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條短信,姜知漓盯著屏幕,呆呆地眨了眨眼。
什麼況??
定了幾秒,才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連忙截了張圖,給傅北臣發了過去。
姜知漓:這不會是你剛剛弄的吧???
姜知漓:「貓咪震驚jpg.」
與此同時,深夜仍然燈火通明的辦公室,桌上的手機一直滴滴響個不停。
傅北臣一邊看著電腦,隨手撈起手機解鎖。
屏幕上隨手一劃,都是發的表包,花花綠綠,什麼品種的都有,填得滿滿當當。
兩分鐘沒回,消息又源源不斷地彈了出來。
姜知漓:干嘛這麼突然把黑卡綁定給我?
姜知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財億展示?!
看到這,傅北臣忍不住抬手了眉心,也不知道哪些稀奇古怪的詞都是哪學來的。
角忽地輕勾了勾,他垂眸,終于敲下幾個字。
這時,姜知漓正趴在床上,腳丫在空氣中晃呀晃,眼地等著某人回復。
度秒如年后,手機終于有了反應。
傅品如:親屬卡。
看清他發過來的三個字,姜知漓的腦中好像忽然開了一小束煙花,砰的一下,炸得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好像有縷縷的甜意,從那簡單明了的幾個字里慢慢溢出來,手機屏幕好像也不再那麼冰冷又遙遠了。
姜知漓深吸一口氣,呆呆地盯了會兒天花板,又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不就是一張卡嗎?這麼激干嘛。
沒出息。
哦,他說親屬卡。
明明剛剛還高冷得不行,惜字如金地回了個嗯,轉頭就一聲不吭地給綁了一張無限額的黑卡。
有很多人,都是說的比做的多,在這個意泛濫又淺的時代。
但傅北臣不一樣。他和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即便他什麼都不說,但好像,一直都能從他的上,得到滿滿的安全。
八年前是,八年后,亦是如此。
不知怎的,姜知漓的心里又是甜又是酸。
人的一生里究竟有幾個八年夠他們錯過呢。
不過,幸好。
忍不住輕嘆口氣,調整好緒后,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姜知漓: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嘉期我們的事啊?總這麼瞞,我良心很痛的。萬一到時候跟我們生氣了怎麼辦?
傅品如:不敢。
姜知漓:...........
終于明白你妹妹為什麼天天在背后罵你了。
但姜知漓當然不可能把這話說出口,清了清嗓子,按下語音鍵。
——叮。
傅北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著手機,窗外繁華的夜映在他如墨般的眸底,不停地變換閃爍。
手指按下播放鍵,人輕聽的嗓音隨即回在靜謐的辦公室。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馬上快要到圣誕節了,我還沒想好送你什麼禮呢。本來今天想刷自己的卡給你買來著,看來要重新準備一份了。”
“要不然等你回來我親手做一桌圣誕節大餐?或者是禮?你自己選吧。”
語音自一條接著接著播放著,夜終于不再寂靜。
傅北臣靜靜聽完全部,垂眸看著腳下遙遠而冰冷的夜景,似有什麼緒緩緩流遍全,最后匯心臟。
他輕摁住語音鍵,沉聲說:“禮吧。”
姜知漓臉上的期待瞬間崩掉。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聽不出什麼明顯的緒,但姜知漓就是莫名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哼,他不吃大餐,還不稀罕做呢!
撇撇,又重新開始打字:那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呀?
傅品如:怎麼?
姜知漓眼里忍不住出狡黠的笑意,指尖輕著屏幕。
姜知漓:當然是想你了呀。
傅北臣盯著那條消息,還沒來得及回復,就看見一大堆星星從屏幕上方落下。
接著,又是一條消息過來。
姜知漓:你想不想看煙花呀?算了,反正我想。
姜知漓:別眨眼哦,我放給你看。
大朵大朵絢爛煙花特效隨即在屏幕上炸開,映在他漆黑如墨的眼底,分外和。
姜知漓: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傅北臣垂眸看著手機,直至屏幕上的那朵煙花徹底消失,角忽地淺淺上揚了下。
還沒等他回復,姜知漓才后知后覺到自己是不是有點兒太稚了,剛想試圖挽救一下,就看見一條新消息彈出來。
傅品如:不早了,睡吧。
嘁,沒趣的男人!!本來還想多跟他再聊一會兒的.....
