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
小言以前總覺得沒有殷靖南在邊的時間很慢,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間很慢,可現在卻覺得太快了。
過一天就一天。
至現在還能在殷靖南下班后和他坐在一起吃晚飯,可以準備好早餐看著他吃完,然后目送他去上班。
等寶寶出生后,他就不能陪著他了。
預產期的前兩天,小言照常買菜做飯,計劃是等到當天再去醫院的,沒想到這天早晨肚子突然痛了起來,捧在手里的面碗還沒放到桌上就掉在地上,摔了個碎,鮮蝦蛋面灑了一地。
小言沒過這樣的痛,一時有點不住,本能地扶住手邊的椅子,一手捂在肚子上,“嗯……”
殷靖南聽到樓下的靜,慌忙跑下來,見了眼前的場面心里一驚,“小言!”
他將男孩扶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小言得站不穩,整個人都靠到他懷里,冷汗涔涔地比劃。
“嗯……”
肚子疼。
寶寶好像要出來了。
殷靖南一把將人抱了起來,繃著臉往外走。
“別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這個點殷靖南的專職司機已經開著車在門口等了,見殷靖南出來,利索地打開后座車門。
殷靖南將小言放進去,坐上車后沉聲道。
“去華頓醫院,快點,我弟弟要生了。”
邁赫很快起步,小言手指攥著殷靖南的袖,臉慘白地癱在靠背上,殷靖南將人摟進懷里,用手帕替他額角的汗。
“痛得厲害嗎?”
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小言就覺得很疲憊了,吃力地抬手跟他比劃。
“啊……”
有點痛。
別擔心。
“忍忍,很快的,很快就到醫院了。”殷靖南心疼得,放聲音哄道。
小言點頭。
其實寶寶進六個月之后他就經常不舒服了,恥骨很痛,痛得睡不著覺,雙腳都有點浮腫,不過這些殷靖南都不知道。
小言不會主告訴他這些。
男人的恥骨比人要小,分娩的時候所需要承的痛幾乎是雙倍,一陣一陣強烈的宮伴隨著下墜的劇痛,小言很快連抬手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但他很想和殷靖南說說話,于是強撐著比劃道。
“啊……”
寶寶馬上就要出來了。
“嗯。”殷靖南應他,大掌輕覆在小言高聳的肚子上,那里變得堅如鐵。
分明是最最親的人,小言的肚子里還裝著他們脈相連的孩子的,現在孩子要出來了,是件喜事,可是小言無法到高興。
他繼續比劃,張發出的聲音嘶啞微弱,“啊……”
你要離開我們了,對嗎。
殷靖南皺眉糾正他,“不是,我們只是分開住而已,我不會不管你們。”
“生活上的開支我會全權負責,你不用為以后的生活擔心。“
小言才不管以后怎麼樣,他只是不想和殷靖南分開而已。
或許是仗著自己這會兒正在給他生寶寶,所以膽子大了些,明知道殷靖南會不高興,還是比劃著問。
“啊……”
能不分開嗎。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殷靖南這時候的確不可能對他發火,無奈道。
“小言。”
“正是因為我把你當弟弟,你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我才不想和你存在不清不楚的關系。”
“我無法對你產生,我不想辜負你,你明白嗎。”
小言再痛也沒想哭,這時候眼睛卻紅了。
可是我愿意被你辜負啊。
這話小言沒說出來,反正說出來也是沒用的,何況他沒有力氣了。
男孩安靜地靠在殷靖南懷里,上穿著淡綠的,面前繡著一棵翠綠的青草,腹部高高聳起,冷汗打了他的發,一縷一縷地粘連在額角,愈發襯得臉頰瘦小蒼白。
他垂下眼簾,閉上了眼睛。
這個年紀本該在校園里過無憂無慮的生活的,可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好命,殷靖南倒是打算過送小言去上學,孩子的出現阻止了這個計劃。
殷家于市中心,離醫院不遠,半個小時就到了,聯系好的醫護組人員早就在外面等,一下車殷靖南就將小言抱上了推床,跟著醫生護士把小言送到手室門口。
殷靖南想跟進去,醫院不讓,他只好作罷,握住小言的手了。
“乖,我在外面等你。”
小言費力地點了點頭,發出嘶啞的聲音,“啊……”
要說話算話哦。
殷靖南和小言之間的事誰都沒告訴,家里人不知道他馬上要有孩子了,整個產程就殷靖南一個人在外面等。
倒很嘗到這樣心急如焚的滋味,雖說他對小言沒有那種覺,可小言畢竟是他真心當弟弟的,跟別人不一樣,而小言即將生下來的,是他的親生骨。
約莫四個小時后,手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醫生從里面走出來,摘下口罩笑道。
“恭喜你,是個男孩兒。”
“謝謝。”殷靖南角不自覺揚起笑,面上出現見的急迫,“那大人呢,還好嗎?”
