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移開視線乾地坐著一也不敢，穆槿看漲紅的臉，有些奇怪地問怎麼了，宋韻僵地搖了搖頭。

吃過晚飯後一大幫人商量著要去哪裡玩，穆槿卻接到了易航的電話。易航回了家，知道他姐出去參加同學聚會，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來了電話問要不要過來接人。

穆槿不想讓老宅里的司機跑來跑去，再說這裡離家也不遠，也就沒讓易航過來。有一段時間沒看到易航了，就跟大家道了歉，說家裡有事就提前離開了。穆槿不在宋韻也沒什麼心思再玩，也跟著一起走了。路上宋韻不斷跟穆槿抱怨，說凌尉看不到淑文雅的樣子偏偏就看見了一臉不屑翻白眼的樣子。

穆槿安，卻還是沒忍住角的笑意，被惱怒的宋韻追著打了一路。

兩個人在十字路口分開，穆槿一人慢慢地走著，看看街邊漂亮的店鋪，或是肩而過的人，神很是悠哉。

晚間的風有些意，沒一會兒卻突然落下了雨。路上的人們一下慌起來，有人低著頭匆匆跑過卻不小心撞到了穆槿，穆槿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一步，後一雙手臂及時扶住了，幾乎是被那人圈在懷裡。

穆槿僵住，回頭一看，卻又馬上放鬆下來，後的男生個子很好，頭髮極短，五廓分明，濃黑的劍眉下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正瞪著那個撞到穆槿的人。雖然臉上稚氣未，卻長得相當俊朗。

那人被徐哲浩瞪著，結結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徐哲浩也不再跟他計較，拉著穆槿跑到了路邊的店鋪下避雨，又低下頭手抹掉穆槿臉上的雨水，皺著眉很不高興的樣子。

穆槿躲開男生的作，自己了臉，這才笑著問:“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穆槿記得走時聽到他們商量要出去唱歌的。

徐哲浩冷哼了聲，然後道:“關你什麼事。”

穆槿心裡好笑，徐哲浩格其實好，跟誰都相得來，在長輩面前也很穩重懂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跟在一起就變這樣，鬧彆扭，還要人去哄。

穆槿這次卻不如他的願，只點點頭，然後一臉冷淡的說:“哦，是不關我的事。”

徐哲浩瞪大眼睛看，想到穆槿不願跟他去國外，剛剛同學聚會時也沒理他，現在又對他這麼冷淡，一副不願再多來往的樣子，氣得握了拳頭。就在穆槿擔心玩笑開得太過，想要開口解釋時徐哲浩卻突然放鬆下來，然後冷笑一聲道:“反正我們要結婚了。”

穆槿站在原地看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呆呆地問:“你說什麼？”

徐哲浩臉上的表很是得意洋洋:“我跟我爸說了，讓他跟易叔說先把我們的婚事訂下來。”完了他又總結了一句，“反正我們遲早都要結婚。”

穆槿幾乎用了十分鐘才消化過來這句話的意思，擺擺手:“徐哲浩，這不行。我們還太小，以後會有很多變數，萬一......”

徐哲浩臉沉地打斷:“沒有變數也沒有萬一。”

穆槿有些哭笑不得，還想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接起電話，穆然說沒帶傘出門，問要不要來接，穆槿還沒說完，徐哲浩就手把手機搶過來，笑著道:“穆叔，我跟穆槿在一起，我會把送回去的，穆叔你放心。”

穆槿側頭看著男生臉上爽朗的笑容，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回去跟易叔說吧，而且誰知道徐哲浩是不是心來，也許過幾天他自己就後悔了。

徐哲浩掛了電話，把手機塞回穆槿手裡，連帶著塞過去的還有一個淺藍的小盒子。

穆槿抬頭看他，徐哲浩卻避開的視線，臉上表有些不自在。

穆槿奇怪地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串手鍊，鏤空的星星，一顆一顆串在一起，非常緻漂亮。

穆槿呆呆地看著手鍊，雖然徐哲浩從小到大送過很多東西，可都是些珍藏版的機人和模型，這樣生氣的禮還是第一次。

穆槿突然笑著道:“一定不是你選的。”

徐哲浩紅了臉，結結地道:“反正是我送的！”他也知道自己不靠譜，所以特別拜託了葉馨怡跟他一起去選禮。果然每到他提議要買什麼的時候，都會被葉馨怡狠狠嘲笑並表示:“穆槿真可憐居然被你這種蠢貨喜歡上......”

