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有什麼不愿意的？我小時候他還開玩笑說，說時大哥若是我長大了還沒娶妻，就給他做婿。”所以司馬熏一點都不擔心家里那邊，而且是二嫁，當初被人欺辱的事，傳得滿城風雨，這殘破之再想嫁給誰，哪個愿意？

　當然，從來沒有嫌棄自己。只是這一年多來，尤其是這一路去往遼國，時之對自己的諸多照顧，心里很，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他的，他有著足夠的銀子，也有著一定的名聲。

　唯獨沒有的是一個妻子和一個孩子。

　所以司馬熏想過，其實如果時大哥愿意娶，一定會做一個好妻子的。

　孟茯聽得這話，在看這略有些花癡的表，“不管是真親還是假親，萬要仔細想好，莫要憑著一時熱沸騰就做了決定，將來再后悔就晚了。”

　不是孟茯要在跟前說教，而是這司馬熏當初不是犯過糊涂麼？對著李謄一見鐘……所以孟茯很是擔心，怕自己沒有弄清楚就貿然點頭了，到時候這熱散退了，又發現原來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個時候自己罪也就罷了，還傷害了時之。

　好在的話，司馬熏也聽了進去，“我覺得這次不一樣，我會替時大哥想很多事，他也會為我考慮。”而當初好像就只希盼著李謄回來……至于旁的以后的，就沒有想過。

　也有可能，本就沒有資格去想，畢竟那時候李謄連回都不回來。

　所以司馬熏心里也想，這事兒也不能急在一時，關鍵是不能連累時大哥，于是斬釘截鐵地給孟茯保證，“阿茯，我覺得你說的都有道理，我不能憑著一時的熱做決定，我應該先冷靜冷靜。”

　孟茯聽了十分欣，但其實心里也想過，如果熏真的跟時之修正果，也是好事一樁。兩家知知底，而且孟茯也見過他二人在一時的默契，這不是能裝出來的。

　若真有有義，年紀差距還算個什麼？

　現在唯獨怕的就是司馬熏腦子一時發熱……

　余下了的幾日都忙，書院里最后一位養傷的將士也好了，加了貝殼工坊中來，這里場地不夠，孟茯正重新在找合適的地方建一個大些的。

　家里回來出空閑，還要看一看虞灃兒，還有孩子們都回來了，書院里因為這戰事，開學日子延遲了這麼久，如今養傷的將士撤離了，他們也要忙著開學。

　諸多的事纏，孟茯也就沒管司馬熏了。

　這日送了若飛兄弟倆跟著沈玨了書院，還有那孫家兄弟，五個小子進了書院，縱然是邊有玲瓏劍香跟著幫忙，但也是忙了一天才得以回來。

　可一進門就聽說虞灃兒不見了，因城南那邊衛管事來找孟茯，孟茯又去了書院，所以書香只得走一趟，回來也沒先顧著去看虞灃兒，等忙好了，還是萱兒和清兒來稟，說不見了人。

　虞灃兒的傷基本都好了，本來就是些皮外之傷罷了，眾人如今只當是久不得父母的消息，多半是去河州了。

　哪里曉得玲瓏苦著臉上來屈膝跪下，“夫人，只怕不是去河州，我早前沒忍住，與說了父母不能來的緣故。”還有柳婉兒的平生事跡。

　孟茯聽罷，只覺得太跳得厲害，抬手按了按，好半天才緩過來，忍著怒火：“你為何不早說？”

