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5 弄巧拙 大章

“兄長，若無意外，長樂還是你的兒媳婦，可是現在……”長孫皇后有點愧疚地對長孫無忌說。

事實上，自長孫衝死後，長孫皇后對長孫一族一直都是有一種愧疚之，在心目中，一直認爲這個最優秀的兒是長孫一族的人，沒想到長孫衝出徵吐蕃時戰死，讓兄長白頭人送黑頭人，一看到長孫無忌出現，心又開始有些愧疚起來。

自己的妹妹，貴爲皇后，還像當年那般善良啊，長孫無忌心中暗暗嘆，不過他一臉正地說：“皇后，此言差矣，犬兒戰死沙場，馬革裹，那是他的榮，可惜負了公主，只怪他福緣淺薄，皇后無須再自責。”

李二乾咳了一下，轉移這個並不愉快的話題，隨意問道：“國舅，你進來之時，哪些大臣還在宮門之外嗎？”

“回皇上的話，還有幾位侍郎在宮外等待。”

“還不捨得散去，不用說，正主沒有出現，現在就派他們幾個充當排頭卒，還真不想讓朕安生。”李二一臉慍地說。

長孫無忌聲地說：“那皇上準備如何置劉遠？”

一聽說這個，李二咬牙切齒地說：“朕的兒也敢欺負，連皇家的清譽也敢污衊，朕恨不得把他弄死了。”

若是別人聽到李二這般說，肯定嚇得不輕，以爲李二真的要死一個大功臣，不過長孫無忌一聽，心中反而一鬆，好像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君臣共事多年，長孫無忌太瞭解李二了，以他的個，要不就是視無睹。放任縱容、要不就是乾淨利索，不留後，如果李二沉默不語，那反而危險。玄武門就是一個最經典的例子。相反，他這樣用威脅的話語。反而說明他的沒有殺心，或是說，殺心不強。

恨不得把他弄死了的意思，那就是不能把他弄死。不然以他一國之君的份，鐵下心要殺一個人，還有哪個能阻攔？

長孫無忌心明似鏡：皇上在找一個平衡之道，或者簡單一點來說，找一個臺階來下，這下好了，那長高速的半份子。自己可以揣懷中，當然，前提是李二一直保著這個態度，還能找出平衡之道。

“皇上。此舉萬萬不行”雖說明白李二的意思，不過長孫無忌還是一臉正地說：“這些時候殺劉遠，只怕引起臣民的反彈，破壞這大好形勢。”

“朕何嘗不知”李二一臉鬱悶地說：“若不是顧忌這些，朕早就砍了他。”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皇上，這樣的人才你捨得殺嗎？”

劉遠堪稱大唐福星，可以說什麼地方有問題，到了他手裡，馬上變得簡單：最難纏的吐蕃，可以說生生敗在他一人之手、財政、通往來、軍軍等等，在他手中就變得異常簡單，這樣的人才，放在哪裡，都是極爲難得的人才。

“人是不錯，就是病有點多。”沉了一下，李二有些不滿地說。

長孫無忌點點頭：“古語有云，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古人誠不欺也，就像劉遠，文才武藝皆有可取之，特別是那頭腦，好點子窮出不窮，人緣也好，就是太不上進，別人求之不得的上朝機會，他卻疲於應對，本有大好機會，卻不注意形象，貪財好，先不說家中妻妾羣，裴氏的子還沒有過門，現在又惹出這樣的麻煩，不僅惹得清河崔氏很不高興，而且留下污點，不利於日後的仕途。”

說完，還沒等李二說話，長孫無忌繼續說道：“這樣也好，要是他太完了，我們反而不敢用他了。”

李二暗暗點頭，長孫無忌說得很有道理，正所謂功高震主，劉遠冒得太快了，背景太大，人緣太好，才能也太突出，特別是領兵打仗，更有其獨特的才華，這樣的人要是沒點瑕疵，還真的不敢用。

“都是給慣的”李二忍不住搖搖頭說。

“是啊，都是皇上求才若，爲了籠絡住人才，對他們還真是慣不得，給他三分，他都敢開染坊了。”

長孫無忌的心不錯，經過自己的勸說，李二心的恨意明顯減，其實細想一下也不錯，像劉遠的這樣的人才不多，若是劉遠還沒有親，李二願意把所有的公主任劉遠挑選，最大的問題是劉遠已經了親。

有這個態度就足夠了，如此一來，只需要再在別的地方敲擊一下，讓李二有個臺階可以下，那麼這件事的解決，也就指日可待了。

“讓開，讓開，本宮要見父皇和母后。”

“公主，公主，皇上和皇后現在會見長孫大人，吩咐過不讓任何人打擾的，你還是的請回吧。”