徐哲浩也不問穆槿喜不喜歡，手拿下手鍊自顧自地就戴在了生左手手腕上，完了還握著穆槿的手晃了晃。穆槿手腕纖細，手鍊微微往下，帶起一串細碎星。徐哲浩瞇起眼睛，看起來很是滿意。

兩人突然沉默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穆槿突然無奈地道:“你放手。”

徐哲浩把生的手扣得更了些，紅著臉兇地道:“不放！”

穆槿看著男生連耳尖都開始發紅，嘆了口氣也沒再往回手。好像除了學醫這件事，他們兩人之間總是在妥協，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喜歡他。

從小就跟在他後面，看他從調皮搗蛋的小男孩長了英俊的大男孩，把埋進心裡，什麼都不說，也從來不想要什麼。在心裡，穆然健康長壽是唯一的願，其他的，關於自己的那些期或者奢求，不提也罷。

“徐哲浩我......”

“我不放！”

“......我說我喜歡你。”

雨已經停了。

在僵雕像的男生回過神來之前，穆槿及時回手笑著走了出去。如果徐哲浩希他們在一起，就跟在他邊。如果有一天他後悔厭棄了，再離開。

就當是，做了一個好的夢吧。

番外五

穆然半夜醒來時易天沒在邊。

臺上的壁燈亮著，有從落地窗邊過來。穆然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走過去，又輕輕推開落地窗，果然易天在臺上。他正低頭看手裡的文件，整個人沒在暈黃的燈中，穆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只見桌子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

易天聽到聲音回頭，看見穆然的那瞬間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出來了？”說著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走到穆然邊拉著人進屋，聲音有些不悅: “以後要記得搭件外套。”

現在正值盛夏，就算是到了半夜其實也沒什麼涼意。易天的反應有些小題大做，穆然卻沒說什麼，只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易天上的煙味很重，他也不願太靠近穆然，看著穆然上了床就轉進了浴室。

穆然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這是第五天了，從他心臟查出來有問題，易天已經五天沒睡過一個好覺。醫生說並不是很嚴重，做個簡單的支架手疏通冠狀脈，改善心臟供就可以了。但不管是易天還是穆槿，甚至易航，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現在無論他做什麼都會有人跟在他邊，就怕他會突發什麼癥狀。

易天洗完澡上了床，穆然靠過去，易天手把人攬進懷裡，又低頭吻了吻他。

穆然著易天上溫暖的氣息，突然就有些心酸。昨天易天問他穆槿二十歲的生日要怎麼安排，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原來他跟易天已經在一起那麼多年了。果然人都是貪心的，他居然還希能跟易天繼續走下去，最好一直到兩人白髮蒼蒼，掉了牙齒，躺在床上走不路。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穆然抬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易天，臉上的表很是溫。

他手了易天的臉，低聲道:“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多關心穆槿和易航。”易天的瞬間變得僵，穆然湊過去吻他的角，聲音很輕，“再找個人照顧你。”簡寧曾經結過一次婚，不過只半年就跟對方分開了，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一個人。他在等誰，穆然是知道的，如果他能跟易天重新在一起，是最適合不過了。

易天收攬在穆然腰間的手，啞著聲音道:“說什麼，只是個小手。”

穆然點頭“嗯”了聲，也不再往下說。他也知道手並不復雜，只是手部位在心臟上，總歸是有風險的。而且他也不單單在說這次，他肯定是要走在易天前面，這些話，早晚都是要說的。

住院的前一天穆然去了陵園，在啞媽媽的墓碑前坐了很久。這麼多年來他都是自己過來，從不會上易天和穆槿，他不願他們擔心。其實現在也不傷懷了，只是有什麼想不開的事，還是會習慣地來這裡坐坐，跟啞媽媽說說話，也就好了。

一年又一年，他卻從來沒發現，每次他來這裡，易天都在不遠陪著他。他是相信易天他的，只是他不知道這份到底深到了怎樣一個程度。他一臉輕鬆代後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如果沒了他，易天還能不能活下去。

穆然住院期間穆槿跟學校請了假天天守著他，就算是打盹都要靠在他床邊握著他的手，就好像回到了剛剛被穆然撿到的時候。徐哲浩知道後從國外回來寸步不離地守著穆槿，穆槿有時候想得多了，緒低落得吃不下飯，徐哲浩就在旁邊端著碗，一口一口地餵。

穆然聽說後把穆槿訓了一頓，私下里卻來徐哲浩，放下長輩的架子低聲拜託他，請他以後好好照顧穆槿。

徐哲浩哪裡得住，差點沒下來指天發誓。易航本來也要在醫院守著，穆然勸了許久，又作了無數承諾，這位小爺才冷著臉回了學校。

易天打算穆然手後陪著他在家裡靜養，這一陣就在公司理手上的事，也沒有時時待在醫院，反而是蘇文來得多一些。

穆然私下里打聽易天的況，蘇文也只是一板一眼地回答，一點多餘的都不。後來穆然乾脆直接問:“易天邊，有沒有......有沒有喜歡他的人啊？”

蘇文奇怪穆然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不過他也只是如實回答沒有。當然這個如實是不是真的如實就仁者見仁了。要說易天邊沒有追求者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家世外貌能力擺在那裡，怎麼不引來些鶯鶯燕燕。只是這些鶯鶯燕燕往往還沒撲騰到易天面前，就已經被蘇文理掉了。

穆然大概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猶豫了一下才結結地道:“那如果......有......有適合的，蘇特助你勸勸他.. ....”勸他怎麼？勸他把自己踹了另尋新歡？後面的話穆然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蘇文臉冷下來，問:“這是什麼意思？”

穆然心裡一，有些窘迫地回答:“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要是......”

