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聲了，隨著流電的強度、波形、相位、頻率的變化，好似一層層從骨骼上扯離。全細胞都在發脹、刺痛，七竅都要噴出火焰來，也確有什麼東西從眼、耳、鼻中渲泄而出，可是那種無法形容的疼痛卻沒有隨著涌出的東西有所減。原本我一團漿糊的腦中突然無比清晰地冒出一個念頭：我為什麼要堅持呢？其實說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對呀！說吧！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用這種生不如死的罪了。

這種念頭來勢之猛幾乎吞噬了所有的思考空間，除此再沒有什麼想法存在腦子里。一連串的地名排著隊從腦仁順著腮幫子沖向舌頭，可是卻和里塞滿的堆堵在了一起。而鼻子也被什麼東西塞住，不風的口鼻造的空像針管干了腹中的空間，將前后背地吸在一起，甚至連腦子似乎也被吸進了肚子里……

等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小東尼正著我的向外掏東西。一邊掏一邊著：“吐！吐！吐！”在被抑的強烈嘔意驅下，我的鼻子不斷把什麼東西和著空氣吸進肚子，然后再過濾出氣發著混濁的聲音從氣管沖出，推堵著咽的雜質從撬開的牙關噴出。

“咳！咳！咳……”強烈的咳嗽揪得肺疼，直到覺快把氣管都咳斷的時候，我才看清楚開始自己吐出來的是咬碎的牙套和黃白泡沫，到了最后連黃綠的膽都吐了出來。在我貪婪地不斷將免費的空氣吸進的過程中，原本被電流刺激到松的卻慢慢地僵起來，手腳開始麻木，眼前再次發黑。

“不要停！繼續呼吸！呼吸！不要停……”小東尼在清掉我口腔里的穢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紙袋套在我的臉上在我耳邊大聲著。隨著自己呼出的腥臭氣再次吸回，因為二氧化碳不足造的換氣過度癥狀才得以減輕，石塊的也重新恢復松。

一屁坐回自己失拉出來的屎尿中，顧不得為此覺惡心或難為，我趕忙把視線投到面前的人群臉上，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況下，有沒有泄什麼報出來。因為剛才那種覺并不是休克，而是失去主意識進了潛意識，就像被打了吐實劑一樣，潛意識很容易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被訊問很有可能會本能地做出回答。

對面的人群悄然無聲，所有人都睜大眼看著我，像是在看什麼怪一樣。

“你很堅強！我承認。”庫塞靜靜地看著我，邊上的仆人趴在地上拭著他鞋面上濺到的穢，“你對朋友的忠誠令我十分欽佩！但這并不能從電椅上把你挽救下來。”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管上彩繽紛的污跡皺了皺眉頭，強忍下轉離去的抬頭回來，“遲早你會說的，區別只是可以點皮之苦，何樂而不為呢？”

停了片刻發現我沉浸在沒有泄的歡喜中沒有理他后，他便扭頭對其他人說道：“等他招了通知我！我要知道他們在伊拉克所有的藏點和聯絡人，弄清在這片土地上是誰為他們行刺我和我父親提供了協助。”說完便再也耐不住對上污漬的厭惡，扭頭便離去。

“等一下！”我用力擤了擤鼻子，卻清不掉鼻子里堵著的東西，抬頭沖正對著我的一面鏡子去才發現，原來我的兩眼青紫得有核桃大小，口、鼻、眼角都溢出了水，凝在臉上結痂，像個鬼畫符一樣。

“什麼？”庫塞聽到我出聲，詫異地回頭看著我。

“國人才不會把這份榮耀拱手讓人，刺殺你和你父親的肯定不是我們的人。”從他的話中我得知自己在無意識下并沒有泄出什麼，對自己曾過的拷問訓練充滿了信心，心大好之下不免多多舌起來。

“為什麼？”庫塞看我這麼肯定，挑起眉角質疑道。

“因為如果是我們狼群的人出手，你早已經是停尸間的臭了！”

“……”庫塞聽到我的話惱怒地轉沖過來，但旋即在粘滿屎尿的橡膠毯前急剎住了形，鼓了幾回勁兒都沒敢踩上去，無奈之下忿忿地回找了條鞭子掄圓了一鞭在我的上，結果尿的管被強力一甩出更多的穢，隨著他回的鞭勢濺了他一。鞭子掉到了地上，二太子潔癖的底線被越了。

“給我好好地審！”丟下一句無關要的命令，庫塞手帕捂臉地沖出了刑房。

所有人看著尊敬的大人為了這麼點小事便落荒而逃都愣住了。他可是伊拉克粹部隊——共和國衛隊的司令！一個帶兵的人，如果連這點臟都不了，那他怎麼以作則訓練士兵？他統率下的士兵的戰斗力又會是如何呢？

“哈哈哈！”悉的笑聲在人群后響起，“不愧是傭兵界第一把椅——狼群的人，連屎尿都可以退敵。印象深刻！印象深刻！”

是他！電話中的聲音！到底是誰費盡周章，擺了這麼大的陣勢來捉拿我一個小小的傭兵呢？我直了脖子向聲音響起的方向去，一個低矮的人影從閃開的人墻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