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南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高湛看許卿的目善意又多了幾分,笑著開口:“嫂子,以后還要麻煩你費心照顧他呢。”
許卿沒聽見高湛跟周晉南說了什麼,猜測可能是好奇問吧?落落大方沖高湛一笑:“我們打算吃餛飩,你要不要一起?”
說完有些尷尬,一共就三四張桌子的餛飩攤,剛被他們打架就掀翻了三張桌子,還碎了其中一張。
這會兒老板夫妻正黑著臉收拾,哪還有心給他們煮餛飩。
高湛也瞥見地上的和許卿后還沒來得及扶起的長條凳,眼中閃過驚訝,周晉南可從來都不是多事的人。
最后三人餛飩也沒吃,許卿原本想送周晉南回去。
高湛卻說找周晉南正好有些事要說,他送回去就好。
許卿微微有些憾地看著高湛陪著周晉南離開,還有些話沒來得及跟周晉南說呢,只能等下次了。
高湛跟著周晉南走出去二三百米遠,回頭還能看見許卿站在市場門口,又回過頭問周晉南:“你真想好了?”
周晉南沉默了一會兒:“是我對不起。”
高湛太了解好友什麼脾氣,叮囑道:“結婚也行,我看著那姑娘長得好看,眼神干凈還有倔勁兒,和你合適。不過你要記住,那晚的事你不能說出去。”
周晉南沉默,如果不說,心里就像著塊大石頭,悶得讓他不上氣。
不管什麼原因,都是他毀了的清白。
他知道這三個月吃了很多苦,也承了很多冷嘲熱諷。
高湛見周晉南不吱聲,知道他過不了心里那道坎:“你要記住,那件事不是牽扯你一個人。以后你對好點兒就好。”
周晉南心里依舊堵著,僅僅對好,又怎麼能彌補?!
……
許卿看著高湛和周晉南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才拎著線往家走。
到樓下時,看見單元門口小孩子玩游戲時壘的磚頭,想都沒想,撿起一塊裝進挎包里上樓。
仄狹窄的過道,被人放滿了東西,連咸菜缸都放在臺階上。
人要側才能過去。
許卿上樓時,正好遇見方蘭欣送方坤下樓。
看見許卿,方蘭欣本來就拉著的臉更沉了,眼中的恨意毫不帶遮掩。
方坤來找妹妹方蘭欣要錢,聽說許卿這兩天鬧得厲害,還著方蘭欣出去借錢給嫁妝錢。
這會兒看見許卿自然沒有好臉,看著看見個臟東西一樣睨著許卿:“呸,不要臉的東西!”
許卿上一世就看不上方坤更沒有慣著他過,現在聽到他不不的罵聲,冷笑著回了一句:“確實不要臉,四十多歲的人,好手好腳還手要錢花。”
方坤瞪眼:“你!”
隔著幾個臺階的距離,想手去揍許卿。
卻被方蘭欣一把拉住:“你別沒事找事,趕回家。”
倒不是向著許卿,而是最近廠子里有靜,要評先進個人,如果許治國能評上,一個月就能多五塊錢工資。
還有在廠里樹立了這麼多年的好形象不能毀了。
窩著火推著方坤往下走。
許卿也懶得跟兩人糾纏,手卻在挎包兜里握著磚塊,如果方坤從邊過敢手,就敢給他腦袋開瓢。
因為有方蘭欣在后面盯著,方坤從許卿邊過時,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下了樓還使勁啐了一口。
許卿毫不放在心上,上樓回家。
沒想到原本該在學校上課的許如月竟然在家,坐在沙發上拿著張紙在看,聽見許卿進門,迅速地把紙藏在背后,雙眼冒火地瞪著許卿。
許卿不搭理,換了拖鞋準備直接回臥室。
許如月臉上還滿是青紫痕跡,讓沒辦法去學校上課,看見許卿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心里更氣,站起來沖到許卿面前:“這下你滿意了!”
許卿淡淡地看著:“并沒有。”
許如月梗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大:“許卿!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不會覺得你現在這樣,都是我和我媽害的吧?你出事我們陪你難過。我媽怕你想不開,在你床邊打地鋪,你要是有點兒良心就不該怎麼家里這麼鬧。”
許卿想笑,笑自己的蠢。
上一世,不就是這麼被!恨不得當牛做馬地伺候方蘭欣!
看向許如月的眼神卻冰冷鋒利了很多:“我只想害我的人,比我痛苦千百倍!”
說完從許如月邊過回房間!
就是要讓許如月心慌,讓覺得自己是知道什麼。
讓許如月恐慌后去找李大勇,這樣才能讓抓到把柄收拾兩人。
許如月確實慌了,看許卿冰冷的眼神還有這兩天的反應,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難道是李大勇當初找的兩個子出去說了?
越想越慌,如果這事讓周瑾軒知道,會怎麼看?
許如月突然坐不住了,不能看許卿得意,更不能看著嫁給周晉南,哪怕是個瞎子也不行。
像許卿這樣的,就該嫁給胡同口呲著黃牙的鰥夫。
許如月想的面目都有些猙獰,準備出門去找李大勇!
能毀許卿一次,就能毀許卿兩次!
看到時候還有什麼臉嫁進周家。
許卿著門聽著許如月暴躁地在客廳來回踱步,又聽著出門關門的靜。
背著裝著磚塊的挎包輕輕跟了出去。
出去時也沒遇見方蘭欣,估計是去買菜了。
遠遠地跟著許如月出了家屬院,朝著后面一片平房去。
許卿記得那一片就是聯廠家屬院。
李大勇家就住在胡同里口第一家,大門斑駁上面的春聯都被太曬得發白。
許如月站在門口還謹慎地朝周圍看了看,才輕輕拍著大門。
許卿藏在拐角聽著,只是不知道剛吃了虧的李大勇這會兒回來沒有。
思忖間就聽院門打開,許如月小聲地喊著:“大勇哥。”
李大勇看見許如月有些驚訝,還有些不甘心:“你不是都要嫁給那個小白臉了嗎?還來找我干什麼!”
許如月有些著急:“大勇哥,那是我爸媽的意思,我也沒辦法!而且現在許卿要嫁給周晉南,周家人正找人調查我姐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