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想了想,拿起筆,在白紙干燥的位置寫下四個字。
我殷言。
葉彬遠笑起來,“我知道,剛才老師黑板上不是寫過了嗎。”
側面看去,小言的睫翹而纖長,上面還掛著小淚珠,臉蛋白凈乖巧,怎麼看怎麼舒服,弄得葉彬遠這個惡霸都不好意思欺負他了。
從自己的桌子地下掏出一袋藍包裝的超大袋薯片放到小言面前,“給你。”
小言怔了怔,無措地扭頭看葉彬遠。
對方眼神真誠,安靜下來的時候倒也沒那麼討厭。
“給你道歉,剛才是我不好,可別哭啦。”
“以后在學校我罩你。”
小言回盯著自己面前的薯片看了一會兒,拿起筆寫下兩個字。
謝謝。
“害,客氣啥。”
“正好我還沒吃早飯,咱們現在就把它消滅掉吧。”
說時遲那時快,葉彬遠抓過薯片就撕開了包裝,了兩片塞到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隨后遞到小言面前,用鼻音‘嗯’了一聲,示意他吃。
小言雖然沒有上學的記憶,但也知道上課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他有點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俊容,愣是沒。
況且,他在家的時候就很吃這些東西,殷靖南說不健康,偶爾才讓他吃。
葉彬遠正要說話,惡行就被班主任捕捉到了,陳畫靠在前方門口,眼神犀利地投過來,笑容不善。
“葉彬遠——過分了啊——”
班主任一開口,全班都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往后看。
“就吃兩口。”葉彬遠迅速抓了兩把薯片塞進里,把袋口擰一把放到小言桌柜里。
“下課吃。”
來了新同學,班里沒人不好奇的,尤其小言長得還漂亮,早自習一下課男男就朝小言圍了過來,抓著他問東問西,被葉彬遠全給擋回去了,放話小言生是他的同桌,死是他的人,大家都悠著點兒,要是誰敢欺負小言,后果自負。
十八九歲的年紀,中二期還沒過呢。
班里的確有那麼幾個欺怕的主,不過自從葉彬遠來了后那些人都小弟了,一來是家世碾,二來是葉彬遠從小就是學校的孩子王,打起架來從沒輸過,反正再爛的攤子都有人收拾,無法無天慣了。
不過近年他已經很手了,畢竟快奔二十,多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太低級,除非真的遇到不知好歹的。
就比如去年隔壁班有個猥瑣男用手機拍生底,仗著父親是教育局的局長,揚言要是敢把事泄出去就讓生沒書念。
雖說能進貴族學校的人家里都有錢,但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有的人本就出生于上流社會,有權有勢,而有的人家里可能只算得上發戶級別,恰好那生就是后者。
選擇忍氣吞聲不敢說,消息傳到葉彬遠耳朵里,當天就沖到隔壁班去把猥瑣男揍進了醫院,同學們都以為葉彬遠多要遭點殃,結果他一點兒事沒有,猥瑣男被開除后,接著某教育局局長被革職的新聞就登上了熱搜。
從那之后大家才知道,葉彬遠是京城葉家的兒子。
上午一共四節課,一節語文一節英語一節數學,最后一節是聲樂。
小言發現,翻開書本里面那些字他都認得,甚至不需要老師講解就會,包括最難的數學題,別人在苦思冥想的時候,他沒幾下就做出來了。
葉彬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臉幾乎要挨到小言上,“霧草,原來你學習這麼好啊?”
“你之前在哪兒上學的呀?”
這話又把小言給問住了,他只好搖頭。
葉彬遠大膽猜測,肯定是曾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小言才不肯說,他沒再追問,轉移了話題。
教聲樂的老師是國有名的歌唱家,大家都很崇拜,學得特別認真,教室里響起同學們整齊的合唱聲,小言盯著投影屏上的歌詞,雙微,努力想要發出聲音,可是失敗了。
他有些沮喪地低頭,不再做徒勞的事。
腰部突然被人了。
“哎呦真煩,唱什麼歌呀,吵死了,咱們來聊天吧。”
小言看向葉彬遠。
剛才他聽到葉彬遠唱歌了,明明就很好聽。
前面的課葉彬遠都在科打諢,就音樂課開始見他突然特別認真起來,說明他是喜歡唱歌的。
很有人這樣考慮他的,小言很,忍不住鼻發酸,不想讓同學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趴在桌上把臉埋進手臂里。
抑郁的人緒就像天空,轉眼就會下雨,低落的時候甚至會抗拒與人流。
他不值得別人對他好。
葉彬遠納悶了,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怎麼啦你,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小言搖了搖頭,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沉默不言。
他突然很想念殷靖南。
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小言騰出一只手拿出手機,屏幕亮起,是某件的推送廣告。
他想了想,點開通訊錄,打開和殷靖南的信息對話框,發了一條短信。
“你在干嘛呀?”
