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下人的驚呼聲響起，柳樹后的兩人乍然回神，慌地各自分開。

“你……”“我……”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口。

秋蘭了有點兒發麻的角，臉上還有點兒紅，強忍住狂跳的心臟，竊竊一笑，低道：“這下子，他們肯定相信我們在一起了！”

只是說這話時，秋蘭的眼神忍不住閃爍起來，有些莫名倉皇躲閃。

“……嗯。”

穆西木木地一聲，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有些愧疚，不知為何，又有些失落。

“好了，現在肯定有人告訴伯母去了，咱們快點兒去見吧！”

秋蘭拽了拽穆西的袖，試圖化解兩人間無形的尷尬。

方才的覺，真是太奇怪了。

有醫診治，又用上了好藥，柳纖纖的傷很快就穩定了，勉強可以下床走了，不想在穆夫人面前顯得太弱，堅持下了床，陪著穆夫人一起用晚餐。

因為穆西和秋蘭早就讓人回來傳話，今晚一起回穆家用飯，因此，老管家踏進前廳的時候，桌子上的飯菜剛剛擺好，香氣四溢，卻還沒人筷子。

“李叔，出什麼事了？”

見李管家一向穩重的腳步竟然有些凌，穆夫人連忙起問道。

李管家看了看依舊穿著一白，弱弱的柳纖纖，眸子里流出一抹同，走到穆夫人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穆夫人臉上出一抹錯愕，隨即又乍一驚喜，笑了起來：“這兩個孩子啊，原來他們……也好，若是真有心，也算好事一樁。

快讓他們進來吧，飯菜都要涼了！”

柳纖纖耳力不錯，再加上穆夫人上了年紀，聽力不是很好，李管家說話時便放大了音量，因此，把李管家的話聽了個清楚。

李管家說的是：“有人看見，爺和秋蘭姑娘躲在前院的大柳樹后……”手腕一，險些掉了一個茶碗，柳纖纖本就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就連上都都沒了，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傷口，那縷縷的痛，突然變得如此難以忍。

穆夫人見面痛苦之，連忙道：“纖纖，你的又不舒服了？”

“早就說了，你傷得重，可不能逞能，這下子吃到苦頭了吧？

阿惠，快扶纖纖回房休息吧，再去請東街的王大夫來一趟，給纖纖好好看看。”

柳纖纖順從地站起來，聲音細若游：“謝謝穆夫人！”

穆夫人嘆了一口氣：“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再去看你，不管怎麼說，要！”

柳纖纖腦海里一片空白，低低“嗯”了一聲。

片刻后，穆西和秋蘭走進前廳，就見穆夫人笑得有些深意，臉上無端端一熱。

“娘！”

“伯母！”

穆夫人笑著，暗自打量了兩人，見秋蘭的下有點兒腫，但言行舉止和往日一樣毫不見外，倒是自家兒子則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失笑。

“都坐下來吃飯吧，圓圓怎麼樣了？”

“啊，已經好多了，還讓我給伯母您帶話，等大好了，第一個來向您問安呢。”

“那就好，難得你們兩個孩子投契，日后常來常往才好。”

“嗯，沾了穆西的，我也有妹妹了，以后，我也要天天送吉祥齋的點心！”

……穆西和秋蘭各自落座，一邊用飯，一邊陪著穆夫人說笑。

穆家出寒門小戶，從來就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飯桌上一向熱鬧。

但今天，似乎不只是熱鬧。

穆夫人發現，自家兒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停地地給秋蘭夾菜，但一向埋頭苦吃的秋蘭，居然也開始給兒子夾菜了。

那一刻，兒子的臉瞬間紅得想要滴，看都不看就把那塊魚吃了下去，結果忘了挑魚刺，魚骨卡到了嚨里，穆西劇烈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把一塊沾滿了的魚骨吐出來。

“穆西，你沒事吧？”

秋蘭連忙把倒了一杯茶，推給穆西。

穆西接過茶就往口中灌，馬上又吐了出來，還險些摔了茶杯。

太燙了！一頓飯在兵荒馬中結束。

王大夫給柳纖纖換完了藥，又來給穆西開藥方。

秋蘭眼角有些發紅，愧疚得手腳都沒放了：“穆西，對不為，我……”“沒事！”

穆西的嗓子像破了的風箱，沙啞難聽，“是我的錯，以后那些事，我來做就行。”

秋蘭懊惱地錘了錘自己腦袋：“當然都是你的錯，真奇怪，我以前伺候小姐的時候，從來都犯過這種低級錯誤，我可細心可妥帖了！”

不然，小姐怎麼會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呢？

李管家恰好聽見兩人這話，轉眼就報到了穆夫人面前。

“這兩個孩子啊……”穆夫人剛剛看完柳纖纖，正站在柳纖纖的門外，笑道，“我先前還以為是西兒不想親，故意拉了秋蘭來演戲騙我呢，現在看來，他們還真是郎有，妾有意！”

“可不是嘛！”

李管家附和道，“咱們家爺和秋蘭姑娘都不小了，秋蘭姑娘雖然子爽快利落，但也沒見與旁的男子這麼這麼親近的，您看，現在不就開竅了！”

只是看起來，自家爺和秋蘭姑娘，好像生反了別。

穆夫人稍稍提高了聲音：“是啊，你明天就去找個算卦的大師，看看最近有什麼黃道吉時，趕把親事訂下來，我如今啊，就盼著抱孫子了。”

這話是有意說給房間里的柳纖纖聽的。

柳纖纖的心思，穆夫人多能猜出幾分，如果穆西沒有心上人，穆夫人或許真的會全，但現在，只希柳纖纖你的那個知難而退，免得彼此難做。

而此時，柳纖纖捂著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心中一片慌。

難道自己的傷，都白挨了？

真是好不甘心啊！明明為穆西險些沒了命的人是自己，為什麼穆西眼里看到的，只有那個秋蘭呢？

這般想著，不由從袖里，取出一個香囊。

丁香的香囊，一點兒花繡都沒有，只在里面裝了一粒沉香。

其實，這香囊里原本還有一張字條，只是被毀掉了，幽幽燈火下，柳纖纖想起了那張字條上的容，手指不由收，蒼白的容，掩映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中，神冷似鬼魅。