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的是什麼?”銀面困地看著隗辛胳膊底下夾的玻璃罐。
“同事送的茶。”隗辛扶著門框換鞋。
“你功打部獲取他們的信任了?”銀面興趣地問。
隗辛隨手把那罐枸杞紅棗茶放在廚房, “別瞎打聽,我沒有向你匯報的義務。”
“好吧。”銀面說,“你為什麼不回復我消息。”
因為你廢話太多了……隗辛吐槽。
“隊友在邊, 沒空。”扯了個理由。
銀面噎了一下,郁悶地從兜里掏出金屬球扔給:“這是我今天查到的報……好消息是我接海岸安保辦公室的網絡到了數據,壞消息是我不小心把數據讀取摔壞了,它現在只有查看功能, 沒有讀取功能了。近一個月的港口人員流況都在這里, 你看看。”
“不錯,有效率。”隗辛不冷不熱地夸了他, “數據讀取有備用的嗎?”
“沒有, 我們得回總部實驗室換一個, 別的裝備也要更新一下。”銀面懨懨道。
總部實驗室?隗辛在任務資料上讀到過,瑞克科技公司三樓的實驗室可以為任務執行者提供科技援助,數據讀取屬于科技產品,那麼銀面口中的“總部實驗室”指的難道就是瑞克科技公司的實驗室?
緝查部一般是六點半下班,隗辛今天到家早了一些, 手環顯示現在是七點四十分。
“我們吃飯吧。”銀面說,“我買了,好貴啊, 合便宜,可是不好吃……”
這家伙還知道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隗辛不側目。
銀面不挑食, 飯再難吃也能吃完, 做的白水煮面條他都吃得狼吞虎咽,隗辛以為他對食的味程度缺乏鑒別能力呢。
隗辛也了, 走進廚房做飯。
銀面坐在餐桌上, 淡的眼眸專注地看著隗辛添水打火, 如同等待主人開罐頭的貓咪,認真中參雜著點急迫。
“你收到信息了嗎?”隗辛背對銀面冷不丁問。
銀面遲鈍地思索一秒,“你是說Red?”
“嗯。”隗辛盯著鍋里冒著泡泡的水,等銀面說下去。
“收到了。”銀面無打采的,“他總是這樣,會議臨到頭了再通知,說是怕通知時間間隔太長信息被泄給敵人……他和你一樣,也是那種謹慎過頭的人,整天疑神疑鬼的。”
隗辛心思一轉,故意說:“原來你對Red是這個評價。”
“你不會要對他說我壞話吧?”銀面警惕道。
“我看上去很閑嗎?”隗辛說。
銀面盯著隗辛看了看,確認的確沒有告狀的心思,就說:“在你手底下做事比在他手下做事好多了,他給我派發任務時我保準忙得沒空吃飯。”
隗辛:“你的邏輯是在我這兒有飯吃,所以覺得我比較好,對嗎?”
銀面:“……可以這麼說?”
得了,這是個飯桶。隗辛如此確信。
吃過飯,照例是銀面收拾廚房。
隗辛回房間看數據時代:“收拾完幫我澆花,花快枯死了,客廳地該拖了,你去拖地。這麼好的超凡能力,不拖地可惜了。記得看時間,該出發了我。”
“……”銀面洗碗的作用力了一些,“你和Red不愧是前搭檔,都這麼會使喚人!”
回應他的是清脆的關門聲。
隗辛躺在床上,面無表地看著天花板。
的Red是前搭檔,這是個意外報。Red與的關系到了什麼程度?Red有多了解?
銀面的描述中,Red是個謹慎過頭的人,他會不會發現什麼異樣?
今晚的紅寶石酒吧之行恐怕會充滿危險。
隗辛半靠在枕頭上,拿出銀面付的數據讀取,閱讀里面的報。
這份報資料里詳細地記錄了停泊港破案發生以來的人員數據,什麼人被列為了犯罪嫌疑人、什麼人頻繁在港口出沒、什麼人是港口幫派的員、什麼人被列為了重點監視對象。
犯罪嫌疑人和重點監視對象都是用紅的字標記,目擊者和可疑人員是用黃的標記,與破案沾邊但嫌疑不大的人是用綠標記的。
黑海市的監控就是沉默的眼睛,它們觀察著每個人并記錄下他們的信息,信息匯總到緝查部,超級人工智能亞當會判斷他們是否存在嫌疑、是否需要進行追蹤。
不過黑海市也存在監控盲區,緝查部沒法把手進每個角落。
黑海市被明晰地分了兩個部分——鮮繁華的部分和藏在繁華之下腐朽的那一部分。
這兩部分矛盾地結合在一起。
數據太多太雜,隗辛一時半會兒沒法分析出來什麼,放下數據讀取,從書桌上出來一本黑海學院刑偵技專業的教材書仔細讀了起來,打算學點別的換換腦子。
剛離高三地獄,又要沉知識的海洋,關鍵是這知識不學還不行,作為一個安保員不懂刑偵理論遲早要餡。
苦大仇深地看起了書,一邊看還一邊在網上搜索一些奇奇怪怪的名詞和高科技設備的名稱,不搜的話看不懂專有名詞,也整不明白那些設備的作用。
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到了十一點,隗辛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銀面說:“該出發了。”
隗辛放下書,從柜里找了一套黑的連帽衛換上,又翻出一只口罩和防風鏡遮臉,然后走出臥室。
銀面已經戴好了面,他說:“我悉監控位置,我帶路……喂,你這是什麼打扮?”
