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
是中國JS省的一座道教名山,是道教上清派的發源地,被道家稱為“上清宗壇”,有“第一福地,第八天”之譽!
因山勢曲折,形似“已”字,故名句曲山,道家稱“句曲之金陵,是養真之福境,神之靈墟”。
西漢時陝西鹹茅氏三兄弟茅盈、茅固、茅衷來句曲山修道行善,益澤世人,後人為紀念茅氏功德,遂改句曲山為三茅山,簡稱“茅山”。
唐宋年間,茅山道教達到了鼎盛時期,前山後嶺,峰巔峪間,宮、觀、殿、宇等各種大小道教建築多達三百餘座、五千餘間,道士數千人,有“三宮、五觀、七十二茅庵”之說。
不過在進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經曆了那十年浩劫之後,茅山卻顯得有些衰敗,雖然在八十年代初期經過了修複,但仍然難現鼎盛時期的香火。
在靠近金壇地界的山麓下,環繞著幾個小村莊,大的不過百十戶人家,小一點的村子,甚至隻有十幾戶,每到清晨傍晚時分,都能看到陣陣炊煙在山腳各升起。
這些村子裡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後,都要步行五六裡路去鎮子上的學校讀書。
這個年代可不流行什麼寄宿,放學就要乖乖的往家裡趕,不過好在茅山附近冇有什麼大型野,跑慣了的路,倒是不虞出現什麼意外。
“葉子哥,明天就放假了,咱們晚上要不要慶祝下?去李二愣子家的玉米地裡玉米吃好不好?”
在一山間的小路上,三四個九、十來歲出頭的半大小子,斜揹著軍綠上麵打著補丁的書包,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往路兩旁尋著,著腳趾頭的布鞋還不老實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提到了吃,除了走在中間的那個小男孩之外,其餘幾個小傢夥均是眼睛發亮,不自的往肚子裡咽起了口水。
雖然此時那位總設計師已經喊出了改革開放的口號,在南方沿海的一座城市裡,也正轟轟烈烈的進行著大建設。
但是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裡,正在“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年齡的孩子們,每天的業餘時間,除了玩耍之外,談論的最多的就是吃了。
走在幾人中間的葉天聽到小胖子的話後,開口說道:“吃什麼玉米啊,晚上來我家裡吃魚,還有螃蟹和黃鱔呢……”
要說家境,葉天家是外來戶,可以說是這幾家最窮的,但是葉天的父親總是想方設法的為兒子補充營養,冇有吃,這魚可是從來冇斷過的。
聽到有魚吃,幾個小傢夥的口水頓時流了出來,葉家大伯燒魚的手藝那可是頂呱呱的,就是白水煮的魚湯,也能讓人喝的回味無窮。
“葉子哥,黃鱔是你釣的吧,你真厲害,我就老是釣不上來。”
一個小胖子羨慕的看著葉天,**歲就能長得像個秤砣,那絕對是見了能吃的東西就往裡塞的結果。
這釣黃鱔可是個技活,工倒是簡單,用個自行車條就行了,一頭磨尖,彎鉤子,另一頭彎圓圈。
找到鱔魚後,就可以把鉤放裡,如有鱔魚吃鉤,向裡猛推一下,使鉤全部進,並轉一下角度,順勢拉出外,及時用另一隻手握住黃鱔的脖子提出魚。
說起來容易,但是想掌握好火候,卻是極難的,葉天能為這周圍幾個村子的孩子王,除了打遍同齡無對手之外,一手釣黃鱔的技,連許多大人都比不上。
“瞧把你饞的,黃鱔有什麼吃的,螃蟹纔好吃呢,這月份剛好是吃螃蟹的時節……”
茅山地江南水鄉,山腳下溪流遍佈,不過人們似乎對於螃蟹不太冒,很有人捉了去吃,倒是釣黃鱔捉魚的人隨可見,在這個資貧乏的年代,人們也在想方設法改善著自己的生活。
葉天撇了撇,揮舞了下拳頭,用威脅的目看向邊的幾個夥伴,說道:“今天於清雅哭了的事,誰都不許告訴我爸啊,不然……”
“葉子哥,你放心吧,我們纔不會說呢……”
小胖子一臉討好的表,湊到葉天邊,問道:“葉子哥,你把鏡子放在腳麵上,到底看清楚子裡麵冇有啊?”
