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想害莎琳……”沈淮揚恍惚自語,想到這個可能心都涼了。
“莎琳是誰?”久未出聲的謝雲書問。
沈淮揚沉默不答,青嵐忽然省起。
“是不是你這幾日總是去會的西域姑娘?”隨即迅速把跟蹤所見的形說了一遍。
“那行宮在什麼地方。”謝雲書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青嵐回憶了下,說了個大概方位。
“南郡王世子。”殺機盈目,連青嵐都不住畏了一下。“又是他,這次居然利用了沈家的人。”
“莎琳沒有利用我,是我自己願意。”沈淮揚抗聲。“莎琳和那個魔有殺父之仇,是毀了莎琳終的罪魁禍首,我看甚至迷了謝世兄,才答應手。”
“殺父之仇?你知道莎琳是什麼人。”
“莎琳本是鄯善國的公主,尊貴無比。都怪那魔以相刺殺了國主,最後叔父爭得了王位,把送到中原作了質,現在連王府新納的嬪妃都不如,盡欺淩,天天以淚洗面,我看不過去自願幫。”一口氣說完,沈淮揚的臉漲得通紅。“我才不像謝世兄沉泯於,是非都不分。”
鄯善國的公主……謝雲書愣了一下,沒理會對方的指責。碧隼聽不過去,上前踢了一腳。“你敢說明辨是非,還不是被人騙暈了頭,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我問過是不是魔教的人,是不是殺了鄯善國主,自己點頭承認了還有什麼話好說。若不是魔教的人,我才不會對一個無法反抗的人手。”
這回連銀鵠都上去踢他了。
“魔教的人怎麼了,殺了你爹還是娘,開口閉口令人冒火,倘若主上有什麼不測,我非剁了你不可。”
謝青嵐不忍心看朋友挨打,上前拉開了兩人,沈淮揚反而聲音更響了。
“魔教的人殺了我大哥,我憑什麼不能報複。我偏要見一個殺一個,有本事你們現在就殺了我……”
“殺了你哥?沈大哥不是失蹤了麼?”青嵐一愕,忘了擋開碧隼,誤中一腳疼得呲牙。
“聽他胡扯,魔教什麼時候殺到中原來了。”銀鵠唾棄的反駁,“反正在他眼裡什麼壞事都是魔教幹的。”
沈淮揚死死瞪著銀鵠。“當年大哥無由的沒了音訊,我們家一直等,就盼著他像謝世兄一樣突然回來,結果……”年紅了眼眶,“月前有人送來了一個玉壇,還有張字條,說大哥十年前就死在天山了,只剩了骸骨。”
聽著聽著,謝雲書的臉變得極難看。
“一個壇子你就信了,我馬上出去弄十個八個。”碧隼不屑一辭。
“不會錯的,裡面還有大哥走前娘的平安符。”眼淚轉了幾轉,是忍著沒流出來。“都盼著……想不到早就死了。”
謝雲書僵立了半晌,走近他前。
“你大哥什麼名字。”
“沈淮。”終於有一滴淚突破了制墜落地面,砸起了些微塵土。
“你們長得很像?”
“你怎麼知道。”沈淮揚意外。“你見過我大哥?”
