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才這輩子,只怕兩個人。
一個是前定國候白向宇,也就是他的老丈,當年征戰沙場一銀槍氣勢如虹,打退了敵人倒退八百里,可惜英年早逝,他做了上門婿沒多久就不治亡了。
還有一個就是侯夫人白張氏,老夫人纏綿病榻十幾年,手腕嚴厲但多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些年來也不怎麼管事了,在江浸月出事之后,拿侯府的爵位換了江浸月和孩子們的命。
江有才的爵位來的不彩,而老夫人,是這個家里唯一一個知道他年落魄模樣的人,就連這正四品的職也是老夫人托人照顧來的,可以這麼說,只要老夫人有一口氣在,這侯爺的位置想給誰就給誰。
他恭聲問道:“母親怎麼來了?”
老夫人一邊說一邊咳:“我聽說是一步搖惹出的禍事,這步搖是我送給浸月的,自然要來看看出…….咳咳……什麼事。”
江有才生怕惹了老夫人不高興,連忙作揖,“都是婿該死,無知小兒們打鬧驚了母親,婿一定好好管教。”
這會他也不沖著江浸月撒氣了,抬起頭對著蘇若水就斥責:“看看你教的好兒,沒規矩什麼樣子?明天罰去跪一天的祠堂,不準吃喝!”
“蘇若水不干了,剛丟了個兒子,可不能再讓兒出什麼意外:老爺啊,木苒還小,不吃不喝會要命的啊……”
老太太很適時的,轉臉看向江浸月,忽的嘆口氣,“人年紀大了,脾氣就會暴躁起來,見不得這些小的在眼前鬧騰,還記得浸月七八歲的時候,就因為這事被你們罰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不也活蹦跳沒死?
老太太著錦帕,微微的了角,抑制住一直往上翻涌的咳嗽。
江有才一聽這話,立馬對著無禮哭鬧的蘇若水加重了刑罰。
“你這個不氣候的東西!去跟你兒一起跪著,現在就去!明天天不黑不準起來!”
蘇若水知道老夫人厲害,哭著被扶了下去領罰去了。
江有才跟他這個老岳母實在是沒什麼話要說,也不好當著老夫人的面再去斥責老夫人唯一的親江浸月,最后只能悻悻的回了前院。
江有才剛走,老夫人抬手,作勢要打江浸月。
不過虛肺熱,剛一抬手,咳嗽就止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咳到微微氣才停了下來。
老夫人半臥在塌上,有氣無力的問,“你可知你今天錯在哪里了?”
江浸月坐在床尾,突然間有些此刻這種來自親人的關懷。
老夫人心,這問題剛問完,那邊王媽媽就已經端了一盞溫熱的燕窩過來,捧到了江浸月的面前。
王媽媽說話溫,細聲細語很是熨帖,“小姐,老夫人心疼你呢,一聽這事,連忙就趕了過來,還怕你驚著,連著燕窩也一起端過來了。”
江浸月捧著燕窩,抿頓了一下,真心實意的說道:“謝謝外祖母。”
其實就算老夫人不來,也有千百種方法對付江有才夫婦,但是外祖母來了,這種覺就不一樣了。
為了主示好,江浸月很快的把今天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只不過中間了點武力技巧換推了江木苒一把。
老夫人安了會神,沒理會江浸月那點的心思,聽完了江浸月的辨白,著聲音說道:“你今日有兩錯,一錯是發現了那幫小兒的事沒讓劉媽媽來告訴我。”
江浸月下意識的抬眼,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劉媽媽。
劉媽媽垂著眼睛,只看著地面。
倒不是防著外祖母或者其他的,只不過覺得這種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鬧,自己能渣,何必去驚外祖母。
老夫人眉眼未,接過王媽媽奉上來的甜茶,抿了一口繼續說道,“你不用看劉媽媽,你要明白,是我的人,包括薛媽媽也是我的人。”
“你無權無勢無后路,為什麼不想想,如果今天給江木苒得手了,真弄傷了臉,你以后真打算一輩子不再嫁人?兩個孩子該怎麼辦?”
就江木苒跟江嵩那點殺力氣,都不夠一腳過去的。
江浸月垂下眼睛,長長的睫蓋住了眼里的不屑,抿躊躇了一下,該不該把會醫也會武的消息告訴外婆,會不會突然驚到了老人家?
老夫人隔著燭打量著江浸月:“二錯是,你的局,百出。”
四年不見,江浸月長開了,臉上的圓滾滾的嬰兒褪去,一頭烏黑茂的長發如同流的水波,映襯的整張臉波瀲滟,只是看著,都覺得這張臉不該沾染任何人間煙火氣。
的兒,江浸月的娘親,也長了一張到極致的臉,可惜,人一旦無腦,皮相這種東西對反而是一種禍害,不想兒的悲劇在外孫的上繼續重演。
“你跟劉媽媽打聽過江木苒早就看上了你的步搖,一步步引走到這里,借著夜推了江木苒一把,九歲孩子的力氣哪有你的力氣大?能把江嵩的手個對穿?如果今天進你房門的,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老三看見了你的作,那你該怎麼解決?”
老夫人一針見,說完之后又低下頭,眉目未繼續飲茶。
仿佛剛剛說的不是外孫仕途被毀,只是江浸月繡花繡錯了一針那樣輕巧。
江浸月不得不點頭,也不得不佩服。
如果只是按照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江浸月設定布局的話,這局確實糙,姜還是老的辣,老夫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點子上。
但是,江浸月是誰?叱咤頂尖殺手組織七八年,醫毒天才的存在,真狠心起來一人碗里一撮毒藥,都能讓江家滿門毫無疑點的嗝屁,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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