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番外之獨寵
一對兒,小皇子是哥哥,生出來胳膊兒都是力道,虎頭虎腦惹人喜歡,小公主是妹妹,便有些瘦弱了,初時就跟小貓兒一樣,讓人看著心憂,生怕養不活。
不過好在宮里頭醫娘都是早就心準備好的,經驗富的嬤嬤也早就候著,待到兩個孩子百天時候,小皇子自然是養得好,天庭飽滿,一看便是富貴窩里的娃兒,人都說這是帝王之相,便是小公主,模樣也紅潤起來,皮舒展開,沒了剛出生的皺,圓潤,竟仿佛雕玉琢的花朵般。
太皇太后原本已經專心禮佛,可自從這一對龍胎出生后,也頗為上心,無事時總是讓人抱過去看看,顧玉磬想著老人家寂寥,自己如今忙,便是日日去請安,也不能時時陪伴,也多讓兩個孩子過去,讓老人家看看。
顧玉磬二嫂現在也生了,安定侯夫人忙得很,不過也總是走宮中,惦記著兩個孩子。
至于蕭湛初這里,自是不用提,之前便是夜里睡時,也會突然醒來,擔心兒哪里不好,如今眼看著好起來,才勉強松了口氣。
可即使如此,他對兒的疼,也已經了習慣,總怕哪里委屈了似的,比如他明明在書房里理政,外面下了雨,他便要命人傳個口訊,說天寒,要記得給公主添。
其實公主邊有嬤嬤有娘有宮娥,外還有顧玉磬心,哪里用得照父皇眼地派人提醒呢。
這讓顧玉磬都有些吃味了:“你只知疼,竟不知道疼我了!”
蕭湛初無奈地笑,眉眼間都是溫,抱著哄。
顧玉磬其實也就說說罷了,是能明白蕭湛初心思的,那小兒生下來如此孱弱,生怕一不小心就夭折了,自然是格外疼寵,生怕有一個不好。
這個時候,夫妻兩個想起來安定侯府對顧玉磬的寵慣,也就能會老父親老母親的心思了。
說話間,蕭湛初突然就想多了:“若是將來哪個小子把我的小公主騙走怎麼辦?”
顧玉磬沒搭理他,那麼遠的事,心那麼多做什麼?
然而老父親的心思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人家竟然憂心起來,甚至開始想著,要提前挑選一個婿,挑好的,就在眼跟前看著,免得將來自己兒騙。
顧玉磬覺得他莫名,心想真是杞人憂天。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說不得將來兒看中了哪個呢!
可蕭湛初既然這麼想了,還真這麼做了,人家很快挑選了十幾名侯門子弟,都是兩歲至五歲之間的,說是要作為皇子公主伴讀將來送進宮的,之后再慢慢觀察。
顧玉磬知道,更加好笑,不過也就隨他去了。
生了孩子后,顧玉磬便覺得自己胖了,不過好在宮中自有許多調理方,又格外注意,學了那宮中舞來,每日勤加練習,待到年節時,兩個孩子不到半歲,已經恢復了往日輕盈纖細,而且比起往常更有珠水潤之,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珍珠。
蕭湛初自是對寵有加,每每抱著貪歡,竟是比新婚之時更為得趣,只是到底顧念生產辛苦,一直顧忌著,并不敢讓孕,他掐著的腰說:“好歹休養一年,再做計較。”
顧玉磬倒是不著急,反正已經有了皇子,皇子如今封了太子,國本穩固了,要不要再生,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可也實在是不巧,到了這年春時,又懷上了。
相比于頭一次,倒是從容了許多,懷胎九個月,總算生下,這次是一位皇子,不過這位皇子并不好,養了半年后,才勉強好起來,可卻是沉默寡言的子,并不像別的孩子那麼靈活泛。
而這位二皇子出生百天時,當年蕭湛初所說的三年之期也到了,宮中便時不時有人進諫,意思是可以招納才充塞后宮了,顧玉磬獨掌后宮三年,外命婦不知道多都對服服帖帖,耳目眾多,自然是早知道消息了,哪家貴哪家千金著進宮。
對于這些,顧玉磬是一概置之不理的。
如今三年過去,大昭國泰民安,海清河晏,朝政清明,滿朝上下,誰不說今上為開創盛世之明君,這樣的一代明君,自然是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了,還不至于要靠著后宮妃嬪來拉攏朝臣。
他想怎麼樣,其實都是他說了算,外人上竄下蹦,哪里左右了他的心思。
是以顧玉磬依然如常,打理后宮,又陪著兩個娃兒玩耍,小太子和小公主如今已經兩歲多了,言語頗為可人,不過可以看出,小太子天資聰穎,倒是像蕭湛初小時候,依蕭湛初的意思,倒是要開始讀書啟蒙了,卻被顧玉磬攔下。
是想著,這孩子將來要像蕭湛初一樣,登上帝位,肩擔日月,承載社稷之重,未來的路那麼長,如今還小,為什麼不能恣意玩耍呢?
顧玉磬和兩個孩子用膳過后,又逗弄一番次子,次子如今還是團兒,子涼淡,并不像小太子年時活潑好,反而喜靜,會安分地坐在那里,用墨黑的眼睛看人。
并沒有尋常小娃兒那麼討喜,然而顧玉磬對他卻格外疼惜,覺得,次子有些像蕭湛初小時候。
待到孩子們都各自退下了,顧玉磬正要聽尚宮回稟宮中事,蕭湛初卻回來了。
他回來后,六局尚宮盡皆退下。
顧玉磬笑著道:“今日倒是回來得早,可是有什麼新鮮事?”