蘇文打斷他:“這話我就當沒聽到，以後你也別再提。”蘇文這個人，好像連呼吸都是有確度的，極有這樣緒外的時候。穆然也不敢再往下說，只是心裡還是放不下，還有發愁不安。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各項指標都差不多了，穆然的手時間才定了下來。手前一天易天趕走了所有人，只他一個人守著穆然。穆然想見穆槿他也不許，穆然皺著眉道:“我還有好多話沒說......”

易天一邊看他的檢報告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那就等出來再說。 ”

然心裡著急，話就這麼口而出:“要是出不來呢？”

易天滯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著他冷聲道:“穆然，你以後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把你關在家裡。你寶貝的穆槿易航，你一個都別想見。”

穆然知道易天是真的了怒，僵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手去他。

易天起初並沒有回應，許久才放下資料把他抱進懷裡，低頭吻了吻他，臉看起來有些疲憊。穆然紅著眼眶，卻也沒再說話，只是抓著易天的手又了，連青白的管都凸了出來。

第二天的手過程很順利，之前擔心的一些並發癥也都沒有出現。

其實這個手本就不復雜，只是因為穆然底子不好，一直以來大病小病不斷，易天他們才會擔心這樣。

手後穆然在醫院觀察了一周，況穩定後才出了院。

易天整日在家裡守著他，盯著他吃藥，陪他做定期的複查。偶爾公司有事，他都是在家里理，實在是有急的況，也是在書房裡開視訊會議。兩人這麼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待在一起，易天不覺得膩，反倒是穆然覺得這樣不好，總是勸易天去公司工作。

有時候說得急了，易天擔心他緒波太大，耐下心來安他。話裡那哄人的親暱，連在家裡看護的年輕護士都臉紅不已。

晚上兩人睡在一起，本只是照例的晚安吻，親著親著易天卻失了控。他將近一個月沒穆然，早就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但終歸還是擔心穆然的，他在穆然額上印下一個吻後就打算起去浴室。

穆然察覺他的意圖，手環住易天的脖子，又親了親他的角才溫聲道:“沒關係，可以的......”

易天額間已經有汗，想要拉下穆然的手，穆然乾脆抬夾住他的腰不讓他離開。

易天呼吸不穩，最後他也不再忍耐，摟住穆然的腰翻了個讓他趴在自己上，然後手在床頭櫃上拿了潤劑，一邊吻著穆然一邊給他做擴張。待穆然適應後，他才慢慢進他的。

過程中易天會時不時地停下作問穆然有沒有哪裡不適，或者低頭聽聽他的心跳。

甚至於到後來，反倒是穆然不了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主抬腰去迎合他的慾。

只做了一次易天就抱著穆然去浴室洗澡，穆然知道易天肯定還想要，手去他卻被攔住:“夠了。”易天把他的手握進手心，“今天就到這裡。”

穆然收回手垂下目，半晌才苦笑著問:“易天，你跟我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有什麼關係？天天守著一個沒姿的藥罐子，連慾都得不到滿足。

易天正在給穆然沐浴，聽到他的話後低頭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臉很是不悅:“又在胡思想。”

穆然沉默著不說話，一直到兩人重新回到床上，他才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哽咽:“易天，我捨不得你。”他也覺得自己太貪心了，該要的不該要的他全都有了，還有什麼不滿？只是他還是捨不得，別說不剩幾年的時，就算還有五十年，一百年，他都捨不得。

易天出個淡淡的笑，也不多說其他，只是把穆然攬進懷裡，輕拍他的背哄著人道:“睡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裡才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易天睜開眼睛，穆然已經睡著了，只是眉頭微微皺著，顯然睡得併不安穩。

易天低頭在他眉間印下一個吻。

他其實並不是太擔心，他早就夠了一次又一次地看著穆然被推進手室，只能等在門外什麼都做不了。就算穆然真的提前走了，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他跟著他去就是了。穆槿有徐哲浩照顧，徐冉更是不會讓吃虧。易航有易家的保護，就算不能大，食無憂一輩子總是沒問題的。

這世上，沒有易天就活不下去的，唯獨一個穆然而已。

他也捨不得讓他一個人走，無論他去哪裡，他陪著他就是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