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還在沙州老家,派人去接,哪怕快馬加鞭,一來一回也得七八天。
沈伯奎搖頭,道:“母親,哪還能等到老族長來?現在形勢一天一個變化,只怕老族長還沒到,圣諭降罪便已到了。”
老夫人一想可不是嗎?他們搶的不就是時間嗎?道:“那你說怎麼辦?”
沈伯奎道:“母親,由您寫個陳折子,斥沈云霆忤逆不孝,請求爵位另封,并將沈云霆逐出家門,出族除名!我將折子呈報京兆尹,京兆尹自會呈送皇上。至于老家那邊,等事塵埃落定了,再寫一封信過去說明前因后果。”
這才是沈伯奎真正的用意,沈云霆現在也不能上戰場,卻一直占著武定侯的爵位,他是長子,把沈云霆出族除名,這爵位,理當落在長房。
沈明坤沒有說什麼,他知道,不論怎麼樣,這爵位也落不到他的頭上。
對于把沈云霆出族除名,他沒有意見。他有妻有兒,日子過得還不錯,可不想為了別人到牽連。
老夫人遲疑道:“這爵位還能另封?”
爵位一般是父傳子,而且必須是嫡子,沒有嫡子時,才會上折求封庶子,當然,沈家現在不會到這境地,老侯爺雖有幾個妾,沒有人生下兒子,而老夫人生的三子,都是嫡子。
老夫人擔心的是,沈云霆正當壯年,雖怒圣,皇上不喜,但畢竟他還活著,要把爵位再封回給老大,能行嗎?
當然,如果能行,也是愿意的。
畢竟,沈云霆犯事,都打天牢了,兇多吉!與其為一個保不住的兒子,不如把所有的好和優勢,都拿來培養另一個兒子。
反正不論哪個兒子得這個爵位,都是沈家的。
至于沈云霆失了爵位,又沒了命會怎麼樣,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老夫人立刻道:“好,我這就去!”
沈伯奎和沈文博對視一眼,父子兩人眼里都有一得償所愿的笑意。
沈明坤默默地看了一眼他們父子,心里生出一不憤來,這父子兩個分明是早就打算好了,憑什麼好都該他們得?他得想著怎麼為三房爭取到最大的好。
沈云霆被打天牢的事,沈珞言已經知道了。
并不意外。
只是,在聽說沈云霆還被打了十大板時,才皺了皺眉。
這在意料之外。
備了些傷藥,帶著一些吃食,帶了任楷秋蘭,去天牢探監。
天牢門口,戒備森嚴,守門的士卒甲胄整齊,手按刀柄,神威嚴。
見面前這小子竟是要探監,他們直接揮手趕人:“去去去,這里是你們來的地方嗎?還不走!”
沈珞言向任楷使個眼,任楷會意,忙拿出一錠銀子悄悄塞給那領頭的,陪笑道:“軍爺行個方便!”
那領頭的把銀子推回,臉一厲,道:“天牢關押的都是重犯,不許探監,你們趁早哪來的回哪里去,不要惹事!走走走!”
銀子居然都不好使了。
沈珞言皺了皺眉,銀子不好使,那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舉起左手來,左手拇指上,套著一個玉扳指,凝眉道:“這是太后賜扳指,有此扳指,連皇宮都去得,難道去不得天牢嗎?速速放行!”
但愿麟王對說的都是真的,這扳指除了能免一次死罪之外,還能當通行證用。
那領頭軍卒是個小校,并不認識這玉扳指,但是看沈珞言言行不俗,雖小小年紀,但眼神堅毅沉穩,整個人更是帶著一種氣場,那氣場散發,讓人不敢因為的年齡而輕看,的話,似乎自然帶著一信服力。
那小校不太敢確認,又湊近些看了一眼那玉扳指。
可這種太后賜賞之,他一個小小的小校,又怎麼可能見過。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要探監去看何人?”
要在平時也沒有什麼,今天天牢里關進了份特殊的人,他才連銀子也不敢收,不能隨便放人進去。
不過面前只是個小姑娘,而且,這氣場,這氣勢,讓他把不準。
沈珞言本想說去看沈云霆,不過,想到父親的現狀,只怕說出父親的名字來,這小校還要為難。眼神微,道:“我來探麟王殿下! ”
原來是探麟王殿下的?小校目在沈珞言的面上轉了幾轉,臉上也出現一笑意,道:“原來是探麟王殿下的,那你就請吧,不過,你可以進,他們兩個不行!”
沈珞言回頭對任楷秋蘭道:“你們在外面等著!”
兩人道:“是!”
小校道:“你進去尋獄卒,他們自會告訴你怎麼去見麟王!”說著讓開,讓沈珞言進門。
天牢里線暗,有淡淡霉氣撲鼻而來,長長的走道顯得分外森,不過,沈珞言仿若不見,自顧往里走。
過了這條森走道,前面就看見人了。
見來人是個小姑娘,而且只是孤一人,那兩個獄卒互看一眼,有些狐疑,喝道:“什麼人?”
沈珞言答道:“探監的!”
能讓門口小校放進門的,想必是驗過份的,兩個獄卒目在沈珞言臉上掃了又掃,這小姑娘長得真是花容月貌,而且,膽子也真大。
長這樣,還敢獨自一人到天牢這種地方,要知道,這里膽子小些的男子能直接給嚇哭了。
不過,小姑娘神平靜,不但沒有半點驚嚇的樣子,竟然還很鎮定?這是底氣?還是缺筋?
左邊那獄卒眼閃了閃,道:“你是什麼份,要探誰?”
右邊那獄卒一聽就懂同伴的意思了,這小姑娘長得實在太水靈了,這天牢可是最森黑暗的位置。
森黑暗的,不僅指環境。
那些打天牢的,沒權沒勢沒地位的,會有什麼后果難說得很,就算丟了命,到時候報個暴斃而亡,也沒有人為他們出頭。
沈珞言目一掃,看見那獄卒眼里一抹邪,頓時心中惱怒,但還是面無表地道:“我是武定侯之,來探武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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