在他麵前，勇敢地麵對他，也麵對自己的真心，即使他依然是一副冰山麵孔，我也決不逃走。

竟然攔不到的士，傷腦筋！

傍晚六點，是這個城市出租車接班的時間，許多的士趕著回去車，都不載人了。

我隻能向公汽站走去，沒辦法，去一天中最擁的公車吧。

走著，手機響了，是謝的電話。

把電話舉到耳邊：“謝，有事嗎？”回A市以後，除了那天婚禮，我和他也沒見過麵。

“請你吃飯。”簡明扼要，他一向和我沒廢話。

“吃飯？……現在？”現在我想回東霖替我買回來的家，哪都不想去。

“嗯，你還沒吃吧？”

是沒吃，可是……

“謝，要不改天吧。”

“你有事？”他頓了下，“……其實，是莎莎想見你，是要我約你的。”

我頓時停在了街邊。莎莎要見我，想對我說什麽？會和東霖有關嗎？

“你來不來？”謝在電話裏問著。

“……哪個飯店？”不能不去吧。

半小時以後，我趕到了謝說的地點。

A市一家有名的懷舊餐廳。

不知謝選在這，是有意，還是無心。

不大的包間裏，一整麵牆上放滿了陳年品，老舊的燭臺，嵌在鏡框裏的黑白相片，褪的仕掛曆，每件東西，似乎都是為了要你去追憶一去不回頭的舊。

我們像大學時代那樣圍桌而坐。

服務員斟上花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