“當然看清楚了,不過……看了一眼就被發現了……”
葉天臉悻悻的說道,這小丫頭片子太不經逗了,哭著跑去告訴了老師,害的自己今年考了雙百,也冇拿到三好學生的獎狀。
不過貌似讀了五年小學,葉天次次考試都是滿分,卻從來冇往家裡拿過一張獎狀,不是把同學的辮子係在了椅子上,就是往男廁所裡扔鞭炮,家長倒是冇。
“葉子哥,要不……咱們吃過晚飯,去看二愣子他老婆洗澡吧?我知道二愣子今天要去水庫下漁網……”
小胖子眼珠子一轉,出了個壞主意,倒不是說這幫孩子發育的早,實在是在這偏僻的山村裡太無聊了,讓這幫小子的力無發泄。
“,不過你們幾個小心點,被捉到可彆把我招出去了……”
葉天點了點頭,這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乾了,話說從葉天五歲時李愣子結婚那天起,他就鑽過新房的床底,第二天有聲有的去學給村裡人聽。
當然,葉天自個兒並不懂那“哼哼呀呀”的是個什麼意思,到現在也冇怎麼搞明白。
幾個小傢夥說著話,已經看到了不遠的村子,頓時加快了腳步,向村口跑去,原本蹲在村口大槐樹下準備迎上來的一隻黃狗,見到是這幾個傢夥後,連忙夾了尾又了回去。
葉天所在的村子,做李莊,顧名思義,這個村子除了葉天父子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姓李,據說是太平天國的時候,兩兄弟從蘇北逃難到此,纔有了這個村子。
李莊不是很大,一共隻有二十三戶人家,從村頭到村尾,幾分鐘就能來回跑上一圈,
在村子青石房子的外牆上,還留著“要鬥私批修”,“將無產階級**大革命進行到底!”等石灰刷的字樣。
“胖墩,二蛋,你們幾個回家說一聲就過來吧……”走到村頭,葉天就停住了腳,他家就在村口。
葉天家原本是村裡的一座祠堂,不過在那十年中,祖宗牌位都被那些整天尋著要“破除封建迷信”的狂熱紅小將們給砸掉了,祠堂也變了下鄉知青們的住所。
不過隨著知青們的返鄉,本來住了十多個人的祠堂,現在隻有葉天父子二人了,偌大的地方稍顯有些破敗。
“爸,我回來了,我今年又考了雙百……”
葉天一進院門就大聲嚷嚷了起來,和剛纔與小夥伴們說的江南土話不同,葉天此刻說的卻是地道的普通話,裡麵似乎還帶著子京腔韻味。
“臭小子,那麼大聲乾嘛,是不是又乾什麼壞事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聽到葉天的聲音後,院子裡的中年人站直了笑罵了一句,每年都要被老師教訓好幾次,他當然瞭解兒子惹是生非的本事了。
葉天的相貌和父親有六分相似,不過相比葉東平剛毅的麵龐,葉天的臉型卻稍顯弱一點,
在葉天小的時候,外麵村子來做客的人,見了葉天總是誇這孩真漂亮,搞得葉天五歲的時候就單一人爬上了茅山,說是要去拜師學藝做個男子漢。
要不是茅山冇和尚,看了放映隊播放的《林寺》後,估計葉天都敢把頭髮刮禿了去出家。
“冇有的事,爸,我來幫你殺黃鱔……”
葉天將書包甩在了一邊,笑嘻嘻的從門邊拿過一個木板,在木板的頂端,釘著一釘子。
把木板放在地上,葉天手從旁邊的盆裡抓過一條黃鱔,練的將其釘在了木板上,右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小刀,輕輕一劃,就將黃鱔的肚皮給削開了。
在水裡抄了一下之後,葉天右手飛快的在木板上閃了幾下,隨手一抖,一條一斤多重的黃鱔,就一片片的落在了旁邊準備好了的搪瓷缸子裡。
父子倆相依為命過了這麼多年,顯然不是第一次配合著乾活了,在葉天清理好黃鱔後,葉東平鍋裡的豬油也熬熱了,放一些蔥花辣椒後,將鱔片倒鍋中,隨著“嗤嗤”聲響,一香味充斥在了院子裡。
不多時,一大搪瓷缸子炒鱔片,一條紅燒魚外加一碗魚頭湯,就擺在了桌子上,另外還有自家種的青菜,在農村而言,這幾個菜也算是很盛了。
雖然隻有三個菜,但量卻很足,單是那條魚就有六七斤重,加上三斤鱔片,足夠五六個人吃的了。
“真香啊,老葉,我從鎮上回來的時候買了點黃酒,咱們一起喝幾杯……”
隨著一陣笑聲,一個和葉東平年齡相仿的人走了進來,在他後,跟著胖墩幾個小子,不過一個個卻是頭腦的,在衝葉天打著眼。
“於老師……”
見到來人後,葉天立馬老實了很多,站起規規矩矩的喊了聲老師,來人不僅是他的班主任,更是於清雅的老爸,誰知道今兒是不是來告狀的?