消息石沉大海,沒人回復。
葉彬遠看著小言趴著發短信的作,有點稀奇,“跟誰發消息呢?”
小言把手機裝起來,躊躇著起,拿起筆,寫下三個字。
我哥哥。
葉彬遠‘哦’了一聲,“別不開心啦,中午請你吃大餐。”
學校食堂的飯菜很富,川菜粵菜江浙菜,幾乎什麼都有,中午放學后葉彬遠帶小言去食堂挫了頓正宗的四川九宮格火鍋,辣得小言眼淚都出來了,后來沒辦法,葉彬遠只好換了個鴛鴦鍋的鍋底,讓小言吃清湯的。
午餐快過半的的時候,殷靖南回短信了,他還不知道小言識字這回事兒,就道。
“忙了一上午,才看到。”
“這消息是誰幫你發的?”
短短兩句話,什麼都不是,就因為殷靖南回復了,小言面上就不自覺綻開笑容,低著頭慢吞吞打字回他。
“是我自己。”
“前段時間,突然發現自己認識字了。”
殷靖南驚了幾秒就回過了神,大概知道這跟記憶恢復有關,心里忽然出現某種復雜的緒。
“在學校還好嗎?”
小言打下兩字。
“還好。”
就是有點想你。
“那就好,放學我準時在門口等你。”
見小言一臉沐浴春風的笑容,對面的葉彬遠看呆了,“小言言,你不會是談了吧?”
小言愣了愣,臉頰微微燙起來,搖頭否認,比劃道。
“啊……”
是我哥哥。
葉彬遠看不懂手語,最后是小言用手機打出來給他看的。
不知為何,他似乎松了口氣。
下午放學的時候小言迫不及待就要離開教室,葉彬遠嚷嚷著非要跟他一起走,霸道地攬住他的肩膀不肯放。
對方臉皮太厚,小言推不開他,就這麼一路被摟著走到了校門口。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抹高大的人影,小言心里一喜,用力掙葉彬遠的桎梏朝殷靖南跑過去,結果被葉彬遠抓住服下擺又扯了回去,他勾著角,了小言綿綿的臉道。
“誒,有你這麼當同學的嗎,走了也不跟我再見。”
小言著急地跟他比劃,“啊……”
對不起嘛。
不遠的殷靖南著這一幕,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起來。
葉彬遠了小言的頭。
“行了行了,放過你了,明天見。”
這回小言知道跟他道別了,抬手朝他揮了揮。
再見。
“可別遲到啊。”葉彬遠囑咐道。
小言笑著點頭。
隨后就轉雀躍地跑向殷靖南,正想跟他比劃著問是不是等很久了,誰知殷靖南冷著臉轉就往停在路邊的車走。
小言愣住了,有點無措地站在原地,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小跑著跟上去。
殷靖南冷著臉的樣子嚇人的,小言不知道他怎麼了,上車后鼓起勇氣,比劃著小聲道。
“啊……”
你不開心嗎。
殷靖南按下發引擎的按鈕,冷淡道,“沒有。”
小言低頭,不敢再隨便開口。
車子很快駛公路,大約過了幾分鐘,殷靖南突然開口問。
“那個人是你同學?”
“啊……”小言點頭。
“別跟他走得太近。”殷靖南雙眼盯著前方,下顎繃。
小言不解地著他,比劃道。
“啊……”
為什麼。
至于是為什麼,殷靖南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他煩躁地擰眉,隔了許久,憋出一句。
“看著不是什麼好學生。”
“你的質特殊,不要隨便跟男有肢接,我怕你被人騙,知道嗎?”
小言若有所思地點頭,應了一聲。
一直到回家殷靖南的心都不怎麼好,上樓就進了書房,往常他都會陪著小言的,要麼是在房間陪他聊天,要麼就是陪他看電視。
殷靖南最近很有這樣緒反常的時候,以至于小言不由想起對方冷落自己的那段時間,心逐漸跌落到谷底。
都已經走到書房門口了,想敲門,可又不敢,最終回了自己的房間待著,開始胡思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
嘻嘻,大豬蹄子開始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