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飯下來索然無味。
后面殷靖南一直沒說話,白帆自然不會主開口,快要結束的時候,殷靖南低聲說道。
“我不怪你。”
“……”白帆聞言抬起頭。
“畢竟我之前的確對你不好。”殷靖南悶聲道。
白帆不置可否,淡淡道。
“我都不在意了。”
“嗯。”殷靖南應道。
如果白帆能怨他,恨他,興許他還有機會,偏偏什麼都不在意,令他連努力的方向都沒有。
這才是最人難過的。
老爺子聽說殷靖南了傷,立刻派了心腹到國來,病房時刻有人,還有護工,白帆就沒必要整天都待在殷靖南邊了。
白帆回了研究所上班,下班后才去醫院看看殷靖南,往往邊還有Abel陪著。
殷靖南倒是寧愿白帆能夠狠心一點,干脆不來看他好了,這樣讓他看著白帆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樣子,心里比刀割還痛苦。
年輕人強力壯,傷口恢復得也快,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明天就能出院了,準備回國修養。
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白帆再見面。
今晚殷靖南倒是期待起白帆來看他的時刻。
如果那個礙眼的國人沒有跟著就更好了。
可惜事與愿違。
白帆是在晚上七點左右來的,敲門得到殷靖南允許后,白帆挽著Abel的手臂從門外走進來。
在殷靖南眼里不論怎麼看都覺得刺目,連呼吸都好像變得有點困難。
小言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這樣挽過他的手。
殷靖南穿著病服,盤坐在床上,笑得牽強,“來了。”
“嗯,覺怎麼樣,今天有好些嗎。”白帆接過Abel手里的水果走向床邊,放到床頭柜上。
“好的。”殷靖南垂眸,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起子上的褶皺,“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以后不用來看我了。”
白帆微頓,“嗯。”
“岀院后我就回國了。”殷靖南低啞道。
“恭喜。”白帆道。
“不然呢。”白帆淡淡道。
“恢復健康難道不是一件喜事嗎。”
“嗯,你說得對。”殷靖南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但我說得跟你說得不是同一件事。”
白帆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正要開口問,殷靖南的視線跟他對上,“我能單獨跟你聊聊嗎?”
Abel的存在其實不高,他只是白帆帶來撐場面的,白帆心里所想的絕對不像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這樣,正是因為如此,他害怕自己會搖,才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克制自己。
白帆本想拒絕的,可是看著殷靖南頹然的模樣,實在無法說出口。
猶豫片刻,轉對Abel道,“Abel,你去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來。”
“好。”Abel點頭,上前彎在白帆臉頰上落下一吻,轉出去了。
屋就剩下兩人。
“說吧。”白帆站在床前,開口道。
能說的話早就說盡了,殷靖南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是想要得到一點點獨的機會。
即使很短暫,他也很珍惜。
殷靖南眼角泛紅,對白帆道,“分別之前……我能再抱抱你嗎?”
白帆抿,皺著眉稍微往前走了兩步,更接近床邊。
殷靖南明白這是白帆對他最后的憐憫,眼中淚意泛濫,傾過去張開手臂環住白帆的腰,臉在他腹部。
“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嗯。”白帆任由他抱著。
殷靖南彎了彎角,閉上眼睛,淚由面頰落下。
“那你要幸福。”
白帆沒回話,過了一會兒,殷靖南緩緩將他放開。
墻上的式鐘擺無聲地走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殷靖南垂眸。
“以后就難見面了。”
“爺爺紿我安排了相親,我大概回國后不久就會結婚了。”
聞言,白帆垂在雙側的手微微收,又松開。
“反正那個人不是你……以后不管和誰在一起都一樣。”殷靖南看著床單上細微的紋路,笑道。
白帆出去的時候雙眼通紅,Abel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他欺負你了?”
