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掌心幹燥，修長手指包裹著的，一點一點把手焐熱。

顧桉被自己腦補笑到，仰頭看他，“這位警，我想問你個問題。”

江硯垂眸，“請講。”

“你喜歡小孩子嘛？”

江硯看著，搖頭。

顧桉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這個問題早在好久以前就問過。

但是這次，還想要問些別的。

“那如果是我們的呢，”站定，圓眼睛清淩淩，“也不喜歡嗎？”

小孩子，我們的。

像他或者像顧桉。

會跟在後喊爸爸媽媽。

江硯角抿起很小的弧度，“我們的。”

顧桉點點頭，“對，如果是我們的，你喜不喜歡。”

江硯雙標到極致，幾乎一秒都沒有猶豫，“喜歡。”

顧桉彎著眼睛笑，冬日暖落在眉眼和發頂，蓬鬆的黃羽絨服穿在上，讓看起來像一顆甜甜的油泡芙。

皺著小眉思考，年輕爸爸是不是都喜歡兒呀？比如顧楨。

顧桉仰起臉的時候，江硯微微低上，到能和平視的高度。

“那你喜歡小男孩還是小孩？”

冬天的街道，夕斂在江硯後。

他安靜看，眉眼清澈烏黑，像是水墨暈染。

“隻要像你。”

“就都喜歡。”

-

兩個月後，春節近在眼前。

兩人結婚第一年，新婚小夫妻，不可避免要麵對“去哪兒過年”這個問題。

江家多軍人、警察，所以對於中秋、除夕、新年這些傳統節日尤其看重，因為團圓難有，所以在這些時刻，隻要大家沒有公事在都會聚到一起，長輩小輩其樂融融。

年前，江硯征求顧桉意見，新年想要兩個人過，還是一起回江家。

顧桉喜歡熱鬧。

初中某年除夕，因為不想回家，和小夥伴們在街上玩到很晚。

慢慢的，天黑下來，的同伴都被家長喊回家吃飯看春晚，隻剩下自己。

就眼看著，街坊鄰裏家裏一大家人，和和睦睦熱熱鬧鬧，一起對聯放鞭炮……

見不說話，江硯頭發，溫聲道：“爺爺說最近發現一樣新的零食，留著等你回家一起拆，最近在看你的漫畫，對你很是崇拜。”

江老爺子雖然嚴肅，但是會趁江硯不注意，跟一起分好吃的，江硯一出現，又一秒板起臉裝樣子；

江很慈祥，笑瞇瞇把當親孫，總讓想起外婆；

江檸小侄就更不用說，是從高中到現在最好的朋友。

“那我們快點收拾收拾，回家過年！”顧桉說著就要起，想起什麽，又問江硯，“看的是哪一本呀？”

咬著下，目很幹淨，全是不好意思。

江硯笑著撥了撥劉海，“正在連載的那本。”

顧桉捂著臉倒在他懷裏，得不行，隻出一雙彎彎亮亮的眼，“還好，不是警察叔叔那本……”

萬一被發現，覬覦家孫子已久，從高中開始就不懷好意，江硯隨便一點小舉就能被腦補一出偶像劇……的臉還往哪裏擱呀？

“你畫過警察叔叔嗎。”江硯偏過頭看，明知故問逗臉紅，偏偏一臉無辜，角還掛著淡淡的笑。

顧桉倚在他肩上搖搖頭，臉盤小，被一雙手擋得嚴嚴實實。

江硯偏過頭靠近了些，輕吻耳骨，薄開合間似有若無著，一點一點親下來，“畫的是什麽。”

他清冷的聲音含笑，又低又磁，顧桉白皙的耳朵尖瞬間燒了起來。

年時的暗心事，被他看到，還這樣問出來，當真是難為。

但又覺得自己何其幸運。

喜歡的人，恰好在某一天，也喜歡上自己。

顧桉紅著臉躲，卻被江硯圈在懷裏。他角有個很淺的梨渦，帶著幾分偏年的甜，毫不違和，近看當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