隗辛說:“容易到同事。”
“也是,你現在是安保員了,不做偽裝不行。”銀面想了想說,“今晚口罩將就一下,等去總部實驗室讓他們給你定做個專業的偽裝面。”
“出發吧。”隗辛說。
銀面走到臺:“從臺跳下去有個小巷,沒有監控,我們從這里走。”
怪不得他進進出出都走臺。隗辛走過去開窗,往下了一眼。三樓差不多有十米高,這個高度跳下去非常危險。
“你行嗎?”銀面抱著雙臂,“沒有覺醒的普通人下不去吧?”
隗辛瞄了一眼墻,一老舊的水管在窗戶邊。作為素質堪比李小龍的戰士,隗辛認為膽子可以大一些。
“你下來前記得關窗。”隗辛踩上窗臺,手握住墻鑲嵌的管道輕盈地躍了下去,在管道的輔助下速降到一樓。
離地面有兩米左右的時候松開管道穩穩落地,發出的微小聲響被淅淅瀝瀝的雨聲掩蓋了。
銀面就不像隗辛那樣需要借助管道了,他被水流包裹,直接從三樓跳了下來,水減緩了他落地的沖擊力。
“小瞧你了。”銀面說,“走吧。”
他走在前面,隗辛跟著后面。
銀面刻意沒有放慢速度,想試試隗辛能不能追上他。
他踩著小巷垃圾堆翻上一棟低矮的建筑,回頭看隗辛,結果也踩著垃圾堆輕易地翻了上來,手指搭在房頂邊緣,強勁的臂力帶向上,協調的四肢令能做出最準的作。
銀面看見敏捷的手忍不住躍躍試,轉從兩個挨得不遠不近的房子頂端一躍而過。
隗辛隨其后,助跑跳遠,一下子越過相隔三米的房子間距,來到銀面邊。
挑眉:“你是想跟我比賽障礙跑酷嗎?”
“沒有沒有。”銀面心虛否認,“你的素質跟一些覺醒者不相上下了。”
接下來他就老實多了,跳過幾棟房子后走了地面,在狹窄的小巷中穿行。
半個小時后銀面停下了,指著不遠閃著五十霓虹燈的巷子說:“到了,酒吧在那,我們走后門進。”
酒吧的招牌浮夸到了極致,各種鮮艷夸張的和低俗的熒涂畫把它占滿了,外裝修一點格調都沒有,甚至人覺得艷俗,跟隗辛想象的相差甚遠。
哪怕還沒進去,都能聽到酒吧里面傳來的喧鬧聲和鼓噪的音樂。
二人進酒吧后門,有一名侍者迎面走來,他舉著托盤說:“今晚的主題是面狂歡,這位客人要不要選個面帶上呢?”
隗辛正愁防風鏡不能把額頭也遮了,從托盤上選了一個繪制蜘蛛圖案的面,背過摘下防風鏡把它扣在臉上。
“口罩不摘嗎?”銀面嘀咕。
“雙層保險。”隗辛說。
和銀面一路來到舞廳,舞在舞池里狂熱地舞,還有幾個男人穿著黑大的西裝赤著滿是的上在客人的起哄中跳鋼管舞。
音樂震耳聾,隗辛掏了掏耳朵,煩躁地“嘖”了一聲。
醉醺醺的壯漢舉著酒杯靠過來,對隗辛展示他健碩的花臂,說道:“喂,要不要和我喝……嗝!喝一杯!”
隗辛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思考該怎麼應對這個醉漢,但當醉漢的手不老實地向來,放棄了思考,一拳砸在醉漢的鼻梁上,把他當場錘暈。
他頭破流鼻子嘩啦啦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武力值高了就是方便,隗辛已經學會如何使用暴力了。
沒人注意到角落里發生的小小曲,隗辛從醉漢的上過去走到吧臺。
穿制服的男調酒師問:“想要喝點什麼,寶貝?”
“來一杯迷醉深藍。”隗辛說出暗號。
“好。”調酒師笑瞇瞇地給隗辛端了一杯酒,低聲說,“負二樓206。”
“我真的要要聾了。”銀面跟著隗辛下樓時抱怨,“為什麼非要選這里啊!”
