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柯政緩緩道來,夏淺薇這才清楚眼下的云國是個什麼樣的境況。
原來,當年永定侯手握重兵功高蓋主,云國皇早就有心要鏟除夏氏一族,雖然衛玄麒在夏淺薇的幫助下順利被立為儲君,后更偽造了永定侯勾結懷王謀反的把柄,助云皇除去這塊心頭大患,看似已經鞏固了太子之位,可事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皇后一直以來都十分厭惡衛玄麒,在永定侯府家破人亡之后,便四下造勢,永定侯生前忠肝義膽,朝中不武將都曾過他的恩惠,因此皇后利用夏淺薇之死,暗中聯合了這些武將,將衛玄麒這些年見不得人的勾當公之于眾,在民間散播太子德不配位的流言。
衛玄麒隨后便將夏純塑造一個大義滅親,善待百姓的菩薩形象,樹立了太子和太子妃的賢名,有這個夏家人作證,民間的那些流言雖然掀不起大浪,但禍患猶在。
“有永定侯先前那些部下的支持,六殿下與太子勢均力敵,皇后從未放棄要立六殿下為儲君的念頭,而這一次,皇上的病來得也古怪。”
柯政輕皺著眉頭,夏淺薇卻立刻駁了他的猜測,“云皇是衛玄麒最后的靠山,若他有個三長兩短,皇后還有何顧慮?”
的意思是云皇的病并非衛玄麒所為,他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云皇的信任,哪怕皇后如何厲害,這個江山依舊是云皇做主!
六皇子衛玄麟雖然自養尊優,眾星捧月,可在云皇看來,這個皇子雖然得他喜,卻不一定適合繼承江山。
云皇與辰國的皇帝截然不同,他富有遠見且果決狠辣,絕對不會意氣用事。
衛玄麒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且子堅韌能忍,他的母妃無權無勢,是當初最不重視的皇子,卻能突出重圍殺出一條路,夏淺薇如今想來,或許云皇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
雖然這其中有的助力,可卻不是什麼人都能如衛玄麒這般,毫不猶豫的將永定侯府當祭品獻給云皇,在江山利益面前,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重活一世,夏淺薇在那些仇恨的日夜中不斷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明明衛玄麒可以努力爭取,打消云皇對永定侯府的猜忌,可他為何不這麼做?
畢竟夏家能夠為他強有力的后盾,可他卻急于置夏家于死地。
其實,他這等同于自斷一臂,為了向云皇表明忠心!
這一點就是云皇后沒有想到的,六皇子衛玄麟也辦不到。
如云皇那般喜歡手掌生殺大權的帝王,六皇子有皇后撐腰,反而了一種缺點。他是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皇威,說不定,對六皇子的寵也逐漸變了猜忌。
衛玄麒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只要不斷的討好云皇,放下所有的自尊,將云皇視為天神般敬畏,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這太子之位,其實就是云皇的施舍和獎賞,作為帝王想讓誰富貴,誰就能富貴。
有些東西,不是爭就能得到的。
以退為攻,往往能事半功倍。
“……巫師!宮里的那個巫師十分可疑!”
柯政好似想到了什麼,原來他宮為衛玄麒辦事時,曾經見過巫師出云皇的行宮,就在那不久,云皇就染上了怪病。
他頃刻間就被夏淺薇說服了,明明眼前的完全不了解云國,可不知為何,上那篤定從容的自信,給人一種無法懷疑的威懾力。
巫師?
夏淺薇可沒有忘記,當初夏純在活剮時提起,巫師說從小泡著藥酒長大,上的與常人不同,割下來泡藥酒對夏純有利。
現在想來,這巫師與衛玄麒和夏純關系匪淺!
或許……事比想象中的更加復雜,這巫師說不定并非衛玄麒的人……
此時暗室里的氛圍有些奇怪,慕瓏淵沉著表,看著自己抓來的俘虜與夏淺薇圍繞著云國太子的話題聊得那般投機,目無旁人,他的心中便升起了一嫉妒的火焰。
“聊得可還盡興?”他終于不滿的開口打斷了眼前的兩人,夏淺薇好似沒有察覺到慕瓏淵的緒,只是回過頭來若無其事的回了句,“他說的我都記下了,可以放人了。”
“……”放人?
要知道至今還沒有一個俘虜能從他的刑房里活著出去,這丫頭難道真的和柯政有什麼不?
可是,柯政此刻詫異的表沒有逃過慕瓏淵的眼睛,似乎連他也沒有想到夏淺薇居然會替自家說。
畢竟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死無全尸的準備。
“王爺若不放人,此人乃是經商鬼才,留他在邊辦事也未嘗不可。”
“咳咳,永樂縣主,這不合規矩。”一旁的齊侍衛忍不住提醒了句,他生怕自家主子一時惱怒當場往柯政的腦門上拍一掌送他歸西。
然而夏淺薇卻是迎上了慕瓏淵危險的目,“衛玄麒不會讓自己手中重要的棋子互有來往,他埋在辰國的暗樁也彼此不識,柯政能知道這麼多實屬不易,念在他誠心投靠王爺,王爺不防給他一條生路。”
“永樂縣主,不必為了小的……”柯政雖然知道夏淺薇是未來的幽王妃,但如幽王這般的人,真能容許一名子干預他的決定?
萬一他遷怒于永樂縣主……柯政不想拖累眼前這名。
“……”四周的氣氛又是一變,怎麼回事,這俘虜自難保,還擔心起永樂縣主了?
好像他們兩個才是自己人,而王爺和他們,都了壞人似的。
慕瓏淵的表似有幾分僵,他分明覺到部下們的目皆落在了自己的上。
這丫頭,真不打算給他留點兒面?
“把人帶下去,稍后再議。”慕瓏淵一開口,夏淺薇當即補了句,“不可怠慢!”
“……”四周的閻幽軍立刻又看向慕瓏淵的方向。
“……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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