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握著薄司擎的手,“人生的是非對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批判也好,讚賞也罷,仇恨或者恩,一切終歸都將化爲虛無。我恨你,但也激你,激你救了嘟嘟。”
“不必。”
他的聲音很冷很。
雲畫也不多說,“我不知道上面會怎麼理你,但我覺得,我們……以後可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兜兜,我會把他照顧好的。他的世,我會繼續對他保,等他以後長大,想要知道的時候,我或許會告訴他。”
“再見了,北謙哥。”
雲畫抱住薄司擎的脖子,“我們走吧。”
薄司擎抱著起。
飛機已經降落,外面的一切都肅清了,先前飛機起飛的時候,雲畫看到的那些補給車,這會兒全部都卸掉了僞裝,出獠牙。
地面站著很多很多很多人。
顯然,對於周生北謙這位PN的首領,上面非常重視,對他的抓捕更要確保萬無一失。
薄司擎也最後看了一眼周生北謙。
“北謙,我們走了。”
沒有再見。
因爲,再也不會想見。
薄司擎抱著雲畫起,走向艙門。
周生北謙也站了起來。
他一,周圍看著他的人,都瞬間張起來。
他卻沒有接下來的作,就只是站在原地,如雕像一般看著薄司擎抱著雲畫,走下懸梯,走到地面……
那裡有救護車在等著。
薄司擎一直抱著。
過機艙小小的舷窗,周生北謙看到薄司擎和雲畫也駐足在原地,仰頭朝他這邊看來。
他手,衝他們揮了揮。
須臾之後,他緩緩坐下,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眼神很淡,“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
看守他的人面面相覷,不太明白。
周生北謙的語氣已經淡得如煙,“如果你們想活命的話,就走吧,越遠越好,下去告訴他們,想活命就跑遠點……”
衆人臉一變,瞬間猜到了周生北謙話裡話外的意思。
爲首者飛快地用耳機跟地面聯繫。
“報告,疑似有可裝置存在!”那人幾乎是在扯著嗓子喊,聲音微微發。
飛機上可是裝載有很多噸的燃油,一旦可裝置起,後果……不堪設想。
“帶嫌疑人下機!”
“撤離!”
“組織地面人員撤離!”
“組織防人員進!”
“撤離,立刻撤離!”
兵荒馬。
雲畫和薄司擎顯然也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震驚地看著薄司擎,“他這是要……自殺?”
“我們在接管飛機時已經檢查過,並沒有發現可裝置。”
薄司擎皺眉,他的臉變得十分難看,“除非……他自己就是……”
雲畫仰頭看向機艙,機的懸窗實在是太小,兒就看不清楚裡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廓,周生北謙的廓。
“薄,必須趕撤離,一旦可裝置起,波及範圍會非常非常大!”
薄司擎抱著雲畫上車,車子遠遠駛離。
只是兩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向那架飛機。
“轟!”
“轟!”
地山搖,火漫天。
一切,都結束了。
……
雲畫地抱著薄司擎的脖子,眼淚止不住地流。
“阿擎,阿擎……”
哭著說道,“有你在,真好。”
“有你在,更好。”薄司擎親吻著的眼睛,親吻著的眼淚,“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你。”
雲畫又哭又笑。
都過去了,都結束了。
一切回想起來,就像是夢一樣。
“他到最後也沒有把我的說出來。”
雲畫輕聲說道。
薄司擎嘆了口氣,“他也累了。當我查到他,當他回國的那一刻起,其實他就已經做好被我抓住的準備了。”
“他……這是自投羅網?”
“算是。”
薄司擎抱著雲畫輕聲說道,“人都是會累的。如果是從前的他,在邪惡的道路上一條道走到黑,通過拿活人當試驗品來滿足自己的心底的暗幻想,那他也能活下去。但其實,從他喜歡上你,從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他的黑暗王國,就已經不穩了。”
“他是罪人,也是個病人。”
“他找到了自己的救贖,卻還是晚了……”
“他早已病膏肓,哪怕他拼了命地掙扎,也無可奈何。”
……
雲畫地抱著薄司擎,泣不聲。
“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要再離開你。”
薄司擎輕哼一聲,“是誰在我失憶的時候,第一個拋棄我?”
“我……我當時……”
“你當時怎麼?你以爲我在NF跟你一起撤離的那次,失控了之後,殺了我的全部隊員?你怕我恢復記憶之後,自責甚至自戮,所以你就想著離開我,你想讓我永遠都別恢復那段可怕的記憶,永遠都不用揹負那麼沉重的愧疚?”
“……嗯。”雲畫輕輕地點頭,“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薄司擎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的一個隊員,出現了跟我一樣的問題。我跟你一起逃亡時失控,我差一點殺掉你之後,我有了短暫的清醒,我不敢再跟你待在一起,我就跑走了。跑到那個山的時候,正巧上……那殘忍的一幕。”
“他已經殺了那些人,而我殺了他……之後就再次失去意識……”
雲畫愣愣地看著他。
“所以……所以你沒有在失控狀態下殺死你的隊友?”
“嗯。”
“……”
雲畫心中最後一顆石頭放下。
泣不聲。
當時看到那一幕,簡直痛不生,是爲他痛。
他把自己的隊友們看得多重,若是他真在失控狀態下殘殺了自己的隊友,那麼一旦他恢復記憶,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便是茍活著,他也會被越來越沉重的愧疚,給垮,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當他失憶的時候,雲畫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最好還是別恢復記憶了。
什麼都不知道,揹負得也就更,或許還可以活下去。
葉梓喻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葉梓喻和都很清楚,能夠真正徹底摧毀薄司擎的,是什麼。
所以選擇離開。
如果失去記憶的他能好好活著,離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好,做什麼都可以。
……
人生,如夢。
……
回家。
外面的一切都可以不用再管。
薄司擎把手頭的所有資料全部都接出去。
如此大,如此繁瑣,如此牽涉衆多的案子,他統統出去,後續理通通不管。
兩個孩子都給談家人幫忙帶。
薄司擎就這麼開車,帶著雲畫一路遠行。
“畫畫,我們還沒有度月。”
某人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地握住的手。
雲畫無奈地笑。
“你小心駕駛。”
“老婆,你忘記自己是怎麼飆車的嗎?”
“……”
“老婆,我還欠你一次求婚。”
“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哎,可我們現在不是要去度月了嗎?”
“順便求婚,順便辦婚禮!”
開車到了沿海,再乘坐遊艇駛向紫荊財團名下的私人小島。
此刻已近傍晚,夕帶來了絕的晚霞。
藍天白雲,海鳥和風。
遠是蔚藍的海面,是海天一的景。
遊艇破開水面,悠然前行。
他和,許下餘生。
“如果婚禮不滿意,我可是會逃婚的。”
“你還想逃到哪兒去?帶上我,我陪你逃。”
“畫畫,我你。”
“薄司擎,我更你,比你我更多。”
“我信,我信。所以以後,換我你更多,可以嗎?雲畫小姐,往後餘生,薄司擎同志申請要更你十倍,是否批準?”
“看你表現,口說無憑……”
“誓不辱命!”
【注: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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