“滾開，我是公主，你們這些奴才要幹什麼？”

就在衆人聊得正好之時，外面突然傳來爭吵之聲，那聲音在場的三人都很悉，那是長樂主李麗質的聲音，剛纔還暗喜長孫無忌心中一個激靈，心中大一聲：不好。

果然，長孫皇后臉上出現擔憂之，而李二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此時，幾個宮、太監圍著的李麗質，已經衝了立政殿，一看到李二和長孫皇后，一臉焦急地說：“父皇、母后，這些奴才不讓長樂見父皇、母后。”

“皇上，皇后，小的無能，一直沒能攔住公主…….”一個太監的一臉爲難地說。

做他們這些奴才的，夾在兩者中間最是爲難，皇上和皇后的命令不能不聽，可是公主也不是普通人，總不能對用強吧。

還是長孫皇后最善良，對他們揮揮說：“好了，這裡沒事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皇后。”一衆宮太監聞言，如獲大赫。連忙退下。

長孫無忌看到氣氛有些不對，生怕李麗質會怒剛剛有些平復的李二，不由笑著說：“原來是長樂，找你父皇母后。可有急事？”

“長樂見過舅舅大人”在長孫無忌面前。李麗質不敢自稱本宮，自家舅舅在父皇和母后的心目中地位極高。就是皇后，也得恭恭敬敬喚一聲兄長呢，看到長孫無忌，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因一些急事見父皇。一時心急，多有魯莽，讓舅舅見笑了。”

“你還知道魯莽？”長孫無忌還沒有說話，李二已經在一旁一臉不悅地教訓道：“朕平時怎麼要求你的？爲公主，做事卻慌里慌張，進沒思慮，退無分寸。簡直就是大失我皇家的風範。”

李二的這席話，說得聲俱厲，剛纔有點冒失的李麗質都被訓得低下頭，俏通紅。都不敢看李二了，李二從來就沒那般嚴格要求過自己，當然，李麗質也一直表現得很好，在李二夫婦眼中都是省心乖乖的存在。

“是，父皇，兒臣知罪。”看到李二這般厲，李麗質也害怕了，雖說有一點委屈，不過還是乖乖地認錯。

一旁的長孫皇后看到李麗質低著頭，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特別是最近茶飯不思，食慾不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到長孫皇后都心痛了，兒都是父母的心頭啊，再說自己一向都很疼這個兒的，聽到丈夫都把快兒訓哭了，忍不住護犢道：“皇上，好了，長樂知錯了，你就不要再訓斥了。”

說完，又扭頭對長樂說：“長樂，你這般急找你父皇，可有什麼要之事？”

“長樂，你父皇與你舅舅在商議國事，你若沒什麼要之事，就先回去吧。”一旁長孫無忌開口打和場道。

一來是怕父二人鬧得僵了，不好收場，二來長孫無忌也怕李麗質說起劉遠的事，引起李二的不滿。

“謝舅舅的訓導，長樂知錯，不過此行正是有要事找父皇。”

“你說，找朕有何要事？”

李麗質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說道：“父皇，聽說你把揚威將軍打了天牢，可有此事？”

這下要糟，一旁的長孫無忌一聽都呆若木：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沒錯，朕是把他投了天牢，長樂，怎麼，你有意見？”李二的臉又暗了幾分，可惜一時焦急的李麗質沒有注意到，不過，估計就是看到，還是忍不住要說。

李麗質一下子忍不住激了，大聲地說：“父皇，你怎麼能樣對功臣的，劉將軍對大唐建樹甚多，前不久攻破了邏些城，又活捉了吐蕃選購普贊乾布，這些都是不世的奇功，劉將軍還沒回城，就被你投了天軍，只怕天下臣民會有所異議。”

果然是此事，一旁的長孫無忌楞了一下，差點沒暈倒：長樂啊長樂，你平日的機靈勁都到哪去了？今天竟然選擇在這個關心替劉遠求，這是求嗎？分明是火上燒油啊，這天下人都可以替劉遠求，偏偏就不能。

如果是別人求，李二礙於份，肯定不會對他怎麼樣，畢竟所說的是事實，說的人多了，也就有臺階下了，可是李麗質一說，整件事馬上就變味了，這算什麼，這是皇家公主主上去的？並不是劉遠用花言巧語欺騙了的，這算是公主去勾搭有婦之夫？那皇家的臉，都讓丟個乾乾淨淨了。

特別是像李二這般好臉面的人。

李二的語氣又變得冷了幾度，冷冷地說：“哦，你的意思是，朕做錯了？”