“放心吧,父子平安,只是產夫比較虛弱,生完就昏睡過去了,月子里好好修養吧。”醫生道。
殷靖南松了口氣。
醫生就是出來通知殷靖南一下,讓他放心的,隨后回手室理后續的事了。
大概過了20分鐘后,小言才被護士從里面推出來,他累得躺在床上睡著了,睫乖巧地垂著,像漂亮的白瓷娃娃。
殷靖南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孩子,先是手理了理小言汗的發,低頭吻在他額頭,輕聲道。
“幸苦你了。”
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就做爸爸了。
正是心那份強烈的愧疚使然,殷靖南才想著趁早讓這份錯誤終止。
與其讓小言繼續對自己懷有希,還不如及時止損,否則時間久了,希越大,失越大,那種痛苦會讓他垮掉的。
這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寶寶剛在手室里哭過了,這會兒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嬰兒床里睡,殷靖南知道剛生出來的孩子都不是那麼好看,見怪不怪了,看到自己的孩子第一覺就是喜歡得。
跟程溫的寶寶不一樣,雖然都覺得可,但是對著自己的骨時,有種不一樣的,更奇妙的覺。
或許這就是脈相連吧。
殷靖南繞有興致地出手,試探著了寶寶的臉頰。
手實在太好了,忍不住多了幾下,寶寶小一癟一癟,弱弱哭了出來。
殷靖南懵了,求救地看向一旁的護士。
“沒事兒,小寶寶都這樣,哄哄就好啦。”護士笑道。
小言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床頭開著一盞微弱的小燈,一下就傳來撕裂的痛,肚子,是平的。
孩子呢。
他著急地坐起來,四找了一圈,看見墻邊有放著一張小床。
忍著上的不適,正想下床去看孩子,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是殷靖南。
“你醒了?”
“啊……”小言點頭,作頓住。
殷靖南朝他比了個手勢,放輕腳步走進來。
“噓,寶寶睡著了,別吵醒他。”
“剛才我沖了喂過他了,醫生說剛出生的小寶寶一天要睡很久的,這樣長得才快。”
小言怔怔著他,坐在床沿沒,殷靖南站定在小言面前,了他的臉。
“子還難嗎?”
小言搖頭。
其實是還難的。
但他不想讓殷靖南擔憂。
殷靖南看小言的臉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舒服到哪里去,彎腰將人抱起來重新放到床上,給他捻好被子。
“躺著別,我把寶寶推給你看。”
不等小言回應,就轉走向寶寶,輕手輕腳地推著小床到大床邊,小言昏睡過去前見過寶寶一面,這會兒還是控制不住覺得心又酸又又甜。
這是他和殷靖南的孩子。
終于出來了。
小言怕把寶寶吵醒,手都出去了,又收了回來,不敢真的到,頓了頓,比劃著問殷靖南。
“啊……”
寶寶有名字了嗎。
殷靖南太忙了,早出晚歸,閑下來的時候和小言說不上幾句話,以至于孩子到現在都沒有名字。
他想了想,道。
“殷,怎麼樣?”
“象征溫暖,希他以后做個溫暖善良的人。”
小言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角忽然變得有點紅,他低頭比劃。
是因為程溫,所以取這個名字嗎。
殷靖南愣了愣。
“你說什麼呢,這和程溫有什麼關系,我就是覺得這個字好的。”
“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算了。”
小言搖頭,紅著眼比劃道。
“啊……”
你喜歡就行了。
殷靖南皺眉,有點不高興。
“你太敏了。”
小言不說話了,原本開心的日子,似乎又被他搞砸了。
他沉默許久,抬手比劃。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高興的。
“算了,沒什麼。”殷靖南移開了話題。
“名字的事我再想想好了。”
“了吧,我讓人送晚飯來。”
殷靖南起按了呼鈴,跟醫院點了一份營養餐。
生完寶寶后肚子會痛,小言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一點就吃不下了,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于懷,見殷靖南起要走,急了,下意識抓住他的角。
“啊……”
殷靖南回頭看他,小言著急地向他比劃。
“啊……”
你要走了嗎。
明天還來嗎。
殷靖南無奈地了男孩的臉,“我只是去上個廁所。”
“放心吧,不走。”
小言這才松了手,稍微放了心。
他自己這樣不行,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殷靖南了,真的做不到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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