　玲瓏跪在地上，不敢再吱聲。

　當時就圖一時爽快，而且時候虞灃兒也沒再提，哪里曉得虞灃兒一直都沒放下這事兒，如今一好，就逮著機會跑了，指不定就是去找柳婉兒尋仇。

　劍香書香也不得在這里說幾句。

　可事到如今，說還有什麼用？只能打發人去渡口邊。

　晚飯時候得了消息，中午不到的確見著了一個帶著面紗的姑娘，不過拿的是玲瓏的名碟。

　玲瓏得了這話，這才想起去房間里翻找，果然不見了自己的名碟。

　冒用玲瓏的份，不算什麼好事，但也不見得就是壞事，而且找還容易些。

　最起碼孟茯是這樣想的，可是才出了南海郡，虞灃兒的消息就石沉大海了。

　倒是三日后，有人送了玲瓏的名碟回來。

　伺候再無虞灃兒的半點音訊。

　但到底算是這件案子的人證，如今就這樣跑了，玲瓏還是罰了一回。

　這時候拓跋箏也從石頭縣回來了，這邊的案子在石頭縣也略有所聞，連帶那邊的煙花之地都跟著嚴查了一回，不得唏噓一回這事件不公，多兒家在苦難。

　說了一回，孟茯便問：“長月小師父在那頭？”他的幾個弟子都在那石頭縣里，他當初從書院離開，除了石頭縣，還能去哪里？

　那麼多仇家，應該不會跑吧？

　拓跋箏倒是沒瞞著孟茯，點了點頭：“他那樣的子，自來驕傲慣了，如今斷了一臂，心里到底是接不得。”所以在石頭縣多留了一段日子，反正都是養傷，在哪里養都一樣的。

　“這是南海郡欠他的了。”按理南海郡的將士們到底還是為了保護這一方土地上的家人朋友。

　可獨孤長月呢？他只不過是因為和沈夜瀾的緣故，方跟著上了戰場。

　所以孟茯覺得，也可以說是沈夜瀾欠了他一臂。

　拓跋箏聽到孟茯這樣說，有些不贊同，“他是個出家人，和尚當是以慈悲為懷，斷了一臂不怪哪個，只怨恨他自己修行不到家，化不得那些個海賊放下屠刀皈依佛門，反而取了他一臂。”

　“這樣說，到底是不近人了……”不過為什麼孟茯竟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的意思呢？逐問起拓跋箏的傷勢，手朝手腕探了過去，“你怎樣了？”

　“還好吧，比這樣的千百般的苦頭我都得，這一點算什麼？”是不以為然的，對來說不過是些小傷罷了，總能養回來。

　只是孟茯聽了卻是心疼，“你這是不惜自己，斷然不能這樣想，要一點傷都不才好呢。”不過診了一回，不免是有些吃驚，“你這恢復的確是快。”孟茯還以為，不得要小半年呢。

　這才兩個月沒到呢，竟然就好了。

　拓跋箏笑道，“所以我才說，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傷罷了，我才不似那和尚一般，不過斷了一條手臂，便要死要活的。”

　“沒那麼嚴重吧？”孟茯當時在書院里見過獨孤長月，看著淡然的。

　“他自己要臉面，那都是裝的。”拓跋箏毫不留給他揭穿了。因在石頭縣里，也是住在孟茯那院子，與于四蓮他們住在一，自然也就日日看到沈墨蘭，想到與那沈巽來往過于切，便趁著當下也沒旁人，就提醒著：“沈家的家規也算得是森嚴的，墨蘭與沈巽便是親鄰舊戚，也不該如此來往切，時間久了，不得人閑話。”

　那墨蘭是個天真無邪的好姑娘，承能力遠不如司馬熏，若真出現些什麼風言風語，如何能撐得下去？

　孟茯被這話嚇了一跳，“你這是幾個意思？”

　“便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拓跋箏很確定，在那里又不是只住了三兩天，“我剛去之時，于家大姐就與我晦提了一回，我還沒當回事。”

　一個族，怎麼能再一？又不是那同祖不同宗，孟茯一時著急起來，“這如何是好？你怎不將人一起帶回來？”

　“那有什麼用？你也不是不曉得，這人都是你越是不往南走向冬走，就越是要與你反著來，到底還是要講些道理才好。”拓跋箏其實也糊涂都很，“墨蘭丫頭年單純不懂事就算了，那沈巽先生是知曉仁義之事的，怎麼會如此行事？”