為表不滿,姜知漓非常高冷地只回了個晚安的表包。
這邊,傅北臣看了一眼屏幕,才剛放下手機,辦公室的門就被叩響。
“進。”
聞聲,安快步走進來,將手里的IPAD放在他的面前,面是有的嚴肅。
“傅總,出事了。”
次日一早,手機鬧鈴準時響起。
連著曠工幾天,姜知漓今天特意早起,一大早就到了辦公室。
來了之后,后面陸陸續續有同事進來,有個還算相的同事走過來,順帶還遞了一杯式給,語氣真誠又帶著羨慕:“恭喜你啊知漓,順利拿下季度設計了,前段時間沒白付出辛苦,焦艷前兩天開會的時候給我們看了,我覺得這次新品有可能會。”
姜知漓只謙虛地笑笑。
同事這話一出,才約想起,前兩天焦艷還發了微信告訴,這次的主設計師名額還是的。
只不過那幾天請了假,一直在顧著理姜氏的事,就被拋在腦后了。
坦白講,姜知漓并不覺得這是傅北臣給開的后門。
就算公司的老板不是傅北臣,也一樣有自信能夠拿到這個名額,無論競爭對手是誰,包括被沈茵親自帶行的簡語凡。
這時,同事湊到他耳邊,低音量告訴:“還有啊,那個簡語凡,這兩天已經離職了。其實也談不上離職,我們都覺得人家就是空降幾天來驗驗生活的。”
“現在名額既然沒拿到,也就沒什麼理由再留在旗岳了,母親可是沈茵啊,再多拿幾個大獎,更沒必要呆在旗岳了。”
聽到簡語凡這麼快就走了,姜知漓倒是驚了一下。
還記得上次安告訴,簡語凡的名額是那位傅董事長欽定的,現在簡語凡能這麼容易地離開旗岳,大概是因為傅北臣已經向那位遠在國的傅董事長施了。
所有才有了那晚,書房里的那通電話。
只是遠遠聽了個大概,就能猜測到,傅北臣和傅老爺子的關系,幾乎已經可以用惡劣兩個字來形容。
可發生過什麼,姜知漓卻一無所知。
整整一個上午,只能靠工作來阻止自己繼續胡思想下去。
中午午休,姜知漓照例去到樓下咖啡廳買咖啡,剛用手機掃碼付完錢,就聽見后傳來一道年輕聽的聲。
“姜知漓?”
姜知漓循聲回頭,等看見是簡語凡,神不一愣。
見真是,簡語凡先是友好地笑了下,語調輕松地說:“你回來上班了呀,前兩天一直沒在公司里見到你,沒想到我剛一走你就回來了。在這遇見還巧的。”
說實話,其實姜知漓跟的際并不多,但語氣和善,看起來并無惡意。
姜知漓心里莫名,但還是禮貌頷首,微微笑了下,也沒當眾駁的面子。
見神平和,也沒什麼敵意,簡語凡微松下一口氣,輕聲問道:“你現在有空嗎?方不方便聊兩句?”
雖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但不管說什麼,姜知漓也沒什麼不敢聽的。
點點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不過我只有半個小時,午休結束就得回去。”
兩人就在咖啡廳里選了一個窗邊的位置坐下來,簡語凡便率先開口道:“之前那個季度設計名額的結果其實并不是公平的,是傅總的爺爺,傅老先生擅自作主決定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抱歉啊。”
真誠又坦地說出這件事,姜知漓反倒愣了愣。
簡語凡頓了頓,又說:“其實回國來到旗岳也不是我的本意,是我爸爸,他和傅老先生一直都有想讓我和傅總聯姻的意思,所以才我到旗岳來。不過,傅總對這件事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很堅決。”
“你和傅總,應該在談吧?”
簡語凡試探地問出口,隨即就見姜知漓坦然地點了點頭。
立刻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
難怪,如果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季度設計名額,傅北臣怎麼可能會對傅老爺子下那麼狠的手,明明以后也是自己的產業,說毀就毀,毫不留。
簡語凡是一個足夠清醒識時務的人,雖然以前也確實覺得傅北臣是最合適的聯姻人選,各方面都符合父親要求的所有條件,但如果傅北臣的心里已經住了人,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他的手段有多狠,從傅老爺子的事上就已經可見一斑,連自己的親爺爺都如此不留面,更遑論別人。
再試圖做什麼手腳,絕對是得不償失,倒不如趁早而退。
雖然傅北臣的條件確實很出眾,但也不值得堵上這麼大的風險。
收斂起思緒,簡語凡又聲道:“你的設計我前兩天也看見了,的確比我的更合主題,我心服口服。但能離開旗岳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我可以安心準備三個月之后的國際珠寶設計大賽了。對了,你應該也會參賽吧?”
