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爺，有件事還要向您討教。”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陳為了不去回想虎妖的往事，找了個話題岔開自己的思緒。

“陳家主但問無妨。”

“之前我看您與虎妖斗法，為何僅僅念出一字，就能有整首戰詩的效果？”說到這，陳又想起李師爺一字出，金刀現的豪邁場景。

“哈哈哈哈，是這件事啊……”陳的話仿佛撓到了李師爺的，李師爺開懷大笑，說道，“倒是在下忽略了，之前只和陳家主說了妖族的修行，卻沒有提一提我儒門的修行之路。”

“愿聞其詳。”

“儒門修行，也有明確的境界之分。”

“這第一境，做‘自見境’，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指的是真正讀通了一部儒門經典，能夠誕生‘浩然正氣’。”

“‘自見境’的儒生，靈眸夜視、不沾塵、邪祟辟易。”

“第二境做‘落筆境’，可以通過書寫雅文，引導浩然正氣離，這也是戰詩詞的本。所以到達這一境的儒生，通過習練戰詩詞，備了攻擊能力。”

“第三境做‘詩境’，此境界的儒生，需要創造一首獲得天道認可的雅文詩詞，才能突破。到此境界后，天道降下獎勵，儒生掌握‘出口章’的能力。這‘出口章’，可以將一首戰詩詞凝聚在一個特定的字上。雖然沒有念出全詩，但是天道依然理解這個字蘊含的詩意，從而形儒生更強更快的戰斗力。”

“當然世上不乏天才，有的人剛剛進落筆境，提筆就能自創雅文詩，連破兩境，所以也有人將這兩個境界并稱，贊曰‘筆落驚風雨，詩泣鬼神’。”

“在下駑鈍，五年前才進了第三境，又花費了三年時間，才將七絕圣手王宗師的《金刀詩》融一字之中，慚愧啊慚愧……”

陳心中暗暗記下，妖族有“凈”、“純”、“煉”；儒門有“自見”、“落筆”、“詩”；這都是基礎的修行道路，也不知道那道門、佛門又有什麼不同，還有那一直傳聞中人族死敵的北方蠻族，又是什麼樣的修煉系？

并不是陳突然間求知棚，而是此時也開始考慮自己日后的修行之道。鐘馗說過，他的能力與自己的能力息息相關。想必若是召喚了其他書靈，也是如此。

也不知在那夢境花海里，那些在這個世界本不存在卻又如海浩瀚的雜書，是否能幫自己開出一條不一樣的修行路呢？

不過此時也不著急，他穿越到此方世界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六個時辰而已，解決了眼前之事，后面有的是時間去探索琢磨。

收回了發散的思緒，陳繼續帶著李師爺在西秀山中跋涉前行，或許是之前氣運探查，又或許是李師爺大發神威斬殺了虎妖，這一路行來竟然沒有一只野干擾。

沿著上坡走了一段，陳看到在這山腰果然有一凹陷的，陳沖李師爺示意了一番，李師爺點點頭，輕聲誦：日出霧馀，青松如膏沐。

這誦落下，只見一團小小的球在李師爺腦后緩緩浮現，照亮了周遭十步的景象。

陳趁著李師爺召喚的日走進之中，李師爺也跟隨。有一些破舊，陳看了一眼，認出這應該就是周勇的了。

陳掃視了一圈，最后來到一個石區域，將石一顆顆搬開，又掏出隨的匕首挖了一陣，終于看到一個通漆黑的匣。陳將匣取出，遞給李師爺：“就是這東西了。”

李師爺看了看匣，在上覆蓋了一層浩然正氣，謹慎地打開了匣的盒子。

剎那間，一道比李師爺上的浩然正氣更加堂皇的青芒瞬間將整個照亮，在這青中可以聽見經義誦之音。

“不朽文心！”李師爺看到匣中之，臉大變，陳疑地靠近一步，李師爺渾的浩然正氣突然躁起來，仿佛將陳當做了攻擊對象。

“李師爺！”陳喊了一聲個，李師爺回過頭看向陳，陳嚇了一跳，因為他從李師爺的眼中發現了兇狠的殺意。足足數秒后，李師爺突然深吸一口氣，平穩住自的緒，將匣蓋上。隨著匣蓋合上，那沖天的青也被鎖了匣之中……

“陳家主，方才在下心緒不寧，多有得罪了。這不朽文心事關重大，此事我要盡快通知大人。陳家主，我帶你出山后就先行一步，你與家人自行返家吧！”

陳點點頭，正要答話，那李師爺直接上前抓起了陳的胳膊，口中誦道“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陳只覺自己踩在一團綿綿的云團之上，迎面的風刮得臉上生疼，吹得自己睜不開眼睛。直到自己覺這覺消失，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西秀山外，陳平站在了自己面前，而李師爺已經不見蹤影。

“好家伙，進山兩小時，回來五分鐘。”陳心中吐槽一句，看向陳平，問道，“平叔，你知道不朽文心嗎？”

“不朽文心啊，那可是個好東西！”陳平一邊趕著車，一邊跟陳說道，“老爺跟我提過，能凝聚那東西的，必須是大儒境。大儒境再往上，可就是圣人了。”

“儒家和佛道兩家不一樣，除了修行境界外， 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境界，獨立于修行境界之外。”

“立言、立功、立德，老爺說這三不朽！”

“只要完其中一項，就可以凝聚不朽文心！就算人死了，那東西卻可以與世長存，承載了一位大儒一生所求，妙用無窮。”

“怎麼？那虎妖接收的異寶是不朽文心？”

陳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陳平聞言，又是揮了揮鞭子：“膽大包天的妖族，那可是我們人族至寶。難怪那虎妖只是接時間長了一點，就沾染了人族天譴之力。”

“不過爺，反正也追回來了。至于是誰勾結了翼虎一脈，那顆不朽文心又是哪位大儒的，這些跟咱們都沒關系。咱們只管解決了虎妖的威脅就好。”

陳想想也是，自己只是恰逢其會，找到了不朽文心而已，涉及到儒家三不朽境界的大佬，也不該自己來心。有這心思，還不如想想自己的修煉和陳萱的眼睛……

“對了，平叔，既然虎妖已經解除了，是不是下人都可以召回來了？那麼大的宅子，走半天見不到一個人總覺怪怪的……”

“可不是嘛，城外的地還沒翻呢，也得起來了，不然要錯過了日子，收就差了。”

“我有點記不清，我是有幾個丫鬟來著？丫鬟是誰？通房丫鬟是誰？”

“爺，你腦子糊涂了。你就一個人，平時起居都是小環伺候的。”

“這個……我姐眼睛不好了，小環還是專職照顧吧，明天重新給我招個丫鬟，算了，你把人喊來我自己挑……”

“爺，這個還是問問小姐吧。”

“怎麼？我一個家主，連這個主也做不了？”

“那個……爺，這個主，真做不了……”

就在陳和陳平這對主仆為了丫鬟的事熱烈討論時，蔡同塵已經坐在中堂聽完了李師爺的匯報。

李師爺氣憤道：“大人，不朽文心乃是大儒一生心所凝，竟然有人將之易給妖族，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上報朝廷，嚴查到底！”

蔡同塵面凝重，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只是你想沒想過，各大學宮和世家供奉的不朽文心都是有數的，只要稍有靜，就會被人發現。算上那虎妖殺害陳府上下的拖延，文心失竊的時間至一月以上。可是無論朝堂或者儒林都未出現任何傳聞，這幾乎不可能！除非……”

李師爺想到了什麼，臉一變：“您是說……”

蔡同塵微微點頭：“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有一位大儒，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