果然。
一時心翻湧,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懂了迦夜為什麼明明控制了局面,卻放棄誅敵的機會,反替對方解了毒……唯一的,不堪的肋……
然後……真個落了仇人掌中。他本不敢猜測此刻的況,一想到可能被淩辱,幾乎心神裂……
“你知不知道玉壇是誰送去?誰能在魔教中樞起出骸骨,又不遠萬裡送回沈家。”難以言喻的苦溢滿了膛。蒼涼的命運如一張灰巨網,纏縛著掙紮的眾生,每個人都逃不開。
沈淮揚茫然抬頭。
“是你今晨制住了帶走的人。”
尋蹤
只覺得虛,上仍然沒有一力氣。
甚至推不開那些無禮的手,好在沒關系,死亡的青黑從過的地方蔓延至心口,奪去了放肆者的命,那些人一個個倒下去,扭曲的面孔恐怖至極。
耳端有模糊的喊咒罵,有人用厚布纏住了手,把丟進一駕馬車。顛簸了一陣,被昏頭昏腦的甩一個冷的地方,隨著一聲鈍響,轉了完全的黑暗。
一片漆黑中試著了,沙沙的聲音響在耳畔,幾乎想笑出來,這樣的結局……
不是不可以……反正教王死了,淮也回了家。至於娘,那個人應該會找個地方幫好好安葬。
那麼,這樣的下場……也沒什麼不好。
默默的閉上眼。
“縱然爹不在也不許你恣意妄為,沒有我的令符,你沒資格用急時期才能使用的暗衛。”謝曲衡依然火。
“不用全部了,三分之一的暗屬就夠了。”謝雲書冷靜至極。
“那也不是小事,等爹回來再做安排。”
“來不及了。”他的聲音很低。“算我求你,所有責任我自己擔當。”
“你真為了一個魔不顧一切?連謝家都不放在心上?”謝曲衡看著弟弟堅毅如鐵的眸,失又痛心。
“是被南郡王世子擒去的,為什麼得罪的大哥難道不清楚?謝家一直秉持的就是這樣的江湖道義?”
“……你這一,謝家與魔教扯上關系,便是聲名全毀。”
“屆時就說我盜用了令牌,請爹將我逐出家門。”他已預想好對策。“這樣可保家聲清白。”
“你……”謝曲衡委實說不出話。
謝雲書擘手奪過令牌就走,謝曲衡立即跟了上去。
“大哥!”
“我跟你一起去,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發瘋。”謝曲衡氣極的低咒。“青嵐留在家裡看顧。”
聽到後一句,隨之奔出的青嵐垮下了臉。
短時間啟用謝家長期伏在揚州的勢力殊非易事。不曾驚駐留的客人,一重重消息迅速傳遞,如龐大的節點陸續探,最終收為一支驚人的力量。按上峰的指令調分明,井然有序。
待一切部署完已是烏雲四合,山影沉沉,夏日裡暴烈的急雨飄搖將至,悶得不過氣。
路上的行人急著趕回家,遠空有雷聲滾滾,行商的攤販忙碌的收起件聚攏一,提前結束了一天的營生。
四騎在大街上狂奔,飛縱過街巷石橋,急急趕往目的地。一輛馬車從後方追上來隨急馳,謝曲衡了一眼,緩下了韁繩。
“玉公子有事?”
車探出一張冠玉般的臉,已無平日的笑容。
“我與葉姑娘有數面之緣,今日聞其遭逢意外,無法袖手旁觀,請謝兄準我隨行,或可助一臂之力。”
“此乃謝家私事,不敢有勞玉兄。”謝曲衡在馬上拱手,客氣的婉拒。
“謝兄勿作客套之言,在下真心相助絕無旁意,不論今日發生何事,玉某定然守口如瓶,誓不讓外人得知,如違此言天人共棄。”
玉隋說得極是鄭重,謝曲衡亦不容。
“不瞞玉兄,此事牽涉至南郡王世子,非同小可,玉兄還是不趟這淌渾水的好。”
“謝兄放心,我雖不才卻也不懼些許伎倆。此時救人如救火,在下自知僭越冒昧,萬請準許隨行,只要探得葉姑娘無恙自當退回,絕不令謝兄為難。”
玉隋言辭懇切,句句理,謝曲衡正待砌詞推,對方再度開言。
“我曾聞北方武林道上的前輩談及南郡王世子的要,說不定可挾之放人,請謝兄務必相信在下之誠,若能稍減幹戈也算報謝家款待之。”
最後一句令謝曲衡了心。
思量再三,歎了一聲。“玉兄古道熱腸,謝家銘記於心,請吧。”
謝雲書沒說話,眼下的一切都不了心間,只牽掛著那個生死不明的人。
求見南郡王世子並不難,在揚州亮出謝家的名號,縱然是郡王也不得小視,何況是曾經手的蕭世。
風顯赫的世子好整以暇的在山間茶亭品茗閑談,見著眾人來起相迎,不著痕跡的掃過每一個人,一旁的赤眼微,掩飾著訝異的神。
“謝家兩位公子忽然到訪必有要事,可否明示?”蕭世對謝雲書的眼神極敏,拋掉了虛辭直問。
“請世子恕在下魯莽,來此是向世子要一個人。”與過去站在迦夜後的沉默截然相反,此刻的謝雲書俊冰寒,目現煞氣,像一把亟待出鞘飲的利劍,鋒芒畢。
“要人?”蕭世用笑容掩飾起悚意,很快發現這並不合適,謝雲書的敵意更深,殺氣侵而來。“不知我這裡有什麼人是謝三公子想要的。”
“鄯善國公主莎琳。”
赤立時錯愕。
蕭世想好一陣,約想起有這麼個人。
“謝三公子所指的可是家父近寵之一?”
