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六十秒的紅燈。周修林側首, 剛好注意到姜曉的表,很奇怪。他輕輕喊了一聲,“曉曉——”
姜曉斂了斂神,輕輕說道:“你的阿婆去世了, 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小豆芽皺起了眉頭,“阿婆什麼時候去世的啊?”
姜曉聲音悵然, “生媽媽的時候。”
小豆芽又問:“阿婆生病了嗎?”
姜曉攬著他的腦袋, “嗯,阿婆生病了就離開了。”
小豆芽聽了也很傷心, “阿婆真可伶。”說著他的小手拍拍姜曉的肩頭,“原來我不想當醫生的,現在我可以考慮一下。”他怕打針, 每次各種理由都不想去。可是他也知道,醫生能救人。
姜曉的悲傷緒慢慢被沖淡。“這個等你長大了, 看你自己的興趣吧。不管你做什麼,爸爸和媽媽永遠支持你,只要你喜歡。”
小豆芽的臉在的口蹭了蹭,“媽媽你真好。”
晚上回去之后, 趁著周修林給小豆芽洗澡的空隙。姜曉又去書房理工作。經紀人的工作瑣碎又繁重,要考慮的問題很多。華夏影視簽約的藝人有上百個,姜曉手里就帶了四個, 現在主要力都在宋譯文和許佳人上,另外兩人還在磨煉期。
前兩天,有個制片人說是要給傳一部劇本, 有意讓宋譯文來主演。
姜曉和宋譯文討論過,宋譯文也希能演一些優質的劇本。現在姜曉對他要接的劇本都是挑細選的。
姜曉大概地看完了故事梗概。男主是民國實業家,在那個的年代,一方面將家族產業發展起來,另一方面盡力搶救流失的文,在這一過程中與主相識相。覺得劇本還不錯,給宋譯文發了一條微信,約他下周和一起去見制片人。
等忙完回到臥室,發現那對父子都不在,才想起來,小豆芽現在已經開始學習獨立了。
到兒房一看,小豆芽坐在床上一手抱著他的瓶,一手擺弄著他的玩。他除了喜歡看書,就喜歡玩汽車了。
周修林正在收拾服,見姜曉走進來,問道:“工作做完了?”
姜曉點頭,“這麼早就收拾了?周末我們才走呢。”
周修林看了床上的小人,“有人等不及,洗個澡說了兩遍。”
姜曉抿一笑,“我小時候很安靜的,爸爸說你小時候也不說話,你說他到底像誰啊?”
小豆芽喝完牛,放下玩,在床上滾了滾,滾到姜曉那邊,趁機抱住姜曉,“我像媽媽。”
姜曉看向周修林,“我小時候可沒這麼甜。”
周修林把小豆芽的行李整理好,似笑非笑地看著,目落在的角,低聲說了一句,“現在很甜。”溫熱的氣息從的臉頰微微而過。
姜曉臉一熱,推著他,“你快去忙吧,我先哄他睡覺。”
姜曉好不容易才把小豆芽哄睡,回到臥室,說道:“小豆芽的問題好多,我都快回答不了。”
周修林合上書,信步走到跟前。“晚上我收到爸爸的信息。”
姜曉一陣張,“爸爸是不是也看到網上的視頻了?他們有沒有說什麼啊?”
周修林嘆了一口氣,“是岳父大人的消息。”
姜曉神略微放松了,“爸爸說什麼?他都好久沒有回來了。”
“他準備五一回來,給我傳了幾張照片。”周修林打開微信。
“爸爸好像瘦了很多。”姜曉皺了皺眉,“人也黑了。”
周修林也是這麼認為的,“可能是那邊生活條件艱苦,他又不太會照顧自己。”
姜曉涼涼地了角,“我爸是在自我放逐,他……”話沒有說下去,“總覺得我爸爸這輩子太辛苦了。不是質上的那種苦。”
周修林了然,界有人曾分析過姜屹的作品,他的作品表達的東西很矛盾,絕和希并存的矛盾,自己人的心靈。很多人都說,可能是姜屹人離世給他心里造了巨大的創傷。
姜曉眸暗了幾分。
周修林知道擔心姜父。可是姜父的個是誰都勸不了。周修林也覺得姜屹和姜曉的父相模式不是正常父的相模式,不是說姜屹不姜曉,只是姜屹似乎不能坦然面對姜曉。他把錢都留給姜曉,可怕姜曉從來要的就是不是錢。現在小豆芽出生后,姜屹每年會多點時間回來看外孫。
“別太擔心了。”
姜曉嘆了一口氣,“對了,爸媽有沒有說一妍和宋譯文的事?”