於浩然看了眼裝著一臉老實像的葉天,笑罵道:“臭小子,學習是不錯,就是太頑皮,德智勞要全麵發展才行啊……”
看著自己的這個學生,於浩然也是哭笑不得,葉天的學習績那是冇的說,彆說在鎮子裡的小學了,在縣裡也能數一數二,但就是不學好,那心思整天都放在玩上麵了。
不過老師總是偏學習績好的學生,雖然上嚴厲,但心裡還是喜歡的,在了幾次家長後,於浩然倒是和葉東平了朋友。
和葉東平一樣,於浩然也是外來的知青,不過由於在當地找了對象,就冇有返回上海,從78年到現在,一直都在小學裡任教。
看到於浩然的神,葉東平笑著說道:“於老師,這小子是不是又惹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您就當是自己的孩子,教訓的時候彆手……”
“哪有啊,爸,我了,吃飯吧……”
葉天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老師,不過他也知道,自從班主任和自家老子了朋友之後,倒是冇怎麼打過小報告了,看來今兒又能躲過去了。
“吃飯,吃飯,來,老葉,咱們先走一個……”
果然,於浩然冇提學校發生的事,等幾個小傢夥圍到桌子邊後,端起倒滿了酒的杯子,和葉東平了一下。
“這酒……喝的冇味道,還是二鍋頭夠勁啊……”葉東平一杯酒下肚,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微有些黯淡。
於浩然放下酒杯,說道:“老葉,我正好有件事想給你說呢……”
大人們喝酒聊天,幾個小傢夥可是冇閒著,筷子飛舞,先是夾了塊魚塞裡,然後在碗裡埋上一塊鱔片,最後眼睛還盯著下一個目標,一個個都像是小狼崽一般。
“爸,於老師,我們吃飽了……”三五分鐘過後,桌子上的菜就被席捲一空,葉天拍著小肚子站了起來,眼睛瞅向門邊。
“臭小子,一個比一個能吃……”
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碗,葉東平笑罵了一句,站起說道:“都出去玩吧,於老師,我再炒點花生米,你那事慢慢說……”
……
雖然李莊還冇有人家裝電視,但是夏天農村的夜晚,還是比較熱鬨的,吃過晚飯出來乘涼聊天的人,還有田間的蛙蟲鳴,都為這個小村莊平添了一分生氣。
“葉子哥,給我看看……”
在一小院人家的窗戶底下,三顆小腦袋正著往屋裡瞅著,藉著窗外的月,依稀可以見到關著燈的屋裡那白花花的。
雖然他們這年齡還不足以引起某個部位的變化,但卻是向學校同學吹牛的好資本,是以幾個小傢夥隻要逮著二愣子不在家的時候,總是對這項活樂此不疲。
“小兔崽子,你們找死啊?”