蕭湛初換下龍袍,穿上帝王常服,淡聲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一些朝臣提起三年之期,想給后宮添人了。”
這幾日,顧玉磬雖聽人提起,但是并沒在蕭湛初面前提過,蕭湛初也沒說過,沒想到他竟然主說起。
便隨口道:“嗯,然后呢?”
蕭湛初看并不在意的樣子,便道:“你竟不想知道?”
顧玉磬笑出聲,故意說:“我不想知道。”
蕭湛初揚眉:“難道皇后如今心里只有皇子公主,竟沒有夫君?”
顧玉磬無奈,別他一眼:“你如今倒是學會了倒打一耙。”
蕭湛初:“那你怎麼不問?”
顧玉磬簡直是無言以對了,心想人都說他年老,如今為帝三年,氣度沉穩斂,更有泱泱帝王風范,誰曾想,非要挑著自己找他茬似的!
嘆,忍不住著他的臉:“你說你,是不是我若不爭風吃醋,你心里倒是不舒服?”
蕭湛初抿,低聲埋怨道:“你竟連問都不問。”
顧玉磬:“這有什麼好問的嗎?”
蕭湛初抬眸,黑眸發亮:“那你說,怎麼沒什麼好問的?”
顧玉磬便笑了:“你如果敢封什麼妃嬪,我便每日讓妃嬪陪我玩耍逗趣,再也不陪你,到時候只怕是拈酸吃醋的反而是你!”
算是知道他心思的,之前因著時常和紅莘說話,他覺得冷落了,竟然為這個鬧氣。
就這樣的他,難道還能真去封什麼妃嬪不,那才是放著好日子不過,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蕭湛初聽這麼說,之前的憋悶便瞬間煙消云散了。
他想,是懂他,因為太懂,反而不需要問了。
他卻竟然誤以為不在意,實在也是傻了。
只是下意識里,不知為何,總是擔心,怕覺得,自己可以有別的人,也怕突然要賢惠,要給自己塞什麼通房人。
明明并不是這樣的人,他心里卻總有這種不安。
這件事本來也就這麼過去了,不過晚間時候,當溫存過后,他攬著,卻不經意間說出來了。
顧玉磬聽到后,卻是心神微震,趴在他懷中,怔怔地傻想了很久。
自從經歷過那場變故后,心中清明,知道自己通過圓寧和尚的魍魎鏡,了微之中,但其實微就是過去,了過去,就等于重活了一時,回溯了時,改變了昔日一切。
接這一切的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擁有上一世的記憶,那些記憶有些苦無奈,也不愿意說給他聽。
因自己當初的病重,他心里總是忐忑,不能安定,不想讓他為這些憂心。
只是就在剛剛,他在時無意中說出的憂慮,不正是上一世自己曾做過的事嗎?
上一世,因他長久的冷落,以及夫妻之間并不得法,又因黃貴妃說起該為蕭湛初納妾,提及并無子嗣,言語中指摘的賢惠,便著頭皮要將自己的丫鬟給蕭湛初做通房。
他當時不置可否,臉卻頗為難看。
當時他的拒絕,于來說,自然是許多揣測,只是那個時候怎麼能想到,其實他是氣惱,竟將他推給別人。
顧玉磬趴在他懷中,傻想了半日,最后終于埋首在他膛中,攬著他的腰,低聲嘟噥道:“才不會呢,你是我的,我永遠不會為了賢惠把你讓給別人,你說的那些,不過是瞎想,或許本是做夢。”
蕭湛初沉默了一會,捉住的手:“我知道不會,可是我總覺得,也許這個世上,存在另一樣人生,也有另一個顧玉磬。”
還有一個靜默地等候到絕的自己。
之前的夢,以及當時那場蹊蹺的大病,他不是沒有猜測,這幾年,慢慢地也有了一些想法,只是不說,他也就不提。
顧玉磬便不說話了。
他應該一直都是看了的,只是不說罷了。
怪不得這幾年,明明他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明明他們夫妻恩有加,他卻總是諸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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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蕭湛初去上朝了,顧玉磬在花園中閑散地漫步,這麼走著間,便聽得人來回稟,說是黃貴妃沒了。
自是有些意外,這幾年,黃貴妃一直被囚在宮中,不至于錦玉食,但也不至于遭什麼待,這麼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
當下便召了宮人過來,詳細地詢問,這才知道,黃貴妃竟在冷宮中無意中尋到了鉤吻,也就是尋常說的斷腸草,得了后,便一直留著,藏了起來,自己磨,如今攢夠了量,今日鬧著要吃燕窩,燕窩金貴,哪里得著吃,便有小太監出言嘲笑了幾句,昔日高貴的黃貴妃,便是淪落到這個境地,卻也不住奚落,悲憤之下,竟然就把那鉤吻放在飯食中吃了。
顧玉磬聽得,心念一,詳細地問了黃貴妃死去的狀,又命人取來了鉤吻的藥,仔細看了一番。
便無奈地笑了。
也是天理昭張,報應不爽,上輩子自己就是死于這鉤吻吧,如今重活一世,黃貴妃因為一盞燕窩,倒是用鉤吻把自己毒死了。
冥冥之中,兩世之間,總是有些牽連。
自己呆呆在那里坐了一些時候,便命人回稟了蕭湛初,又稟到了太皇太后,之后便依禮安葬黃貴妃。
吩咐完之后,到底是起,想著過去書房,去尋蕭湛初。
上輩子那些事,可以慢慢說給他聽。
那些好的不好的,也許唯有這樣,他才能知道,上輩子確實存在,但是這輩子已經沒了,再也不會發生了。
這輩子,他們可以攜子之手,白首到老。
這是上一世的他耗盡了心,熬白了滿頭發,才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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