“這你要問Red。”隗辛隨手把酒倒了,杯子隨便放在路過的玻璃茶幾上。
現在站到206房間外了,負二樓似乎被當了酒庫使用,這里音樂聲小了很多,沒有來來往往的人,沒有彩耀眼的燈,只有一箱又一箱散發著醇香的酒。
隗辛握上門把手。
“生信息已確認。”
門開了。
隗辛一走進門,就聽見房間里有人怪氣地說:“你們來太早了,離會議開始還有半小時呢。”
一名濃妝艷抹穿著紫亮閃閃西服的男人坐在會議室盡頭,手上端著眼影盤認認真真地給自己補妝,他化完妝對著鏡子嘟了嘟紅艷艷的,似乎很滿意妝容。
銀面貌似對男人的行為習以為常,他走到會議桌旁邊,隨意選了個位置坐下來。
“Red,這里有備用的數據讀取嗎?”銀面心記正事。
Red妖里妖氣地扭過,眉擰一團不善地瞪著銀面:“沒有,又摔壞了嗎?這是你摔壞的第幾個了?說過多次了,這玩意兒造價不便宜。”
“這是不可避免的任務損耗。”銀面辯解。
隗辛也隨意落座,盡力裝作自然的樣子。
Red坐沒坐相地靠在座椅上,挑起角看向隗辛,“怎麼樣,銀面好用嗎?”
“還行,就是有點笨。”隗辛說出了真實評價。
銀面憤憤不平地著隗辛。
Red慢吞吞地說:“臥底生涯怎麼樣?”他一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他又頓住了,“差點忘了,你不用以前的代號了……你的新代號是什麼?”
隗辛默了默:“富婆。”
Red:“……?”
他中肯地評價:“這種帶有諧星氣質的代號的確很難讓人聯想到你。”
原以前應該是那種標準的冷酷殺手人設吧?冷漠、嚴、講究效率。Red和銀面都用類似的話語評價。
其他幾組任務執行小隊的人還沒有來,Red矯造作地拿出一瓶香水對著自己左噴右噴。實話實說這香水味道不難聞,但是隗辛此刻正于高度張狀態,看見別人悠閑自在就是覺得不順眼。
Red噴著噴著放下香水驚奇地說:“富婆,這回我噴香水你怎麼沒我滾蛋呢?轉了嗎?”
他對隗辛的代號接良好,順就喊上了。
隗辛半是真心半是為了合人設毒舌地說:“你臉上的妝太丑了,我不想對著你的臉說話。”
本以為Red會暴跳如雷,誰知他聽完滿意地扭過繼續噴香水:“果然這語氣才對勁兒。”
隗辛:這位Red難道是個不挨罵不舒服的抖M嗎?長見識了。
Red噴完香水出了一個小盒子扔給隗辛,“你用這個說話,面對組織員你的份仍然要保。你有面我就不給你新面了,變聲嚨上就行。”
隗辛打開盒子把薄如蟬翼呈現的變聲在嚨上,清清嗓子,發出的聲音頓時和以前的截然不同了。
調整好變聲,門又被推開了,進來了一男一。
人穿著暴的黑皮,小麥的幾乎被紋遮滿了,面部紋了一朵帶刺的薔薇,看起來危險又迷人。男人是個頭,整個頭頂盤踞著黑的蟒蛇紋,他材壯實,手臂比隗辛的大都。男人塊頭太大了,坐在會議桌旁的時候一個人占兩個人的位置,椅子在他屁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說過多次了,不能添一個大點的椅子嗎?老子的屁要卡進里面了。”男人大聲道。
“你省省吧,一般人沒你這麼大的屁。”Red翻了個白眼。
“我屁上是,別人的屁上是脂肪,我比他們多,他們當然沒我屁大!”男人激烈地抗議。
“行了,球蟒,你閉。”臉上紋薔薇的人不耐地說,“文雅點,別屁來屁去的。”
Red也不留面地說:“會議室的椅子都是這個規格,不想坐就蹲地上。”
代號為球蟒的男人委委屈屈地窩在椅子里,“刺薔薇,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讓我閉……這椅子真的太小了,我的屁……”
刺薔薇:“你再說一次屁我就把你的屁給□□。”
球蟒腦袋一,不敢吭聲了。
刺薔薇打量銀面和隗辛,轉向Red:“你該介紹一下新面孔。”
“銀面,你知道的。”Red說,“另一個你也知道,以前的代號不必提了,換了個新代號,以后富婆。”
刺薔薇眉一皺,“富婆?”若有所思地盯著隗辛,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你,你一直不真容,要認出來真有點困難。”
隗辛冷淡地看了刺薔薇一眼,沒有回應。
球蟒等會議開始等得著急,他出一雪茄煙點燃了一口,舒舒服服地吐了個煙圈,煙氣四散。
銀面抬起右手,啪的扔了一團水把雪茄煙澆滅。
球蟒眼睛一瞪正要發作,卻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瞅了瞅刺薔薇,憋住老實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