周修林直接說道:“不太看好。他們一直以為一妍進演藝圈不過是一時興趣,何況這幾年的工作并沒有太大的起。媽媽一直希能退出的。”
姜曉了然,“娛樂圈的太多,媽媽是擔心宋譯文。”母親都一樣,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吃一點苦。有了小豆芽,越發明白了這個。
周修林抱著,“你怎麼看?”
姜曉默了一下,“我希一妍幸福。”說實話這幾年周一妍也不容易,大概是秦珩在心里留下的印記太深,好像一直沒有走出來。其實,宋譯文和秦珩在某些時刻側面有幾分相似的。能覺到,周一妍必然也能覺到。
周修林拍拍的肩頭,“一妍別人勸不,的事只能自己理。”
姜曉笑,“你們周家的人都倔的。”想了想,“當初我說不要小豆芽,那天手,如果我不反悔,你真的會讓我做手嗎?”
周修林著的眼睛,定定地說道:“不會。”
姜曉挑眉,“周修林,你什麼時候看上我的啊?”
周修林輕笑,“你先告訴我你的小。”
姜曉鼓起了,踮起腳尖主吻住了他的角。“我以后慢慢告訴你。”
……
做到最后,姜曉累極了,渾無力習慣地抱著他,喃喃說道:“老公,再給我一年時間,我就不做經紀人了。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等你有時間,我們帶著小豆芽出去玩。”
周修林有片刻的愣怔,理了理的發,“好。”
一年時間,姜曉把手里的另外兩個人的路鋪好,之后再由別人接手,才能放下心來。從此以后,再也不踏足娛樂圈。
轉眼到了周末。
小豆芽第一次和媽媽出差,非常激,一路坐在車上,都好奇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時不時問一件,“媽媽,還有多久到啊。”
等終于到了影視城,小家伙那一臉驚訝的樣子,讓人萌化了。“哇,媽媽這里好——”
好什麼?三歲的小朋友卡詞了。
姜曉替他說完,“好壯觀。”
小豆芽忙不迭的點頭,“媽媽,古代人就住在這樣的房子里嗎?為什麼古代人和我們住的房子不一樣?”
姜曉一一和他解釋。
小豆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之,這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奇有趣的。
下午,姜曉要去見節目組的導演。小豆芽和一起出現并不太違和,導演助理來接待,還問起來,“姜姐,你從哪里找來的小天使?小包子你好呀!”
“姐姐,你好。我小豆芽,三歲了。”
“哈哈,姜姐,你是不是你剛簽的小年啊?”
姜曉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親戚家的寶寶,想到影視城來看看,這次有時間便帶他來玩兩天。
周思慕很聰明,爸爸媽媽叮囑過他的話他都記得很清楚,他在外人面前只喊姜曉——曉曉。
小家伙今天穿了一件淺咖的風,姜曉過來時的路上怕風大,給他搭了一條薄圍巾。這樣子確實讓人喜歡。
姜曉問道:“這期黃導請誰來了?”
導演助理:“是夏嵐和梁月老師。”
姜曉一愣,“梁老師也來參加節目了?”
