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發正在往出走，他聽到周從文的話后腳步頓了一下，像是中了定法一樣一只腳在半空中凝立。

“瞎說什麼，你懂個屁的手。”王強鄙夷的呵斥，“準備關，周從文，我跟你講這可是師父說的！”

“我就是隨便說一句，回去好落實在病歷里。要不然真的出了事，我是管床醫生，總有連帶責任。”周從文滿不在意的說道。

“……”王發的心開始狂跳。

“當醫生麼，尤其是外科醫生，一腳門里，一腳門外。我記得王主任說過，病歷要寫好，不能讓人挑出病，這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周從文把手拿出來，無菌手套和手服的前臂上滿滿的跡。

王發猶豫了再猶豫，他的心已經被周從文的話給搖，想走卻又擔心，畢竟剛剛自己是真的沒有探查縱隔位置。

真要像周從文說的那羊，縱隔有問題那怎麼辦？

“關。”王強很直接的說道。

“等一下。”王發回，看著周從文的后背，“周從文，你要是胡說的，明天就自己去醫務科報到。”

周從文的眼睛笑了月牙。

王發重新刷手上臺，手室的氣氛隨著王發看到縱隔上真的有一個2cm的傷口而凝滯。

雖然無奈，但王發還是選擇沉默，繼續探查。約中，手室里耳聲響亮，啪啪作響。

麻醉師也傻了眼，他的視角最好，差點違背無菌原則把頭到區看個仔細。

真的誒！

王主任真的了一個口子。

傷人的兇似乎真的是一柄50米的大刀，從患者的右進去，穿縱隔，進左。

真特麼的，王發越做手他的臉越黑。

誰能想到刀鋒竟然穿縱隔，甚至主脈的外都留下一道痕跡，險些沒有放出來一噴泉。

誰能想到右刀刺傷，左竟然也累！

誰能想到……

要是大家都沒想到也就算了，關鍵是有人想到了！

回想起周從文剛剛威脅自己的話，王發的手做的極為別扭。

事實證明周從文沒說錯，可他說的越是正確，王發就越是惡心。

哪怕周從文從源上杜絕了一起醫療事故，但王發還是看周從文越來越不順眼，哪怕周從文只是站在自己邊當助手。

一臺開手變兩臺，開完右開左。

出乎意料的是患者左的傷勢更加嚴重，竟然有三個刀口，還不是貫穿傷的那種。

“我去……”麻醉師看清楚了左肺上葉、下葉竟然有三個傷口，他驚訝的說道，“不是右側刀刺傷麼？左肺怎麼會有三個口子？”

“不知道。”周從文一邊看著王發合肺臟上的傷口，一邊和麻醉師閑聊，“可能對方是武林高手？刀鋒一抖什麼的吧。”

“別扯淡，還真是想不懂，奇了怪了。”麻醉師似乎忘記了之前周從文和王發的爭執，仔細看著手，確定左肺上下葉有三傷口，他開始冥思苦想。

可是無論怎麼想，都無法解釋眼前的況。

“周從文，你說傷人的那位難不真的是武林……”

“手呢，聊什麼閑天！”王發悶聲喝到。

他心氣不順，找個借口便開始罵。

“……”

麻醉師馬上閉。

他很清楚王發這次手失誤被周從文當面揪出來……他一定已經進狂暴狀態。

自己別霉頭，至于回去之后周從文怎麼辦……麻醉師看了一眼周從文平靜的面孔，隨即低下頭假裝忙碌寫麻醉記錄單。

周從文還是太年輕，一點都不知道尊重老主任。

也不對，總不能看見縱隔有傷口，為了尊重老主任就這麼下臺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不過回去后有他的苦頭吃，以麻醉師對王發的了解，怕是周從文在心外科干不了多久就會被攆走。

怪可惜的，這個年輕人平時很溫和、善良，可誰讓他遇到今天的倒霉事呢。這種事，怎麼做都是錯，周從文這孩子真倒霉。

麻醉師一邊假裝寫資料，一邊胡的想著。

手繼續，周從文平靜拉鉤，王發卻越做火氣越大，強忍著完手。

最后等王發下臺的時候，他全都散發出一子發霉的黑氣。

所有人都知道王發陷暴走狀態，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王強都沉默不語，不敢去這個霉頭。

“王主任，手記錄是你寫還是王強寫？”

周從文見王發要走，便笑的問道。

別人不愿意這個霉頭， 但周從文絕對不在乎。火上澆油、刀口撒鹽，也只是開胃小菜。

“……”王發黑著臉深深的看了周從文一眼。

“雖然你站在者的位置上，但是有半臺手都是王強王醫生做的，我就是隨便問問。”周從文笑瞇瞇的說道，“畢竟我是管床醫生。”

“我寫。”王發遏制住頭發甜，遏制住想要一口大姨媽吐出來的沖甕聲甕氣的說完，轉就離開間。

直到王發離開，麻醉師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上下打量周從文，“小周，你今天吃槍藥了？”

“文波哥，你看你說的。”周從文笑著說道，“我哪里吃槍藥了？”

“王主任可是很不滿意。”

“哦，手麼，不是一個人做的。他沒探查清楚，我就是提個醒。要是讓他滿意，患者可就要二進宮，遭二茬罪。弄不好在下面一個不小心……是吧。”

麻醉師無言以對，即便連站在對面的王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從文站在道德的前列腺上隨地大小便，一番話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但有些規則并不可以明說，它可以被潛規則。

比如說……

大家都知道周從文回去肯定不會好過，以王發睚眥必報的格來講，周從文被攆走是小事。

一個主任想要玩死手下的小醫生，手段無數，輕而易舉。

但王強卻很清楚周從文似乎不在乎，他昨天就和王主任撕破了臉皮，今天這事兒要是不發生才奇怪。

“小周……”麻醉師沉了一下，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文波哥，怎麼了？”

“沒事。”

周從文笑了笑，他很清楚麻醉師要和自己說什麼。

……

……

注：這個病例是親自經歷的，到現在也沒想懂那把五十米的大刀是怎麼做到一側進去，另外一側卻有三個刀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