就在葉天幾個人小聲議論著二愣子媳婦屁上的那顆黑痣,到底是在左邊還是右邊的時候,院子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炸響。
“靠,胖墩,你不是說二愣子要半夜纔回來嗎?早知道我自個兒占一卦了……”
葉天知道二愣子那脾氣,要是被抓了現行,指定會嚷嚷的全村人都知道,他可不認為自己在二愣子結婚的時候幫他抱過,就會被另眼相待。
見到二愣子堵住了院子們,幾個小傢夥頓時做鳥散,紛紛往兩邊跑去,這農村的圍牆也不過就一米多高,就連小胖墩都能翻得過去。
就在葉天剛跑到圍牆邊上,後就傳來了胖墩的呼痛聲,回頭一看,卻是被二愣子扭住了耳朵,咧著乾嚎呢。
“這個笨蛋……”
葉天裡嘟囔了一句,不過作卻是一點都冇放慢,右手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土牆上撐了一下之後,形騰躍而起,靈巧的翻了出去。
“唉,今兒還是去師傅那吧……”
出了二愣子家的院子後,葉天也冇回家,直接往村子後麵的山坡跑去,他可不想放假第一天就捱揍,到山上躲幾天老爸的氣消了再回家也不遲。
雖然茅山樹高林,葉天也是不懼,他五歲的時候就敢往山上老林裡鑽,隻不過上錯了山峰,因緣巧合的在一破舊失修的道觀裡認識了個自稱姓李的老道士,被他忽悠的拜了師傅。
葉天也不知道李道士多大歲數了,不過老道士常說當年陳毅司令在茅山打遊擊的時候,就一口一個大叔的稱呼他。
葉天小的時候不知道陳司令是誰,但是上學以後知曉了陳毅的來頭後,就經常笑話老道士吹牛,老道士也不生氣,隻是笑而不語。
老傢夥雖然有點神神叨叨的,整天著他背《麻相法》、《水鏡集》等拗口的書籍,但卻真有一好功夫,葉天隻不過跟著他學了一些導氣,就打遍同齡無敵手了。
從李莊到山上的道觀,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走到一半的時候,天上忽然下起了暴雨,等葉天趕到道觀裡,渾已經被淋的像個落湯一般了。
“師傅,師傅,我來了……”葉天從雨幕中一頭鑽進了道觀。
這座道觀不是很大,除了進門的主殿之外,後麵隻有兩間廂房,由於年久失修,大門已經破舊不堪了,去年被老傢夥劈了當柴火燒了,倒是省了葉天去敲門。
“師傅,人呢?”
葉天前殿後房轉悠了一圈,卻是發現老道士竟然不在道觀裡,撓著頭走回了主殿,對著殿中間供奉著的一尊塑像拜了一拜。
和茅山主峰道觀供奉三清不同,這座道觀裡的塑像,卻是一尊普通的道士塑像。
供臺上的道士穿麻,束髮盤髻,左手放在側前,右手卻舉至頭頂,托著一個掌大小的泥塑羅盤,整個造型看上去頗為怪異。
按照老道士的話說,這是他們麻一脈的老祖宗,雖然不人間香火,卻是要誠心拜的。
“這麼大的雨,老傢夥不會出什麼事吧?”
忽然一聲炸雷響起,整座道觀似乎都晃了晃,葉天回頭看了下外麵,不自的為老道士擔心起來。
“嗯?什麼聲音?”
正當葉天向外麵張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響起“嘎嘎”的聲音,回頭去,卻發現那尊泥塑徑直往自己的方向倒了下來。
“祖師爺,我可對冇有您不恭敬啊……”
葉天抬頭看時,麻道士的塑像,已經如同小山一般的向自己來,葉天連忙往後退去,由於材矮小,才堪堪躲過了祖師爺的腦袋。
隻是還冇當葉天慶幸自個兒逃過一劫的時候,忽然覺頭頂傳來一陣劇痛,卻是那塑像舉過頭頂的右手,正好砸在了葉天的小腦袋瓜上。
雖然是泥塑的手,但是那力道也不容小覷,這一掌拍的葉天頭頂的鮮頓時潺潺流下,隻覺雙眼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而兩米多高的泥塑,從供臺上摔下後,也是四分五裂散了一地,不知道這麻老祖在千年前,是否會算到自己有此劫難?
頭上是人細管最集的地方,就是平時破點皮,也會流不止的,葉天小小的倒在地上,不一會鮮就將邊的地麵染紅掉了。
外麵的暴雨下的愈發的急了,一道道閃電在天空中肆著,破舊不堪的道觀在這暴風雨中搖搖墜,似乎隨時都可能坍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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