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早春的夜晚依然寒冷，傅白雪站在自家臺上，遠遠地著那幢高樓的公寓。

那裏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公寓的位置，也不知道何景行現在在哪。

“雪兒，你站在外麵幹什麽？不冷嗎？”

“不冷不冷，我就隨便看看夜景。”

傅太太出來，手裏拿著一件外套，給披上，“心著涼。”

“謝謝媽。”

“我知道你在看什麽，這大晚上的，哪看得到？”

傅白雪低鐐頭，微微一笑，“沒有看什麽，就隨便看看嘛。”

“你是騙不了我的……唉，那你看吧，別站太久了，這兒風還是有點大的。”

“好，放心吧，冷了我就進去。”

傅白雪仰起頭，著漆黑的夜空，烏雲遮擋了所有，隻剩混沌，什麽都看不清。

在醫院的實習工作，已經全部完，對醫生這份職業有了更層次的認識，更加佩服和敬重自己的父親了。

明就要回學校繼續深造，學了這幾年，不能白學。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何景行發來的微信——“你往下看。”

傅白雪低下頭，隻見樓下路燈明亮之，一個再悉不過的影出現在那裏。

激地朝他揮揮手，他也一樣，抬起手招了眨

傅白雪快速地打了一串字發出去，——“可以見麵了？”

——“的，應該可以，你能下來嗎？”

——“能，你在樓道裏等我。”

漆黑的樓道裏，何景行雙手袋站在那裏，不久之後，隻聽隔壁的電梯聲響起，然後樓道出口的影晃了一下，傅白雪就這樣出現在門口，手裏還拎著兩個垃圾袋。

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麵了，傅白雪放下垃圾袋，直接撲進他的懷裏，眼淚橫流。

何景行抱著，拍著的背，輕聲安道：“別哭啊，我這不是來了麽。”

傅白雪沒有回答，就一個勁地哭了。

何景行拍拍的腦袋，再著的臉頰給眼淚，“對不起，讓你難了。”

“你讓我等……我就等……我知道你一定會……給我一個……答複……”傅白雪哽咽著，得斷斷續續。

“我的答複從未改變，隻是現在事越來越棘手了，我們還是不能明正大地逛街看電影，對不起。”

傅白雪雙手抱著他的腰，一邊搖頭一邊哭，“不要對不起，不要對不起，我最怕聽到這三個字了……我最怕的是，你一對不起，就要推開我，就像一年前一樣。”

那一刻，何景行難得不行，是他太自私，也不懂得如何去一個人，他更加地抱住了，道：“雪兒，我向你保證，我拿我的命，我拿整個何家，向你鄭重地保證，我何景行絕對不會辜負你。”

“嗯。”傅白雪喜極而泣。

“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但需要時間，水仙現在況穩定，我會找機會再跟清楚，這輩子我隻你一個，也隻會跟你結婚。”著，何景行慌張地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枚鑽戒，單膝下跪。

“誒，你……你怎麽了？”樓道裏線太黑，傅白雪並沒有看清楚，隻覺到他突然跪了下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何景行有些衝，更多的是激，他一手舉著鑽戒，一手拉住的手，讓到鑽戒，“我知道我讓你了很多委屈，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傅白雪，我你，以後，我是從這一刻開始，往後餘生，我都會好好你，寵你，嗬護你，嫁給我好嗎？”

傅白雪整個人都愣了，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求婚。

“戒指，我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過去的一年我花了自己全部的力學習和工作，為的就是早點完學業，早點接手我爸的珠寶行，早點理好在英國的一切事，能早點回來，我每都在擔心你會不會忘了我。我也知道你還在念書，不可能這麽快就結婚，你爸媽也對我有意見，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樣來證明我對你的心，我你，隻你，嫁給我好嗎？”

傅白雪也衝，但更多的是，他們兩個其實都是慢子的人，要邁出這一步不容易，既然他都肯邁出第一步，也絕不退。

黑夜中，他們互相都看不到對方，隻能靠手來，點頭，他也看不到。

“水仙的事，讓你委屈了，我的錯，我不會否認，但是請你一定放心，我不接任何饒任何威脅，拿自己的命來要挾我，隻會削弱我和之間的兄妹分。隻是現在，要自殺，救過我，幫過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去死。給我一點時間，的事我一定理好。雪兒，我失去過一切，我知道失而複得的珍貴，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把你弄丟，絕對不會，你……能不能嫁給我？”

伴隨著他以為的沉默，他的懇求聲越來越沒有底氣，他很是心慌。

傅白雪深呼吸一下，穩了穩自己的緒，道：“這兒太黑了，你都沒看到我點頭。”

何景行激得不行，雙手都在抖，“你答應了？”

“嗯。”

“願意？”

“願意！”

何景行又笑又哭，抹黑將鑽戒戴在的手上，裏一個勁地著謝謝，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像此刻一樣幸福，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覺，像在做夢。

傅白雪將他扶了起來，兩人再一次相擁。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的電梯聲音又響了一下，是有人下樓，何景行忽然問道：“你要去丟垃圾嗎？”

“要啊，不然我怎麽出來？”

“那我陪你啊。”

“不好吧，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現在是晚上，我們都別出聲，悄悄的走。”

“好。”

於是，何景行拿起垃圾袋，牽著傅白雪的手，往外走。

路燈下，兩人相視而笑，臉上全是眼淚，風吹來都有些刺痛，但是，這點痛並不算什麽，彼此之間手掌心的溫暖已經治愈了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