白帆搖頭,“回去吧。”
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Abel擔憂得很,趕跟上去,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勸他。
白帆向來不是個會輕易將緒外的人,能失控這樣,證明他心里很難過。
至于為什麼難過,不用想都知道。
因為那人要回國了。
Abel開車將白帆送回到家,在白帆解開安全帶下車之際,出聲道,“我希你想清楚,如果他以后要跟別人在一起,你真的舍得嗎。”
白帆作頓住。
“別讓自己后悔。”Abel道。
白帆僵了一會兒,下車扶著車門道,“路上小心。”
Abel點頭。
等白帆進屋,Abel才啟車子離開。
這個點方琰在書房里備課,他不僅是大學教授,也是DRR科學研究院的副院長,忙得很。
聽到門外有人路過,方琰摘下鼻梁上的銀邊眼鏡了眉心,走到外面的時候白帆正準備進房間。
“帆帆。”方琰住他。
白帆背對著方琰沒回,不想讓爸爸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我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方琰聽他聲音啞啞的,很是擔心,往前走了幾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帆握著門把手,“沒有。”
見他不想說,方琰也不追問,溫聲道,“那你早點睡吧。”
白帆應了一聲,推門正要進去,方琰又道。
“對了,殷先生怎麼樣了?”
白帆停下,“好的,明天就出院了。”
方琰笑起來,“那就好。你問問殷先生什麼時候有空,請他到家里來吃頓飯吧。畢竟人家幫了你,該好好謝謝他。”
“他要回國了,不會來了。”白帆低聲回方琰,進屋關上了門。
在人前還能保持冷靜,這時候就繃不住了,白帆子靠在門上,閉上酸脹的眼睛。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難道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門外響起輕緩的敲門聲,以及方琰的聲音。
“帆帆,你真的沒事嗎?”
白帆打起神,盡量用正常的語氣道。
“嗯,沒事。”
“不舒服的話就告訴爸爸,我會擔心。”方琰道。
“真的沒有,你放心吧。”白帆回道。
方琰嘆了口氣,回了書房。
殷靖南是隔天下午出院的,從國特意趕來的老管家替他收拾好行李,準備直奔機場。
在這里生活了半個多月,就連醫院都讓殷靖南產生了,因為這片土地上藏著他心的人,想到馬上要離開,他不舍極了。
老管家去樓下為殷靖南辦理出院手續,房間只有殷靖南一個人,上的病服換了便服,他走到窗邊,著樓下的綠化出神。
心里還有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希白帆能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別走。
只要對方說一句,他就留下。
可沒等來白帆,等來的是一通并不期待的電話。
林藝從國打來的。
殷靖南這時候不想說話,只想安靜地待著,他把電話掛了,誰知對方又不知倦怠地打了回來。
殷靖南眉頭都沒力氣皺一下,接起來放到耳邊,“喂。”
“殷總的追妻之路怎麼樣啊?”林藝輕快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岀。
殷靖南只覺得疲倦,“你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掛了。”
矣,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林藝急道。
“說正經的。”
“你跟他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殷靖南低落道。
“嘖,看來是有點難度。”林藝在那邊嘀咕了一會兒,道,“那我幫你一把。”
“要是辦了,你怎麼謝我?”
“別鬧了,我現在很累。”殷靖南嗓音沙啞。
“你不相信我?行,那我就讓你刮目相看。”林藝說完憤憤掛了電話。
殷靖南沒當一回事兒,等管家回來就去了機場。
連他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林藝怎麼可能做到。
傍晚四點的飛機,很快了。
殷靖南坐在人流涌的機場,周圍并不安靜,他卻聽不到什麼聲音。
“爺。”管家關心道。
“您沒事兒吧?”
殷靖南低頭,聲音微不可聞。
“有事。”
“但他又不管我了。”
同一時間,白家。
天漸暗,抑的氛圍由外面涌近屋,白帆沉默地坐在床邊,手里著手機發呆。
今天他沒去研究所,在房間渾渾噩噩地待了一整天。
離那人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有很多次,白帆想不顧一切地沖出去,去機場留住殷靖南,讓他不準跟別人結婚。
可是以白帆的子沒辦法做出這樣的事。
這意味著他要妥協,服。
他不能像小言一樣失去自我。
“帆帆,你中午才吃了那麼點東西,出來吃些點心吧。”方琰在外面說道。
“剛剛岀爐的蛋糕,還熱的。”
白帆回神,抹了把臉上不存在的眼淚。
“不用了,我不。”
方琰勸不他只好走了。
白帆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屏幕隨之亮起。
有人往他的信箱上發了一封郵件,白帆以為是研究方面的容,打開一看,附件容是一個視頻。
視頻的主角是林藝,他穿著湖綠的,坐在簡歐式沙發上,滿臉笑容地跟鏡頭打招呼。
“哈嘍,小言,你好啊。”
白帆腦中瞬間浮現出當初林藝和殷靖南在家里接吻的樣子,本能地想將手機關掉,卻又自般迫自己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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