　孟茯連點附和著：“是了，這沈巽怎如此糊涂！”又不開去那邊與他二人將道理，因此晚些沈夜瀾回來，待吃過晚飯就追到了他的書房里，說起此事來。

　沒曾想沈夜瀾竟然一臉不以為然，“他二人若是能再一，沈四書父子倆只怕還十分歡喜呢。”

　“你糊涂了吧？”算起來，沈巽還是沈墨蘭的爺爺一輩吧沈四書都要喚他一聲叔叔的。

　沈夜瀾卻笑道：“我沒糊涂，你是不曉得這其中還有別的道理，沈巽不是沈家的子弟，是他母親自小從外頭帶來的。”

　“咦？這樣說來，那他豈不是和沈家沒有關系？”如此他為人可靠，如今和沈墨蘭心意相通，兩人在一起，還真是再好不過了。

　沈夜瀾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年紀也長，是該尋一門媳婦，我已經替他去族里除名了，只是還需與他父母雙親說一回。”算著，信已經送去好一陣子了，應該這兩日就該來了。

　孟茯聽罷，心說這樣說來，也算是了一樁好事，問了幾句案子的事，見他還要忙，便去與萱兒和清兒那頭。

　兩人原本是分開住的，不過自打沈玨去書院里，沈清兒便跟萱兒搬到了一，兩人年紀相差不算大，能說到一，正好有趣兒。

　與二人商量著，請位大夫回來，琴棋書畫紅什麼的，都涉及一些，再由著拓跋箏教授些功夫。

　“大夫我請回來了，琴棋書畫的都有，這麼多科目，總不能一科都沒有興趣吧？雖然我也不要你們非要個什麼才，可是這種修養的，學了對自是有用的。反正多讀書有好，哪日瞧見好看的風花雪月，你也能張口詩作詞一曲，而非只干干地一聲這花真好看，那雪真漂亮。至于那廚藝紅，學就學，不樂意不學也稱。”孟茯沒指們倆能學個全才，尤其是沈清兒，心思幾乎都在學武之上。

　兩人聽到孟茯說，自是老實乖巧地點頭，不過聽到紅廚藝隨心思時，不由得歡喜起來，“那廚藝尚且還好，咱能跟蘭若姐一般，給自己做一口好吃的，滿足這口腹之，只是學什麼紅，那費時間又費眼睛，我們的確不想學。”

　孟茯聽罷，“那好，這紅師傅就不找了，我也省一筆銀子。左右往后也不要你們去做繡娘，靠著給人做裳為生，把時間花費在上面，的確是不值當。”

　但沈清兒腦子里忽然冒出娘房素屏從前的那些教導，有些擔心，“真的一點不用學麼？可是我娘說若嫁到娘家去，不會的話怕婆婆不歡喜。”

　話是這樣講，但孟茯卻有自己的道理，“有專攻，媳婦做得再好，也不如那外頭專門花大半輩子放在這手藝上的繡娘們，婆婆家若一定要新媳婦做裳，要麼就是故意為難人，給你做規矩，理會作甚？這種人家都不用考慮。若是那種買不起服請不起繡娘的人家，我也不忍心你們嫁過去苦……”

　所以這紅學得那樣致作甚？能自己補個簡單的，繡些簡單的花卉就是了，學得那樣湛作甚？

　傷眼睛呢。

　萱兒和淺兒聽罷，竟然覺得好生有道理，連連點頭贊同拿到：“阿娘/小嬸說的對，那有條件養繡娘的人家，還要新媳婦做裳，就是做規矩，咱們不嫁。養不起繡娘的人家，我們也不嫁！”不然肯定得倒，沒道理拿自家父兄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子給外人用去。