李麗質雖然聽出自家父皇不滿，那聲音也變冷了，心中有些害怕，不過一想到劉遠被打天牢，天牢啊，那是什麼地方，那是關押重犯的地方，環境惡劣不在話下，據說裡面的獄卒也喜歡用酷刑折磨、審問犯人，那天牢，不是飯館酒樓，誰知道進去後會變得怎麼樣，李麗質一聽到劉遠凱旋而歸，芳心暗喜，特別是劉遠在吐蕃取得極大的功，在大唐，名聲大漲，臣民都把他歸納爲名將一列，沒想到最後來個負荊請罪，當衆請求賜婚。而父皇不顧臣民的求，堅持把劉遠打天牢，還對求的文武百拒不接見，一下子嚇壞了。生怕劉遠有失。於是就這樣闖進來了。

聽到劉遠所辦的一切，就是爲了請求賜婚。李麗質心中極了，有一甜滲的，通過心臟，然後向全散報。那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衝就別提了，中的男，那智商會直線下降，急之下，就發生了以上之事。

劉遠是因爲自己，才被父皇打天牢，此事自己不能不管。不僅要管，還要快，免得他皮之苦。

李二瞄了李麗質一眼，一字一句是問道：“長樂。朕問你，你據實回答，不得有半個字的虛言。”

“是，父皇。”

“朕問你，你可與劉遠私訂了終？”

“是”

“你與劉遠，可曾有過之親？”

李麗質咬了咬脣，最後還是咬咬牙說：“有，請父皇全兒臣。”

“啪”的一聲，李二一掌打在李麗質的臉上，那張傾倒蕓蕓衆人生的俏臉上，一下子多了五個清晰可見的掌印，接著，李二就指著李麗質的臉就罵了起來：“你嫌丟臉還丟不夠不？你的那點破事，還真以爲別人不知道？此事若是傳了出去，皇家都讓人笑掉大牙，你是公主，理應是天下未出閣子的榜樣、你是公主，未出閣的公主，那應有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四者之中，又以德爲首，朕再問你，自古婚配，講求父母之命，妁之言，你父皇母后尚在人間，什麼時候到你擅作主張？未出閣就有了之親，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你德在何方？”

這一記耳，清脆而響亮，不僅皇后驚呆了，就是一旁的長孫皇后也看呆了、這一通訓斥，怒形於，連珠發炮，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二人就是有心相幫，也無從幫起。

很久，很久了，衆人都忘記上次李二這般憤怒是什麼時候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追溯於玄武門之變，也就是是，李二十多年沒這樣憤怒過了，這一下，他還真了真火。

“嗚嗚嗚.....”李麗質楞了一下，沒想到，平時那個對自己那麼慈的父皇，突然就打了自己一個耳，在自己的記憶中，自己父皇就是訓斥自己也捨不得，現在竟然打了自己一。

那心裡的痛楚，不知比臉上的痛大多倍，李麗質反應過來，低下頭，委屈傷心得哭了。

“皇上，皇上息怒，長樂還是一個孩子，有時做了錯事也不知道，切莫氣壞了子。”長孫無忌一看到李二了肝火，連忙走到面前，阻開了兩個人，生怕李二在暴怒之下，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錯事，虎毒不食子，就算再不懂事，也是自家的親兒呢。

李二訓斥兒，長孫皇后沒有說話，因爲李麗質的確做錯了，丈夫爲了維護皇家的聲譽，對訓斥，於公於私，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可是丈夫突然一掌打過去，兒的臉都腫了，長孫皇后一下子心痛了，這一掌，好像是打在兒上，可是痛卻在自己心上，馬上一把拉著李麗質護在自己懷裡，一臉愧疚地對李二說：

“看到長樂做錯，臣妾這個做皇后的，也有過錯，請皇上也一併懲罰臣妾吧。”

長孫皇后知道，劉遠是了一記手刀，不過只是昏了過去，並沒大礙，丈夫還吩咐給他一間乾淨的囚房，並沒有對他行刑，再說以他的人緣還有清河崔氏的影響力，也不會吃什麼苦頭，憑什麼劉遠沒事，自己最心的兒要替他承怒火？

“是啊，皇上，家和萬事興，萬事有商量”長孫無忌一臉正地說：“皇上，你可記得，當日你答應過，不會干涉長樂的婚事，讓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是亡兒用生命給長樂換來的一個承諾，正所謂君無戲言，皇上，兒大不由娘，大也不由娘，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不瞞皇上，也就是剛纔皇上和皇后說了，臣才得知，只要口一些，天下間又有誰知道？又有哪個相信？”

李二猶豫地說：“可是，這.......”

對著劉遠，李二可以強詞奪理，一下子就把二個底牌給黑了，分明是以大欺小，可是長孫無忌的份和劉遠大有不同。一來長孫無忌可是自己極爲倚重的重臣，二來又是國舅，於公於私，也不能對他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