“不錯。”
“三公子未免太過無禮。”蕭世冷下臉,“不說你來勢洶洶言語放肆,單憑沙琳是家父寵,便不可能憑一詞擅自索人,你將南郡王府的聲名置於何地。”
“我今日要定了,世子答應也好,不答應……”沒有委婉虛詞的耐心,謝雲書也說上了狠話,殺機盈目。“在下唯有得罪。”
蕭世未料到對方如此無禮,怒極反笑。“你待如何,憑謝家之力掃平王府?”
幾句話間沖突至此,赤暗裡驚疑不定。
謝雲書沒有再說,綻出一個冷笑。
右手放齒間打了聲呼哨,哨音異常古怪,如一只折翅的鳥被扼住了嚨,尖利而不詳。連響三聲,山壁間重重回,黑如暗夜的山間忽然亮起了火。
火一現即,仿佛有人在遠晃亮了火折。
線一點微明,不足道。但連綿不絕的微閃現,匯了一片星海,足以令見者目瞪口呆。
數不清的點一瞬又迅速熄滅,展示出的數量卻足以使人窒息。黑暗中不知伏了多人,靜靜的等著一個指令。
赤頭皮發麻。
蕭世僵住了。
“在下只有一個請求,請世子出莎琳公主。”謝雲書的聲音鎮定逾恒,也因無波而更加可怕。
“你仗勢人,當知今日所為的後果。”意氣橫梗,蕭世反而更加強。
“世子若再堅持,未必能看到後果。”毫無顧忌的威脅,謝雲書心志如鐵。
針鋒相對的場面僵持不下,蕭世臉鐵青,晴不定,素來心高氣傲貴為世子,何曾被人如此要挾,幾乎要沖口一拼。
一直在後方的玉隋忽然踏前一步,趨近說了句話。連離得極近的謝雲書都聽不見,顯是用了傳音一類的功夫。
僅一句話,蕭世瞬間震愕,異常驚詫。在玉隋上打量了許久,突然松了口。
“既然三公子執意索要,必定事出有因,我可以答應你,但要知道理由。”
蕭世的猝然化令謝曲衡松了一口氣,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與南郡王府正面沖突都非善了之局。
眼見蕭世示意隨侍傳喚莎琳,謝曲衡替弟弟道。
“莎琳公主於今晨著人劫走了葉姑娘。”不忘自覺的續上另半句。“恰逢葉姑娘不適,暫時失了武功。”
蕭世難以置信,幾疑聽錯。
“莎琳?”那個徒有容貌的稚公主?擒到了……他口置問。“葉姑娘被擄走,怎麼可能。”該不會是虛言搪塞。心有所想,眼中已流出不信之意。
“偶然的巧合。”謝曲衡不住苦笑。“若非證據確鑿,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實在是上梁山。
說話間,莎琳被侍衛帶了過來,掃過場中諸人俱不認識,卻在看見謝雲書的一剎亮了眼,玉容雪白。
“你……記不記得我?”麗的公主軀輕,足以激起男人的保護。“兩年前……鄯善國,你放過了我……”
不等說完,纖頸被修長的手扼住,冰冷的雙眼毫無,急切的問。“沈淮揚今天早上給你的人,在哪。”
“唔……”莎琳拼命拉扯,卻掙不開那只殘忍的手。忽然一松,空氣終於湧進了肺。
“在哪。”
“我不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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