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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鮫記》 第九十五章 不是

 紀云禾的忘讓錦桑與瞿曉星有些措手不及。

 但錦桑想想,便也點了點頭,當初與空明在南方治療中毒的雙脈孩子們,抓住了紀云禾,那時候,變幻了男子的面容,錦桑不認識他,但應該識得錦桑的,而那時候,只當他們是陌生人。

 “沒……沒關系。”錦桑重新打起神,抓了阿紀的手,對道,“忘記了也沒事的,我都記得,我,哦還有瞿曉星,他也在你邊呆了很長時間,還有鮫人,鮫人也記得,我們把過去的事都一點一點說給你聽。”

 聞言,瞿曉星連連點頭:“對對,我們都說給你聽。”

 阿紀默了片刻,道:“你們是我朋友。”不是疑問,而是觀察之后,肯定的陳述,錦桑與瞿曉星立即吵鬧附和,甚至開始掰著手指頭算他們認識了多年。阿紀聽了片刻,他們倆的敘述實在含糊,讓阿紀腦中什麼畫面都沒有。只得看向兩人后的鮫人。

 他沉默的站在后面,目微垂,不知在沉思什麼,阿紀張了張口:“那我們……是朋友嗎?”

 錦桑與瞿曉星停下了,順著的目也看向長意。

 長意抬起了眼眸。

 四目相接,破木屋靜默下來。

 “不是。”

 長意落了兩個字。

 錦桑與瞿曉星都不敢搭話。只有阿紀想了想,隨即笑了:“我想也是。”道,“先前,被灼燒昏迷之前,我好像約想起來一些關于你的事,但現在記得最清楚的,是我刺了你一劍……”

 長意齒間微微咬,當若無其事的提起這件過往之事時,他心口早已好了的傷,此刻卻忽然開始有些作痛起來。

 是啊,懸崖上,月夜下,刺了他一劍。

 阿紀嘆了聲氣,心想,所以這就是林昊青不讓來北境,不讓出真實的面目的原因啊……

 “你該是恨我的吧?”問。

 短暫的沉寂后——“不是。”

 長意又落了兩字。

 不是。

 這次,不止阿紀,連錦桑與瞿曉星都驚得抬頭,愣愣的看著長意。三個腦袋,六雙眼睛,同樣的驚訝,卻是來源于不同的理由。

 錦桑心道,這鮫人終于說出來了!

 瞿曉星卻震驚,都把護法囚到死了居然還說不是!?

 而阿紀……

 是不明白。

 刺了他一劍,將他傷得很重,他的眼神,甚至穿過時與混沌,還能到其中的不敢置信與絕

 但現在的鮫人卻說……

 他不恨

 為什麼?

 沒等阿紀將話問出來。

 長意倏爾轉過了去,離開破的木屋前,他道:“雷火熱毒要完全祛除還需在五日后再服一株海靈芝,這期間不要用功法,否則熱毒復發,便無藥可醫。”

 他兀自出了門去。只留下依舊呆怔著的三個人。

 長意走出屋外,縱躍下冰封之海,在大海之中,他方能得到片刻的沉靜。他放任自己的向幽深的海底,腦海中,盡是紀云禾方才的問題與他自己的回答——“你該是恨我的吧?”

 “不是。”

 ——長意閉上眼,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面對死而復生的紀云禾,一個對過去一無所知的詢問他是否對殺他的事懷有恨意。

 他口而出的回答,卻竟然是一句否認。

 ……

 京城公主府,暖正好,順德公主面上帶著紅的紗巾,從殿中走出,朱凌一直頷首跟在后,順德嘆了一聲氣:“這抓回來的馭妖師,雙脈之力倒是差了點。”面紗之后的紅微抿,臉頰上依舊殘留著被火燒過的傷疤,那雙眼睛里的目,比以前更多了淡漠與寡毒。

 “可惜了,不了國師府的人……”

 順德公主話音剛落,忽見天空之上一片青自遠殺來,青狠狠撞在籠罩京城的結界之上。

 京城的結界,是大國師的杰作,預防的,便是現在的況。

 青撞上結界的聲響大作,驚了京城中所有的人。

 順德公主仰頭一,微微瞇起了眼睛:“青羽鸞鳥?”

 朱凌聞言眉頭狠狠一皺:“北境攻來了京城?”

 順德公主擺了擺手:“早便聽聞青羽鸞鳥只去了南方馭妖谷,在十方陣殘余陣法上呆了一陣,來,不一定跟著北境的人。”

 “來京師?”

 兩人對話間,忽然,京城結界在青大作之下,轟然破裂,京城之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之聲。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空中一聲鸞鳥清啼,鸞鳥形變化為人,一道青,徑直向國師府落去。

 順德公主神微微一變:“師父……”

 邁了一步出去,卻又倏爾止住。在原地站了片刻:“朱凌。”說話間,國師府,忽然出巨大的聲響,斗法的風波橫掃整個京城,甚至將公主府院中樹的枝葉盡數帶走。仆從一片哀嚎,順德公主立在狂的風中,任由狂風帶走臉上的紅巾,一轉,卻是往殿走去,“給本宮將門關上。”

 走回殿,朱凌隨其后,幫后的殿門闔上,外面的風波不時沖擊著公主府大殿的門,朱凌不得不將門閂扛起來,落在了門上,饒是如此,外間狂風仍舊撞得整個大殿都在抖,人們的慘不絕于耳。

 順德公主卻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殿上的主座,隨后端坐在了殿中的椅子上。

 順德公主目看著被狂風撞擊得框框作響的大門,神卻是極致的冰冷:“待得兩敗俱傷,我們再收漁翁之利。”

 朱凌俯行禮:“是。”

 順德公主抬起了自己的手,的掌紋間,盡是紅華流轉,這是練就了大國師給籍之后,學會的法——將他人的雙脈之力,為己所用。

 “若能得了師父的功法。”看著自己的掌心,角微微彎了起來,“到時候,我讓師父做什麼,他便也得隨我。”

 掌心握尖利的指甲,直接將掌心出了來,但順德似毫未覺疼痛一般,角的笑,竟是越發瘋狂放肆了起來。

 ……

 林昊青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燭火搖曳間,他筆上的墨在紙上暈開了一圈。

 “青羽鸞鳥只闖了國師府?”

 “是。”思語答道,“……京師大,國師府被毀,但鸞鳥終究不敵大國師,而今已被擒,囚于宮城之中。”

 林昊青將筆擱下:“思語,準備一下。回京的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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