導演助理有些無奈:“第一期收視率不夠,梁老師和導演有些,便請來了。”
姜曉好奇:“夏嵐怎麼也來了?”夏嵐和程影現在是同一個級別,圈里的大花,本實力強悍,資源都是頂尖配置,一般綜藝節目很能請。
“本期有個話題,娛樂圈相似的臉。”
姜曉輕輕一笑,“我先去和張導談一下,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小家伙。”
“好的。你放心。”
后臺人不多,而且這間化妝室都是給來錄節目的大神用的,一般人都進不來。
姜曉悄悄又囑咐了一句,“媽媽進去和導演伯伯談一點事,很快就出來。你一個人不要跑,有事和助理姐姐說。”
小豆芽晃著小短,“知道了。曉曉,你去忙吧。我等你。”
“真乖。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明天我們再去逛逛,帶你去看古代房子。”
小豆芽高興地小手捂著手樂著。
姜曉一走,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玩汽車,就好奇地打量著化妝間,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等他對環境悉了,才下來走了。
這時候有個年輕的孩子急匆匆的進來,一手拎著咖啡,一手拿著一大袋別的東西。
孩子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差點撞到小豆芽。
趕把咖啡擱在桌上,袋子掉了好幾樣東西。
“姐姐,我幫你撿——”
孩子看了一眼小豆芽,“咦!哪來的小孩啊!”
小豆芽回道:“我來旅游的。”
孩子喔了一聲。
小豆芽興沖沖地拿起盒子,個子太小,他只要踮起腳尖往桌上放。哪知一不小心就倒了咖啡,一杯咖啡直接灑了下來,而下方正擺著一雙皮鞋。
孩子嗷了一聲,“天哪!”趕去撿鞋子,可是還是為時已晚。白皮鞋沾了咖啡,瞬間就毀了。孩子看著鞋子,十指握,快要哭了,半年工資都賠不起吧。
小豆芽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張地站在一旁,眉心都皺起來了。
就在這時節演播廳的節目已經錄完了,梁月和夏嵐來到后臺化妝間,一進來兩人看到了這幕。
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站在那里,表委屈。
梁月看到助理手里拿著的鞋子,問道:“怎麼回事?”這雙鞋是姝言從法國特意帶回國送的禮。去年,拿了獎只穿過一次。因為珍視,所以舍不得穿。
“梁老師,對不起,是我沒看好。這個小孩撞到了咖啡——”
梁月看向小豆芽,“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能讓孩子隨隨便便進化妝室?”向來對一切要求嚴苛,因而表已然冷了幾分。
夏嵐作為晚輩,這時候也不便說話,打量著小豆芽,朝他出一抹笑意。“是不是哪個劇組的孩子?”
小豆芽咬了咬,“對不起,是我的錯。”媽媽教過他,犯錯了要主認錯,才是好寶寶。
梁月斂起表,擺擺手,“找人把這孩子領走吧。”
小豆芽眼圈紅了,強忍著淚沒落下來。
姜曉正在和副導演說話,這時候導演助理急匆匆地來找,“小朋友把梁老師的鞋子毀了。”去拿個東西的時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把雙方都得罪了。
姜曉臉一,和副導演打了一聲招呼,“抱歉,我過去看一下。”
本沒有心再聽助理說什麼,只想快點過去。等大步沖進化妝室,看到小豆芽站在中間,孤零零的。那一刻,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了幾下。
梁月、夏嵐,還有兩個助理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大家都在看著小豆芽。
氣氛低沉而抑。
姜曉趕走過去,蹲下子,雙手握住小豆芽的手,上下檢查,聲音輕,“有沒有燙到?”
小豆芽鼻子,“曉曉,我做錯事了,可是我不會故意的。”
姜曉心頭一酸,把他抱在懷里,“做錯事改正了,還是好孩子。”
小豆芽強忍的淚水落下來了,“嗚嗚——”
姜曉抱起他輕輕哄著,“沒事的沒事的。”
小豆芽的臉埋在姜曉肩頭,再也不肯抬頭了。
姜曉慢慢冷靜下來,看到助理手中的那雙皮鞋,品牌的,一雙幾萬塊,不便宜,而且是限量版的。
小助理看到,弱弱地開口:“這是晉小姐送給梁老師的生日禮,老師平時都舍不得穿。”
姜曉的嚨上下滾了又滾,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一雙鞋子啊。迎著梁月的目,冷靜的如同千年的湖水。
“梁老師,真的很抱歉,是我疏忽了。您的鞋子我照價陪給您的。”暗暗呼了一口氣,臉異常的平靜,抱著小豆芽,朝略微彎了彎腰。“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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