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這種事,難得的把蘇磐和顧黎這兩個大忙人湊齊了。
本來被從溫鄉中拉起無限不滿的顧黎在看到偌大的場地后那點不滿頓時不翼而飛,一把從邢青鋒手上搶過簡雨:“小嫂子小嫂子,今晚我們吃燒烤吧!我記得你烤的串可好吃了!”
簡雨還沒說話呢,就又被邢青鋒給搶了回去:“滾!搬家本來就很累,要吃自己外賣。”
“哎,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你以前不是就算半夜三更回到家也會把人搖醒給你弄暖胃東西的嗎?”
一旁的蘇磐角搐,這筋的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好簡雨看著沒什麼異樣,他趕上去打圓場,半是調笑:“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小雨可終于了某人的掌中寶。”
說著笑瞇瞇對上某人:“是吧?”
邢青鋒有些尷尬的鼻頭:“這說的什麼話,不一直都是麼。”
“咦!”兩人頓時掉了一地皮疙瘩。
在三個人說話間,簡雨已經架起了燒烤架,笨重的鐵架一不小心沒上穩,發出“彭”的一聲。
三人同時轉頭,就見他一臉的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我好像……力氣變小了,沒嚇著你們吧?”
“沒有沒有,”顧黎第一個反應過來,“是這太重了,小嫂子我來幫你。”
還未等他湊過去,邢青鋒一腳飛來:“滾!有你什麼事兒!”
說完屁顛屁顛將架子扶起,又去檢查簡雨有沒有傷,主接過了所有活兒,活像一只搖著尾的哈士奇。
這一番作下來,看得其余兩人目瞪口呆。
顧黎滿臉不可置信:“嘿!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
遠方天晴好,泳池水波粼粼,池上炊煙裊裊,很快傳來一陣碳烤味。
蘇磐對著簡雨招手:“小雨,過來。”
邢青鋒朝那看了眼,拿過簡雨手中的竹簽,推著他:“去吧,你那倆學長又要充當心理醫生給你灌心靈湯了。”
簡雨笑,一雙眼睛變為月牙灣:“肯定又是讓我多包容你,有這麼兩個朋友你就著樂吧。”
確實是要著樂,從兒園到現在,他們三個的友都沒有變質,雖然他們倆經常罵他對簡雨不好,但是當他和簡雨之間有什麼小時,都是他們出面調節。
有時他也會想,他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會得到這麼好的朋友和人。
“小雨,你最近消瘦得厲害,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
“沒有,最近青鋒天天盯著我,我餐餐都吃得很好。”
蘇磐點了點頭,是那種打心眼里的欣:“十八年了吧?這些年看著你一個人苦苦撐著,總是有恨不得打死他的沖,不過好在現在苦盡甘來了。”
“謝謝學長,這麼些年,你和顧學長總是像哥哥一樣護著我,每次我和青鋒吵架,你們都是站在我這邊。”
蘇磐沒接話,他甚至覺到有點難堪,每次邢青鋒和簡雨吵架,基本都是邢青鋒在單方面發脾氣,他們最多能做的也就是罵罵邢青鋒,實際,罵完他們后又會陪邢青鋒去喝酒,甚至是出花花場合。
也許他們對簡雨是很好,但這些好都只是口頭上的,也許他們是對邢青鋒惡語相向,但對邢青鋒的好,卻都是打心里的。
“小嫂子,對不起啊。”
簡雨一愣:“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顧黎搔了搔頭,坐正了子:“十八年前,是我拖著青鋒他們去籃球場的,要是那天我沒讓他們去,也就不會牽扯出這糾纏不休的十八年了。”
十八年前……
久違的記憶啊。
那天也是這麼一個晴朗有風的天氣,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邢青鋒時。
那天他剛從育館出來,突然從五樓落下一個花盆,對面是四個學長在打籃球,其中一個眼疾手快瞬間將手中籃球丟了出去。
“彭”的一聲,籃球將花盆打飛,樓下的簡雨躲過一劫。
“我還記得那天的青鋒很帥,他救下我的那一刻,就像是天使一樣,頭上有個閃閃發亮的環,”簡雨回味的笑了,似乎又見到那個額頭汗水如瀑,眼神漆黑如墨的大男孩:“所以學長,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如果不是你他們出來打球,說不定我在那天就死了。”
這是個沉重卻帶甜的話題。
在那天之前,簡雨從不相信一見鐘,但在那天過后,他無法自拔的上了這個救他的大英雄。
缺乏父的年,母親嚴厲的管教,讓他過早的懂得在殼里保護自己,而那天邢青鋒的出現,與其說那個籃球打碎的是花盆,不如說是打破了他的烏殼。
他淪陷了。
至此都沒有拔出來。
“我們三也很帥好不好!”顧黎夸張的大起來:“在中學,乃至是大學時代,我們和程皓四個可都是號稱淮北F4的!”
簡雨“噗呲”一聲樂了:“是是是,淮北F4,那時我可是做過你們四個很長一段時間的小跟班呢。”
幾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簡雨腦中浮現出那個模糊的影。
程皓……
他的姐夫。
這麼多年,他幾乎要忘了他長什麼樣,如果不是因為他姐姐,他也不會和青鋒鬧翻吧。
當初的淮北F4,說不定現在依舊是F4。
一陣烤糊的味道傳來,三人一轉頭,就見那個在燒烤架的男人被嗆得眼淚直流,臉上一團烏黑。
顧黎和蘇磐兩個瞬間笑開了花,指著邢青鋒捂肚子。
要是被記者看到平時無所不能的邢大總裁像個花貓一樣,可能又是一條頭條。
簡雨無奈搖頭,趕走過去搶救,邢青鋒趁著機會用叼起一塊柳喂給他。
苦得很。
簡雨咂吧兩口咽了下去,將他推到一旁:“凈幫倒忙,都糊了。”
邢青鋒又掰過他頭給了他一記深吻,旁邊兩人抖落一皮疙瘩。
顧黎打趣:“嘖嘖,沒想到啊,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倆撒狗糧。”
邢青鋒了把臉:“以后還會有更多,讓你倆吃個飽。”
“那真是太好了!”顧黎瞇眼,出了老父親似的笑容。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眼看他重頭開始,眼看他順風順水,眼看他不斷作死,到如今總算看到了他懂得何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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