　倆小丫頭年紀到底還是小，這樣想也是實屬正常，只是將來如何哪里曉得？

　但孟茯也沒去糾正們，說什麼人就該要學這些的話。

　人生下來都是一樣的，在孟茯這里就沒有規定人就必須要學這些東西，在家從父，再嫁從夫。

　與倆小丫頭說好，第二天書香找的先生們就住進來了，專門僻了一小院子來給們幾個住，也在那頭上課。

　所有孩子的學業都安置妥當了，孟茯覺得總算是可以歇會兒，可才撿起香蕉撥開，沒來得及吃一口，就有人來請，說是沈巽的母親來了。

　孟茯想著莫不是因為著沈巽和沈墨蘭的事來的，這是要再此給辦了麼？不然這老母親不遠千里來南海郡作甚？

　急急忙忙去見，只見著小花廳里坐著的卻是個瞧著不過像是三十出頭的年輕婦，一張白凈的鵝蛋臉上有著好看的五；發鬢高綰，出潔沒有一皺紋的額頭，頭上簪了一竄新剪的多頭薔薇，再襯著那一天青月白替的齊襦，渾上下都是些嫻靜溫。

　看到孟茯進來的時候，便起迎過來，微微福了一禮，“妾見過三夫人。”

　算起來，們是同輩人。

　孟茯不敢，忙回來一個，“嫂子還請坐。”心頭是又驚又奇，這沈巽的母親居然如此年輕貌，覺沈巽沒傳到的優點。

　待人上了茶水，孟茯便讓這多的玲瓏下去，紀氏也是一個人來的，一下這花廳里便只剩下二人。

　孟茯便直接問：“嫂子是為了阿巽的事來的？”

　紀氏卻倏然站起來，眼里有些不安，“正是。”

　孟茯看得有些納悶，“嫂子不歡喜這樁婚事？”沈墨蘭好的，又沒有什麼心機，往后就是個憨憨的小媳婦。

　“我不是不喜歡墨蘭那孩子，也是我瞧著長大的，在心里如同兒是沒有兩樣的，所以如何做得我媳婦？”紀氏口氣有些著急。“再有他們是一個族里的，哪里能再一做夫妻？”

　孟茯不知道為何如此說，心想沈巽不是改嫁帶過來的麼？這就不是一個族里的了。

　還是紀氏擔心沈巽娶沈墨蘭，就得舍棄沈家份，被族里除名，怕他因此失去了沈家的份，作為一個母親的角度，的確是做沈家的兒子，比做沈家的婿要好。

　而且仔細論起來，沈巽家里是讀書的，那沈墨蘭家里卻是行商的。

　再有些個讀書人的眼里，到底是低人一等，是那做牛做馬賺錢來養著讀書人們的傭工。

　孟茯以為是這樣的，因此一時也不曉得要如何勸，只是說道：“他二人是有義的，又是自小一起長大，再知知底不過了。做兒雖好，可終究不你娘，做媳婦就使得了，還見天在你眼前。”

　紀氏卻是搖著頭，表很著急。

　對，就是著急，不是不滿這樁婚事。

　這讓孟茯越發不解，“阿巽的世我們都曉得，你到底為何不愿意？”

　這不問還好，一問那紀氏卻急得哭了，連拿出絹子遮了大半的臉，“三夫人不曉得，我與巽兒他爹從小也是一長大的，只是因我爹非得貪慕榮華，著我嫁了一個商賈，那時我已有了巽兒……嗚嗚。”

　孟茯有些傻眼了，好一會兒才回悟過來，這沈巽原本就是沈家的骨，紀氏被迫嫁給別人的時候，肚子里已經有了他。

　若真是如此，那這婚事是真要不得的，也著急起來。又看朝紀氏，總不能因為阻擋這樁婚事，故意毀壞自己的名聲吧？

　未婚先孕，還帶著甲方的孩子嫁了乙方，哪個正常人能這樣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先踹自己一腳，哈哈~~謝在2021-02-0821:20:47~2021-02-0920:33: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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