姜知漓微微頷首:“會。”
知道簡語凡說的那場設計大賽,是全球最為矚目的幾場珠寶設計比賽之一,每年的得獎者都會到整個珠寶界的關注,也是每個設計師心馳神往的獎項之一,當然也包括姜知漓。
簡語凡又笑了笑,語氣躍躍試:“那太好了。你不來的話,比賽都了一半樂趣。到時候賽場見,來一場公平公正的對決。”
等拎包離開之后,姜知漓長長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也沒想到簡語凡今天會跟說這些。拋開沈茵的因素不談,如果和簡語凡在設計比賽里相識,倒也有可能為朋友。
以前見到簡語凡時,的心里總會有一些莫名的緒,大概是嫉妒吧,嫉妒能得到沈茵這些年的和關心。
可現在見到簡語凡,姜知漓反而越來越平靜,似乎變得越來越不在意,有關從前的人和事。
也許是因為時間漸漸平了些什麼,更或許是因為,有了傅北臣。
好像突然又重新擁有了很多很多的,讓已經漸漸記不起當初被沈茵丟棄時的痛了。
一陣復雜的緒從心口涌上來,姜知漓深吸一口氣,準備起回公司。
拿起手機時,無數條消息接踵而至。
有推送的新聞,也有倪靈發來的微信。
看清最上面那幾行字時,的神驟然一凝。
#傅氏集團現任總裁傅北臣疑為私生子#
#昔日豪門丑聞曝#
#傅氏集團價暴跌#
姜知漓指尖抖著點開那條新聞。
「近日,有知人士稱,傅氏集團現任總裁傅北臣,系已故富商傅鄞華與一名名為葉莘的婦所生,時流落在外由婦一人獨自養,自傅鄞華突發疾病逝世后,才被現已卸任的傅正擎董事長尋回,并加以培養后讓其接管傅氏集團。」
「自該消息出后,傅氏集團東紛紛對其瞞真相的行為表達強烈不滿,此丑聞影響,從今晨開始,傅氏集團價持續下跌,迄今為止,傅氏集團尚未對此發表任何聲明澄清。」
看到最后一段,姜知漓的臉已經徹底失去,腦中一時嗡嗡作響。
突然,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是倪靈打來的。
電話接通,倪靈在那邊急急開口:“漓漓,你看見那條新聞了嗎?”
“看見了。”
察覺到姜知漓的語氣異常平靜,倪靈敏銳覺到不對勁,猶豫著問:“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傅北臣是傅家私生子的事.....”
電話里陷沉默。
過了很久很久,姜知漓才輕輕應了一聲。
不僅知道,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
倪靈忽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頓,才斟酌著開口:“那你知不知道傅北臣回到傅家之后的事,我剛剛查到了一些......”
姜知漓聲打斷:“你說。”
倪靈輕嘆口氣,心里已經猜到的答案,只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來。
“八年前,你走之后的不久,傅北臣的母親好不容易九死一生被搶救了回來,那時候他的父親傅鄞華已經在國因為突發急病去世。
傅鄞華只有一個兒,卻本不從商,而那個傅正擎董事長也極差,本無法再管理傅氏集團。于是不得已之下,傅正擎用關系,才找到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傅北臣。”
“當時的傅北臣好像并不愿意回到傅家,傅正擎只好用傅北臣的母親威脅他去國,否則就不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他母親治病。后來,傅北臣去了國不久之后,母親還是去世了。
“傅正擎這個人向來以冷出名,其實也從來沒有在心里認可過傅北臣是他們傅家的脈。明眼人都知道,傅正擎不過是為了傅氏集團,需要一個人來做傀儡罷了。”
“再后來,傅正擎的漸漸好了一些,于是就在傅北臣接任傅氏集團后,跟他簽訂了協議。如果三年之,傅北臣沒能讓傅氏集團的總值翻倍,就會斷絕傅家跟傅北臣的所有關系,讓他徹底一無所有。”
“于是,那幾年里,傅北臣就了出了名的工作機,畢竟一旦失敗,他就會從懸崖跌落到谷底,不人都在等著看他這種天之驕子跌落云端。
可傅氏集團在他的手下,短短三年,不僅翻了倍,還翻了三倍。并且傅正擎原本的權力也在一點點被他悄無聲息地拔除,這幾年下來,也只剩下個空殼了。”
聞言,姜知漓鼻尖一酸,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止不住地發沉,淚水忽然奪眶而出,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一滴滴砸落下來。
終于知道,分開的那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了。
原本以為,回到傅家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可傅北臣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麼能忍被人當作傀儡和工,最后被人丟棄。
他被自己的親人困在了一場死局里,四周都是冰冷的銅墻鐵壁,最終卻是依靠自己走了出來。
然后若無其事地走到的面前,穿著堅冰冷的盔甲,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依舊耀眼,依舊芒萬丈,依舊給了很多很多的。
可是,真的好心疼。心臟快要裂開的那種疼。
忽然很想很想,現在就出現在他的面前,抱住他。
是回來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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