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神采飛揚,但凡出手便是驚天耀世的一道劍,他的劍跟他的人一樣,總是充滿了理智,卻又不乏剛烈與暴戾。
大開大闔時,將天地都給裹在袖中;于細微,又是分毫必較。
本以為世上只此一人。
他的離世讓人不慨萬分,即便是背負天大的污名,仍就有人為他的離去扼腕嘆息。
世界有他真是奇跡!
或許是這世界不配擁有他。
本以為只此一人,再難有人……
可現在他……又回來了?
十丈遠,娜鉍真人的目變得無比凌厲,方妙娥亦是深吸了一口氣。
娜鉍真人問道:“妙娥,你怎麼看?”
方妙娥看著對方,說道:“師尊,弟子還真的仔細地觀察過他一回。太像了,也太不像了。”
娜鉍真人繼續問道:“什麼意思?”
“長得太像了,可是材卻又明顯大有不同。是高他們兩個人就差了半個頭,而且他的肩和腹都更窄,他日常都是穿勁裝的,包括今天也是如此。”
“師尊,您看,他的背上的線條弧度也跟從前略有不同。雖然弟子很恨他,可是不得不承認,現在臺上立著的他是弟子見過的所有男子之中材比例和線條都最好看的,堪稱完。”
“師尊,您也知道,弟子沒事就做裳玩,對于他人的材之類的,弟子尤其得敏,所以是很難看錯的。”方妙娥回答道。
娜鉍真人沉道:“丹道層次是不可能得了變化道的門檻的。那你的意思是他們便不是同一個人了?”
方妙娥:“這個問題,弟子也反反復復地想了很久。師尊,您不是說當年在伏魔陵上,包括您在的不前輩都看到他七竅流而亡了嗎?”
娜鉍真人仰頭天,道:“的確如此,可是他的尸后來卻一直都沒有找到。”
方妙娥:“去哪了?”
娜鉍真人:“大之中,掉涇水了。”
方妙娥:“涇水之水流洶涌澎湃無比,把他的尸沖走不是也很正常嗎?”
娜鉍真人:“嗯,妙娥,有些事或許可以改變,不過有些東西卻是任你如何掩飾,也改變不了的。”
“比如這睥睨世間的氣度,比如這冠絕天下的才華。世間若真的同時出了這樣的兩個人,他們總不能還長著同樣的一張臉吧?”
方妙娥:“那師尊,您剛才可看出了其劍來路?”
娜鉍真人:“不曾看出。”
方妙娥:“什麼?竟連師尊您都看不出來?”
娜鉍真人:“為師只能看出他之所學甚博,卻又已達以繁簡之境,有幾分要返璞歸真了。想他以丹道層次,便已初一代開流宗師之風范,這是為師都有所不及的。”
方妙娥:“這麼厲害?”
娜鉍真人:“就是有這麼厲害,為師本就不信他是什麼散修。”
方妙娥:“會不會是他得了什麼際遇,天大的際遇?”
娜鉍真人:“從道理上講,是移筋變骨的話,除非他不但沒死,還得了傳說中的天書或者地錄。”
“天書中僅存的一部在上洲昆侖派。而地錄,無盡歲月了,都沒聽說過有一人得到過它,是否真有這樣一部絕世神法錄都還兩說。”
“可是從理上來說,為師還是覺得他之來歷撲朔迷離,他們實在太像了。一介散修是不可能有這麼強的,即便他得了絕世神法,在其長過程中也總得有高人指點。”
“不然的話,就算他的天賦再高,也絕不可能在如此年紀就長到如此高度。”
方妙娥:“師尊所言極是。”
娜鉍真人:“所以如果他連師承門派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話,那麼他多半就是那個人了。反之,我們倒是可以打消顧慮了。”
說著,就再次往蘇元上看去,其雙眸之中兇畢現。
臺上,蘇元再次孑然孤立。他們的眼神都好奇怪,包括與他最親近的也是如此,他不由得心神巨震,繼而瞳孔猛地一。
百萬人皆翹首向朝他看來,邊一片空空。手落連塵埃也無。放眼去,烏云蓋天,無窮無盡,尤其是娜鉍真人的那一雙眼睛,已變得猶如蛇蝎一樣。
他本以為自己心志已經夠堅,可是此刻他才發現舉世皆敵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他這才意識到他人生中又一場巨大的危機已經悄然而至,盡管他已經小心復小心,低調復低調。
可是真正的考驗它終是來了。這是一場生死大考,而他本就是為了通過這場大考而來的,以求一份自由和開闊,以求堂堂正正,明磊落。
只是他未曾將這場大考的嚴峻和殘酷程度計算得如此準罷了,他也沒想到會是在這一天來臨。他亦低估了他在世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原來他們對自己的印象竟如此之深,過去的,現在的。
“你……真的是一介散修?”在所有人之中,齊萱兒是第一個出聲發問的,的眼中已有淚花在翻。可話出口之后,又猛然驚覺了什麼,連忙轉過頭去。
月靈的眼中亦有淚在閃,將齊萱兒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頭,兩個人的軀都在抖。
蘇元的心猛然被撕裂,有生之年,他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作出應對。他之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覺得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正在此時,卻有一只蒼老卻有力的大手摟上了他的肩頭:“師侄啊,玩得可還盡興?”
“……,”當看清這人,蘇元心中狂震,卻是咸魚道人。他之反應極快,心態一下子就調整了過來,腦海中的思緒如電在閃。
“玩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嘛,調皮。”咸魚道人又來了這麼一句。
“這老頭……”蘇元無語了,不過他已看出咸魚道人應該是認真的。
“本公子的天師古幣呢?”
“哦。”咸魚道人應了一聲,就解下自己的乾坤袋,然后小心翼翼地出幾塊圓形古幣把他們重重地按到了蘇元的手中。
這天師古幣是天師門門人份的象征,同時也是不可多得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